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孙文台当真是被气昏了头，所率的骑兵竟与主力脱节，不如我等回过头去，寻机将他这三百骑一口吃掉？”
第291章 造反而已，又不是没干过
徐荣的手下中有人忍不住出声建议道。
这送上门的战功，不要白不要。
徐荣听了却是直接否决：“孙坚的属下作战勇猛，而且南军缺马，这三百骑必定是孙袁联军当中最为强焊的主力，想要吃下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因此这些人必然只是诱饵，还是带毒的那种，万一我们啃不下来，又被孙坚的主力咬住，到时候恐怕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很显然，徐荣目光如炬，经验老道，一眼就看破了孙坚的战策，并不上当。
孙坚带着人在后面追了老半天，依旧是毛都没摸到一根，心中越发焦躁。
“主公，徐荣老儿奸猾似鬼，根本不上当，我们该怎么办？”
整整两天了，他们五千多人被徐荣的两千骑兵带着在山里到处遛弯，人都快要被遛傻了。
徐荣的这两千骑兵，就像是泥一样滑不溜秋，抓又抓不到，不管又不行，实在是让联军左右为难，难上加难。
一连数日，孙袁联军想要迅速攻占梁县，直取洛阳的战术直接破产，被迫进入僵持阶段。
神出鬼没的徐荣，带着两千骑兵在外游荡，抽空就在身后来一下子，实在是太难顶了、然而孙坚等着等着，却发现不对，他本以为不会派来的援军，竟然真的来了荀攸亲自领兵，两万余人，浩浩荡荡开拔到了伊河北岸，与联军隔河对峙。
这下子，孙坚更加没办法攻城了。
联军大营内，孙坚找到袁术，直接厉声质问：“为何荀攸会带着援军前来支援？”
孙坚感觉自己被耍了，袁家的人说过会帮助拖延援军的到来，可援军来得依旧非常快。
袁术也很不爽，他感觉自己受到了轻视，怒不可遏：“孙文台，你这是在质问我吗？若非你未能早早攻下梁县，如今的我们岂会这般腹背受敌？”
两人针尖对麦芒，气氛为之焦灼，大有自己人大打出手的意思。
幸好袁术麾下长史杨弘见势不妙，当即出来打圆场说道：“主公，乌程侯，荀攸虽亲自带领援军前来支援，然而人数并不多，我军仍然占据优势。更何况如今的洛阳，没了荀攸亲自坐镇，如同一座空营，我料定京师之地很快就会出现变数。倒是内外交困，眼前这两万大军，亦将不攻自破。”
孙坚听了，心中怒气也消散不少：“好，那我就安心等些时日。”
待孙坚离开营帐，袁术终于憋不住破口大骂：“一介武夫，也敢在我面前摆谱？此人当真该杀！”
杨弘生怕袁术乱来，只好继续劝他：“主公，孙坚此人勇猛，现如今还有些用处，尽量让着他就是了。主公志在天下，何必与这等微末之人计较。”
“哼，那就暂且放他一马，来日方长，待成事之后，再来收拾他也不迟。”
这个时期的袁术，虽然狂妄傲慢，但基本的智商和格局还是在线的，否则也无法成为众多诸侯中的佼佼者，割据淮南长达七年之久。
孙坚和袁术两人虽然矛盾暂时缓解，但激烈的争执还是让联军原本弥合的细缝，再一次出现了裂痕。
徐荣渡河求见荀攸，刚一见面就赞道：“荀大人当真是神算鬼谋，竟洞彻人心至此，略施小计，就成功挑拨孙坚与袁术的关系，使他们离心离德。”
荀攸引而不发，这一招比直接开打还狠。
毕竟拥有共同目标的孙坚和袁术，在面对直接的威胁时，很可能会选择精诚合作。
但停在河对岸，既不进攻，又保持巨大压力，却足以让对手焦躁不安。
一个人越是焦躁，就越是容易误判形势。
而孙坚与袁术，又恰好都不是能够很好地控制自身情绪的人，暴躁的性格，让他们直接落入了荀攸的算计之中。
两军再无法配合无间，自然难以攻下梁县，只能等待洛阳局势变化。
六十里外，洛阳城。
董承连夜进宫找到了皇帝刘协，刚入却非殿，便跪倒在地：“陛下，荀攸和那两万大军，都已经离开京师，此诚千载难逢之良机，陛下应早作决断才是。”
正在秉烛夜读的刘协，闻言激动地扔下手中的竹简，整个人更是直接站了起来：“当真是天助我也！”
刘协自幼聪慧懂事，又岂会甘心真正等到成年之后才掌握权柄。
而经过董承等人为他谋划和分析，刘协也认为，挡在他主政之路上最大的拦路虎，就是当今的天下第一人，神武侯王也！
朝中其他大臣，都可分化和拉拢，唯有王也，手握雄兵，威震宇内，不杀就坐不稳皇帝的位置。
“国舅，还请立刻发兵北宫，朕要那个恶妇死！”
刘协双目赤红，明明还很稚嫩的脸庞上，此刻却被仇恨与怒火扭曲。掌握权力之前，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掉何莲这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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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母被毒杀，敬爱的祖母也被迫害至死，他对何太后的恨意，早已无法按捺而董承也将何太后和陈留王刘辩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不杀她们母子二人，刘协的皇帝之位岂能坐得稳当？
当初董卓为什么要杀何太后与陈留王，他和刘协今日也是同样的理由和原因，不仅是为私仇，更是为了权力。
“陛下英明，臣这就去办！”
董承仗着国舅的身份，早就暗中拉拢了不少武将，并且招兵买马，手上已经掌握的禁军，人数已经超过六千，是京师中除开荀攸之外，最强大的一支武装力量。
得到刘协的首肯之后，董承立刻调集禁军，经由复道杀入北宫，将位于东面，何太后与陈留王所居住的永宁殿，里里外外围了个水泄不通。
“大胆，此地乃太后寝宫，尔等意欲何为！”
永宁殿的守将还算尽忠职守，此刻紧闭大门，与禁军隔墙对峙。
“陛下有令，恶妇何莲，其罪当诛，尔等若敢阻拦，以同谋论处，还不速速开门投降？”
董承搁着宫墙大声喝骂，他此刻以为自己胜券在握，身边有数千禁军，而永宁殿内，守卫不过百人，根本翻不了盘。
不一会儿，刘协居然也跟了过来。
“陛下来了！”
“参见陛下！”
周围的禁军士卒和将领，全都跪了一地。
而董承也上前问安：“陛下怎亲自来了？”
“不亲眼看到恶妇伏诛，朕寝食难安。”
刘协满腔恨意，双目如剑，视线仿佛已经穿透了厚厚的宫墙，落到了永宁殿中，落到了那个曾经让他恐惧无比的女人身上。
第292章 斩潘凤
太后，何莲！
永宁殿内，何太后抱紧了儿子，母子二人因为恐惧而瑟瑟发抖。
“母后，我们要死了吗？”
陈留王刘辩，因为从小寄养在他人家中，因此养成了怯弱的性格。此刻大难临头，更是害怕得六神无主，身如筛糠，抖个不停。
何太后虽然是个弱女子，然而为母则强，此刻听到儿子哭诉，内心迅速镇定下来：“儿子莫怕，有母后在，不会让你出事的。”
“嗯。”
“何莲！你可敢出来见朕！”
刘协的声音，穿透宫墙，打断了母子二人的对话。
何太后听后也是娇躯一颤，但她心知求饶无用，倒也索性狠下心肠，搁着大门淡然回应道：“陛下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哈哈，你毒杀我生母，又害死我祖母，还好意思问我？恶妇，你可想过自己也会有今日这般下场！”
因为愤恨，刘协歇斯底里地怒吼着：“今日，朕就要为那些被你害死的人报仇！”
也许自知难逃一死，何太后听了刘协的话，不仅不怕，反而冷笑说道：“陛下，你母亲王美人确实被本宫毒杀，但此事你真当先帝一无所知吗？呵呵，本宫最初想要除掉的人，仅仅是陛下罢了，而王美人的死，真正在幕后操控一切的，可是先帝啊。”
“妖妇，住口！不许你污蔑先皇！”
“哈哈，污蔑？”
何太后再次发笑：“陛下果然什么都不知道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本宫早就知道陛下猜忌我与哥哥，唯恐日后窦妙与窦武联手称霸朝堂这等外戚专权之事重演，所以他才一边放背着我们，又一边借本宫之手，毒杀了王美人，为陛下铺路。若无先帝默许，我又如何能使唤得动十常侍？都说最毒妇人心，可我们女人，论起狠毒，又怎能比得过你们男人？”
“你胡说！”
听到如此惊天秘闻，刘协是又惊又怒，不想让何太后继续下去：“给我冲进去，杀了她！”
“陛下，你不让本宫说，本宫偏偏要往下说。”
何太后也是破罐子破摔：“本宫是先帝枕边之人，他的事情，本宫比所有人都要清楚和了解。种种荒诞不羁的作为背后，谁又知道他心中的焦虑和不安呢？陛下，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甚至连自己真正的敌人是谁，都没弄明白。”
“给朕住口！”
“呵呵，陛下，今日你或许杀得了我母子二人，但本宫在黄泉路上，静候陛下的到来。”
宫墙内，何太后已经豁出去了。
宫墙外，刘协也彻底进入到了狂怒状态，下令强攻，要将永宁殿杀个鸡犬不留。
但是很可惜，刚才两人的对话，被太多人听到了，想要杀人灭口，除非将董承带来的这几千禁军也一并杀掉。
然而这怎么可能？
永宁殿内，陈留王害怕地躲进了何太后的怀里：“母后，我好害怕。”
“殿下不用担心，我家主上，早有安排。”
忽然，阴影中史阿的身影缓缓浮现，嘴角微微扬起，显得自信而从容。
“是你，史阿！”
“见过太后。”
史阿躬身行礼，但脸上却并无多少恭敬：“该离开了，这小小的围墙，可拦不住数千禁军。”
何太后惨然一笑：“离开？如何离开？除非王也亲至，否则我们插翅难飞。
”外面数千禁军围困，想要突围，谈何容易，何太后早就放弃了逃生的妄想。
然而史阿却依旧自信从容，笑着说道：“想飞上天，不一定非得要长出翅膀，二位随我来就是了。”
史阿将何太后和陈留王带至花园中，里面的东西，让两人一看就大惊失色，陈留王刘辩甚至忘记害怕，好奇地惊呼：“此乃何物，竟然可以浮在半空？”
“主上.将此物命名为热气球，由墨家传人翟康专门督造，虽然花了不少时间，但总算是赶上了。”
“点火，升空。”
“是！”
用大量皮革缝制的热气球，被满功率运转的燃烧器所驱动，载着何太后和陈留王缓缓飘上天空。
“居然真的飞起来了，母后！”
还只有14岁的刘辩，此时非常兴奋，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能上天。
而何太后则是庆幸又一次逃脱死厄，就是看着脚下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永宁殿，她不禁两腿发软，头晕目眩。
“太后不必担心，这热气球在研制出来之后，我们暗卫已经秘密实验过多次，只要操作得当，还是很安全的。”
史阿还以为何太后是担心摔下去，他并不知道，何太后其实是有恐高症。
就在此时，地面上传来一声巨响。
原来是永宁殿大门被禁军撞塌，刘协和董承带人杀了进来。
“人呢？给我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