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桂英不是知恩不报的人。”
这人可真现实。
同时,她暗下决心,一定要去信催促,让杨宗保无论如何也要收复瓦桥关。
这个机会实在难得。
曹斌也是无奈,他本不想参与此事,但皇帝走得仓促,他总不能把河北的事情直接撂了挑子,任其摆烂。
若他离开后出了事故,朝廷恐怕还会追究他的责任。
与其如此,倒不如尽快把这烫手的职位扔出去,到时候谁出事谁负责,跟他毫无关系。
河北诸州县的守将之中,也就杨宗保最靠谱了,资历也足够,是十分合适的人选。
正说着话,近四万士兵已经集结完毕。
定州一战,虽然击溃了辽国八万人马,但宋军自己也伤亡不小。
完好无损的也就剩下这么些人。
没有时间考虑其他,让穆桂英率领两万步卒正常行军,曹斌自己则带八千禁卫骑军,先行追赶圣驾。
毕竟还有萧古律两万多人马在后方游弋,虎视眈眈。
皇帝据城坐镇还没有问题,一旦出城行军,就给了他突袭的机会。
大宋是文人治国,曹斌现在无系无派,最大的靠山就是皇帝。
若是皇帝死了,损失最大的就是他。
没有足够的实力、声望和底蕴,随便一个宰辅就能拿捏他。
所以无论从个人感情,还是从自身前途出发,皇帝是绝不能出事的。
若有出路,他不想走最后一步......
真定以南,栾城附近。
众多禁卫正护卫着圣驾全速行进。
虽然皇帝十分着急,不断催促,速度还是提升不多。
毕竟步骑混合,仪仗车辆众多,总不如轻装行军。
何况还有后方步辇上的潘妃。
她已经怀有身孕,谨慎期间,皇帝并没有让她与自己一起乘坐车架。
唯恐把自己的血脉颠出事故。
此时,潘仁美正驱马跟在步辇旁边,见潘妃脸色苍白,关心地问道:
“娘娘,你是不是不舒服?”
潘妃摇摇头道:
“爹,我没事,就是有点担心京中的情况。”
潘仁美摇摇头道:
“娘娘不用担心,我等精锐兵马在手,那些人还掀不起风浪。”
说着,他眼里露出冷光道:
“他们真是好大的胆子,以为老夫不在,就能拉拢兵将,肆意妄为?”
“待我回去,看看哪个敢跟老夫炸刺!”
他也是领兵数十年的老帅,带出来的将领难以计数,自有说这话的底气。
若往日里,他或许会考虑站队的问题,但女儿怀上龙种,谁敢觊觎皇位,就跟戳他肺管子差不多。
听到如此霸道的言辞,潘妃顿觉安稳了许多,点点头道:
“如此就好......”
潘仁美低声安慰道:
“你安心养胎,不用考虑其他,有爹在,必让这孩子登上皇位。”
潘妃一惊,连忙看了看四周,低声道:
“爹,你别乱说,若女儿腹中不是男孩.......”
潘仁美不以为意道摇摇头道:
“相信爹的眼光,这一定是男孩!”
“再者说,不是有曹斌在吗?那小子的‘练气术’倒也了得,竟真让陛下铁树开花。”
“若此胎不成,再找他帮忙,就算多给他些好处,也是无妨。”
说着,他又沉吟自语道:
“老夫也没有想到,曹斌这小子竟然用兵如此凌厉,对他的重视不够,可能得罪了一些。”
“今后还要转变策略,拉拢他一下,有他作刀,挣得大位会安全许多。”
潘妃愣了一下道:
“爹爹此话怎讲?”
潘仁美解释道:
“我朝与辽国作战,优胜者少,以至于普通将士也畏辽三分。”
“曹斌却每战必胜,再三挫败辽国兵锋,可见其用兵之妙。”
“如此倒还罢了,他那亲卫所向披靡,其人更是勇武难当。”
“这才是朝争的关键,若有他为娘娘母子保驾护航,当不惧有人逼宫作乱。”
潘妃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
“一直以为他再如何厉害,也不过是纨绔膏粱。”
“没想到父亲如此重视,可惜了弟弟......”
说着,她眼睛一亮道:
“弟弟不是与他交好吗,父亲何不将他唤回,跟随曹斌历练?”
“或许弟弟会有所转变。”
听她提起潘豹,潘仁美就变得心情不好起来怒道:
“别在为父面前提他,让他死在雁门关才好!”
他本来对潘豹抱有很大希望,也为他安排好了官职。
只是没有想到,潘豹不仅为了所谓的“朋友之义”埋怨自己,还因为一个女人自暴自弃,跑到边关躲起来。
那杨家是自己的仇人,他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杨八姐。
这让他对潘豹失望至极。
不是要凭自己的本事建功立业吗。
他要让潘豹知道,没有自己这个爹,他屁都不是。
潘妃见状,只得劝解道:
“爹,弟弟会明白你的苦心的。”
潘仁美摇摇头,正要说什么,一匹探马飞快地跑了过来大喊道:
“敌袭,敌袭!”
听闻探马示警,众人顿时紧张起来。
潘妃吓得紧张不已,忙问道:
“爹爹,怎么会有敌人?”
潘仁美却没有在意,一把将得胜钩的板门大刀摘了下来,信心十足道:
“女儿莫慌,区区蛮夷,何足挂齿?”
说完,举起大刀长喝道:
“列阵迎敌!”
于此同时,诸班直禁卫环绕数重,将皇帝和潘妃护在当中。
“爱妃不要害怕,辽人主力已经被俊才击溃。”
“这些不过是散兵游勇而已......”
皇帝正拉着潘妃劝慰,一溜黑线出现在地平线上,如同黑色的海浪汹涌地奔袭而来。
“控箭,放!”
随着潘仁美一声大喝,无数箭矢腾空而起。
数百辽人翻身栽下马匹,只是辽人丝毫不停,若无所觉直奔宋军军阵猛冲。
只是两轮箭矢,辽人就已经冲到宋军面前。
“换刀盾,长枪上前!”
一声大喝过后,只听马嘶如浪,人声如沸,两支大军顿时轰然撞到了一起。
“杀呀,死!”
只见辽军头前那员老将面如重枣,背系红葫,悍勇难当。
一杆狼牙棒舞动得风车一般,人碰人飞,马磕马翻,瞬间就在宋军阵中杀出一条缺口。
片刻功夫,就将宋军前阵杀崩。
他哈哈大笑,呜哩哇啦地喊着蹩脚的汉语道:
“宋皇小儿,爷爷萧古律在此,今日你在劫难逃!”
潘仁美麾下大将见状,忙拱手道:
“国仗,辽将凶猛,末将前去抵挡。”
潘仁美一挥令旗,冷声道:
“速去将他击杀!”
那将得令之后,立刻催马急进,迎面向萧古律杀去。
只是交手一合,就被萧古律砸得东倒西歪,被紧随其后的辽国士兵刺下战马,踩成肉泥。
潘仁美见状,心中不由一突,连连挥动令旗向身边两员大将道:
“你们去,务必拦住此僚!”
他没有想到这员辽将竟如此厉害,眨眼间就已经突破两道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