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爷要起床吗?”
说着,就要起身服侍穿衣。
曹斌温柔地将她按倒,微笑道:
“睡不着了,我就在院子里转转,你不必忙活了,多睡一会儿吧。”
常卿怜绝美的脸上露出一丝迟疑。
曹斌立刻虎着脸道:“乖乖地听话!”
常卿怜见曹斌飞快地穿上衣服,出去后轻轻地关上房门,眼里不由闪过一丝温暖,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刚出院子,曹斌的脸色就冷了下来,见轿子三人和虎翼军军都指挥使已经带人等在了门外,挥手道:
“老夏和轿子随我出城,赵军主跟时迁前去抄家。”
这次出差山东,总共带了两千五百人随行听调。
卢方和蒋平购粮,带走一厢五百人,颜查散又带走了五百人,曹斌身边还有一千五百人看守粮仓和钦使行辕。
听到曹斌的命令,调来的八百禁军立刻分为两队,轰然出动。
沉重的跑步声顿时在寂静的大街上轰然作响。
早起的百姓见到这种情形,连忙躲回家中,紧闭房门,吓地瑟瑟发抖。
“这不是要兵变杀人了吧?”
两刻钟后,曹斌已经带人到达了南城门处。
那城卫见数百装备精良的士卒前来,也惊慌失措,忙上前喊道: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在城里仗兵出行?”
轿子连忙上前,举起手中的牙牌道:“钦使大人在此,快开城门!”
那城卫连忙道:“你们有没有常大人的命令?若没有常大人的令箭,我们不能放行。”
轿子闻言,怒目圆睁,一巴掌就抽了过去:
“放你娘的屁,钦使大人需要姓常的手令?”
那城卫被他扇得原地转了三圈,停下来后,瞳孔里直接出现了圆圈,一脸地懵逼。
轿子晃动手中大戟,怒喝道:“再敢迟疑,我宰了你!”
那城卫见状,吓得一哆嗦,连忙捂着脸道:
“开门,快开城门!”
随着一声令下,城门顿时打开。
此时,城外已经炊烟袅袅,无数大锅已经支了起来,正在熬煮浓粥。
黑压压的灾民正排成无数纵队等待,不少厢兵在纵队的周围维持秩序。
曹斌来到大锅近前,摇了一勺浓粥尝了尝,一股霉糟味顿时冲向喉咙。
这要是发现不了才是怪事!多亏自己来得及时。
“曹伯爷,您这是?”
巨野县令见曹斌带着一队禁军出现在赈济现场,十分奇怪地问道。
曹斌不动声色地点点头道:“济州通判现在何处?”
通判是知州的副职,俸禄低于知州,但州府的事务却需要知州和通判两方签字,才能生效,可见通判的权利。
巨野县令听到曹斌的发问,也没有多想,连忙道:
“通判大人正在指挥衙役分粮,下官去叫他过来?”
曹斌点点头道:“速度要快。”
巨野县令闻言,连忙将手里的事务交给手下县丞,匆匆跑了过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济州通判就气喘嘘嘘的疾步走来,他孤疑看着曹斌身边的禁军,满是不解地问道:
“曹伯爷找我何事?”
曹斌懒得与他废话,直接挥手道:“拿下!”
济州通判顿时挣扎起来,喊道:“伯爷这是为何?”
曹斌冷着脸道:“我欲借你人头一用,望你不要吝惜!”
济州通判吓得脸色苍白,连忙道:“伯爷饶命,我是常大人的门人,咱们是自己人啊。”
曹斌转身看了看正在排队的灾民道:
“你想过没有,如果他们发现你发的粮食是发霉的,会放过你吗?”
济州通判强笑道:“有五千士卒镇守,他们不敢闹事。”
曹斌摇摇头,不再理会他。
济州通判见曹斌好像要来真的,顿时慌了,连忙道:
“我是从五品朝廷命官,伯爷没有权利杀我!”
他说的确是事实,严格来说,曹斌只能唤做钦使,只有监督调查地方官的权利。
并不能算是真正的钦差。
只是曹斌并没有打算自己承担这个责任.......
这时,去抄家的禁军也押着吴家人赶到了。
时迁上前禀报道:“禀告伯爷,吴家大小人等一十六口,已经全部押到。”
曹斌点点头道:“鸣锣吧!”
时迁连忙取出一面响锣,使劲敲了起来,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道了曹斌这里。
他寻了一个土丘站了上去,十分言简意赅地喊道:
“我是朝廷派来的督粮钦差!”
他虚说自己是钦差,是为了引起灾民们的重视,让他们更加相信自己。
但灾民们却十分麻木冷漠,一脸迷茫地看着他。
“我宣布,今天敞开放粮,所有人都可以随便吃,可以吃到饱!”
这句话刚一出口,灾民们的面孔都鲜活起来,紧接着,爆发出一阵排山倒海的欢呼。
“谢大人......”
“青天啊......”
一传十,十传百,不一会儿的功夫,所有的灾民都听到了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他们已经有多少天没有吃饱过了?
每天半斤粮食,别说吃饱,能够维持住生命就已经不错了。
看他们一个个皮包骨头的模样,只要稍微感染风寒,就可能会一命呜呼。
曹斌见到灾民的情绪高涨起来,终于放心了。
他首先爆出一个好消息,就是为了防止人心浮动,酿成不可预料的后果。
如果一上来就把发霉的粮食倒掉,恐怕会立刻引起灾民的暴动。
这可是几十万人,等消息传到所有人的耳朵里,恐怕会变成
“官府宁愿扔掉粮食,也不给灾民吃!”这种离谱的东西。
调动好灾民的情绪后,曹斌才指着冒热气的大锅道:
“但这些粮食不能吃!”
曹斌根本不给灾民议论的时间,快速大喊道:
“因为这里面熬的是发霉的粮食。”
“是济州通判和奸商合伙贪污,把朝廷的好粮食换走了!”
“本钦差今日就先杀奸商,再杀贪官,为你们做主!”
说完,他猛然挥下手臂,就要让手下行刑。
正在这时,一声焦急大喊响了起来:“慢,不能杀!”
被堵了嘴的济州通判和吴家家主立刻呜呜得哭喊了起来。
尤其是吴家家主,他此时满眼恐惧,心里充满了懊悔,恨自己不应该得罪曹斌。
没有想到他这么狠,转过天来就要将自己一家斩尽杀绝。
到现在为止,吴家家主还以为曹斌杀他只是为了昨晚的睚眦之仇。
曹斌见禁军将士面现迟疑,沉声喝道:
“愣着干什么?给我杀!”
随着他一声令下,一十七颗头颅顿时滚滚而下,腔子里的鲜血如同喷泉一样喷射出来,布满了整个土丘。
不是曹斌心狠,非要当众斩尽杀绝。
而是灾民需要这些人头来平复心中的怨气。
十几颗人头滚落,顿时镇住了在场所有的人,一时间天地都安静了下来。
紧接着,灾民的呼喊如同山崩地裂一样响了起来。
“青天大老爷......”
“活菩萨啊......”
曹斌再次挥动手臂道:“把发霉的粮食倒入护城河!重新熬粥!”
众官吏丝毫不敢怠慢,连忙行动起来。
此时,济州知州等一众官员和本地士绅全部赶了过来。
他们看着土丘上的鲜血和头颅,顿时脸色苍白,战战兢兢地来到曹斌身边道:
“伯爷,你.......你怎么真的杀了他们。”
济州知州苦着脸道:“吴家主的女儿是常大人的内眷,这要如何向他交代?”
曹斌不在意地摆摆手道:“不需多言,我自有办法向他交代。”
说完,他又吩咐道:
“如今的天气已经越来越冷,我打算以工代赈,让各州县的灾民修建稳固的住所!”
此时的灾民还是住在临时搭建的草棚子里,不仅毫无规划,四处屎尿,也不保暖。
若是放任下去,必定难度寒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