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重生成了朱允炆 第263节

皇上的意思很明确,他想要动用大军征讨安南!

难道说是韩观与张辅的胜利,激发皇上的好武之心?

这对于大明可不是一件好事!

要知道历来都是穷兵极武,百姓空竭,万民疲弊!

“皇上,胡杜既已死,朝廷只需派遣一使臣至安南,传我大明天威,雷霆之下,安南胡氏必会奉还我大明百姓。这样即可免于刀兵,又可缔增友好……”

张清楚战争的惨烈与后果,更倾向于用其他手段来解决问题。

朱允沉思了下,考虑到当下的朝廷财政,还有未曾现身的陈氏之后陈天平,没有反驳张,而是说道:“爱卿有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抱最大的希望,尽最大的努力,做最坏的打算。”

张当即愣住,一脸迷茫。

朱允将杯中酒饮下,沉声:“对于安南,朕自是希望它俯首称臣,不再犯我大明,至此两厢无事,天下太平。为此,朕愿付出最大努力,遵循太祖之制,和平为主,安排使臣去安南。但张爱卿,最坏的打算我们不能没有!”

张眉头紧锁。

朱允敲了敲桌子,厉声道:“若安南胡氏篡位属实,若安南不愿归还我大明百姓,若安南再次进犯我大明,难不成还要一而再,再而三派使臣以言促和?呵,若如此,大明成了什么?被人威胁,被人欺辱,却不敢发声,那养军兵何用? ”

张起身,小心地给朱允倒酒,劝道:“皇上,这只是最坏的情形,眼下胡杜身死,两万安南军士不是被杀就是被俘,那胡季未必有胆量再犯我大明。”

朱允微微摇头,严肃地看着张,说道:“一点挫折消灭不了胡季的野心。朕有预感,胡季绝不会收敛,更不会真正臣服于我大明。”

张听到这里,便不再多说什么,赞同道:“若是如此的话,必要的准备还是应该有。”

朱允低着头看着酒杯,平静地笑了笑,然后对张说道:“所以,朕来找你。”

张疑惑地看着朱允,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翌日。

广西大胜,胡杜授首的消息传遍京师,无论是朝廷还是民间,都倍感精神,就连砍柴的老农,走起路来都虎虎生威。

兵部、五军都督府与内阁封赏的方案还没有形成,便有御史上奏,云南土司似与安南存在勾结,为稳云南,兼赈抚广西,理应派重臣前往。

朱允欣然应许,询问百官谁愿前往广西、云南,主政地方。

百官顿时鸦雀无声。

广西与云南都是不开化之地,又是土官、头人统治,气候还不好,听说蚊子都能把人咬死,自古以来都是发配犯人的好地方。

当官谁愿意去那里?

宁愿在京城当个七品官,也不愿去云南当个正二品的布政使。山高路远,万一把自己交代在那里,实在是不划算……

内阁大臣张出班,主动请缨:“臣愿赴任云南,担任云南布政使,兼赈抚广西之事。”

张的表态,让解缙、郁新、黄子澄等人大吃一惊。

要知内阁大臣可是朝廷砥柱,皇上之下,百官之上,权势滔天,在很多政务中有着极强的话语权,说是位极人臣毫不为过。

可一旦离开京师赴任地方,那就远离了朝廷的权力中心,地方布政使如何都不可能与内阁大臣相提并论。

甘愿放下尊崇与地位,去蛮荒之地,这不是正常人能办出来的事。

朱允深深地看着张,此人,是主政云南的最佳人选,原因很简单,他曾主政云南长达十七年之久,对于云南极为熟悉。

洪武十五年,朝廷用武力平定了云南,朱元璋下诏派张主持云南政务。

张没有辜负朱元璋的重托,承担起安抚、镇慑、宣教、开发云南重任,竭智殚思,因势利导,制定法令条格,整顿土地贡赋,兴学校,倡礼治,奖惩分明,约束军、吏;严法重教,务变其俗,用了五年时间,让云南各族归顺。

洪武二十年,朱元璋给出的评价是:

“言出则诸蛮耳入,令布则诚信相孚,奠安黔南……不待考而朕知其功出天下十二牧上,惟为最……”

一个免于吏部考核的人物,堪比“免检”级存在。

在朱允看来,张此人最大的贡献,便是让云南成为了大明的“省级”单位,两京一十三省中,有云南之名,背后是张的莫大功绩!

要知道,大明对于一些羁縻之地,未必会设置为行省,设置行省便意味着对当地有着相当的控制权。

洪武十五年,明军虽然打下云南,却依旧没有取得“治权”,云南不在省之列,而正是张,让朝廷“治权”建在了云南,才有了云南入省。

比如云南以西的西-藏,朱元璋自始至终都没有设置为省,而是设置的“俄力思军民元帅府”,因为明朝对于西-藏的“治权”根本就没有建立起来。

但是,“俄力思军民元帅府”的存在,也宣告了世人,西-藏这块地是大明所属,是中国所属,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历史应该记住张,他是距一千多年前诸葛亮征服“南中”后的第一位开拓者。

朱允选择张,是为了下一步做准备。

日后一旦对安南用兵,必会分两条线进军安南,一条线自广西出发,而另一条线则是从云南进军。这是历史悠久的进军路线,从古至后世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从无例外的路线。

广西这边有韩观、张辅,又依靠湖广、广东,问题并不大,但云南就有些困顿,那地方道路不通畅,山高路险,民风彪悍,虽有沐氏家族镇守,但沐晟毕竟是武将,他一旦带兵出征,云南没有一个镇得住场面的人可就麻烦了。

万一有人趁势闹腾,后院起火,沐晟会危险,进军安南很可能会无果而终。

朱允既然打定了主意要收拾安南,自然要做万全的准备,只是委屈了张,他已是五十出头,还让他舟车劳顿,前往云南,实在是有些残酷。

但大明的官员很有担当,他们中的有些人,不计较个人得失,荣辱生死,追求无愧于心,无愧于圣人教诲,无愧于天地!

朱允看着张,凝重地点了点头,道:“张阁忧国忧民,勇于承揽重任,朕很欣慰,即如此,便由你携旨意至广西,奉旨封赏将士,赈抚流民,安置百姓,待事情妥当之后,入云南担任布政使。”

“臣领旨。”

张肃然答应。

“内阁与兵部、五军都督府,依军功评定封赏,及早给出结果。另外,南宁卫作战英勇,战功卓著,理应施行新军之策,牺牲军士,不走旧制,以新军之策标准抚恤。”

朱允安排道。

户部黄子澄只好心疼地答应下来。

朝议之后,朱允回到武英殿,召兵部茹、铁铉、杨荣、五军都督府徐辉祖、宋晟与燕王朱棣入殿,摊开韩观、张辅的军报,直言道:“广西战事虽已结束,然此战给了我们很多启示,朕希望你们能总结战争,汲取教训。”

茹有些不解,徐辉祖、宋晟也是难以相信。

广西打了胜仗,怎么还吸取教训来了,教训不应该是从失败中吸取的吗?

倒是朱棣、杨荣、铁铉若有所思。

朱允敲打着桌案上的文书,威严地说道:“朕虽不善兵事,却也知此战之中,我大明军士、装备、指挥有所不足,致使伤亡太大,今日召你们前来,便是重推安南战事,找出问题所在。”

第三百四十五章 增加新的军训项目

从整体上来看,韩观统帅有方,调动得当,应对有策,而张辅行动迅猛,出其不意,悍不畏死,两人表现皆是可圈可点。

但朱允不希望一场战事,只看整体与结果,忽视局部与细节。

“从张辅指挥的永平寨、虎山岭开始议吧,无论如何夸赞张辅,都须找出其中问题。”

朱允命内侍搬来了广西思明府的沙盘,并在永平寨、虎山岭、象山、那留、镇南关、凭祥等地,插上了日月旗与黑色旗子,以代表明军与安南军。

眼前的六个人,可以说是大明军事领域的顶尖精英,若是他们都找不出问题来,那大明军队的建设,也只能按部就班,陈腐着,蹒跚着,一步步走向暮年。

“不要沉默不说话,兵部可以议下,都督府与燕王叔也可议下,平日里没少打交道,今日便在这里比个高下吧。”

朱允拿起一份奏折,展开了说道。

茹与徐辉祖等人不由暗暗苦笑,什么叫平日里没少打交道,这不是直接说“文武内斗”吗?皇上虽不动声色,却清醒的很。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茹也不再等待,与铁铉、杨荣一起研读起张辅与韩观的战报,对于永平寨、虎山岭之战,战报记载的尤为详细,一些情报还是十几天之前送来的。

徐辉祖、宋晟与朱棣也仔细查看着战报,以一个武将的视角,思考若是自己指挥这一战,该如何战斗,纰漏在哪里。

朱允没有理睬两组的细碎讨论,只漫不经心地审阅着奏折,眼下的朝事并不多,地方州府县正忙着敦促春耕,发展商业,没那么多心思闲斗。

今年是大明百强县、十优州府的首个考核之年,也是各地官员大朝觐之年,今年十二月,无论官员身在天涯还是海角,只要是大明的地方主官,上至布政使,下至知县,都需入京朝觐。

三年一次,也该轮到朱允见见这些地方官员了。

只是与往年朝觐不同的是,这一次朝觐不仅是对地方官员的考核,还会选择出百强县、十优州府!

而一旦入选百强县、十优州府,未来两年当地官员俸禄将会提升五成!这对于无数官员而言,是极有吸引力的。

贪污来钱快,但终究容易事发,万一分赃分均,或被人卖了,项上人头在不在尚且两说,乌纱肯定是保不住的。

但进入百强县、十优州府名录,那增加的钱可是光明正大,不怕人查,心安理得。

尤其是现在的都察院,跟疯子一样,一口气增派了几百御史,天南地北地撒了出去,以前伺候一个御史,糊弄糊弄也就过去了,可现在不行了。

一个州或府就摊一个御史,而且御史还是流动的、串门的,今天在这个州刚吃了饭,明天可能就跑到隔壁州下乡了,地方想收买,怕也收买不及……

最好的捞油水方法还是努力干活,进入百强县、十优州府。

这种观念确实是存在着,也影响着不少地方。

虽然朱允不认为会得到所有官员的认可,但州府三百余,县一千余,有十分之一的地方认真办事,也算是为民谋福了。

“皇上。”

茹喊了一声。

朱允从思绪中走了出来,带着几分歉意,将奏折放在一旁,道:“朕太入神了,谁先说说?”

茹看了看铁铉、杨荣,然后走出来,道:“兵部这边发现了三点问题。”

朱允铺开一张宣纸,提笔道:“讲来。”

茹肃然道:“第一点,作战时间问题。张辅指挥永平寨与虎山岭之战,所选之日为元宵之夜,月明星稀,路人可辨,极容易暴露,失去突袭奇效,可能会致使行动失败……”

徐辉祖皱眉,走出来反驳道:“皇上,张辅选择元宵之夜自有其道理,臣以为……”

“魏国公!”

朱允皱眉打断徐辉祖,挥手道:“且容茹尚书讲完。”

徐辉祖无奈之下,只好退至一旁。

茹继续说道:“第二点,过于轻敌。张辅此番作战,只带了南宁卫三千军士,而永平寨、虎山岭兵力合计四千五百人,数量上不仅占优,而且还占据地利。张辅犹自兵分两路,可见其有轻敌之心。”

朱允将茹的话刷刷记录下来,然后问道:“第三点是?”

茹犹豫了下,道:“以身犯险!张辅作为军队主将,其却冲在最前,佯装安南军士进入虎山岭,此举可谓是极冒险之策,一旦被敌人识破,张辅必陷入险境,一旦他有失,那整个南宁卫都将崩溃。”

朱允收笔,不置可否,看向徐辉祖,道:“魏国公,你想说什么?”

徐辉祖对茹与兵部的看法提出了相反的意见:“皇上,兵部所言三点,皆非张辅之过,恰是张辅之功。时机选为元宵,是为安南军士也过元宵,张辅深知机会难得,抓住时机有何错?至于轻敌更是子虚乌有,张辅虽是兵分两路,却是用在整个战斗中,他一开始就没有将永平寨与虎山岭分开,而是作为一个整体来布局!”

“以三千对四千五,又是奇袭,谈何轻敌?以身犯险是过错?呵,身为主将,深入前线,与将士同生死,共患难,此乃稳定军心,鼓舞士气之举,若无此举,如何能诈开虎山岭?一举取胜!”

朱允看着被驳得有些脸红的茹,只平静一笑,安抚道:“只是议事,有相悖意见也正常,且听听五军都督府与燕王叔高见吧。”

徐辉祖退后一步,看向燕王朱棣。

朱棣也没有客气,走向沙盘处,说道:“臣以为张辅的指挥并不存在问题,无论是时机,还是谋略布局,皆是上等。若非要找问题,倒也有一些,第一个问题出现在这里,永平寨后山!”

朱允走出来,与兵部之人围在沙盘旁,看着永平寨的方向。

朱棣将一面小小的日月旗插在永平寨后山位置,道:“永平寨易守难攻,张辅安排军士登山奇袭,在这里损失了近三十军士,虽是不多,却可看出问题所在。首先,军士攀山经验不足,路线出现问题,导致一些军士上去之后,发现无处落脚,无法攀登,慌乱之下坠崖……”

“其次,体力不支,张辅的军报中也有提及这一点,可作为军士,体力不支说明素日训练还存在问题,既然别的军士能攀上去,为何还会有人体力不支而死?再者,绳索铁钩准备不足,绳索、铁钩、铁爪断裂,导致后面登山军士牺牲不少!”

朱允眉头一抬,看向宋晟与徐辉祖,看来五军都督府与朱棣一样,都将问题归咎到了细处。

事实上,朱棣与徐辉祖等人并没有那么多心思,作为武将,他们对于广西战事的反思就一点:

哪里死了兵,哪里就有问题。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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