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此话,朱标顿时笑了,问道:“李景隆给你送了多少钱,你能这么夸他!”
朱雄英做了一个“八”的手势,说道:“整整八万两,死存二十年,关键时刻还是还是自家人靠谱,当年李世民那话怎么说来着,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曹国公就是本朝最忠心的诚臣!”
朱标吃着水果笑道:“死存二十年,他这是不想再取了,明摆着给朝廷送钱的!”
朱雄英坦然道:“所以说啊,什么叫忠心,这就是忠心,等李景隆死了,高低也要给他追封一个美谥!”
朱标瞥他一眼,说道:“那你还教文珏以后抄他家啊,我看啊,你也教不好儿子,回头把文珏送我这来,我的孙子我亲自教!”
朱雄英问道:“那以后文珏当家了,遇到国库没钱的问题,你怎么教他?”
朱标想了想,不怀好意的笑道:“先让御史去参他,再让刑部,大理寺,都察院给他来个三司会审,最后让锦衣卫去抄家,之后再开恩,把爵位留给李家后人,这样的话他们不仅对朝廷感恩戴德,还会誓死效命!”
听到此话,朱雄英整个人都愣住了,这就是满朝文武称赞仁善的太子爷!
这帝王心术恐怕不差老爷子多少了!
朱雄英起身把名单拍在朱标面前,伸手把果盘拿走了,自己吃了起来,说道:“还是你够狠,也够黑,不愧是大明的太子爷,我服了,心服口服,你的软鞭子比皇爷爷的硬刀子都厉害!”
朱标却不当回事,打趣道:“有多黑?”
朱雄英夹起一个李子悠悠说道:“如同这李子一般黑,而且有时候还酸!”
“哈哈……”朱标顿时大笑起来,笑的很放肆。
“太子爷,你这心实在太黑了,可别教文珏了,我可不想让我儿子变成这种刻薄寡恩,腹黑无情的人!”
朱雄英连连摆手,说道:“那天给文珏说这话不过是逗他玩的玩笑而已,李家不能这样对待!”
朱标却笑道:“孤也是说说,哪能当真啊,咱们朱家如今就剩这么一门正八经的皇亲了,只要李家不造反,那必然是与国同休!”
好一个与国同休,李家当年的恩情让老爷子记了一辈子。
说罢,朱标拿起宝钞衙门的账单看了起来,眉头紧皱,颇为惊讶的说道:“沐家存了五万两!”
朱雄英点点头,说道:“没错,这事我已经问过了,是沐晟亲自来存的,死存,二十年!”
“好家伙,沐家也是下血本了!”
说到沐家,朱标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说道:“对了,昨天你大伯送来捷报,率军平定了麓川的叛乱,斩缅军数千人,昨天看你心情不好,也没有心思,就没告诉你!”
朱标口中的大伯只有一人,那就是镇守云南的西平侯沐英。
沐英,老爷子和马皇后的第一个义子,为大明朝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那个时候他叫朱沐英。
后来老爷子让他恢复本姓,虽说名义上不再是父子关系,但私下里还是以父子相称,朱标这些皇子也是叫他大哥。
历史上的沐英在朱标死后没多久因为伤心过度,每日呕血而去世。
如今太子朱标被救了回来,沐英也安然无恙。
当初太子病重的时候,朱雄英见过这位大伯,沐家也是坚定的东宫保皇党。
沐晟是沐英的次子,弓马娴熟,精通兵法谋略,老爷子对他很是喜爱,夸他是少年英雄,如今就在京城当差,官至后军都督府指挥佥事,也是将来五军大都督的人选,老爷子打算他让接平安的位子。
“关键时刻还要靠自己人啊!”
朱标指了指宝钞衙门的名单,欲言又止,对于有些人颇为不满。
有些话,他这个太子爷不好说,但朱雄英明白他的意思。
颍国公傅友德,存了三万两,死存五年!
宋国公冯胜更抠,存了两万两,还是活存。
两个老国公有点太不给小洪武长脸了,就他们这个态度都不如解缙。
解挫子……不,解爱卿给家里写了封信,让他老爹解开寄了一千两存上,人家还死存了五年。
解家在江西吉水也是书香世家,虽说不算多富裕,但也是豪门。
抱储君大腿,当内阁首辅!
这是解缙给自己定的人生目标,熬死刘三吾,方孝孺,他就是内阁之首。
……
现在整个京城都传开了,大明最有钱的人就是当今的皇太孙朱雄英。
别看他出宫吃饭都是些炸豆腐,馄炖之类的,那可是有好几百座银山的人。
这个消息原自李景隆,后来传成了几千座,甚至还有说倭国的银山就是太孙的内库,所谓的宝钞衙门就是他的小户部。
既然太孙有钱,那就不怕朝廷赖账,在勋贵的带领下,一些商人也看准时机把钱存到宝钞衙门里。
虽说是想吃利息,但更多还是想在太孙面前露个脸,因为小洪武不像老洪武一样排斥商人,相反,朝廷已经传出要大肆发展商业的消息,这对于商人来说无异于是个信号。
而且,小洪武还有半年就要登基,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稍微一打听就知道的事,而且老洪武也公开表明此事了。
明年就是新朝,很多人都在等待新皇帝登基,大肆改革,大治天下!
任谁都能看出来,将来这个小洪武绝对是个能折腾的皇帝。
商人都是精明的,也是唯利是图的,如果入了太孙法眼,那就是大明朝的吕不韦,前途不可限量。
而且,有些传闻说,太孙不止一次给洪武爷提出开海贸易的事情。
这就意味着,航海贸易的时代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