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们与辽国兵马周旋数日,正要退回宋境,突然探子来报道:
“将军,辽人撤兵了,辽渤海国起兵造反,已经杀向”
杨宗保与焦廷贵对视一眼,欣喜道:
“好运道,追上去,灭了他!”
待几日之后,越来越多的消息传来,他们再不以为这是运气好。
高丽出兵十万,杀过清水河,悍然攻入大辽,西夏和高昌回鹘也悄咪咪地在大辽西南做起了强劫勾当。
甚至连黑汗和吐蕃都借道找上了辽国。
焦廷贵此时已经对曹斌惊为天人了,不可置信道:
“曹斌这家伙怎么做到的?”
杨宗保也有点懵逼,看这架势,是要弄死辽国吗?
虽然他知道不可能,但也被曹斌的手笔惊到了......
这么多势力争先恐后地出手,无非是大宋承诺了好处而已。
甚至不需要直接给钱,只是放开和增加明年一部分禁品贸易,就足够吸引人了。
当然更主要的还是顺势而为。
就比如辽阳的渤海人,他们与契丹有灭国之仇,受尽欺凌,又恰逢镇守辽阳府的萧古律阵亡,他们本来就蠢蠢欲动。
大宋只是派人稍稍挑拨,给出支持和好处,就让他们造反了。
高丽的情况也大致如此。
至于西夏、回鹘等国,他们本不敢名目张胆地得罪辽国,只是大宋给得太多了。
再加上渤海人和高丽当出头鸟,又有大宋支持,他们若不趁机踹辽国几脚,赚点好处,都对不起自己。
毕竟辽国也欺负过他们。
不过他们还是弄了点掩耳盗铃的手段,假装强盗......
说到底,最重要的原因还是辽国战败,实力受损,威摄力大减,他们才敢趁火打劫,从宋、辽两方面获取好处。
因此,能让诸国对大辽形成乱拳群殴的合纵之势,倒不是曹斌有多厉害。
他只是喜欢搜集消息,看到了辽国的弱点,借助大宋“有钱”的优势,才能顺势而为,撬动形势。
这其实跟耶律观音奴支持方腊谋反是一个道理,只不过曹斌得到消息更及时一点,做得更全面和深入一点......
此时的辽帝,屁股都快冒烟了,只觉得坐在皇位上,像是坐在火炉上一样。
国内缺兵少将不说,内外更是乱象纷起,连耶律皇族都对他的能力产生了怀疑,一个不小心就会帝位不保。
出兵失败后,他和观音奴本已经被萧太后大骂了一顿。
此时又挨了一顿臭骂。
萧太后也顾不得养病了,连忙出面帮辽帝稳定朝堂形势。
又从牙缝里挤出兵将,平定内乱,抵抗入侵。
忙完这些之后,萧太后才严肃道:
“如今大辽岌岌可危,但回鹘、西夏甚至高丽,都可算作疥癣之疾,他们不过趁火打劫而已。”
“一旦形势对大辽有利,他们就会退缩。”
“渤海人才是心腹之患,他们与大辽是生死之争,当务之急,就是要快速平定渤海叛乱!”
“而宋国就是最关键的因素,千万不能让他们觉得我大辽有机可趁,全力出手......”
辽帝连忙点头道:
“母后说的是,皇妹现正在与宋国和谈。”
“儿子马上派人催她。”
萧太后点点道:
“不要因为钱财过于纠缠,此时宋国的态度很重要,若朕料想不差,这次事件就是他们在幕后主导。”
“如此手段不同以往,还真是出乎意料的高,看来宋国又出了了不得的人物。”
“......一定不能让宋国觉得我大辽有机可趁,全力出手,必须让他们马上撤军!”
辽帝为难道:
“可是国库空虚,若宋国岁币减少,财用有些难处......”
萧太后也懒得骂他擅自出兵吃败仗了,直接道:
“朕那里还有些积蓄,你先着人取来,撑过今年再说。”
随后马上吩咐身边女官前去交接,辽帝见此,这才放心。
但那女官却被吓得脸色苍白,猛然跪倒哭泣道:
“太后赎罪,您的积蓄被公主挪用大半,还......还未还回来。”
萧太后闻言,差点气得头顶冒烟。
“我.......”
这要不是自己亲生女儿,她此时掐死耶律观音奴的心都有。
辽帝也十分无语,玛的,这妹子又来坑自己,那可是数十万贯,本来是自己的。
萧太后道:
“马上让派人找她,把银钱要回来。”
女官犹犹豫了一下,一咬牙道:
“公主说钱被宋国曹斌骗干净了,她正在想办法!”
这次,萧太后和辽帝都不想说话了,心理再次受到爆击,好半晌,辽帝才咬牙切齿地骂出来:
“又是此人,别让朕抓住他,否则,定要将他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先前兵败,自己堂堂一国之君,差点被他追成狗,如今又来跟自己作对,心里恨的不行。
萧太后摇摇头,无奈得揉了揉太阳穴道:
“这些日子总能听到这曹斌这个名字,莫非这次也是他在谋划?”
说着,她摆了摆手道:
“行了,先安抚住宋国再说,财用上再想其他办法。”
辽帝叹气道:“听说宋皇病重,可为何还不死?他现在死了就好......”
商量完国国事,萧太后才看向这个与女儿联手坑自己财产的心腹女官......
不久之后,杨宗保得知辽国派出了第二波求和使者,顿时松了口气。
他不是不想趁这个机会大举攻辽,只是现在大宋的情况也不好,根本没有多少余力。
若再跟辽国全面开战,那就是拼命了,两国之间必有一个彻底倒下,便宜其他势力。
朝廷不会允许出现这种情况,到时候追究责任,曹斌和杨家就是罪魁祸首。
所以他也胆颤心惊。
所幸曹斌准备得十分充足,确定各国会出手后,才让自己入辽劫掠。
这支部队,看似危险重重,其实十分安全,各方的配合也很及时。
想到这里,杨宗保不由感叹了一句道:
“曹斌是个厚道人啊!”
以往听从别人指挥,都是让自己硬顶,别说援军,有的时候连粮草都供应不足,很少会顾忌将士死活。
虽说此身许国,退敌死战也是武人的责任,可有时候难免会心寒。
配合曹斌的计划却不同。
他一开始就考虑到了前线将士的处境,任务也只要求将士们做能力之内的事,甚至建议自己随时可以撤退。
这就让人心中熨帖。
杨宗保的话,焦廷贵却一点也不赞同,取笑道:
“宗保,你傻了吧?曹斌那小子最是油滑奸诈,你竟然说他厚道?”
说着,他摸摸肋下身躯道:
“玛的,那小子趁我醉酒,连肋骨都给我打断了两根,可真特么厚道!”
随后,他灌了一口清水,又说道:
“不过,看在他这次让我打仗打得过瘾,就原谅他了。”
说完,他靠近杨宗保,低声兴奋道:
“这次功劳不小,你说朝廷会怎么奖赏?能否晋爵?”
“宗保你亲自统兵深入辽境,很可能会晋升候爵!”
杨宗保闻言,也有点向往,自己被老婆压了这么多年,终于要追上来了。
虽然穆桂英的浑天候只是个不世袭爵位,但被老婆压在头上这么多年,心里总有点不自在。
杭城是不太规则的长方形。
一条主街贯穿南北,越是靠近南边的凤凰山的府邸,越是富贵。
王家就在凤凰山半山上,占地十数亩,风帘翠幕,景致秀美,是一等一的风水宝地。
与其杭州知州等人商定对策之后,王家主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好许多。
待众人离开之后,他突然来了兴致,换了件衣服,独自向东跨院踱步走去。
“老爷,您还在病中,怎么起床了?”
一个双十年华的美貌少妇,带着三岁的男孩迎了出来,行礼道。
王家主点点头,兀自向院中走去道:
“无妨,老夫已经好多了。”
待走到厅中,他猛然转身看着少妇道:
“李氏,老夫已经决定对付曹斌。”
少妇闻言愣了一下,猛然露出惊喜之色:
“老爷......”
说着,连忙打发下人带男孩出去,随后一把搂住王家主脖子,嘬了那老脸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