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丫拿刀子扎我?”
一个大汉走向雄武成,咬牙切齿。
雄武成伸出手,捏住大汉的鼻子,猛地向下一用力,膝盖便顶在了大汉的脑袋上,大汉瞬间晕倒在地。
“无论你是谁,什么身份,你都跑不掉了。”
雄武成冷冷说道。
中年人微微摇头,道:“谁说我要跑了?杀了你,不就可以走了。”
“就凭你?”
雄武成冷笑起来,走向中年人。
中年人看着走近的雄武成,目光微微一寒,十指张开,手腕微微一旋,便化作拳头,朝着雄武成的面门打去。
雄武成侧身躲过,刚想还击,却感觉一阵不安,对方的手中,不知如何竟多了一柄短剑,寒光掠过雄武成坚毅的脸庞。
毕竟是战场杀伐活下来的汉子,雄武成毫无畏惧,右手迅速扣住对方的手腕,掌心向下一按,对方手腕便被压低,不等雄武成动作,那人左手短剑便刺了过来。
雄武成退后一步,避开这一击。
“安全局的人,不过如此。”
中年人冷笑道。
雄武成低头看了一眼,腹部衣襟被划出一道口子,虽没有伤到皮肤,但却伤到了尊严。
“再来。”
雄武成冷厉地看着对方。
中年人手持双短剑,跨步之间,分刺雄武成心脏与腹部,雄武成接连退了两步,眼看对方越攻越急,杀势已盛,雄武成抬手之间,一抹寒芒乍现,中年人刹那一惊,手中动作一滞,便听到砰砰两声,手腕一痛,短剑飞了出去。
雄武成抬着右脚,毫不客气地补了一脚,直踢在了中年人胸膛之上,中年人蹬蹬后退三四步,强行止住身形,运气之间,一脸通红。
“你也不过如此。”
雄武成冷冷地走向中年人。
中年人调息两口,手臂如铁棍一样砸向雄武成,雄武成猛地转身,以肩膀拨开对方手臂,左手肘砰的捣在了中年人胸口处。
雄武成反手推开中年人,一掌抽飞了中年人,中年人摔倒在地上,半边脸肿的如同熟透的烂桃子,一口血喷出,牙齿都掉了几个。
伤势,要命!
雄武成抓起中年人,撕开其左手臂上的衣服,看着手臂上绣着的三瓣莲花,花染为红色,宛若火焰。
“白莲教!”
雄武成眼神中透着几分杀机,猛地抬起脚,踩在了对方的手腕处,厉声喊道:“给我带走他,我要亲自审讯!”
白莲教徒出现在开封,对于雄武成而言并不是一件意料之外的事,但让他感觉到意外的,是眼前之人颇有武力。
这份武力,不是一天两天可以打熬出来的,说明白莲教在暗处已筹划多年,野心不死!
雄武成清楚,开封这里的水,就如黄河水一样,浑浊的很。
“王翰,别装了,跟我走一趟吧。”
雄武成看着走向王翰,便在此时,雄武成耳朵一动,听到了一声轻微地颤动声,脸色一变,疾步上前,然而就在雄武成抵达之前,一根箭矢射穿了王翰的心脏……
第二百四十章 户部不想修路
京师,工部。
一张舆图铺展在桌案上,舆图之中,以京师、苏州、杭州为点,通过不太顺直的红线,串出了一个窄小的三角形。
郑赐挠了挠头,对侍郎黄福问道:“这是何意?”
黄福指了指一旁的文书,小心地说道:“皇上想要修一条路,自京师连通苏杭。”
郑赐看得懂文书,只是看不懂皇上这种安排的意义所在,不解地问道:“如今京师到苏州、杭州的道路并不难走,为何还要劳民伤财,修筑如此长的道路?”
黄福也有些无法理解,按理说,路坏了才去修,这路好好的,咋就要修路了?
再说了,从京师到苏杭两地,未必要走陆路,还可以走水路嘛,花大力气修路,实在是没必要。
“这是皇上的意思。”
黄福不知道如何回答郑赐,只好搬出了皇上。
郑赐严肃地摇了摇头,说道:“京师至苏州四百多里路,至杭州五六百里路,苏州至杭州三百多里路,要修筑一千三百余里道路,这不是一件小事,仅动用民力,怕都不下五万,如此耗费,朝廷如何承受得起?走,去内阁!”
黄福哀叹一声,无奈地跟着郑赐走出了工部,刚走没多远,便看到了急着进宫的黄子澄、卓敬,一问之下才知道,户部也收到了皇上所谓的“基建规划”。
“黄尚书也认为不妥?”
郑赐询问道。
黄子澄微微点了点头,严肃地回道:“此事大不妥,内阁应允,我户部也绝不答应,这道路修来无益,且耗费巨大,不可容忍。”
郑赐第一次见黄子澄如此硬气,不由问道:“皇上要户部拨多少银两?”
黄子澄晃了晃食指,说道:“这些,你认为户部能答应吗?”
郑赐抬了抬眉头,说道:“十万两而已,对户部来说不算什么吧?谁都知道现在的户部是个金库……”
“是一百万两!这还是今年的!”
黄子澄愤然回道。
郑赐有些发懵,瞪着眼问道:“不可能吧?工部盘算过路程,虽有曲折,但总体来说,应不会超出一千五百里,如何可能会耗费如此之多?”
一百万两,一千五百里路,一里路划六百多两银子,这哪里是修路,这是铺银子啊,大明不可能把钱砸在这没用的地方去。
黄子澄哀叹一声,说道:“当下内库虽存留一些银两,可又如何能支撑起如此耗费?你应该知道,前日龙江船厂要造船,购置花销之大,让人心疼,皇上以靖海为由,让户部支给船厂一百三十万两,为保边疆重镇冬日无忧,户部又抽出了五十万两从各地采买煤炭,运往北地。”
“宁波、绍兴、台州等地又要整修工事,加强沿海布防,福建那边也要求追加银两,以整顿军队,强化卫所……如此种种,户部如何能支撑的住?皇上想要修路,户部没钱!”
郑赐看着发怒的黄子澄,不由笑了起来。
现在好了,没工部的事了。
皇上修路,肯定绕不过去户部,户部这边不给钱,路就没办法修起来,到时候皇上发怒,与工部没有任何关系。
到了内阁,还没等黄子澄、郑赐说话,解缙与张便走了过来,解缙摆了摆手,道:“必是为修路之事而来吧?”
黄子澄与郑赐点头称是。
张整理了下衣襟,说道:“皇上料定你二人看到文书后会来内阁,便让我们在这里等候,然后一起去正阳门外。”
黄子澄有些疑惑,问道:“皇上在正阳门外?”
解缙走了过来,带着几分笑意说道:“没错,两位尚书大人,还请去换一套便服。”
正阳门外。
朱允正指挥着人配比混凝土,不远处便是正阳街大道,直通南方。
正阳街大道的宽度虽然比不上秦朝“宽五十步”那么夸张,但还是有三十多步,堪比后世八车道高速规模。
而在正阳街大道中,有那么十五步道路,已铺就了混凝土路,只不过在其上面铺着草席子,周围还设了围栏,不让人进入。
没有纯机械搅拌机,朱允便设计了一类简易的摇动式搅拌机,搅拌机内部很简单,就两个浇筑的特殊铁棍子,类似于“米”字型,一根长铁棍穿过铁仓内部,端部在外,通过摇动铁棍把手,促使中间的“米”字型铁棍转动,从而完成搅拌。
考虑到仓内混凝土若是太多,两三个人根本摇不动,若是太少,又跟不上进度,混凝土这东西又矫情,一次浇筑一次成型最好,断断续续地来,太影响质量。
不得已,朱允改进了工艺,将三脚架、滑轮、配重设计了出来。
在铁棍一端增加了配重,通过配重自重向下滑落的力驱转铁棍,而在配重落地之后,则利用滑轮轻松提起配重,整个过程中只需要安排两个人,一个负责提起配重,一个负责调整配重,同时将绳子重新缠绕好……
虽然这种方式比较费绳子,还需在配重下面挖一个大坑,以增加一次驱转的次数,但毕竟解决了基本的作业效率问题,只要增加搅拌机数量,便可以保证供应稳定。
朱允给匠人嘱托着标准,时不时查看下混凝土搅拌状况,见差不多了,便安排人准备施工,一个个麻袋平铺在地上,王九打开搅拌机后仓门,用铁锹铲出混凝土至麻袋上,有两人抬着麻袋便走向施工道路。
按照后世施工标准,混凝土道路需要分三层,最下侧是垫层,主要是隔水、排水,同时承载上层力,中间一层为基层,是承载负荷的主要层,最上一层是面层,主要是混凝土。
考虑到官道本身就存在着垫层与基层,朱允的混凝土道路施工,其实就是负责面层施工。在没有官道或官道破损的地方,才需要重新布置垫层与基层。
“厚度不够,再加混凝土。”
李老三看着路边立着的木棍喊道。
木棍高一尺,混凝土施工厚度是八寸,而这就需要大量的混凝土来铺,在铺到八寸高度之后,会有匠人拿着木板去抹平,让整个路面变得光滑。
朱允盘算着施工进度,按照当下五个搅拌机的供应来计,十五步宽的道路一天铺就三丈,等后续搅拌机数量增加,再考虑句容一地的水泥供应量,最多能够五段施工。
一天十五丈,就按五十米算,一千五百里路,想要修成,至少也得四十年。
估计等自己死了,也没机会看到南京到北平的混凝土路了。
想要缩短工期,最大的问题不是人,也不是钱,而是水泥,句容只是一个县城,虽然那里水泥质量高,储量足,但毕竟动用人手有限,无法支撑大规模的基建工程。
木桶理论,决定水多少的不在于长处,而在于短处。
解决不了水泥供应,那自己雄心勃勃的基建事业就无从谈起。
朱允正盘算着需要扩大多少水泥供应量,才能支撑自己搞个三线建设,将去北平的路也一并修了,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解缙、张、黄子澄、郑赐等人走了过来,看着热火朝天的工地,都有些意外,这里并没有多少匠工,仔细数数,也不过八十余人。
“这修的什么路?”
黄子澄走到施工地边缘仔细看着,路面倒是很平整,只不过这还带着水,一看就走不得人,这样的路,修来有何用?
郑赐想要踩一脚试试,却被一旁匠人阻止:“这些路还不能踩,会坏掉的,没看到有栏杆……”
堂堂工部尚书,就这样被人训了一顿。
朱允一脸笑意地走了过来,说道:“郑尚书也不要怪他们,这路想要上人,至少也得等上两日,此时上去可是会损坏道路的。”
郑赐尴尬地笑了笑,道:“臣从未见过如此古怪之路,一时兴起……”
黄子澄左右看了看,对朱允直言道:“皇上,臣此来是想说这道路修不得,一侧官道并无破损,为何还要劳民伤财,大兴这种道路?户部之财,取自百姓,也应用之百姓,而不是无端浪费。”
朱允摇了摇头,道:“黄尚书依旧是铁骨铮铮,直言善谏。这混凝土道路修还是不修,朕不做最终决断,便交给户部如何?”
黄子澄有些错愕,原以为皇上铁了心要修混凝土路,自己进言反驳,必冒犯天颜,说不定官位不保,可现在,皇上竟说将修建与否的权利,交给户部?
解缙没有说什么,只是看有人拿草席子盖住了混凝土路,不由想起什么,侧身看去,不远处那一截路,应该遮盖了有些时间了。
“皇上此言当真?”
黄子澄肃然问道。
“君无戏言。”
朱允自信地看着黄子澄,指了指不远处的草席,道:“混凝土路耗费不小,朕是清楚的,可为什么朕要主张修这种道路,爱卿可清楚?”
黄子澄、郑赐纷纷摇头。
黄子澄的出发点是:户部没钱给皇上修路玩。
郑赐的出发点是:工部没人给皇上修路玩。
至于为什么修路,两人从未思考过,只下意识地认为,路嘛,不就是走车马人的?能有什么区别?
第二百四十一章 五年基建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