重生,然后成为大科学家 第21节

  可怎么听陈慕武对舒尔曼说的话中流露出来的,却是不想去康奈尔大学的意思?

  糊涂啊陈汉臣,你怎么能拒绝公使先生的好意,不去美国留学呢?

  你这么做,我胡某人在美国人面前的面子还要不要啦?

第41章 41胡博士双喜临门

  胡适不曾料想,陈慕武对他的一番好心劝告完全视而不见:“适之先生,承蒙垂青。

  子曰:‘父母在,不远游。

  ’留学一事,慕武还是要回家和家兄商量一番,才能决定.”

  他甚至还顾左右而言他,打起了太极拳:“先生半月之前所赠大著《尝试集》一书,晚辈已悉心拜读。

  “日前我偶得闲暇,斗胆把其中最喜欢的一首诗改动了几处,并为之配上了一段旋律。

  先生对我恩情太重,慕武无以为报,只好将这首歌回赠给先生,请先生恕我鲁莽.”

  陈慕武知道,如果自己不答应去康奈尔留学这件事,胡适很有可能为了面子一直纠缠自己,所以只能用别的方式吸引胡博士的注意力,才能让自己成功脱身。

  前几天他一直都宅在马家赶《射雕》的稿,有一次写到手指和大脑同时僵硬,只能放下钢笔找些别的娱乐活动。

  然后,陈慕武就看到了刚到邶京时,胡适送给他的那一本《尝试集》。

  反正看报纸也是找乐子,读诗也是找乐子。

  更何况报纸为了节约成本,印满了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远不及这字大行疏的诗集看起来痛快。

  陈慕武倒要看看,胡适这位中白话诗第一人,究竟都写出过什么大作。

  除了这开篇第一首的“两只黄蝴蝶”,剩下的基本都是他从前根本没读过的陌生文字。

  走马观花地翻看完了多半本,在诗集第三编的倒数第二首,陈慕武终于又看到了一篇他熟悉的诗作。

  看到那几句诗,他的第一反应是跟着哼唱了出来。

  “我从山中来,带着兰花草。

  种在小园中,希望花开早。

  ……”

  然后陈慕武就意识到,这拓麻的,不正是每天早上在自家楼下大街上开来开去、造成大量精神污染的洒水车的魔性洗脑bg?

  之前他还一直以为,这是邰湾省的一首校园民谣,名字就叫《兰花草》。

  没想到其滥觞,居然能追溯到胡适身上!

  这首名为《希望》的新诗,文字和陈慕武记忆中歌词有几处不一致,但大体内容是一致的,都是朋友送了胡适一盆兰花,结果这个倒霉蛋儿没养好,花一直都不开。

  为了追姑娘,陈慕武在大学时候学过几年吉他,因此有一定的音乐基础,再加上天生的乐感,把哼出来的曲调记成谱没什么问题。

  于是他赶紧重拾起纸和笔,把歌词和简谱一一记录下来,以备不时之需。

  你看,今天不就用到了!

  陈慕武早就注意到了,台上的角落里摆放着一架钢琴。

  他也不待胡适点头同意,就径直走到钢琴面前坐下,掀起琴盖说道:“诸位,我献丑了.”

  中学以后就没怎么上过音乐课的陈慕武,浅薄的钢琴知识全都来自于挂在小学音乐教室墙上的贴画。

  他只知道钢琴键盘上白三黑二加白四黑三为一个八度,其中最左边的那个白键是哆(c)。

  至于钢琴的指法,陈慕武就实在无能为力了。

  好在《兰花草》,也就是《希望》这首歌的旋律很简单,他觉着自己在键盘上练一指禅也完全够用。

  陈慕武伸出右手的食指放在琴键上,清了清嗓子,边弹边唱道:

  “我从山中来,带着兰花草。

  种在小园中,希望花开早。

  “一日看三回,看得花时过。

  兰花却依然,苞也无一个。

  “转眼秋天到,移兰入暖房。

  朝朝频顾惜,夜夜不相忘。

  “但愿花开早,能将宿愿偿。

  满庭花簇簇,添得许多香。

  满庭花簇簇,添得许多香。

  ……”

  还好他的一副麦霸嗓子,很好地掩盖了钢琴方面的不足。

  胡适的原诗是四个五字句为一组,一共三组。

  而陈慕武选择的却是原版歌的歌词,将原诗的三组五字句增添为四组,又在细节处又改动了几个字。

  不得不说,陈慕武选的这首歌曲真是神来之笔,简单而洗脑的旋律,很符合当前国内音乐的发展水平,再配上朗朗上口的歌词,让在场的观众听完一遍,虽然记不住歌词,但也把整首歌曲的旋律记了个大概齐。

  他演唱结束之后,场下还有不少人仍在一遍一遍哼着刚才的曲调,仿佛有几百辆洒水车停在了观众席。

  如今国内的新诗流派,已经从探索时期以胡适、刘半农为代表的尝试派,发展到了受美国诗人惠特曼影响的自由诗派,该派认为诗歌只需要注重节奏而无需押韵,代表作品是郭沫若的《女神》。

  从去年开始尝试新诗创作的徐志摩,现在写的几首新诗作品,基本上也都属于自由诗这一类型。

  但今天听完陈慕武的演唱之后,他忽然又有了新的体会,觉得无论是新诗还是歌曲,总归是要合辙押韵,才更好听一些。

  若干年后出版的《中文学史》,在新月派的“三美”一节上这样写道:“所谓音乐美,起源于1923年徐志摩在一次讲座中,听完陈慕武演唱《兰花草》后所产生的感悟,并经过新月派同仁发扬光大,最终成型.”

  胡适听完也很高兴,他打心眼儿里觉得,陈慕武就是自己最大的福星。

  他不但受自己的邀请,来邶大讲学,还亲自下场谱写歌曲,帮自己的新诗作进一步的宣传和推广,简直就是双喜临门!

  “好优美的曲子!”胡适也顾不得美国公使舒尔曼的嘱托,他拍手称快道,“汉臣,你应该把这个谱子写下来,发表到报纸上,我敢打包票,这首歌曲一定会传唱全国的!”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哪里是为了让歌曲传唱全国,其实就是想让词作者一栏的“胡适”二字,再一次地名扬全国吧?

  张恨水也审时度势地加入到“战局”之中,他挤进人群,亮了亮自己的证件说道:“我是邶京《益世报》的记者,胡适之教授说的不错,陈先生,不如就把这首歌曲发表在我们《益世报》上,如何?我们报馆的信誉颇佳,稿酬方面自然也不会亏待两位的.”

  “好说,好说.”

  现在国人的版权意识如同儿戏,歌词和曲谱发表在报纸上,就意味着免费转载和免费使用。

  不过陈慕武也没打算靠写歌赚钱,不过既然《益世报》上赶着送钱来,他也就听之任之,顺水推舟送个人情。

  张恨水则是趁热打铁:“陈先生,胡教授,两位能否让我进行一个简短的采访?”

  “当然.”

  陈、胡二人异口同声。

第42章 42密歇根湖的叹息

  胡适能这么痛快地答应接受采访,是因为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出名的机会。

  而陈慕武,则是因为对张恨水还有事相求。

  他把率先被采访的机会让给了胡适,这是因为他尊老爱幼、尊师重道。

  不过陈慕武尊的不是他胡博士,而是旁人。

  他看见了在一旁等候的邶大物理系主任颜任光和教授夏元,两人似乎有话要对他说。

  半个多月时间的相处下来,他对这几位物理学前辈们很是尊敬,不太好意思让他们等自己太久。

  看到陈慕武走过来,颜、夏两人先是对他将讲稿的稿酬全部捐给邶大物理系表示感谢。

  陈慕武笑着摆摆手说:“些许小事,不足挂齿,颜主任,夏教授,两位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对晚辈指教一二?”

  颜任光笑道:“汉臣,果然什么都逃不脱你的眼睛!指教不敢当,不过确实有事找你。

  他看向身边的夏元,后者对他点了点头,“那我就直说了,舒尔曼公使是不是想邀请你去康奈尔大学留学?要我说,这康奈尔,汉臣可万万去不得。

  “虽然在背后这么说自己的母校有些不厚道,但我不得不说,无论是康奈尔大学的物理教学水平,还是硬件设施,我认为都配不上你的才干,你的光芒不应该在那里受到淹没。

  “汉臣,你如果要是想留学,我可以给我在芝加哥大学的系主任迈克尔孙,和老师密立根教授各写一份信,推荐你到芝加哥大学,或者加州理工学院就读,这两所学校的物理系,无论哪一所都比康奈尔大学要好得多.”

  夏元也在一旁附和道:“汉臣,如果你想去的不是美国,而是欧洲,那么我也可以给我的老师普朗克写信,推荐你到柏林洪堡大学.”

  听到两位前辈诚恳的劝告,陈慕武很受感动。

  他虽然不是邶大的学生,但两位教授仍是春风化雨,希望他这个自己国家中出现的物理学新星,能到国外去接受更优质的教育,以便学成之后可以更好地回馈学界,报效祖国。

  陈慕武告诉两位教授,自己并不打算去康奈尔大学留学,同时也感谢他们的一番好意。

  不过一听到夏元教授说起要给普朗克写信,推荐自己到柏林洪堡大学留学,陈慕武就突然想起来,好像一个月以前,有一个叫爱因斯坦的小老头儿也是这么跟他说的?

  怎么老普头不给自己来消息呢?是不是把他给忘啦?

  自己去年寄过去的关于“陈效应”的第一篇论文,究竟有没有在两本期刊中的任何一本上发表?

  第二篇写“陈宇宙”和“陈解”的论文,现在是已经到了欧洲,还是仍在大海上漂泊?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就在陈慕武笔耕不辍地狂“写”小说赚稿费的时候,他的第一篇论文,也在欧美物理学界掀起来一阵腥风血雨。

  一月二十日出版的《物理学年鉴》,如约刊登了陈慕武的这篇论文,《光和电子之间的另一种效应:关于单色伽马射线经物质散射后性质变化的一个量子物理学解释》。

  论文末尾处附有普朗克亲笔写就的跋语,他说陈慕武的论文是爱因斯坦向他推荐的,他邀请全世界能读到这篇论文的实验物理学家,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设计实验对论文中提出来的这种理论解释进行验证。

  除此之外,普朗克还在跋的最后写道:“如果论文中的理论确实得到了实验的验证,便可认为光的能量和动量,也如同‘能量子’那样,一份一份地进行传递。

  但本人并不认同论文中所说的假设,光是以‘光子’的形式存在的。

  我们不能也不应该推翻惠更斯的波动理论,而重新走上牛顿微粒说的老路.”

  虽然《物理学杂志》在最近几年风云突起,对《物理学年鉴》的德文物理期刊霸主地位发起了挑战。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物理学年鉴》仍然有大量的订阅户,分布在全球的各个大学和研究所之中。

  1923年第一期的《物理学年鉴》,将在几天,十几天或几十天的时间内,通过万国邮联的邮政系统,寄递到各位订户的手中。

  一个多星期之后,这本期刊漂洋过海,来到了大洋彼岸的美国伊利诺伊州。

  一个月前刚从圣路易斯华盛顿大学【1】的物理系主任位置上离职,转到芝加哥大学物理系当教授的阿瑟康普顿,心情郁闷地坐在芝加哥大学校园外,密歇根湖湖畔公园的一把长椅上。

  去年十二月底,他向美国最顶级的物理学刊物、由美国物理学会主办的《物理评论》期刊投稿了一篇关于x射线散射的报告。

  《物理评论》延迟发表学术论文的时间过于冗长,就是为了保证学术质量。

  所以每篇论文在确认入选期刊之前,先要送到美国研究委员会的物理科学部所属的一个委员会进行讨论。

  康普顿本人就是这个委员会的委员,“朝中有人好做官”,按理说他的论文应该很容易就能通过审核,讨论也不过就是简单地走个形式而已。

  可是,这个委员会的主席,哈佛大学的物理系教授威廉杜安却极力反对把康普顿的工作写进去,认为实验结果不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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