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鞋子最少比马蹄铁防滑。
见宋军跟在铁滑车后面铺天盖地一般杀来,耶律仁先不由痛苦地闭上双眼。
“完了!”
没有骑兵,辽军的战力最少降低一半,连跑都没有办法跑。
随后,他猛然睁开双眼,咬牙下令道:
“陛下就在营中,我等已无退路,诸军随我死战!”
说着,他一跃跳下寨墙,连忙指挥士卒向后寨撤退,点燃军帐衣物暂时抵挡宋军。
勉强制造一些有利的地形。
眼下这种情况,跑是不能跑的,没有战马,他们也逃不出去,只能死战。
所幸唐河水少,冰面不厚,范围不广。
只要坚持到午后,待冰地融化,他们就有逃脱的希望。
此时,最高兴地要数武松和鲁智深,这还是他们伤势痊愈后,参加的第一战。
二人本是步军将领,平日总被敌将借助马力欺负。
如今宋辽两军全都舍弃战马,正是他们发挥的时候,因此厮杀起来,兴奋异常。
辽帝也是个有血性的,见形势危急,也顾不得身娇肉贵,亲自披甲执剑,鼓舞士气。
负责指挥的穆桂英见状,脸色愈加沉凝,也不言语,冷静地调动各营士兵,拼命攻击。
这一战,直接从清晨打到中午,两军杀得血肉横飞,昏天暗地。
穆桂英暗暗感叹,辽帝也算了得,若非他亲自上阵,鼓舞士气,恐怕辽军早已崩溃。
不过辽军没有骑军相助,本已势衰,就算辽帝豁出性命,也有些支撑不住。
耶律仁先满身是血地找到辽帝道:
“陛下,形势已经不可挽回,如今寒冰稍解,请陛下快走!”
见周围士卒纷纷将目光投向自己,辽帝有点上头,怒道:
“儿郎们厮杀正烈,朕怎能独自逃跑?”
耶律仁先无语,这时候你还装什么,言罢,直接一拳敲在辽帝后颈道:
“快快护送陛下撤退,本帅拼死挡住宋军。”
禁卫军将领连忙接过辽帝,扶上战马,拱手道:
“元帅放心,我等一定誓死护送陛下回国。”
穆桂英见辽帝从战场撤退,心下松了口气,并没有理会,专心对付眼前的敌人。
宋军到底兵少,若辽帝一味死拼,结果未必尽如人意。
如今辽帝逃跑,攻破辽军主力就容易多了,他们支撑不了多长时间。
刚刚退出战场,辽帝就清醒过来,他并没有说什么,飞快地带人向北方逃窜。
小半天之后,他们已经抵达唐县的“唐山”附近。
刚刚转过山脚,辽帝就见一支人马挡在气定神闲地挡在前方。
众士卒推出一辆四轮推车,曹斌手摇羽扇,一派悠闲地看着辽帝道:
“耶律隆绪,本候在此等你许久了!”
“如今可束手就擒,等待萧太后......就是你妈将你赎回!”
辽帝气得脸色铁青,玛德,用得着你解释吗?听着像骂人。
他强忍着屈辱道:
“曹斌,你胸怀大才,谋略不凡,朕十分欣赏你。”
“若你肯弃暗投明,投奔大辽,朕愿封你为王!”
曹斌笑了两声,摇摇头道:
“耶律陛下这是想收买本候?抱歉,你看错了人......”
说着,他一挥羽扇,顿时杀声四起,数千士卒从山坡上冲出。
辽帝身边冲出两员大将喊道:
“陛下快走,末将等人为你断后!”
说着,一踢战马就带人冲了上去。
辽帝丝毫没有犹豫,拨马便走。
华北地势平坦,少有险要关口,直接堵死辽兵有点不太现实。
曹斌手中兵力不足,打算先行消耗辽帝身边的力量,然后率轻骑追击,俘获辽帝。
此时见辽帝绕路而走,正合了他的心意,连忙接过长枪,飞身上马道:
“你等步卒在此拦截辽国败兵!”
“所有骑兵,随我追击辽帝!”
说完,他猛催战马就要带着轿子等人前往追赶。
这一战,宋辽双方尽皆损失惨重,若凭硬实力攻破燕云已经不太可能。
但若抓了耶律隆绪,倒可以试试能不能以人换地......
不过萧太后此人雄才大略,难以揣度,也有可能另立新帝.
只是那就不关他的事了,这需要朝廷谈判,万一萧太后心软呢?
正在这时,一匹快马突然冲了过来,焦急大喊道:
“侯爷,陛下急召,令忠靖候速速带兵回城。”
曹斌愣了一下,难以置信道:
“辽帝就在眼前,陛下何以下达此令?”
那快马剧烈喘息了几下,才解释道:
“侯爷,京城出了大事,陛下急于回銮。”
“所以才急召侯爷前往护驾!”
曹斌面色数度变幻,方才长叹一口气,对身后骑兵道:
“随我回城。”
回到定州,他才得到详细的消息。
辽国五千人马南下京畿,倏忽来去,四处作乱,搅得京师人心不稳,与前线的联系也变得困难起来。
甚至朝野内外,不断传出谣言,直说皇帝被辽人突袭,重伤欲死。
丞相王延陵不够果决,数次辟谣皆不能取信于人......
若只是如此倒还罢了,最重要的是,皇帝无后,国本未立,不免就让野心之辈蠢蠢欲动。
“有些人”甚至叫嚣着,要另立新帝。
直到此时,曹斌才明白耶律仁先的谋划。
这是“釜底抽薪”之计,若是“宋辽决战”耽误几日,恐怕皇帝会迫不及待向辽人求和。
答应辽人的大部分条件。
穆桂英道:
“曹斌,陛下已经起驾回京,命我等速与圣驾汇合......”
正说着,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与曹斌对视一眼道:
“不好,还有萧古律未灭......”
虽然已经将辽军主力击溃,但战事并没有完全结束。
无论是辽军溃兵,还是战后防守,都需要仔细安排。
只是曹斌等人已经没有了时间。
更糟糕的是,河北兵马都部署早就已经被皇帝贬职。
皇帝坐镇时尚好,又有曹斌暂任兵马统帅,可以临时节制河北兵马。
但皇帝离开之后,并没有任命新的统帅,若曹斌也撒手不管,这些兵将要听谁的?
诸州守将互不统属节制,恐怕会陷入一团乱麻之中。
别说清剿溃将残兵,完善防守,就是瓦桥关也被辽人占据,难以收复。
一旦息兵休战,进入谈判阶段,再想要回瓦桥关可就难了。
“浑天候,宗保将军那里的战事怎么样了?”
曹斌一边等待属下召集士卒,一边问道。
穆桂英听到此言,眼睛不由一亮,道:
“你打算推荐宗宝为河北兵马都部署?”
曹斌虽然没有任命这种高官的权利,但可以向皇帝推荐。
杨宗保也就有了临时节制河北兵马的机会。
杨家自己总要避嫌,曹斌的身份却十分合适。
他现在是兵马统帅,若他向皇帝推举,皇帝很可能会答应下来。
如果担任此职,不说升官封爵,杨宗保自身也会安全许多。
有了调动河北兵马的权利,他的限制会大大减少,基本没有缺兵少将的忧虑。
于是连忙道:
“宗宝应该正在攻打瓦桥关。”
曹斌点点头,道:
“若是宗保将军能够收复瓦桥关,曹某马上向官家请示。”
穆桂英有些感激地曹斌一眼,道:
“如此,桂英就替宗保谢你了。”
曹斌哈哈笑道:
“那曹某就等着浑天伯的谢礼了.......不过杨将军必须将瓦桥关收回,不然我可不去触碰陛下的霉头。”
穆桂英翻了个白眼,无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