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重生成了朱允炆 第132节

朱耿看着安稳喝茶的朱植,劝道:“十五哥,没必要亲自去一趟南洋吧?路途遥远不说,来回怕是要一年之久。”

朱桂张了张嘴,长叹一口气,走到朱植身前,将茶杯拿了去,道:“你到底怎么想的?太祖当年以海路往北地运输粮食,中途船只倾覆的可不在少数!你贵为藩王,如何能以身冒险?此事,我不答应!”

朱植拍了拍衣襟上的茶水,起身对朱桂与朱耿肃然行礼,道:“十三哥,十八弟,南下通商,往小了说,不过是一笔生意。可往大了说,此事关系海禁之策变迁,关系沿海万民生存之福祉,关系我大明对外之国策。”

“如此大事,我身为藩王,太祖之子,如何能避退于后?大丈夫再世,理应做点事出来。本王已然决定,亲至南洋,即为商人、通贸华夷,亦为招抚使,宣慰三佛齐。”

朱耿、朱桂吃惊地看着朱植。

从军则戍卫边疆,

行商则心忧万民!

这就是辽王的觉悟吗?

“好,不愧是朕选中的人!”

朱允抬脚进入房中,朱植、朱耿、朱桂连忙下跪行礼。

“起来吧。”

朱允坐了下来,示意三王入座,道:“无论是藩王,还是臣子,都应有心为国,为民而为。江山社稷,百姓最重,只有百姓安稳安泰,大明才能真正走向盛世。沿海军民何止百万,若我等依旧守着片板不得下海的旨令,不仅百姓会埋怨我们,就连太祖,也饶不了朕!”

朱植等人吃了一惊,不明所以地看着朱允。

朱允从袖中,拿出了一份文书,放在桌案上,道:“洪武三十年,太祖已有心改变海禁之策。此乃当时礼部奉命写给暹罗的牒文副本。”

朱桂取了牒文,仔细看去,只见其上写着:“我朝混一之初,海外诸蕃,莫不来享……三佛齐隧生异心……倘天子震怒,遣一偏将将十万之师,恭行天讨,易如覆手……诚能省愆从善,则将礼待之如初。”

“太祖早已有心清扫南洋障碍?重开通商通贡?”

朱植等人心头一震。

太祖坚持了多年的禁海之策,到了晚年,他竟也认识到了不对,甚至有心去改正,恢复至最初的样子。

只不过,太晚了……

在这份牒文发出去没几个月,太祖朱元璋便去世了。

这或许,是太祖的遗憾。

有了这一份太祖时期的牒文,朱允再想开通商通贡,恢复市舶司,那朝廷之上的压力便会小很多。

之前朝臣动辄便是指责朱允违逆祖制,现在好了,朱允这一次是完全继承了太祖遗志,朝臣将无话可说。

在朱允拿到这份文书时,也暗暗松了一口气,特意赶至辽王府,便是为了告诉辽王等人,海禁解除,恢复通商通贡,不仅符合大明国运,也是太祖心愿。

隐含的意思是:

解禁大海,虽然违背了祖制,但这件事真不怪我,说到底,也是你爹的意思……

朱允正在与朱植等人交谈,突然门口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安全局指挥史顾三审急步入殿,单膝下跪,双手托举一封信,高声喊道:“皇上,凤阳府八百里急报。”

第一百八十五章 人生腐肉

云龙山蜿蜒起伏、状似神龙,昂首向东北,曳尾于西南。

山北,是黄河。

张显宗、宋礼、潘行、高巍、薛夏等一行人站在低矮的山上,看着涛涛河水,心情沉重到了极点。

“再不行疏导,黄河大堤将有彻底崩溃之势!”

宋礼抬了抬头,看着阴沉的天空,连日来暴雨,急促得像是将人推到断头台!

不,人已经在断头台了!

高巍踢飞了一块小石子,咬牙道:“这鬼天气,简直是要人命。张大人,我们不能再赶路了,必须停下来想办法应对水患。”

潘行也点了点头,面色阴郁地说道:“眼下已至徐州城南,徐州知府也应收到了话,马上会带人赶过来,不如便在这云龙山治理水患吧。”

张显宗眼窝深陷,一脸疲倦,加上骑马时摔了两次,几乎要了他的命,可纵是如此,他依旧凭着极强的意志,站在这里。

“黄河水太大,太重了。再这样下去,会死很多。”张显宗的声音有些沙哑,转头看向薛夏,道:“算时辰,徐州知府也该到了吧?莫不是安全局没送到消息?”

薛夏眼神微微一寒,沉声道:“安全局送报,绝不会延误。”

“呵,大人,安全局不会延误,可有人会延误。”

高巍指了指北面。

张显宗抬头看去,心中顿时一团火气。

只见远处,铜锣开道,肃牌高举,高马在前,马车轻晃,在这之后,还有上百官吏整齐列队,缓缓而行。

“这就是徐州知府戴万?!”

张显宗咬牙切齿。

如今黄河暴涨,水情复杂,可谓是千钧一发,可人家,依旧是官车徐徐,牌面朝天!

“可惜……”

潘行摇了摇头。

高巍问道:“可惜什么?”

潘行苦涩一笑,道:“可惜我等之中差一吏部大员,否则就以他的所作所为,足以撤掉他头上乌纱!”

“呵,就因为他乘马车?以这样的理由,连弹劾的奏章都递不上去。他若是乘轿,你或许还可弹劾一二。”

高巍嗤笑。

明代初期,有着严格的乘轿制度。

最初,官员只能乘坐素品装饰轿子,一至三品官员可以使用金饰轿子。

洪武六年,朱元璋规定:老年官员或者残疾官员以及妇女才可乘轿,其他官员,一律车、马。

在洪武后期,能享受轿子出行的,也只有朝廷三品以上官员。

而眼下徐州知府虽然慢悠悠而来,却也只是马车而已,并没有违背朝廷规制。

戴万到了山脚下,下了马车,带一干衙属官吏上山,见到张显宗等人,连忙上前行礼道:“徐州知府戴万见过张大人。”

张显宗强压怒火,但却也无法发泄。

戴万是地方知府,正四品,其上级是布政使司。自己虽是正三品,但也不过是工部侍郎,根本无权责问。

僭越职权,是官场大忌。

张显宗阴沉着脸,指了指涛涛黄河水,道:“张某奉皇上旨意,视察各地水道,如今水情严重,不知戴知府想如何应对?”

戴万看着张显宗,低头恭谨地回道:“既然张大人奉旨前来,那戴某与一干官吏,自当听从大人差遣。一旦黄河引发灾祸,在下可是扛不住的。”

张显宗眉头一皱,戴万的话什么意思?

他扛不住,谁抗?

难道说,他竟打算让自己背黑锅?

当下水患还没出现,他已经在谋求退路,想着如何明哲保身了?

“既然如此,那本堂便下令了。”

张显宗没时间与戴万计较,看向黄河水,厉声道:“一、立即疏散徐州各府县与黄河堤坝两岸百姓;二,派人沿堤巡查,一旦发现险情,不得擅自退离,必须向我汇报。三,寻找一些了解黄河水道与周围水系的人,无论他们是官员还是商人,亦或是船工、匠工、农夫,我都要!”

“四、将河南、山东、南直隶等黄河、淮河与所有水系、湖泊的舆图给我送过来。五、差人前往上游开封、下游宿迁,调查水情,以最快速度来报。”

“一旦因为迁延,出了灾情,我问罪不了诸位,朝廷可以问罪!万望诸位同心,为两岸百姓,多尽一份力。”

戴万听闻之后,转身对身后的官吏喊道:“还没听清楚吗?去办!”

一众官吏纷纷离去。

天越发阴郁,暴雨随时会再次倾泻而下。

“张大人一路疲惫,勘察、探寻消息总也需要时间,不如便由在下作导引,带诸位大人去看看北魏大石佛、唐宋摩崖石刻如何?”

戴万提议道。

“戴大人雅致不错,但我等实在无心游览。”

宋礼皱了皱眉,走出一步,行礼说完后,便看向张显宗,严肃地说道:“大人,若再有一场暴雨,黄河毁堤,再夺淮河,恐再现人间悲剧。臣请令,去黄河以北调查一二。”

“好!一路小心。”

张显宗忧心忡忡地看着宋礼。

宋礼对张显宗施礼,又对其他人一一施礼,只不过唯独落下了戴万,言道:“我去了。”

高巍、潘行、薛夏都明白宋礼此去的目的,一个个看着宋礼的背影,心情十分压抑。

当天夜里。

薛夏正值守护卫,突然听到一声雷响,顿时打了个激灵,借着劈开黑暗的闪电,看到了无尽的阴云,大雨,倾盆而至。

“不好了,张大人病了。”

潘行跑了出来,高声喊道。

薛夏连忙进入屋子里查看,此时的张显宗躺在禅房的床上,浑身不住地颤抖,嘴唇已有些发白。

“头好烫,起了烧,我去找大夫!”

薛夏心急如焚,问明戴万大夫可能转移到哪里之后,便冒雨下山,直奔徐州城而去。

高巍打湿了帕巾,盖在张显宗的额头之上,不安地说道:“当下还真是要人命,这雨为何来得如此猛烈。”

潘行并没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病中的张显宗。

两个时辰后,薛夏背着一个老者,手提着木箱便到了禅房。

高巍与潘行吃惊地看着不住呕吐的老者,高巍问道:“他是大夫?我怎么看他更像是病人。”

薛夏咧嘴道:“没办法,他不会骑马。”

“然后?”

“我教他骑马。”

听着薛夏简单的话,高巍打了个寒颤。

教人骑马?

看样子是直接挂在马背上带过来的吧?

大夫擦了擦嘴角,眼含泪水,原本还能活三年的,估计现在只能活三天了,没办法,朝廷的人,就是这么要人命。

“快点治病。”

薛夏催促道。

大夫喘息平静之后,走到床边,搭脉张显宗,随后皱了皱眉,起身站了起来,将盖在张显宗身上的被子掀开,仔细检查着。

“他这不是风寒与温病,是伤口化脓引发的热病。”

大夫指了指张显宗的大腿,衣服之下,已是血肉模糊。

“长时间骑马磨损了他的皮肉,加之雨天潮湿,伤口化了脓,你们看,这肉已发白,甚至是坏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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