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与继母、与养女这样的婚姻,倒不如说是现代许多人只能存在于绿色小论坛上的幻想。
但是基督教却绝不允许你干出类似的事。虽然他们不一定能够完全杜绝近亲乱伦,但人家却非常狠辣的控制着近亲结婚。早年的时候,基督教甚至禁止六代亲、七代亲的婚姻,事后发现很难控制不说,照这样下去已经没人能结婚了,所以缩小到了三代血缘关系(三亲)。所以假如德国一直沿袭教会的法律,那么将会出现找不到对象结婚只能打光棍的尴尬境况。
隔壁的法兰西国王罗贝尔二世,以狂热虔诚著称的罗贝尔,作为法兰西岛岛主,十分期待能够扩展自己的领土。于是去年他试图与巴黎东侧的布卢瓦伯爵的遗孀伯莎联姻。而这位伯莎,还是勃艮第王国的王室血统,她控制的布卢瓦地区,包括了兰斯、桑斯、特鲁瓦、香槟等,当时巴黎东部的大平原,若与王室联姻,则是合则两利的好事。
但恰恰因为罗贝尔国王和伯莎夫人是第三代血亲,导致教皇大发雷霆,直接打出‘除你教籍’牌,将以虔诚著称的罗贝尔二世踢出教会。
负责亲手操刀的,还是教会历史上第一位法兰西裔的教皇西尔维斯特二世,属于自己人打自己人的脸。如此不留情面,可见教会对近亲和乱伦的问题杀的有多狠辣。
话题回到中世纪为何吸引霍腾自己。
因为尺度足够大。
想怎么折腾都可以。
在决斗无法搞定富尔玛三世后,他又调查起了布里斯高领土上的军队,寄希望于从侧面打败他们。
但是啊,人家好歹是依托贸易航线的富裕山地领,首先出场的布里斯高山地民兵团,这些披挂着布甲,擅长抛掷短矛,远近皆可的战士就有足足三百人;其次还有更花钱的布里斯高枪阵军士,这些军士虽然人均享有的耕地不到百亩,但却颇为富裕,人手一件铁甲。
另外,也还有农民弓箭手、猎手等等。
望着那一排排的长矛和铁甲,还有近距离杀伤性极大的标枪阵,虽然人家攻城拉胯的不行,但是野战恐怕就足以让霍腾吃一壶了。颇有种瑞士卫队的模样。
霍腾倒是可以拖着超编的百余骑士一波冲过去,但结果很可能是消耗极大的惨胜。
甚至惨败。
“还好啊,索性我们正好是在春耕前期开战,双方的农民都没有作战意愿。”霍腾感慨自己的运气。再晚一段时间,恐怕就得准备打苦战了。
“那你要走吗?难道你也是安德里亚斯那样的家伙?”
夏拉夫人一听霍腾这意思,顿时紧张起来。她甚至稍微前倾身体,抓住了霍腾的手。
顺带一提啊,夏拉夫人趁着被围攻的功夫,还能抽空派使者去特里尔大主教鲁道夫那里,希望能够离婚。
基督徒结婚是很难得。因为神说过:【人要离开父母,与妻子连合,二人成为一体】,所以【神配合的,人不可分开】。
前面说过,中世纪离婚只有两个半理由,第一是违背圣经原文【凡休妻的,若不是为淫乱的缘故,就是叫她作淫妇了】,也就是妻子出轨;第二条比较简单,是指有一方死了,结束婚姻关系。剩下半个,其实是如果有一方不信基督了,就可以随意离婚。
在现实的发展中,无法履行夫妻义务,比如男的阳痿、女的不孕不育,都可以提出离婚。
安德里亚斯院长从哥廷根跑路后,霍腾靠一己之力拖着哥廷根打败了萨克森的入侵者,让安德里亚斯名声大落。再加上他并无领地,是个教士,而老婆又出轨怀孕,所以安德里亚斯瞬间成为了上洛林的笑柄。大家都知道,他胆小无能,老婆跟别人怀上了私生子。
为此,离婚已经势在必行。但问题是用什么理由离婚。
这件事闹到鲁道夫面前,安德里亚斯认为妻子触犯淫荡罪;夏拉夫人认为丈夫已经无法执行啪啪啪义务。
双方都有理由,而且都有道德瑕疵,一时间成了上洛林的教士们辩经的现实案例。
夏拉夫人的压力非常大。
又要忙着离婚,又要守卫自己的城堡。
霍腾急忙道:“不,我不会走,我只是在想,他的领地上也有很多反对派吧。”
确实。
布里斯高是个山地,粮食产量少,流氓骑士和地头蛇不是一般的多。之前围攻沃尔姆斯的敌军中,主要就是来自山地的这群流氓。
虽然被霍腾靠耍诈击败,但还是有大量强盗骑士与土匪逃回了老家,假装无事的继续种地。
“你想收买他们?”夏拉夫人眼前一亮,她仿佛看到了生活继续前进的方向。
霍腾点头:“没错。我要释放军奴,派他们去鼓动布里斯高贵族造反,逼退富尔玛伯爵。”
第一百零七章 流氓的抗税战争
人们经常把中世纪想象成等级森严的阶梯状社会,君就是君,臣就是臣。
但其实,在这段长达千年的历史中,简单的早期、中期、盛期和晚期划分中,霍腾所处于的中世纪中期,不但算不上阶级森严,而且还是农民暴动、下级造反盛行、蛮族到处侵略、宗教对抗激增、窃国者侯的时期。
当然,中世纪从头到尾,由于沉重的封建压迫,农民起义是一直不停歇的,尤其是中世纪盛期后,也就13世纪以后,随着人地矛盾激增,农民起义如山如海般掀起狂潮。只不过迫于这样的起义多数藏在宗教狂热信徒暴动、抗税等活动中,也由于记载不多、多数情况下惨败等因素,导致著名的农民起义很少。
霍腾也知道,单纯鼓动农民造反是不会成功的。
所以他重金雇佣了几个人,专门去找布里斯高流氓骑士里比较有名气的,让这些“社会活动家”来搞事。
......
布里斯高,是一片非常广大的领地,包含布里斯河、部分萨尔河流域的丘陵。高低起伏的丘陵为这里带来了大片的森林与坡地资源,但是也使得此处只能以水路连接,几乎没有一座著名城镇。经济和居民都存在于大片大片的村落里。
事实上,布里斯高最著名的城市,就是首府萨尔布吕肯,这是一座简单的城堡,改造于几个世纪以前法兰克人的残留堡垒。在今年年初的时候,才在皇帝的支持下分割给了布里斯高。在此之前,萨尔布吕肯都是梅茨主教的管辖地带。而梅茨伯爵阿德勒诺森堡,不但管不着,也没那个资格。
这便是目前帝国内的现状。皇帝直辖地、公爵、伯爵直辖地、主教辖区等等犬牙交错,许多贵族的领地也是互不相邻的飞地。管理?只有管,没有理。能不乱就得了,贵族的老爷们只要收到钱,都是随便村子自己怎么搞。所有野蛮生长的村镇,大都还没有资格获得成为城镇的资格。
萨尔布吕肯的意思就是,萨尔河上的桥。简单的说,就是个设卡收税的地方。
萨尔河蜿蜒曲折,所以河段上有三十多座桥,非常出名,所以靠着这些天然的收税路障,布里斯高的税可是想跑都跑不掉。
在一个叫洪堡的村子附近,茂盛的林荫下,穿着亚麻短衣、绑腿裤和软皮鞋的体面人,斯比尔乡绅蹲在人群中间,大吹特吹自己在平原上劫掠的经历。
斯比尔虽然是流氓骑士,但他并没有经过正式册封,只是一个普通富裕乡绅。但由于家族里掌握着养蜂的秘诀,靠着中世纪贵比黄金的蜂蜜,在本村颇有权威。上级的骑士倒是多次想要拿走这份秘方,但斯比尔家又是男爵家的亲戚,所以一直对峙到现在。
洪堡村,就是斯比尔的根据地,对手、敌人,都拿他没办法。
但是这次,斯比尔带出去了12人,只回来了5个不说,劫掠到的财富明显不足以支撑斯比尔夸夸其谈的‘大胜’说法。
“斯比尔,人们都说你回来那天,连屁股都破了个洞。你到底赢没赢?”
“就是啊,你说没回来的那几个是跑丢了,可也没见回家啊。”
村民大都是斯比尔家的亲戚,或者是亲近部民,和斯比尔开玩笑也很直接。
其实死人不是问题。因为大家只能看得到明天的生活,出门闯荡的人,早就直接默认为死了。
有几个小孩围着斯比尔一边跑一边喊:
“屁股呢?屁股呢?屁股在树上挂着呢!”
在树上,指的是斯比尔家的养蜂术,其实就是在密林里的树上挂木箱,吸引蜜蜂来聚集。这一简单的招数,小孩们早就知道了。村里人不清楚,他们认为简单挂木箱,不一定能找到蜜蜂,一定有什么秘术。
斯比尔被村民们揭穿了打败仗跑回家的灰溜溜现实,他只好一边往家走,一边臭脾气的喊:“走了走了,跟你们这些鼠目寸光的人,真是聊不来。”
一边走着,斯比尔一边快步跑。
但跑到村口,却愣是发现,丢失的俩人手拉手的跑回来了。
“大....大斯比尔,有一个好生意啊!”
俩人将一把金币塞进斯比尔的手里,激动不已的说:“霍腾!霍腾说....他愿意出1000枚美因茨修道院铸造的金第纳尔,请我们,还有附近的人一起出来造势!”
所谓造势,其实是指霍腾希望这里的乡绅们,闹起抗税战争。
直接造反自然不可能,这里根本就没有相应的土壤。暂时也没有宗教战争可言,故而使布里斯高不稳的方法,只剩下抗税了。
由于遍布着三十余座桥梁,道路税收的飞起,所以人民需要一个抗争的理由。
现在,霍腾帮他们找到了。
“但是,谁他妈还会再信狗霍腾啊!”斯比尔大怒不已,斥责二人:“你们简直是蠢得不可救药,霍腾耍了我们一次,你还要耍第二次?”
“可是...”
“没有可是,给我滚回家去!”
斯比尔一边把霍腾的定金藏起来,一边往家跑。
但那俩人不乐意了,他们缠着这个村霸:“你把钱还给我们,我们自己去找人搞!”
前文讲过,中世纪下层人民朴实的世界观,让他们很多时候固执的可爱。霍腾放了他们,付了钱,在上帝面前发过誓,所以他们一定要搞起抗税纷争。
不然,要下地狱的。
霍腾还是官方认证的教士,他告诉每一个回家的俘虏,拿钱不给上帝的使徒办事,你们都会下地狱的。
所以霍腾挑起的抗税战争,就这样开始了。
一开始是位于后世凯泽斯劳滕,此时还只是个村子的角落,几个人发表抗税宣言,因今年战争耽搁春耕,而拒绝再给贵族缴纳谷税。
这几个人,率领着他们的家庭,和当地贵族的亲戚们打了起来。
正好,全布里斯高的贵族都去萨尔堡干架了,留下的都是老弱妇孺。霍腾放回来的家伙,好歹是参与过劫掠的恶棍,竟然打的有声有色,没几天把贵族亲戚赶跑了。
这顿时让许多困顿于无法获得贵族身份的乡绅看到了曙光。他们主动带着家人站出来抗税,拒绝向贵族们交钱。
虽然乡绅带领抗税有点离谱,但是斯比尔的态度也发生了180°的大转弯。
“隔壁村都打起来了,我们也打吧!”
“唉,你不是不让我们打吗?”
村民围着斯比尔,听这个乡绅继续发言。
斯比尔当即给了自己一巴掌,自豪的说:“因为我当时被邪魔蛊惑了!现在我已经清醒过来。全布里斯高的贵族都外出了,我们只要打败一群老弱妇孺,冲入萨尔布吕肯,我们也能当贵族!大家跟我一起上!”
早就按捺不住的洪堡村民,顿时各自回家,掏出了看家家伙。
劈木斧头,很珍贵的铁器。
木连枷,本用来打谷的工具,也能杀敌。
钩镰刀,一种长柄的农具,但同时也算是具备破甲属性的劣质戟。
除此之外,就都是长长短短的木棒棒。
就带着这样一只草鞋都穿不够的农民军,斯比尔迅速从流氓骑士领袖,化身为抗税运动代理人,靠着丰富的战斗经验,竟然又被推选为了抗税领导。
这才三五天功夫,布里斯高就乱的一塌糊涂。
这则消息传到萨尔堡时,富尔玛三世的表情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第一百零八章 跪着挥舞拳头
“妈的,妈的!霍腾小儿,这种下作手段都能用的出来,你真是...真是....”
富尔玛三世气急败坏的辱骂着霍腾,以最下流无耻的词汇鄙夷着他的道德底线,甚至一度找不到该如何用贴切的词汇来诅咒霍腾。
这是对的。
因为本时代的贵族之间,主要以政治联合、背叛,招募海盗等等方式互相捅刀子,但是如霍腾这样直接遥控领地人民一起造反的,却是头一个。
即便是海盗入侵或者土匪袭击,只要当地人民支持,要将其驱逐总是有办法的。但连自己的人民都出来造反,这怎么搞?
“简直是教会习气。”富尔玛的儿子本多夫富尔玛提示父亲。
“对!简直是教会习气。”
富尔玛三世立即点头,儿子太争气,说的太对了。
简直和那些可恶的,总是自称为民请命的主教们一模一样,擅自煽动起民众的情绪,搞一些虚情假意的作秀,一点都不顾忌贵族们的面子。就比如隔壁的布尔嘉德主教,事实证明,他的拆城墙政策是极度失败的。
但凡法兰克尼亚有个强势的贵族出面组织,布尔查德就一定会被抓进修道院,被贵族们挖眼断,痛苦而死。
这是贵族们收拾教士的惯用手段,前几年,奥托三世还活着的时候,曾经抓到了敌对教皇约翰十六世,这个倒霉蛋是罗马人,所以有着精灵的尖耳特征。他作为罗马城本地贵族推选的新教皇,就是来和奥托三世打擂台的。结果奥托三世专门南下,亲自猛攻罗马城。约翰十六世被抓到之后,关进修道院,被处以五官之刑,也就是挖掉眼珠眉毛、割掉鼻子和嘴、切掉耳朵,比单纯的割断下阴还要恐怖,总之是非常凄惨。
更恐怖的是,这个倒霉蛋现在还凄惨的活着。而且就在哥廷根郡到法兰克福的半路上,那个叫做富尔达的伯爵领上的一座修道院中苟活。得再过两年才会生不如死的入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