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逆子,是想孤的娘亲,死后也不得安宁是吗?!”
一个耳光落下来,朱允捂着脸颊,整个人都被抽懵了。
见朱标暴怒,吕氏顿时吓了一大跳,忙不迭上前问:“太子殿下,您……”
话刚开口,朱标一转身,眼中怒火四起,反手一个耳光狠狠的抽了过去!
“贱人!”
“孤的血脉,竟被你教导成了一个大逆不道的畜生!”
“朱允敢用自个的鲜血抄录经书,你非但不把他引回正途,还敢来找孤卖弄此等戾邪之物?!”
“你们母子居心何在?!”
轰!
一句句,如天雷炸响!
吕氏吓得后退了几步,脸色瞬间一片惨白如纸!
血抄经书?
不对!
本宫是叫允抄书了,可没叫他用血来抄啊!
难道说……
她骤然转身,顺手就给了儿子朱允一个耳光,恼火训道:“允,你怎么干出了此等大不孝之举?!”
朱允一下委屈的哭了,下意识地道:“娘,这怪不得孩儿啊!”
“要不是您三番两次害苦了孩儿,孩儿岂会……”
话还没说完,吕氏恼羞成怒的一挥手,又是一耳光抽了下去,冷道:“小畜生,竟还不知错,找打!”
此时的她,心中恼怒到了极点。
这不孝子,蠢,简直是蠢到家了!
本宫的腹中良策死活不听,非要耍自己的小聪明干甚?
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
割眉断发尚且是大不孝,敢血抄经书……
那不是活活找死吗?!
可再怎么恨铁不成钢,为了儿子大位着想,吕氏也顾不得生气了,当务之急,是得赶紧平息太子爷的滔天怒火!
下一刻,她便轰然跪倒于地,叩首泣声道:“太子殿下,一切皆是臣妾教子无方!”
“此事,跟允无关,太子若要降罪,就降罪于臣妾吧!”
“无论是何等的惩罚,臣妾都认了!”
见娘亲跪下,朱允也终于意识到自己弄巧成拙了,瞬间方寸大乱。
他忙不迭地跟着跪下,吓得浑身瑟瑟发抖,连连叩首:“爹,是孩儿大不孝!”
“是孩儿一时糊涂,铸下了大错,连累到了娘!”
“爹,娘是无辜的啊!”
“孩儿愿去皇奶奶的陵前,长跪三日不起,以求得您的宽恕,求得她老人家的宽恕!”
朱标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二人,面无表情地冷道:“怎么,还想跟孤玩母子同心、两两开罪的把戏?”
“朱允!”
“你身为孤的血脉,对孤不孝,孤大可严惩一番了事……”
“可你敢对孤的娘亲不孝,欲扰她在天之灵不得安宁,实乃不堪为人孙、为人子!”
“来,告诉孤,你到底配不配姓朱?!”
话音一落,吕氏母子心头巨颤!
尤其是朱允,瞬间吓得面如土色!
卧槽!
老爹这是要剥了自己的皇孙之位、朱姓之名,贬为庶民?
万一成了庶民,还怎么活啊?!
他越想越恐惧,脸上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滚落而下,哭哭啼啼地道:“爹,不要啊!孩儿知错了!”
“孩儿不孝,孩儿不当人子,孩儿晓得自己大错特错了!”
“爹,孩儿要姓朱的啊!”
眼见他摆出的这副窝囊样子,朱标气的血灌瞳仁,一脚便把儿子踹翻在地,冷声道:“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
“我朱家之子孙,闯了祸,也是挺直了脊梁骨认罚!”
“你呢?!”
“一点气节尚无,孤生你养你何用?!”
“你这孽畜,孤……”
可正要开口再训,怒火于胸腔之中激荡,朱标喉咙一甜,转瞬喷出了一口鲜血!
随即,他只觉脑袋天昏地暗,整个人便直直栽倒在了地上!
“太子殿下!”
“爹!”
看着这一幕,吕氏母子忙不迭扑了上去。
朱允伸手一探,发现老爹陷入昏迷、已是气游若丝,面色大骇的惊呼道:“娘……爹……爹不会被孩儿气死了吧?!”
吕氏人都要吓傻了!
太子不可以死,万一老爷子晓得太子被她们母子活活气到昏迷,甚至是……
她们母子可就完了!
吕家也完了!
转念之间,她转身便望着殿外高声大叫:“来人!快来人,太子病倒了!赶紧去传太医!!!”
一声命下,整个东宫乱作一团。
东宫的乱态,很快传遍了整个宫闱。
锦衣卫指挥使蒋得知之后,也顾不得谕制了,于宫中纵马一路来到了谨身殿。
此时,朱元璋正在批阅奏疏,一见他火急火燎的迈步入殿,皱眉问:“蒋,出了何事?”
蒋轰然跪倒,以头磕地,用尽全身力气,才堪堪说出了一句话。
“陛下!太……太子殿下……病危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青霉素出世,咱标儿有救了?
标儿病危了?
朱元璋眼前一黑,整个人摇摇欲坠,几乎要昏死过去。
不!
不对!
寿儿那孩子,明明说过儿子朱标起码还有几个月的活头啊!
是寿儿在骗咱,还是标儿实在病入膏肓了?!
蒋看出了陛下的重重疑惑,不敢隐瞒,连忙道:“陛下,太子殿下病危之前,太子妃吕氏、允皇孙殿下去了太子寝宫……”
朱元璋听罢,心中悲痛之余,杀机沸腾开来!
吕氏!
咱的标儿真出了事,你下去陪标儿不算,你吕家之十族也莫要再活了!
还有朱允!
这大不孝的子孙,也下去跟爹娘团聚吧!!!
可出于对朱标的担忧,他也顾不得立马追究吕氏母子铸下的弥天大错,转瞬起身,疾步走出了谨身殿。
“快!”
“去东宫,咱要去见标儿!”
一路心急如焚来到东宫,他在沿途一道道叩拜声之中,迈步走入了太子寝宫。
此时的寝宫之内,跪满了人。
整个太医院的医官,尽来为朱标诊脉、论症,激烈的争吵之声,不绝于耳。
吕氏、朱允跪在床榻之前,满面悲色之余,也说不出的惶恐难安。
在落后母子二人一个身位的地方,被吕氏软禁多日的朱允,也端正跪倒于地,泪水止不住的滚落,打湿衣衫。
一见朱元璋迈步走入,众人停止了喧哗,赶紧磕头行礼:“叩见陛下!”
朱元璋望着躺在床榻上的儿子朱标,心里堵的直发慌。
一张刚毅无比的脸上,瞬间写满了无穷的茫然、痛楚、悲凉。
可在臣子的面前,他出于天子之威仪、皇帝之位尊,却不得不把一切情绪,深深的压入了心底。
他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着太医院院令,目光一下如剑锋般犀利,问:“说!标儿的病况如何?”
“咱的标儿……还……还有几日可活?!”
对方神情一凛,额头泌出滚滚虚汗,哆哆嗦嗦地道:“回……回陛下……”
“太子殿下……恐剩三四日弥留于世……”
三四日……
吕氏母子本就心中有鬼,听闻此等噩耗,竟吓得嗷一声哭了:“太子殿下!莫要离臣妾而去啊!”
“爹!”
“孩儿还想伺候您一辈子呢,您不要走啊!”
母子二人,哭的撕心裂肺。
此时的朱允,则是死死的咬紧下唇,无声痛哭。
众人尽皆低头垂泪。
朱元璋压下心中如潮水一般翻涌袭来的悲意,目光扫向了众人,尤其是吕氏母子,厉声喝道:“哭他娘的什么哭?!”
“咱的标儿还没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