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清 第67节

兄弟二人在屋里坐下,老三就叹道:“皇上这穷追政敌,弄到群臣惶恐……”

老十三一听这话,脸色上再没有客气,“欠债还钱,三哥难道觉得那些人借了朝廷的钱,就可以不还么?”

老三听到这话愣住了,过了一阵才连忙摆手,“十三弟,我可没有这意思。”

老十三倒没有想把这位三哥如何的意思,便劝道:“三哥,我等皇亲国戚若是说什么穷追政敌,只会让群臣惶恐!若是有人对你这么讲,你就该告诉他们,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些官员从国库拿银子的时候不该想到需将钱还上不成。若是如此,这些人算是什么?这些人定然是想还钱的!”

老三认识的一些官员跑到他这里苦苦哀求,说的群臣们都被清欠银的事情弄到要死要活,他也想卖个好,又不敢直接找雍正。只能跑来雍正最亲爱的老十三这里找找机会。听老十三这么讲,老三已经明白自己从老十三这里已经不用考虑找出突破口。既然目的无法达成,老三只能悻悻而去。

不管是何种高压,雍正这帮兄弟们不敢吭声,官员们也没了办法。毕竟能大量借钱的官员都是在康熙活着的时候有些头脸的,然而他们的脸面是皇上给的,雍正这新君不给他们脸,他们就没脸。

越来越多的官员落马,不管是京官还是地方官。这些人种被判处流放的只能带着家人向着遥远的流放地出发。尤其是发配到云南贵州等地的家伙,还要经过富饶的江浙。

官员们虽然大多没有建立起“护官符”之类同气连枝的势力网络,至少也有些同年之类的官员。不少认识的人都在江南。而押送这些人的差役也不敢对他们太过分,这帮人在江南经过的时候还算好。甚至还能在各个驿站酒馆等地歇歇脚。

徐右林此时已经回到了江南。这次雍正的整顿对徐右林影响很大,尤其是这几年终于在江南有钱人中流行起来的琉璃火突然就销路大跌。即便霍崇已经通情达理的对徐右林的供货进行调整,徐右林也是肉痛。

此时得知有不少发配的官员经过,就到扬州的驿站去看看热闹。果然,就见几位神色傲然,有点虎死不倒架的家伙带着锁链坐在驿站中。周围的人见怪不怪,一位胖乎乎的本地商人甚至上前询问道:“这位爷,却不知京城里有何新消息。”

徐右林觉得问这话的家伙简直是讨打,如此问题岂不是直接戳在别人伤处么?

然而那位犯官却不为所动,他转过头用当了太久官而特有的那种居高临下的眼神看向说话的胖子,看的胖子浑身不自在。然而官员突然笑道:“想让我说说京城的消息,竟然没有口酒喝么?”

胖子一听,脸上就有了欢喜。不等胖子说话,旁边同样想听消息的人已经点了酒。徐右林没有参与给犯官点酒的行列,而是对手下低声命道:“给极为差爷送酒菜。”

手下受命而去。等酒肉一连串摆到差役们面前,差役也有些讶异。然而想听故事的人那里会让差役妨碍,已经有人上前给差役敬酒送菜。没多久,甚至有人偷偷塞了点钱给差役。

差役们这一路上押送犯人本就辛苦,见到钱不断入手,虽然都是小钱,积少成多也是个收入。便爽快的做到门口,确保犯官不逃脱。

犯官见差役距离远,就吃起酒肉。吃饱喝足,开始讲述起京城的事情。

徐右林坐在旁边听,越听越是惊讶。因为要帮霍崇打探消息,徐右林从族叔那边听到的消息与犯官所说的大大不同。尤其是犯官们明示暗示的说着雍正给康熙送了药,康熙吃下之后就一命呜呼。听得徐右林连连看这位犯官。

然而犯官带着一种决绝的气势,根本不在意这帮听众。说着说着,他就问道:“将这十字上面填一横,下面填个钩是何字?”

听众里面有不太多的认字。包括徐右林也忍不住按照犯官所说,在手心里写了几笔。众人认字比较多的都把“十”字填成了“于”字。

犯官却不直说,只是说道:“我听闻皇上遗诏,传皇位于四子。皇上继位之后命十四爷回京,却拦截十四爷的书信。不知道皇上为何如此焦急。”

不管别人是不是听明白了,徐右林是真的听明白了。便是大冬天,他只觉得背后都有些冒汗。这名犯官真的是不畏生死了啊。这就差公开说是雍正篡改遗诏,把本该是他十四弟的皇位夺了回来。

在这惶恐中,就听犯官说道:“先皇过世之时,只有当今皇上的舅舅在旁边。有人说这位舅舅可是派人把皇上召入宫中。”

第一百三十一章 官不聊生(四)

进入雍正二年,发配的犯官越来越多。犯官经过各地都会被人询问,至少一部分犯官是很有勇气说点什么。曾经将徐右林震撼到几天都不敢说话的京城故事已经在江南传播开来。

当今皇帝雍正勾结舅舅隆科多谋害谋害父皇康熙,篡改遗诏的故事在江南大肆流行。若是些狐仙鬼怪,众人听了就听听。这些故事关乎皇上,那个高高在上掌握无限权力的皇上。听到这些故事的江南人也有些肝颤。

徐右林已经不敢再说什么,他经常想到自己的大合作伙伴霍崇每次提到雍正的神色。早在雍正登基前好几年,徐右林就发现了霍崇只要提及“雍亲王”,就会有一种难以形容的神色。那种忌惮与恐慌,与徐右林此时的感受差不多。

不知道现在的霍崇又在做什么呢?现在官员们到处拼命抽签还债,这生意可不好做。

与徐右林想的大大不同,霍崇此时终于支棱起来了。譬如,在牟平县制成的酒精秘密送到海上,与吕宋的西班牙人白思文进行交易。白思文已经从船长变成了司令。与霍崇三年多贸易搞下来,此次前来的时候白思文的船队数量高达四艘。增加的三艘全部是白思文新购买的。

大量浓度超过95%的酒精完成验货,被小心的送到船上。负责交易的杨望富反复叮嘱白思文,把白思文都听烦了,“好了好了,亲爱的兄弟。我已经知道酒精很危险,我真的知道了。”

杨望富笑了笑,“白先生,我们先生是不希望失去你这样的合作伙伴。”

白思文跑海路这么久,当然知道霍崇派人如此叮嘱绝非恶意,“我也期待能够与霍先生能长期合作。不过霍先生到现在竟然没能获得任何港口的经营权么?真令人不解。”

杨望富有些不解,忍不住询问。白思文就把欧洲有钱人往往得到了港口控制权,至少获得了出口特许权的事情讲给杨望富。

听着其实已经听过的说法,杨望富这次是真心感觉白思文的描述真正波动了他的心弦。如果霍崇能够如白思文所说的这般拥有某个港口的特权,可就不用如此谨小慎微,更不用非这么多毫无用处的气力。而杨望富相信自己能够通过为霍崇效力,在其中分一杯羹……

可朝廷下令禁海,别说杨望富,就连霍崇自己都不敢有任何正面对抗。

办完了交接。杨望富押运着大量商品,尤其是大量水牛皮、橡胶等物返回地方分部。却见地方分部格外热闹。身为种福平台的总部成员,分部的梁永和拉着杨望富询问起总部政策。

杨望富听梁永和讲述了这边的事情,真的是喜忧参半。已经有各种人在找事,这当然不是好兆头。霍崇要求一众官员们提供土地进行合作,这才肯借钱给官员。可是得罪不少官员。

可有些官员,尤其是小官和一部分对霍崇没那么有敌意的士绅却开始与霍崇合作。整体收益相当不错。梁永和说了局面,就询问杨望富,总部能否允许地方自己进行选择合作对象。

杨望富立刻发现了要点,嘿嘿笑道:“兄弟,你这是要把那些多出来的产品放到哪个采购渠道里?”

梁永和一听,有些蒙了。等杨望富把生产与销售渠道讲了一下,梁永和才猛然明白过来。这下他有些讪讪的,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霍崇这边的合作模式虽然很给力,关键却是霍崇想方设法开辟了销售渠道。就如毛皮价格应该比棉花贵,至少大伙是这么感觉的。但是霍崇这边生产的兔子皮为了能和各地的棉花竞争,硬是把价格压到了不比棉花贵多少的程度。这么干的确如霍崇所说“培育市场”的进程,逐渐在山东、河北乃至京城等地站住了脚。可这渠道硬是花费了三年功夫才有了今天的规模。

所以霍崇的销售渠道本身已经被自己的产能给塞满了,如果只是简单的合作,新加入的人生产出来的兔子皮凭什么要抢占一部分销售安排?

几句话就说的梁永和说不出话,杨望富心中很是得意。但是梁永和又不是杨望富的敌人,杨望富就让梁永和写个报告递上去。

在梁永和这边的报告送抵之前,霍崇这边已经有了好几份同样内容的申请。把霍崇看的很是开心,这课没白上啊。

等杨望富带回了货物与消息之后,霍崇更是开心。某种意义上,雍正手下官员的悲惨,就是霍崇的机会。这些官员们虽然很想把霍崇生吞活剥,然而雍正这次是真的对着官员们而去。官员们若是此时再干出些破事,只会让结果更惨。

霍崇在老十四倒霉之前从来不用老十四的名头,此时把这大旗搬出来,反倒是起了奇效。弄的霍崇都更看不起那帮官员了。

转眼就到了雍正二年十月。霍崇正在派人调查自己在山东百姓中的知名度。到底有多少山东百姓听说过自己的名头,有多少山东百姓听说过种福平台的名头。就听闻年羹尧回京的消息。

已经不用什么仔细打探。因为雍正此时把自己对年羹尧的宠爱公开宣传。他对年羹尧的宠信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年羹尧所受的恩遇之隆,也是古来人臣罕能相匹的。

雍正二年(1724年)十月,年羹尧入京觐见,获赐双眼孔雀翎、四团龙补服、黄带、紫辔及金币等非常之物。不仅如此,雍正还把自己的宠爱对着各路官员宣传。

种福平台总部的人员此时正和平台培训班进行集体培训,第三十次平台培训班是常设的基本干部培训。平台总部是参加了中级班培训,考试出色的人会成为高级班培训成员。

把这个事情给一众培训班成员讨论,中级班的成员羡慕之余都觉得不对劲了。钱清爽快的问道:“先生,年羹尧的功劳有这么大么?”

这话让一群年轻人不知该怎么回答。大伙虽然也在培训中学习过满清的制度,甚至组织学习了大清律,以了解满清的运行模式。可对于权术这玩意还是不那么清楚。

必须得说,虽然这帮年轻人在霍崇创立的平台制度下也搞斗争,和满清内的斗争比完全不算什么。绝对的合作大于斗争。

“可他们是亲戚啊。年羹尧是雍正的大舅子。”有人提出了一个绝对符合民众视角的说法钱清哈哈一笑,“先生给咱们做培训。可不是光我培训,大伙都培训。然后你们说先生偏向我。为啥呢,因为我学到的东西比你们多。”

此言一出,众人全部冷场。钱清倒是无所谓,看得出她对这样的评价也烦不胜烦,“大家都上一样的课,尚且如此。大家说着说那,是不是因为我学到的比较多?”

霍崇觉得钱清说道很对路,如此珍贵的教育机会可不能放过,就要求这帮中级班的人个个回答。这回答还算老实,大家也都不得不承认,大概是这样。

对于霍崇来说,这些其实无所谓。他就把人类比较之心的必须性讲给众人听,顺道稍微说了说“个人性”与“组织性”。

之后钱清才继续说道:“年羹尧只是雍正的大舅子,所以占了所有功劳和好处。若是我把我负责的分部的功劳都归我身上,大家只怕就不是说我几句。估计有人想来揍我呢。大伙想想这个,这可是组织,组织!咱们是个组织,满清也是个组织!既然都是组织,那必然是一样!”

如果这话被雍正或者满清朝廷中有见识的忠臣听到,大概立刻就要剿灭霍崇一伙人。不过霍崇是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每次的保密措施都做的非常好。

在这样单纯的组织内部,中级班的成员们讨论着这件事。潜移默化的强化着霍崇的组织与其他组织的不同。

既然将满清当做一个组织来看待,基于这帮年轻人的经历,大伙分成了两派。一派认为只要雍正不死,就不会不顾脸面的把年羹尧搞下去。年羹尧自己也不会犯傻,丢掉自己已经拥有的荣华富贵。

另一派以钱清为首。他们认为年羹尧已经走到了自己的顶峰,如霍崇所讲,到了山头,往哪里走都是下坡路。而雍正也不会允许存在这么一个被雍正塑造为完美形象的年羹尧有丝毫被雍正认为的不完美。

年轻人的讨论真好,霍崇听得越来越有信心。

敢直接讨论朝廷,就意味着某种程度上将朝廷视为和自己同等的存在。这并不意味着这帮人就想造反,但是这同样意味着这些人再不认为自己就是一个封建王朝的狗。

在历史上,即便是霍崇知道的并不太多的历史,这类人都是造反预备军。

已经无需霍崇多等。雍正二年(1724年)十月第二次进京,年羹尧就如种福平台年轻人所料的那般出事了。

在边疆时,蒙古王公和额驸阿宝见到年羹尧必须跪拜。在赴京途中,他令直隶总督李维钧、陕西巡抚范时捷等跪道迎送。到京时,黄缰紫骝,郊迎的王公以下官员跪接,年羹尧安然坐在马上行过,看都不看一眼。王公大臣下马向他问候,他也只是点点头而已。更有甚者,他在雍正面前,态度竟也十分骄横,“无人臣礼”。年进京不久,雍正奖赏军功,京中传言这是接受了年羹尧的请求。又说整治阿灵阿(皇八子胤集团的成员)等人,也是听了年的话。这些话大大刺伤了雍正的自尊心。

十一月,年羹尧结束陛见回任后,接到了雍正的谕旨,上面有一段论述功臣保全名节的话:

【“凡人臣图功易,成功难;成功易,守功难;守功易,终功难。……若倚功造过,必致反恩为仇,此从来人情常有者。”】

在这个朱谕中,雍正改变了过去嘉奖称赞的语调,警告年要慎重自持,此后年羹尧的处境便急转直下。

雍正三年二月初一庚午日(1725年3月15日),也就是霍崇的种福平台非常重视的二月二龙抬头这一天的头日。出现了日食。

日食月食并不罕见,可这次是有说法的。在朔发生日食,在望发生月食。叫做日月合璧。虽然霍崇这边负责气候观测的部门也注意到了这事情,却只是当做一次简单的日食。并没有观测到五星连珠的局面。

可在东汉班固《汉书律历志上》:“【日月如合壁,五星如连珠】。”这属于官方认可的祥瑞。

既然出现了“日月合璧,五星联珠”的所谓“祥瑞”,群臣称贺,年羹尧也上贺表称颂雍正夙兴夜寐,励精图治。但表中字迹潦草,又一时疏忽把“【朝乾夕惕】”误写为“【夕惕朝乾】”。

雍正抓住这个把柄借题发挥,说年羹尧本来不是一个办事粗心的人,这次是故意不把“朝乾夕惕”四个字“归之于朕耳”。并认为这是他“自恃己功,显露不敬之意”,所以对他在青海立的战功,“亦在朕许与不许之间”。接着雍正更换了四川和陕西的官员,先将年羹尧的亲信甘肃巡抚胡期恒革职,署理四川提督纳泰调回京,使其不能在任所作乱。四月,解除年羹尧川陕总督职,命他交出抚远大将军印,调任杭州将军。

这消息一传到种福平台总部,霍崇立刻组织起了新的培训。中级班、高级班全部开课。

那些认为年羹尧要坏事的成员虽然有些高兴,也很是惴惴。以京城都没进过,只是靠有限传来的消息就准确预判朝廷高层的变故,猜中的人心中当然有些自豪。甚至都不太敢相信。

便是钱清这样对满清有着固定敌意的年轻人也没有太高兴。钱清私下见霍崇的时候只是再次表达了对跟随霍崇造反的立场,“先生,这样只懂得玩弄民心的朝廷当灭!”

其他人并不知道霍崇要造反的事情。他们都被上层斗争展现出的冷酷无情震惊了。甚至雷虎都被真正给惊到了。

平台对雷虎的调查已经结束。雷虎很含蓄的说自己只是有点功名,事实上在常山一带很多人都知道雷虎这个秀才,普遍认为他应该能轻松考上举人的。

雷虎便是读过不少书,依旧完全不能接受雍正这种“摆明了是耍人”的做派。

高级班与中级班最初都认为雍正是个“暴君”,然而雷虎的话让大伙感觉更贴近自己的感觉。对雍正的评价就变成了“玩手段”乃至于“小人”。

暴君是指那种行事凶狠毒辣的皇帝,就是个响当当的恶霸。而雍正利用年羹尧的时候就对年羹尧各种宠爱,一旦年羹尧没有利用价值,就对年羹尧弃若敝履。这手段还真算不上暴君的手段呢。

这边霍崇不遗余力的通过学习班的方式对满清的皇帝雍正,以及对满清官员乃至满清制度进行分析、解构、批判。

高级班与中级班并非是要集合起来讨论年羹尧这件破事。霍崇早就期待年羹尧如此凄惨收场,若是年羹尧大富大贵的活几十年,霍崇反倒会感觉很不舒服。

霍崇要大伙小心,雍正对年羹尧尚且如此,对其他官员也不会有丝毫容情。

从国家制度上,官员借了国库的银子就该偿还。然而雍正这狠辣的手段只会把那帮官员给逼疯。种福平台必须要防备着出现这样的局面。

当然,霍崇也不放过这样的机会。又把满清官员制度性贪污,以及康熙对奴才格外亲近,纵容他们胡作非为,将国库里的民脂民膏都给贪污猛烈抨击一番。

作为纳税大户,霍崇从不向手下遮掩大伙有多少钱被收税收走了。满清一年三千多万两税银未必能收足,可其中三千分之一都是霍崇和大伙一起经营的种福平台提供的。

这些钱没有用在正事上,而是被那些狗官们贪污了。年轻人提起来都气鼓鼓的。

更重要的是,这帮贪污的狗官们把民脂民膏拿去挥霍之后,居然还有脸再向种福平台敲诈一笔么?

霍崇此时全力把真相讲给已经开始有四位数数规模的培训班成员讲述。年羹尧坏事之后,雍正与官员的关系已经遭到了沉重打击。再等下去也没有意义了。

至于会发生什么,霍崇相信满清狗官们本质就是吃人。他们不会放过能吃的一切,更不会放过霍崇这块肥肉。至于什么时候会被逼到揭竿而起,霍崇相信只是啥时候会发生,绝不会不发生。

而且会短时间内发生!

年羹尧调职后,内外官员更加看清形势,纷纷揭发其罪状。雍正以俯从群臣所请为名,开始大削年羹尧官职。

就在此时,雍正对于一批从地方上得到不错评价的官员进行了接见。尤其是牟平县董知县,雍正很想见见他。

牟平县是个穷县,董知县在那边官声很好,很清廉。又年年全额交了税银。

这样局面下,董知县硬是干满了三年。要知道,若是董知县在别的地方,很可能一年就升官了。

雍正当然知道些霍崇在山东的事情。正好有董知县这样干三年的官,当然要好好谈谈。

所以雍正格外将董知县放到当日会面官员名单的最后,留出了一个多时辰。这应该有充足时间了解山东穷县局面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这是啥(一)

进士被称为“天子门生”。这不是说他们是和皇家的子弟一起上学,跟着皇帝学习知识。也不是说他们上的太学的学监名义上是皇帝出任。

之所以说是天子门生,是指这帮进士们还是举人的时候进京赶考,考试选出的不是三榜进士,而是通过科考选出有资格参加殿试的举人。

殿试,才是清代科举中最终的一层。不管在科举中走了什么门路,搞了什么手段。这批殿试生们的考试完全由皇帝亲自任命的大臣来管。给监考官塞钱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因为监考官可以收买,皇帝是没办法收买的。

科举考八股,殿试只考策问。策问是指对某件事的看法,想当官怎么可能是一个唯唯诺诺毫无主见之辈。

应试者自黎明入,历经点名、散卷、赞拜、行礼等礼节,然后颁发策题。

制策题目,清初用时务策一道,题长二、三百字,所询一二事;康熙以后,题长达五、六百字,甚至千字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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