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风云:大明第一荒唐皇帝 第391节

  两人有说有笑走进合欢殿中,里面只林香玉一人正坐在软榻上,见两人进来,忙将一封密函递了过来:“安南来的密奏。”

  朱祁钰将凝香放在榻上,取过密函,拆开细看。

  镇守太监高平呈送的密函,里面却是徐有贞的奏报。

  看完之后,朱祁钰叹道:“哎,徐有贞想让我派重臣去接替他做广西、广东、安南、澜沧、占城五省总督。

  另外再派两人去接替杨信民分别做广东、安南巡抚。”

  林香玉好奇地问道:“然后呢,徐有贞和杨信民接下来做什么?”

  “他俩专注于进攻满者伯夷,打下满者伯夷之后,杨信民请求致仕,徐有贞请求回京。”

第673章 御用监制作珐琅器 朱祁钰赐名景

  杨信民是真的老了,受不了长年东跑西颠。而徐有贞则是军功积累够了,想回中枢执掌权柄。

  这就是朱祁钰放任文臣在外领兵的原因,文臣立完功,其首要追求还是回中枢做宰辅,王骥如此,徐有贞也是如此。

  想当节度使的文臣真的是极为罕见。

  只是派谁去接替他们好呢?还是老问题,在中枢,可用的尚书侍郎级别文臣太少;在地方,可用的总督巡抚级别文臣也太少。

  虽然朱祁钰总是叫嚣着谁不想干尽管走,但实际上若这帮人真跑光了还是挺麻烦的。

  抓耳挠腮地想了半晌,朱祁钰才拍拍桌子:“让王来接任广东、广西、安南、占城、澜沧五省总督。

  让项忠接任广东巡抚,让白圭接任安南巡抚。

  打下满者伯夷,我给徐有贞封个侯爵,给杨信民封个伯爵。

  够意思了,我也算拼了,给文官封侯压力很大的。做这种事情,我要承受来自朝野上上下下的质疑。

  好在前面有做了丞相的韩国公李善长顶着,不然连个先例都没有。”

  林香玉凑上来帮朱祁钰脱掉外衣,然后捏起来了肩膀。

  朱祁钰顺势便开始表功劳:“哎呀,真给寡人累够呛,我现在一看见那帮重臣就心里打颤。

  一帮老狐狸是真难伺候啊,内阁这些人几乎全是我提拔起来的,但还是得许诺他们好处,他们才肯拥戴我易储。”

  历史上的景泰为了易储,封出去了一堆太子三师、太子三少。我现在跟他有什么区别,也是许诺出去了一大堆。

  轻视景泰、嘲笑景泰、理解景泰、成为景泰、超越景泰。

  这心路历程,真是荒唐。

  折腾了半天,朝野上下还是抗拒抵触,最后也还是强行易储。

  唯一的区别,就是我从不自大到坚信自己能控制住紫禁城。

  历史上的景泰坚信没人会对自己唯一的儿子下手,这种盲目自信也是够荒唐的。

  自己感叹了一会,朱祁钰问道:“雪儿和汐儿去哪了?”

  林香玉笑道:“夫君天马行空,要御用监做什么掐金丝珐琅莲纹冰箱。可怜阮昔这个御用监掌印,指挥着能工巧匠忙活了一年多,终于含着眼泪给您做出来了。

  第一批一共三十个,这些东西又搬不进灵玉宫,所以雪儿、汐儿去长乐宫验收了。要不夫君也去长乐宫看看?”

  朱祁钰摆摆手:“既不是瓷器,也不是玉器,我去看那破玩意儿干什么。让雪儿、汐儿验收完,就拿去赏人吧。

  给内阁大学士们每人发一件,就当是贿赂他们答应易储了。还有在京的王、公、侯,都给。”

  “像李弘这样的王也给吗?”

  “给,别显得那么小家子气,投降的王也给。”

  三人又东拉西扯地聊了一会,浅雪、素汐两人笑呵呵地回来了。

  一进门,浅雪便笑道:“咱们大明的工匠还真巧,掐金珐琅工艺,造出来的器具真是奢华。

  阮昔替工匠们请示夫君,想让您给这类工艺的器具赐个名号。”

  朱祁钰点点头:“行吧,给阮昔个面子。”

  “那您亲自去看看?”

  “不必了,他们造的掐金珐琅器我见过,就叫景泰蓝吧。”

  “景泰蓝?好名字,很贴切啊。”

  朱祁钰笑着点点头,其实自己更愿意创造个瓷器的景泰蓝,像珐琅器那么繁复艳丽的纹,自己真的不喜欢。

  浅雪笑道:“母后也很喜欢,长乐宫留了五件,另外给了芳哥儿一件。”

  “行,剩下的赏给阁臣和在京藩王、公侯吧。”

  浅雪点点头:“一件耗银一千两,奴家想着另外再做四件,送到南京,赐给怡王和太子。”

  “为什么是四件?”

  浅雪笑道:“怡王一件,怡王妃一件,太子两件。太子留一件自用,另一件可以自主决定赏给哪位爱妃。”

  朱祁钰闻言揶揄道:“太子定了四个妃子,你就给他一件用来赏人,二桃杀三士算是让你给玩明白了。”

  浅雪反驳道:“您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朱祁钰点点头:“那倒是,我就是小人,夺了人家皇位了。”

  浅雪掏出一份密奏递了过来:“刚收到的,从朝鲜来的。”

  朱祁钰打开一看就笑了:“这帮文武大臣是真逗,朝鲜那些人老是想指使着山东那帮人干活。

  一说就是朝鲜水师的船只经不起风浪,远洋的任务得山东水师负责才行。

  山东水师也不想傻乎乎地硬往前冲啊。

  如今朝鲜那几位提出直接在北陆道登陆,并建立据点,站稳脚跟,再与镰仓幕府东西夹击关东管领上杉氏。

  山东水师不肯配合这个计划,他们就上奏来请求圣裁了。”

  浅雪问道:“夫君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日本人有自知之明,不敢派水师出战和我们的水师硬碰硬。我们去登陆吧,日本本土也全是山,没几块平地方。

  日本海岸线很长,找个没人防守的海滩登陆一下,倒不是特别难。

  问题登上去全是山,荒山野岭里连个补给都没有,大军一旦陷进去,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如果不是日本金银矿产丰富,我也懒得去打日本。”

  浅雪再次确认道:“日本真的有很多金银矿产吗?”

  “对呀,这就是为什么朝野上下都觉得我脑袋有毛病,但我还是非要去打日本的原因。

  如果没有这些矿,我吃饱了撑的啊,让十万大军去几千里外钻山打洞。

  为什么如今足利成氏在关东自立了镰仓幕府,室町幕府却没什么办法呢,就是因为京都与关东之间隔着长达三四百里的大山。

  大军光是走过去都累死个人,路上再中个埋伏,大军就差不多交待了。”

  浅雪问道:“连夫君这么厉害都没有好办法吗?”

  朱祁钰摇摇头:“我也挠头啊,不怪派出去的那些将帅,让我来我也没有一个确定的战略。

  事缓则圆,只能慢慢等待,看有没有什么变数了。

  只了变数,迅速抓住战机,才可能会事半功倍,收到奇效。

  在战机出现之前,我能想到的,也就是分化敌人,挑拨其分裂内斗。

  然后分化拉拢,看他们内部能不能出现一些叛徒和带路党。

  比如之前大内政弘已经跟我直接谈判过了,但只有等我们战事出现重大突破,他才会真的履行和我们达成的盟约。

第674章 投石问路易储启幕 增兵山东防备

  朱祁钰在那里纠结着怎么才能打下日本,凝香从衣袖中取出一份长长的名单,开始坐在茶几旁写写划划。

  朱祁钰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凑近一看,只见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名字,不禁好奇地问道:“爱妃这是做什么?要进行内廷大清洗吗?”

  凝香笑道:“内廷是夫君的朝云暮雨两位小爱妃管着,奴家哪敢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当初您从朝鲜买回来男男女女一千多人,您还记得吗?

  这都好几年了,诸人品性已然显明。奴家想着,其中性情温和、老实本分者留下,跳脱乖张、不安于事者送回朝鲜去。

  一部分作为女官和内侍分遣朝鲜众郡王府邸,好一点的作为朝鲜各地镇守管事太监。

  这样既少了乱七八糟的下人在府里胡闹,又能多出几百人替咱们监视朝鲜地方。夫君以为如何?”

  朱祁钰点头赞道:“好主意,朝鲜刚刚纳入统治,乱糟糟一片,是得派眼线加强监视。爱妃真是寡人的贤内助,事事都替我想在前面。”

  林香玉好奇地问道:“用朝鲜人监视朝鲜?”

  朱祁钰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前面的几位皇帝经常派朝鲜籍太监去朝鲜打秋风。那些太监回到故国,个个颐指气使、耀武扬威,对朝鲜国王、大臣动辄呵斥刁难,可不念丝毫旧情。

  再说这些太监在朝鲜时本就是最底层的贱民,备受压榨,他们能对朝鲜有什么感情。

  所以朝鲜籍的太监对故国下手更狠,比咱大明的人还要残忍的多。凝香这丫头算是把人性玩明白了。”

  林香玉笑道:“确实如此,还是您的中宫娘娘厉害。”

  朱祁钰揶揄道:“你们五个谁也不差,有扮猪吃老虎的,有扮老虎吃猪的,个个都是小心机婊。

  可怜我这个老实人,团团乱转,被你们五个玩的明明白白的。”

  林香玉、浅雪、素汐三女被无情拆穿,都冷哼一声,心虚地别过头去。

  凝香笑盈盈地问道:“还有一事,最近山东洪涝不断,恐有民变之忧,要不把守着青州齐王府的两位妹妹暂时召回京师吧。

  否则出了事故,岂不是闹了大笑话了。尤其是易储在即,宣庙和正统的忠臣难保不会狗急跳墙、铤而走险。

  登州那两位妹妹还好些,毕竟登州此时兵多将广,防守严密。夫君若是不放心,再调两支亲卫分别去镇守登州和青州即可。”

  朱祁钰略一思索,便连连点头:“确实如此,非常之时,更要谨慎稳妥。虽然我已经换了一大批人,但山东那些知府、县令、各卫指挥使里保不齐还有宣庙和正统的忠臣。

  这样吧,从天策卫、营州卫、保定卫挑选一万人,调往青州和登州。

  谁敢在易储时作梗,我就送谁全家去见宣庙。九泉之下,让他们好好做宣庙忠臣。

  做了八年皇帝我终于想明白了,太宗皇帝是对的。把人杀光,一了百了才是正道。”

  林香玉故意添堵:“太宗先杀了自己嫡妻及四个亲子,又以惠帝四个儿子非其亲生为由,尽诛杀之。后又捧杀其弟淮南王,彻底坐稳了皇位。

  夫君若是早学太宗,这皇位早就稳如泰山了。”

  “我刚才说的太宗是咱们的太爷爷,这坏丫头却让我去学汉太宗。

  好好好,我听你的,我现在就去把朱见深杀了,让你看看我学汉太宗学的像不像。”

  林香玉笑道:“陛下息怒息怒,臣妾错了错了,请陛下好好挞伐臣妾一次以为惩诫。”

  朱祁钰刚要说话,就听凝香呵斥道:“颦丫头少来这一套,夫君刚答应我两次的,今天轮不到你,乖乖跪墙角反省去。”

  这话一出,几个丫头又打闹了起来。

  漫漫长夜灯未点,一夫独奏五美吟。朱祁钰最后也分不清是谁得了一次,谁得了两次。

  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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