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骑兵的速度毕竟太快，不是所有人都能及时地斩断马腿。
依旧有一部分陷阵营士兵被战马撞飞，鲜卑骑兵正以为自己能冲出封锁之时，迎接他们的却是后面一排陷阵营士兵的陌刀。
只要陌刀劈下，便无法阻挡。
马腿被斩碎，骑兵被劈成两半。
完成补刀的第二排陷阵营士兵立即上前补位，再次将弧形阵补全。
“收缩！”
高顺的声音响彻战场。
“收缩！”
所有听见这道命令的陷阵营士兵也跟着大喊。
这不是为了装逼，而是为了将高顺的命令传达出去，以确保每一个陷阵营士兵都能听见。
如今陷阵营士兵分得太开，加上在这喊杀震天的战场上，高顺一个人的声音不可能传达到每个陷阵营士兵的的耳中。
但所有听到的陷阵营士兵齐声大吼，其声音足以压制震天喊杀声，将命令成功传递出去。
所有陷阵营士兵，开始收缩包围圈。
陌刀没有一刻停止，每一次劈砍，必有战马倒下，必有骑兵被劈成两半，血腥，却又如此的振奋人心。
随着包围圈的缩小，鲜卑骑兵能活动的范围越来越少，再也无法发起冲锋。
没有了冲锋之势，鲜卑骑兵再也没有任何威胁，只有被陷阵营屠杀的命运。
在包围圈中，遍布着鲜卑骑兵和战马的尸体。
“轮换！”
高顺的声音再次响彻战场。
“轮换！”
紧接着响起的便是陷阵营士兵的怒吼。
随后，第一排陷阵营士兵相互拉开一人之隔，但并没有立即撤退，依旧挥舞着陌刀攻击。
第二排的陷阵营士兵向前迈进，出现在两名头排陷阵营士兵中间，接管了防线之后，第一排陷阵营士兵才向后撤出几步，从主战兵轮换成补位兵，等待补位的同时，将陌刀插在地上养精蓄锐，进行战场临时休息。
这一套流程说起来似乎很漫长，但实际上两排陷阵营士兵只在顷刻间就完成了轮换。
那行云流水的走位和轮换，让人叹为观止。
林县尉满脸惊叹：“无敌的武器，无敌的默契，无敌的军队。此战过后，陷阵营必将名扬雁门郡，甚至名扬天下。”
古往今来，对抗骑兵要么用骑兵，要么用拒马枪，要么用长枪兵。
从来没见过用这样的方式来对抗骑兵。
不，不是对抗，是屠杀。
第18章 真乃无敌之师也
除了最开始面对鲜卑骑兵冲锋之时，陷阵营出现了一些伤亡之外，后面就一直是陷阵营在屠杀鲜卑骑兵。
这支军队，简直无敌。
“原地休息，让砍伐队加快木箭的制作。”林县尉开口说道。
看这状况，根本不需要他们协防。
当务之急是要休息好，在陷阵营将士疲惫之时顶上。
不过，木箭的制作不能停，虽然杀伤力不大，至少也能起到一定的威慑力。
牧风骑着战马在后方观战，并没有加入战场。
陷阵营有自己的节奏，自己贸然加入战场，很可能会打乱他们的节奏。
更何况，身为统帅，第一任务不是上阵杀敌，而是随时保持冷静的头脑，观察战场形势，力求面对任何突发情况都能第一时间做出正确的应对。
随着包围圈的不断缩小，陷阵营的阵形也发生了变化。
从最开始的两排，逐渐变成三排，四排，五排。
每一排人数变少，轮换队伍变多，自然也能得到更多的休息。
而在不断缩小的包围圈中，鲜卑骑兵越来越拥挤，杀伤力直线下降。
刚刚登上石桥，准备冲过来的鲜卑统帅见状，脸色铁青地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骑兵不能冲锋，就是待宰的鱼肉，没有任何威胁。
继续让骑兵攻桥，不过是徒增伤亡罢了。
短短一个时辰的时间，鲜卑骑兵的损伤已经达到了惊人的两千多。
随着命令的下达，石桥上的骑兵开始缓慢地调转马头撤退，可石桥对岸的骑兵拥挤在一起，想要调转方向撤退根本不太可能，反而让场面变得更加混乱。
如此良机，陷阵营自然不会放过。
挥舞着陌刀，尽情地砍杀。
最终只有最靠近石桥的那一部分骑兵成功逃离，其余所有渡过石桥的鲜卑骑兵都被屠杀一空。
看着满地的尸体和哀嚎的战马，林县尉和一众官兵皆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清点伤亡，所有被砍断马腿的战马全部杀了，今晚吃烤全马。”牧风的声音响起。
高顺立即安排人清点伤亡，很快便得到了结果，他的脸上并没有胜利后的喜悦，反而有些沉重。
他走到牧风面前，将大刀插在地上，一脸自责地道：“曲长，此战陷阵营战死二十一人，伤六十余人，末将无能，请曲长责罚。”
陷阵营拥有最好的兵器，耗费了曲长无数心血训练而成，哪怕战死一人也感到心痛，一次战死二十一人，他觉得可能是自己的指挥有问题，或者自己训练的阵形有问题，有种愧对牧风信任的感觉。
刚走过来准备祝贺的林县尉闻言，顿时剧烈的干咳两声，差点没呛死。
拜托，你们面对的可是鲜卑骑兵的冲锋。
斩杀了两千多鲜卑骑兵，只战死了二十一人，这个战损比已经非常可怕了好不好。
牧风叹息一声，道：“如今的陷阵营没有防具，面对骑兵冲锋难免会出现伤亡，更何况你也是第一次统领陷阵营作战，能做到这样已经不错了，你不必自责。
待陷阵营士兵们的身体素质提升上来，我会给他们配备盾牌，只要能挡住第一波骑兵的冲锋，便基本上可以避免伤亡。”
“多谢曲长，顺定会更加努力，下次一定能将伤亡降到最低。”高顺一脸坚定地说道。
林县尉默然无语，这才战死二十一人，伤亡再降低莫不是想要零伤亡？那可能吗？
想想自己麾下将士已经战死上千人，突然有些羞愧难当，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将陷阵营战死的士兵尸体好生收敛，如果可能，待战事结束将他们送回阴馆城。如果时间太久，便在汪陶县找一块风水宝地入土为安吧。”牧风又道。
“诺！”高顺领命。
牧风转过头看向林县尉，道：“林县尉，接下来的布防交给你了，今夜他们可能会趁夜突袭，必将还有恶战，陷阵营将士的兵器沉重，持续作战一个时辰对体力的消耗非常大，需要休息，恢复体力。”
“没问题。”
林县尉点点头，经过一个时辰的休息，他麾下的将士的精神已经恢复了许多，加上亲眼见证了陷阵营的完胜，无不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即与鲜卑军再来异常厮杀，士气空前高涨。
“牧曲长，陷阵营的兵器叫什么，有多重，能否让我感受一下？”
林县尉安排了布防之后，又看了看高顺手中的兵器，犹豫了片刻后，试探着问道。
在战场上，去触碰别人的兵器是不礼貌的，但他实在是好奇的很。
“这你得问高顺，他是陷阵营统领。”牧风微微一笑，道。
林县尉看向了高顺，见这家伙一脸严肃的表情，还以为他生气了，便摆了摆手说道：“算了，这的确是有些不太礼貌。”
高顺只是不苟言笑，并不是生气，将陌刀递了过来，提醒道：“林县尉，我这兵器有点重，留心了。”
林县尉并没有太过在意，一把兵器能有多重，他可不是那些没上过战场的书生。
然而，当他接过陌刀后，却陡然一沉，差点没拿住，不禁惊呼一声：“好重，这得有二十几斤吧。”
高顺道：“我这陌刀重三十斤，陷阵营士兵的陌刀重十五斤，否则岂能如此轻易地斩断马腿而不坏。”
“三十斤？”
林县尉张大嘴，他也就勉强能舞动几下。
而高顺却用这么重的兵器持续战斗了一个时辰，而那些陷阵营士兵用十五斤的兵器也持续战斗了这么久，这群家伙还是人吗？
“陷阵营，真无敌之师也。”
林县尉将陌刀还给高顺，看着坐在地上，陌刀插在身前的陷阵营士兵，由衷地说道。
很快，清扫战场的士兵将双腿被斩断的战马全部杀死，剃毛剥皮，在河畔架起了火堆，开始了烤全马。
牧风还故意让士兵们高声谈笑，好似在庆祝下午的一场大胜。
对岸，看着大汉官兵烤着他们的鲜卑战马，听着那刺耳的笑声，所有鲜卑军都气得浑身发抖。
鲜卑统帅更是脸色阴沉，牙齿都快咬碎了：“起锅造饭，深夜突袭，给我杀光那些混蛋。”
第19章 发起反击
吃完烤全马，除了巡逻的官兵外，都相继回营休息。
前半夜相安无事，到了后半夜，桥对岸的鲜卑军，开始悄然渡桥。
这一次鲜卑统帅派出的是步兵，骑兵目标太大容易被发现。
更何况白天与陷阵营一战的惨败，给所有鲜卑骑兵都罩上了一层阴影，士气低迷。
为了不被发现，鲜卑步兵几乎都是在桥上爬着前行，虽然速度慢，却更加隐蔽。
然而，当他们爬到桥中央时，漫天箭雨划破夜空，倾泻而下。
全都是新制作出来的木箭，射程近，准度低，但依旧有倒霉蛋被木箭射杀，一时间惨叫四起，打破了夜空的静谧。
“冲过去！”
负责此次突袭的步兵统领用鲜卑语怒吼。
官军制作的木箭不会太多，趁着那陷阵营没有列阵之前冲过去或许还有获胜的机会。
然而，他注定要失望了。
沉重的脚步声在桥对岸响起，高顺带着陷阵营早已提前列好阵，正在向石桥围拢。
在鲜卑步兵刚刚抵达石桥岸边时，陷阵营也完成了对石桥的包围。
“陷阵营！”高顺大喝。
“冲锋之势，有进无退，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七百多陷阵营齐声大喝，可怕的气势再次在夜空中弥漫。
“杀！”
鲜卑步兵统领也发出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