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重生成了朱允炆 第77节

解缙轻叹一口气,不再说什么。

“皇上口谕,国子监人员众多,不便行礼,都免了吧!”

王越高声喊道。

众人听闻之后,纷纷看去,只见朱允身着常服,悠然而至,徐妙锦一袭监丞服紧随其后。见徐妙锦在朱允一旁,国子监一众官员脸色有些难看,但周围无数监生,却极为欢喜。

“朕今日来,只是旁听,开开眼界。徐监丞,此番大辩论,因你而起,便由你来操持吧。”

朱允说完,坐在了徐辉祖与解缙中间。

徐妙锦领命之后,在万众瞩目之下登上高台,看了看朱允与徐辉祖,微微点头,开始说道:“今日大辩论,只一主旨,即所谓的农、商、匠、兵、医、器等杂学,是否可以进入国子监课业。现在,由我来向诸位介绍辩论双方人选、规则。”

“坚持正统,拒绝杂学进入国子监课业的辩论之人,分别是礼部左侍郎陈性善、兵部右侍郎卢渊、国子监司业张智、吏部右侍郎毛亨泰、户部左侍郎卓敬。五位,请登台。”

随着徐妙锦的话,在高台后面久候多时的陈性善、张智等人纷纷出场,皆是官服,落座于东侧。

“主张革新课业,引杂学入国子监的辩论之人,分别是翰林侍读姚广孝、农税总司夏元吉、编修杨士奇与李志刚、国子监率性堂监生的吴云。请登台。”

徐妙锦喊道。

姚广孝、夏元吉等人清一色白衣,书生打扮,整整齐齐,登台之后,对众人行礼之后,才有序落座于西。

“少见,姚僧人竟然戴上了帽子。”

解缙轻声说道。

朱允浅浅一笑,目光中满是赞赏。

统一服饰,有助表达立场,这是杨士奇所提出的。

白衣,白者,清白也。

隐含意思是告诉所有人,我们是坦荡清白的。

而反观对面,皆是官服官帽,不知道的还以为过堂审问的呢,一股子官味,给人一种以官凌民的压迫感。

压迫感的心理反应,那便是反抗压迫。

虽然只是小小细节,但哪个成功,不是一个个细节积累的结果?

徐辉祖嘴角含笑,对于双方人员的比试,他并不在意,更在意的是自己妹妹徐妙锦的表现。

不得不说,国子监让徐妙锦蜕变了许多,少了顽劣与调皮,多了沉稳与大气。如今的她,面对数千人也可泰然自若,只这份胆略,便胜过无数男子。

“魏国公,妙锦之才,可堪大用。”

朱允对徐辉祖说道,目光却始终看向前面的高台。

“皇上,妙锦终归是女儿身,纵有些才能,也难一用……”

徐辉祖谨慎地回道。

朱允摇了摇头,端起茶碗,轻声道:“把眼光放宽阔一些,男女虽是有别,可学问与能力,不看男女。能者上,庸者下,就这么简单。”

徐辉祖连连苦笑,看来皇上打算让徐妙锦继续留在国子监了。

徐妙锦抬手,周围再度安静下来。

“此番辩论,规则如下:双方各选三人,分为首席、次席、三席,依次阐明主张,阐明过程中,对方不得打断,其他人不得发言。主张阐述,每席三十息,不可超时。”

“三轮主张阐述后,则可由三席之人,向对方三席其中一席,发起攻辩,攻方提问,不得超出五息,受方回问,不得超出二十息。双方各设三次攻辩与受辩。”

“攻辩后,百息之内,不设限制,可自由争辩。辩论胜负谁属,则由台下众人表态决议。现在,请双方准备。”

话音刚落,国子监司业张智便站了起来,说道:“无需准备,既然此事关系国子监课业,那便由我来讲吧。”

徐妙锦看向张智,问道:“那司业大人,可是首席辩论者?”

“自然!”

张智肃然喊道。

“你们认可吗?”

徐妙锦看向陈性善等人。

陈性善有些郁闷,你一个司业,至于如此毛躁?

领导都没当首席呢,你这样做,让我们情何以堪?

不过,现在不是起内讧的时候……

“张智为首席,我为次席,卢渊为三席,就这么定了。”

陈性善直接拍板。

徐妙锦尚没说话,吏部侍郎毛亨泰、户部侍郎卓敬不干了。

两人可是怀揣着扬名立万的梦想来的,在吏部、户部争了几天,好不容易才挤破头成为辩论中人。

但听闻徐妙锦介绍的规则,这场辩论的主角,只是首席、次席与三席,若不在三席之中,那自己根本就说不上话。

这怎么行?

不干!

“我反对!”

毛亨泰直截了当,起身道:“论口才机辩,我可列三席之内。”

第一百零八章 你啊,就是禽兽……

毛亨泰的话,让张智、陈性善等人脸色十分难看,也引起了台下一些人的不满。

礼部尚书陈迪狠狠地瞪了一眼吏部尚书齐泰,齐泰看向陈迪,冷哼一声,道:“吏部侍郎争三席,有何不妥?”

陈迪脸颊上的肉抖动了下,恼怒道:“三席重要还是辩论重要?当下国子监、文武百官都看着,皇上也在,任由他为一己私利而争执,岂不落人口实?”

齐泰皱了皱眉,看向台上站着的毛亨泰,他是一个颇有能力的官员,只是,人不够稳重啊。

名誉虽然重要,但也需要来得正当。

若强行为之,纵荣誉批身,也会留下为人诟病的瑕疵。

徐妙锦看着争执不出结果的张智等人,取出了一旁的铜锣,用木槌轻轻锤击了两声,说道:“给你们十息时间,若还分不出三席,便判定输掉辩论。”

张智等人着急了,一个个冲着毛亨泰发火。

卓敬虽然也想争三席,但他升迁户部侍郎不过两个月,位置还没坐稳,便压下了不甘,没有参与争执。

“好了,都不要争了!我退出三席!”

卢渊实在是没办法了,毛亨泰不退让,陈性善是礼部的人,张智是国子监的人,必须留在三席之中。自己退出,这是解决纷争的唯一办法。

毛亨泰赢了三席之位,却输了人品与官品,却不自知的坐在了三席的位置之上,自鸣得意。

台下的解缙见到这一幕,叹了一口气,对朱允说道:“这个毛亨泰,有些急功近利,不顾大局了。”

朱允只浅浅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徐妙锦介绍了双方三席人员,东侧首席张智、次席陈性善,三席毛亨泰,西侧首席姚广孝,次席夏元吉,三席杨士奇。

铛铛。

铜锣声后,徐妙锦对众人说道:“三席已定,那便先由坚持正统,拒杂学入国子监课业一方首席,张智作主张阐述,只有三十息,不可超时。”

张智起身,看向台下众人,躬身长揖,而后站直身姿,说道:“国子监乃大明最高学府,聚揽天下英才,自当学问一统,尊师孔孟圣人,不为杂学所扰。若在一片白净无瑕的学问之地,任由杂草滋生,我辈岂能坐视不管?”

“我等读书人,以四书五经为脊梁,当恪守本分,毕一生之功,读圣贤之言,闻圣人之事,修身养性,通古博今,以成治国之良才!农、商、匠、兵、医、器等杂学,自有相应之人学而熟之,有何资格入国子监?”

“是农,便精农耕,为商,便懂逐利之道,劳匠,便通巧工!对于读书人而言,只需知晓圣人之理,为朝廷所用,统管百业!而统管之能,在于手段与人心,不在于精通杂学!”

“由此,国子监之才,只应为圣人子弟,学有所成,入身官僚,治理国事与地方,所依所靠,非为百工杂学,而是治国智慧!而治国智慧,皆在四书五经,在圣人之言……”

铛铛!

徐妙锦敲动铜锣,张智怒目而视,喊道:“我还没说完!”

“时间到了。”

徐妙锦轻轻说道,然后看向姚广孝等人,说道:“现在请支持革新,杂学入国子监课业一方首席,姚广孝作主张阐述。”

姚广孝含笑起身,对众人行礼后,看了一眼不满的张智,便高声说道:“方才听闻张司业之言,姚某深深担忧,若国子监之人皆如其之言,未来休矣。”

“姚僧人!”

张智站了起来。

“其他人阐明主张期间,不得打断,张司业,违规一次!再有一次,取消三席之位!”

徐妙锦严厉地说道。

张智咬了咬牙,无奈地坐了回去。

姚广孝不以为意,继续说道:“张司业认为,四书五经乃是读书人的脊梁。可他貌似忘记了,人光有脊梁,是活不下去的!还需要四肢百骸!需要血肉皮囊!四书五经塑人精神,杂学百家塑人形貌!若只塑精神,不塑形貌,岂不是面如禽兽,只吐人言,却无人形?!”

台下众人轰然,一众监生议论纷纷。

解缙端着茶在嘴巴都忘记喝了,偷偷瞥了一眼朱允,暗暗咬牙,这个姚广孝这一招“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可真够厉害。

不仅抓住了张智的漏洞,还直接开骂了,这简直就差指着张智的鼻子说:

你啊,就是禽兽……

张智脸憋得通红,却不敢再打断。

姚广孝继续说道:“杂术百家,皆是学问。若只通达圣人之言,却不知晓杂家之术,岂不是空言空语,言之无物,行之无物?若人人如此,大明巨舟如何泛海?”

“为官之道,为人之道,当博取百家之长,塑我形貌,壮我身骨,方可洞察分明,不致夸夸其谈而不知其言!”

“姚某认为,大明天下安稳繁盛,诸位坐享荣华,绝非四书五经之独功,而是百家学问,千家营生,六千万杂人勤勉之功!”

说完,姚广孝便坐了下来。

而此时,徐妙锦还没有敲动铜锣。

台下陷入安静。

“诸位坐享荣华,绝非四书五经之独功,而是百家学问,千家营生,六千万杂人勤勉之功!”

一席话,振聋发聩,令人警醒!

文人只在乎自己的功劳,只认为自己是盛世的缔造者,可仔细想想,真是如此吗?

百家学问,如何不是大明的精彩?

千家营生,如何不是大明的繁华?

千万民众,如何不是大明之基石?

“好!”

不知道是哪个监生,高声喊了出来,随后,便是一片的叫好声,鼓掌声。

朱允微微点头,嘴角带着几分笑意,对于姚广孝的能力,很是赞赏。

“皇上,此人大才,可入内阁啊。”

解缙轻轻地说了一句。

朱允看了一眼解缙,意味深长地说道:“无人举荐,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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