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
“把他的心,他的肝,串一串,串一株狗尾草,串一个同心圆……”
“要弟来说,光串两淮盐商的心肝还不够,也得把脑瓜子也串上啊!”
而此时的徐增寿,也显然气得不轻,想也不想,便破口大骂:“奶奶的,老子再爱去秦淮河、教坊司,那也是嫖亦有嫖道啊!”
“这帮狗娘养的盐商,为了一己私欲养瘦马,这不是祸害人吗?”
“不成!”
“俺徐增寿,绝不允许有人比俺还玩的花!”
“这扬州养瘦马之风,说啥也得断了!”
闻言,朱寿摇了摇头,说道:“小公爷,你也就说的好听,身为瘦马之女子,是过于可怜,可这玩意,咋断啊?”
“人家买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
“再有官府文书,你就是搬出魏国公府的名头,也不好使啊!”
徐增寿眼睛一瞪,忍不住说道:“老朱莫闹,谁家的父母肯舍得卖自个的闺女?”
朱寿翻了个白眼,鄙夷地道:“你都舍得把中山王徐达的坟头刨了,人家干啥不舍得卖自个的闺女?”
“天底下,连易子而食都有,何况这等恶事?”
说到这,他长叹一口气,说道:“再说了,为何盐商要买贫家女?”
“价低归价低,可说白了,贫家不富,吃了上顿没下顿,养不起更多的孩子啊!”
“可怜天下父母心,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换谁谁舍得、谁不心疼?”
“可不卖咋办?”
“卖了,全家可靠着银子活下来,纵是明知自己的孩子要当给人玩弄的瘦马,可至少晓得孩子不会被活活饿死啊!”
“盐商无利不起早,也正因看准了贫家百姓的这个弱点,才会把养瘦马之风,越做越大啊!”
“养瘦马之风,也因此怎么打杀,也不会灭绝!”
朱标听得眉头紧皱,缓缓说道:“寿儿,话是这么说,可难道就要坐看两淮盐商,以养瘦马之风,乱我巍巍大明朝?!”
没想到,朱寿又是摇了摇头,说道:“老爹,这你就说错了!”
“盐商豪奢而生出养瘦马之风,其罪当诛,可从根子上来说,羊毛出在羊身上,还是朝廷治政不够啊!”
“百姓穷的尿裤裆,连养活孩子都够呛,今日无养瘦马之风,明日还会有别的歪风祸害我大明朝!”
朱标顿时一愣,下意识地道:“寿儿,你的意思是……”
朱寿也不卖关子,幽幽地道:“如今的大明律,好是好,可还不够面面俱到!”
“等往后新君登了基,孩儿得找个倒霉蛋背锅,为孩儿当马前卒,改一改大明律!”
话音刚落,朱标瞬间惊呆了!
卧槽!
雄英这兔崽子莫不是要变法?!
第五百八十六章 一家四口逛青楼,吓尿徐增寿
此时此刻,朱标整个人都听傻了。
不是吧?
雄英这小兔崽子,竟然要琢磨重新定一定大明律?
这岂不就是变法?
玩的手笔,也太大了吧?!
转念一想,他便抬眸看向了朱寿,忍不住发问:“寿儿,你这出的馊主意,是不是太过火了?”
“改大明律……”
“你这他娘的不是变法吗?”
“这可不中啊!”
“自秦而始,商鞅变法,王莽改制,王安石新政,利弊皆有,可这主导变法之人的下场……”
“不用爹说,你这娃子也应该知道吧?”
话音刚落,一旁的朱允、徐增寿对视一眼,也是心惊肉跳极了。
变法、变法!
始于秦之商鞅,废井田、开阡陌,实行郡县制,造就盖压六国之强秦,叫始皇帝以此为底蕴,扫灭六国,开华夏大一统之先河!
到了西汉末年,王莽横空出世以土地、钱币、商政为变法基石,掀起一场轰轰烈烈的改天换地!
北宋神宗年间之王安石,更是推出了庆历新政!
一场场变法,纵有弊端,可终究利国利民,其势不可谓不大!
可变法之人的下场呢?
商鞅车裂!
王莽亡国被杀,连头颅都被历朝历代之帝王收于深宫,永不超生!
王安石新法皆废,郁然病逝于钟山!
若不是终宋一朝,不杀文官,王安石也是一个身首异处之命!
可现在,朱寿竟然要琢磨变法?
纵是以后当了皇帝,再怎么受命于天,也挡不住天下齐反之洪流啊!
于是,朱允、徐增寿想也不想,忙不迭地道:“大哥!”
“老朱!”
“变法可不中啊!”
“一口吃不出出一个胖子,步子走太大,容易扯到蛋啊!”
见三人的反应这么激动,朱寿顿时一愣,下意识地道:“不是吧?”
“你们是不是想多了?”
“本少爷还指望着国公位世袭罔替,传个十八代呢,岂会干似变法这等说掉脑袋就掉脑袋的活?”
“重新定一定大明律罢了,还至于扯上变法?”
说到这,他又摇头晃脑地道:“再说了,纵是如此,本少爷找个背锅的人不就完了?”
闻言,在众人身后一直不吱声的管家老方,顿时眼前一亮,忍不住迈步上前,幽幽地问:“少爷!”
“若是找人背锅……”
“你看锦衣卫咋样?”
啥玩意?
锦衣卫?
朱寿听得眉头紧皱,疑惑地问:“锦衣卫乃天子亲军,既不插手党争,也不管治理民生……”
“哪个倒霉蛋,会蠢到听了本少爷的忽悠?”
管家老方也不含糊,忙不迭地说道:“少爷,您莫不是忘了?”
“咱们府上,有现成的倒霉蛋啊!”
朱寿眉毛一挑,说道:“谁啊?”
“老家伙,你是说……”
管家老方想也不想,一脸激动地道:“少爷,老奴说的正是张永、张永啊!”
“恕老奴直言,打从他一进府,老奴就看出他是个背锅的好料子!”
张永……
朱寿顿觉很是无语之余,忍不住迟疑地道:“老方啊,你这么坑张永,是不是不太地道啊?”
“人家护卫本少爷,虽说屁用没有,可没功劳,也有苦劳啊!”
“咱们盯着他,叫他别回锦衣卫告密不就够了,这坑他一手……”
“多缺德啊!”
话音刚落,朱标登时翻了个白眼,心里破口大骂。
兔崽子!
你也有脸说别人缺德?
这府上,不,这天底下,最缺德的人就是你这孽障!
孤怎么就有你这么一个缺德带冒烟的儿子?
心里刚升起这个念头,一旁的管家老方已经是笑眯眯地道:“少爷,您看您说的这是什么话?”
“正所谓,物尽当其用也!”
“您不叫张永背锅,岂不是对不住老天爷对他的栽培?”
“咱们这是顺应天意之举呐!”
朱寿一下愣住了。
不是吧?
坑个人罢了,这都能扯上顺应天意?
他面色变幻了几下,幽幽地道:“话是这么说,可这么大的锅,就凭张永这厮,背得动吗?”
不料,老方听完之后,顿时两手一摊,很光棍地道:“那谁知道呢?”
“张永若背不动,少爷大可再物色别人就是了啊!”
“这岂不就是愚公移山之道理?”
“山就在那,咱们不凿石头,山就不可能移走,可咱们凿上一凿,说不定就一锤子凿走了呢?”
朱寿听得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你这老家伙,坑人还能有一堆歪理?”
“也罢!”
“回头叫张永背一下看看,大不了,他若死了,本少爷养活他的妻女一辈子嘛!”
老方连忙竖起一个大拇指,奉承道:“少爷英明!”
也就在这时,朱标回过神来,忽然想到了什么,忙是皱眉问道:“寿儿!”
“这不太对劲啊!”
“你既然也是生厌于扬州养瘦马之风,为何还要带爹去长长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