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五十年 第334节

  顿了顿,又向陈六子问道:“你们来了多少人?”

  陈六子这会儿福灵心至,赶紧道:“一千五百整!”

  正德微微一笑,又道:“再赏一千五百副棉甲罢了。”

  说罢,便是摆摆手,步辇转了个弯,向大轿的方向抬去,身后一片山呼万岁的感激之声。

  一边往回走,正德一边向林雄奇问道:“武毅军运来的大木不少?”

  “可不是么!”林雄奇心思一转,他这次险些失势,也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弱点,便是在外朝没有一个强力的引援,因此此时心中一动,便是道:“西南那边儿的大木现在少得多了,奴婢听工部那些官员说,一开始的时候,连大朝殿的一千零二十四根大柱子也凑不齐,还是多亏了武毅伯,他着人送来的那些大木,都是极为庞然的,很快便凑足了那些柱子,现如今还剩余了不少呢!陛下您不是要建铜雀台么?奴婢看那些都能用得上的。”

  他顿了顿,又道:“朝廷里的事儿,奴婢不懂,不过在这事儿上,武毅伯是很尽心的。”

  他说的总体来说乃是实情,不过略有夸大,但是人这两片儿嘴,碰一碰,说的话稍微褒奖或者是稍微贬低,便是能带来截然不同的效果。尤其是对于正德皇帝这等喜怒无常的君王来说,就更是如此,下人们都是揣摩着他的心思说话,一句话说的不对,这心里,便是记恨上了。

  正德皇帝点点头,却是沉吟不语。只是心里,对于连子宁却是多了一份愧疚之情。

  他本来就是那等性情中人,爱憎分明,爱恨强烈,最是恨背叛和欺瞒,但是这个人的性格却不是那等很凉薄的,更多的时候,他看自己,并不是一个皇帝,而是以一个普通人的视角。

  他也是那等非常执拗的人,典型的跟牛一样,牵着不走打着倒退,朝臣越是劝诫,他就越是不听,其实心里,已经是明白过来这个事儿了。

  当初听了江彬的密告,便是对连子宁非常之厌恶,因此下了那道旨意,不但是要惩戒,更是要剥夺其军权,甚至若不是这会儿东北实在是无人镇守,女真扰边,干脆便把连子宁给捉拿到京师来,下了锦衣卫的诏狱。

  后来,连子宁荡平海西女真,立了大功,本来是应该大赏的,群臣也是这个意思,便在朝堂之上力劝。但是偏偏正德却是拗不过面子,便硬是压着,那去东北责罚的钦差,也未曾召回来,但是心里,已经是有些过意不去了。

  而这会儿修建燕山大朝殿,连子宁又是如此的出力尽心,说实话,对于正德皇帝来说,在这事儿上出力,比打了一场大胜仗,那可是要重要的多了。

  这心里,对连子宁的恶感一扫而空,更是起了一些愧疚,便寻思着,要不要把那钦差给召回来,但是想想,君无戏言,这心里却是拿不下。

  这会儿林雄奇也没摸准皇上的心思,若不然的话,只需要在旁边进言一二,连子宁那一番羞辱,便是可以免去了。

  大部队前进的非常之缓慢,少顷一行人便是撵了上去,来到了如意斋下面,正德皇帝正要上轿,忽然便看到后面跑过来几匹快马,一顶轿子,向这边急匆匆的赶过来,他打眼看过去,便看到那骑着马的有暂代兵部尚书戴章浦,内阁次辅谢廷式,内阁三辅林静宜,都乃是朝中一等一的大员,正德顿时心里便是咯噔一下,脸色便拉了下来,心道又有什么事儿来烦自己了?

  隔着远远的,林静宜便是扬声道:“皇上,大喜啊!有大喜事了!”

  正德心里一宽,转而便是疑惑,心道难不成是安南或者是西北那边儿打胜仗了?

  几匹马在不远处停了下来,三个重臣下马,那轿子里面,却是内阁首辅杨慎走了出来,四人一道向皇上走来,见礼。

  正德摆摆手:“无需拘礼了,走吧,别在这儿站着了,上去说话。”

  说罢,便是上了如意斋,四个重臣也依次上去。

  林雄奇打了盆水,拧了个热毛巾把子递给正德,正德一边擦脸一边道:“怎么,有什么喜事了?”

  四人互相看了一眼,见戴章浦眼观鼻观心摆明了是不管了,谢廷式吸了口气出列,喜形于色道:“启禀陛下,有大喜事了!武毅伯率军大破福余卫老营,斩首三千余,福余卫死伤无数,老营被一把大火烧成了白地!武毅伯派来报讯儿的信使刚刚才到达京城,留守兵部的司管不敢怠慢,赶紧着人把折子……”

  他还没说话,正德皇帝便是已经豁然站起身来,满脸掩不住的急切,道:“折子呢?”

  戴章浦这才是从袖子里取出一份折子,递给了正德皇帝。

  正德赶紧接了过来,打开细细看。

  看着那奏章上的一行行文字,正德皇帝脸色变幻无定,喜悦、惊讶、振奋、释然、内疚等等,交杂在一起,很是复杂。其中更是透着骨子大快人心的快意之感,让人感觉到他现在的心情很是舒畅。

  戴章浦悄悄地打量了他两眼,看到这等神色,心里便是长长的舒了口气,有底儿了。

  正德皇帝来来回回的看了好几遍,足足用了一盏茶的时间,终于,脸上那笑意再也压抑不住,似乎眼角的每一条皱纹都是笑了起来。

  他一把把奏章摔在御案上,仰天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快意和舒爽,就像是一个人被摁在水中无法呼吸好几分钟,终于是浮出水面,畅快自由的大口呼吸新鲜空气一样的感觉。让人感觉到这是发自内心的愉悦和欢欣。

  他已经许久没有这么畅快的大笑过了。

  正德皇帝现在心情非常之愉快,很是舒坦,似乎从那天呕血昏迷开始就一直纠缠于他的胸闷的感觉,现在也是消散的无影无踪了。

  他也没理由不高兴。

  大明周边这些国家,臣服于大明的只有朝鲜一个,除此之外,就是诸如琉球、小琉球岛上面的几个小国这等撮尔小国了,其它的那些地区性的大国——北有哈密王、叶尔羌、吐鲁番、鞑靼土默特部、鞑靼、瓦剌、朵颜三卫,三姓女真,南有高棉王国、吴哥王国、新罗王国、黎氏安南四个大国,无一不是跟大明朝呈现敌对态势。像是早年永乐朝那般万国来朝,四海臣服的场面,早就已经是明日黄花了。

  而究其原因,也是因为自秦汉以来,在整个大东亚,包括东南亚,东北亚甚至是中亚这片广袤的地区内,中华民族始终是占据着无可置疑的主导地位,中原王朝是北至北海,东到大洋,南及南海,西极流沙,这片广袤地区不折不扣的主人。周围的这些国家和民族,被中原王朝——汉唐元明——压制了上千年,一旦做大,自然是疯狂的反扑和仇视。

  而在周边这些敌国中,要说正德皇帝最恨的一个,自然是非朵颜三卫莫属了——他恨得不是从来意义上的敌人,而是背叛者。偏偏这个背叛者,又给了大明一个最为沉重剧烈的打击——三十万京军战死于大宁城下,让大明朝元气尽丧。

  数十年间才缓过来。

  是以当初正德得知了连子宁和福余卫勾结之后,哪怕是知道唯有如此才能解女真之围,但是兀自是心存芥蒂,极为的不悦,更是将连子宁狠狠训斥了一顿。

  而现在得知朵颜三卫之一的福余卫受到武毅军的重创,连老营都给烧了,如何能不高兴?

  这是对宿敌倒霉的幸灾乐祸儿。

  这等情绪,这些重臣自然都是理解的,实际上,也他们对于正德的性格,也是颇为通透,若不然也不会在这个位置上这么多年。

  但是正德接下来的反应,却还是出乎他们的预料。

  正德看了几位重臣一眼,道:“几位卿家都在,却也是正好,朕有些话,便于你们商议商议,何如?”

  杨慎几人齐声道:“还请圣上训示。”

  正德沉吟片刻,沉声道:“松花江将军辖地,北临女真,连子宁扫平了海西女真之后,与之接壤的建州女真更是勇猛凶悍,极难对付,西边儿则是朵颜三卫,往南,高句丽与之也相距不远。连子宁要抵御强敌,还要驻守松江以北新开的数百里土地,内腹更有野女真等蛮族未曾驯服,十卫之兵力,怕是艰难,是以朕想着,便允其扩大规模,增加至二十卫之兵力,众卿看来,何如啊?”

  要给武毅军扩大兵力?

  这话说完,大伙儿在脑子里一转,便都是明白了——什么为了边疆大计考虑啊?之前怎么也没见考虑过呢?不过就是一个幌子而已。看来皇上对连子宁很是满意,这会儿这等行为,自然就是变相的嘉奖奖励了。只不过皇上爱面子,不好意思说之前自个儿错了,便寻了个训了这么个由头儿来说话。

  众人心中暗笑,多少年了,这位爷爱面子的毛病还是改不了。

  不过他们自然是不会反对的。

  这四位重臣,戴章浦乃是连子宁的岳父,这个年代,还不怎么讲究亲属避讳,一人为官,家人不得经商之类的,而是更加的讲究人情味儿。所谓举贤不避亲,只要是有能力,便是亲手提拔,也是可以的。以戴章浦和连子宁的这地位,若是戴章浦不为其铺路,不事事照顾,那众人反倒是会感到奇怪,言其冷血。

  至于杨慎,则是和戴章浦交情甚好,更是连子宁婚事的主婚人,有这么一份儿情意在里面。

  

  第五四三章 行路难

  

  而谢廷式和林静宜这两位,虽然和连子宁没交情,可也没仇啊,自然也不会反对,林静宜甚至多存了一份儿心思,还想着现如今乃是福王殿下要争皇位的一个大好时机,外廷的势力却还是显得单薄,若是能把这连子宁拉拢过来,便是变相的得到了戴章浦的支持,岂不是一桩大好的买卖?自己立了这份儿大功,以后等福王登基大宝,自己前路,更是不可限量!

  众人商议片刻,便是得出了结论,杨慎道:“圣上,我等并无意见。只是,东北人丁单薄,怕是这二十卫之规模,却凑不出这么多兵士来啊!”

  现在除了武毅军内部的高层军官之外,谁也不知道武毅军有多大的规模,朝中众人更是以为武毅军只是一个三四万人的武装。戴章浦从女儿那多多少少的知道一些,自然是不会向外人言道了。

  正德摆摆手:“这个就不是朝廷需要操心的了,给了连子宁编制,如此征调士卒,就是他自己的事儿了,若是连这差事都做不好,要他何用?东北野女真之类的蛮族那么多,去抓一些来便是了。”

  杨慎便不再说话。

  “林雄奇,照这个意思去拟旨吧!找老马用印。”

  林雄奇赶紧应了,正德想了想,又道:“让林元去,这奴才机灵,跟他说一声,让他加快行程,把前头去传旨的那一拨儿给追回来。嗯,若是没追上,那也罢了。”

  这话说得也是不明不白的,但是林雄奇如何不明白?这分明就是把前一道惩治连子宁的圣旨给撤消了,只不过还是顾及面子,说得隐晦一些罢了。这件事儿,就得看连子宁的运气到底是如何了,若是运气好,那第一道圣旨的钦差在路上磨磨唧唧的走得慢,那么到达连子宁所在的时间便晚,连子宁便免了被在全军拔下裤子来大屁股的极度耻辱的事件,而若是第一道圣旨的钦差去得快,这板子已经打了,那也是没法子的事儿了,便认了吧!

  正德又侧头对便的戴章浦道:“戴卿,待会儿回去之后,你们兵部也拟文书,派员随同圣旨一起发过去,让连子宁把武毅军小旗以上军官的明目都送过来,莫要耽搁了,朕要瞅瞅。”

  “是,陛下,臣这就去办!”

  戴章浦应了,心中却是凛凛。一般而言,皇上要查看某部边军的名录,基本上就只有一个解释——皇上要安插人手,调派军官了。有的时候,甚至皇帝都不用往里面插人,只要是把几个人的名字和位置换一换,就足以使得这支部队立刻从铁板一块儿变成人心涣散,试想一下——本来是千户的忽然变成百户了,而本来他下面的百户,却是突然变成了他的顶头上司,这能不乱么?

  显然,正德皇帝这是在扩大武毅军编制的同时,也是对其进行提防了。

  ※※※

  转瞬十余日。

  天地茫茫,四野寥廓,极目远望,便是能看到那一片无边无际的原野。

  数万人行走在这高阔寂寥的天空下,也是给人一种不过只是蝼蚁的感觉而已。

  仅此而已。

  天地寥廓,在这松花江以北的苍茫大地上,正有一行人马行走在其间。

  大约有六七千人左右的规模,正排成整齐的队列,向着东北方向行走。

  他们乃是方方正正的那种长条阵型,每一横排大约是十个人,整个队伍足足有两里地多长,最前面的乃是举着足足有两丈多长他的长矛的士卒,数千根密集的长矛就像是一片森林一般,营造出巍然如狱的森严气势。在他们后面,则是数百燧发枪手,他们穿着大红的胖袄,有着修长枪身的燧发枪背在身后,腰间还有一个皮囊,里面盛满了铅弹,看上去便沉甸甸的。在燧发枪手后面,则是炮手,他们则是最累的,基本上每两个炮手便是匀上一辆小车,小车上装的艿是佛郎机炮修长的炮管,虎蹲炮粗壮的炮身,还有便是佛郎机炮的子铳,虎蹲炮的药包等等。这小车上装着的东西不少,大致一个炮手推上一段之后便是换一换,由另外一个人轮替。

  在武毅军,炮兵本来乃是一个相当轻松的角色,他们乃是技术含量最高的,但是平素行军的时候却也是轻松,因为武毅军强大的后勤能力,数以千计大车,再加上有了矿监局局正全旸的发明,他官位在此,对于他交代的事情,矿监局自然是不敢怠慢,专门分出一部分人手来研究那等能够包裹在马车木质车轮外面的胶皮,经过了长久的研究和努力,这种胶皮现在已经可以量产,优先供应武毅军。

  是以武毅军的所有大车,都是已经裹上了这等胶皮,裹上胶皮之后,不但抗震性增强,速度加快,而且还可以运载更多的东西,极大的加强了武毅军的后勤运输能力。王大春也是相当的勤勉,各种事情办的有条不紊,相当的熟稔,武毅军每每行军打仗,那些火炮之类的重型武器,都是放在大车上运输的。

  而现如今,武毅军大部队要随着连子宁征北,所有的大车都调集起来方才够用,这些新兵卫,自然就不够了,但是炮兵又是不能缺少的一部分,是以就想出来这个点子。

  在炮兵们的后面,则是手持大戟的大戟兵,整个队伍,远交近攻,有内有外,森然一体。

  在这些士卒的后面,则是数万衣衫褴褛的百姓,只不过他们虽然破烂,气色却是相当的好,脸色红润。而有的年纪大一些的百姓,或者是体弱的孩子,甚至是身上还披着一件儿明军制式的大红胖袄,在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有些武毅军士卒的身上,是没有胖袄的,只穿了单衣。

  这百姓的队伍,拉了足足有六七里长,臃肿而缓慢,在他们周围,有数十骑士来回打马,监督着他们,一来是看看有没有人掉队,二来则是防止有作奸犯科者。毕竟三万来人的队伍,相当的庞大,内里难免有一些芜杂之人。

  而有的时候,若是看到队伍中有年老体弱者因为体力不支而晕倒,则是立刻过去救治,帮扶。

  这一行,便是武毅军第十八卫六千八百人,以及他们所带领的三万贱民。

  今儿个,已经是正德五十二年的十月十三了,距离他们从松花江南出发,已经是整整十五日了。

  新建的十个武毅军新兵卫,其职责,都是负责去松花江以北新征服的那片本来属于海西女真的土地上进行屯垦,建立城池军堡。驻扎下来,开垦土地,生产粮食,把武毅军,把汉人的根,牢牢地扎在那里!

  武毅军第十八卫自然也不例外,事实上,他们的任务,不但是屯垦于江北,而且比别人的更是重要。

  他们的目标,乃是萨尔浒。

  位于古鲁河之滨,曾经被大明朝称为古鲁河卫,能够控制整个女真中部地区,辐射范围超过方圆三百里的海西女真重镇——萨尔浒。

  将这等重镇交给第十八卫来镇守,也可见得连子宁对张球球乃是很器重的。

  萨尔浒乃是当初连子宁第一次征北第一个攻下来的重镇,连子宁在打下萨尔浒之后,便是一路向西,一直到攻下海西女真的首府温萨尔城为止,至此便是结束,然后便是偷袭了福余卫之后,回转了镇远府。

  其实,如果说连子宁占据了所有海西女真的地盘儿这是不准确的。

  当初的海西女真之地,西到福余卫,东到松花江,东西长达一千一百余里,而连子宁占据的这片地区,东到萨尔浒,西到温萨尔城,东西大约是七百里左右,在东边从古鲁河直到松花江这片广袤的地区,还有相当多的女真部落的存在。

  连子宁也实在是没有胃口再吃剩下的那些地盘儿了,仅仅是现在这些,就几乎已经把武毅军撑坏了。

  把第十八卫派到萨尔浒去,也是有监督那些古鲁河以东的女真部落,甚至有伺机将其征服的打算。而那些虽然份数女真,实际上他们跟女真的关系,大致像是松花江南野女真和武毅军的关系一样,也并非是不能为己所用。

  古鲁河卫距离镇远府,直线距离大致在四百多里五百不到的距离,但是这直线距离,并不能代表什么。

  东北一片大平原,并不需要可以找路,处处都是路,但是这并不代表着那些密林和大片的沼泽就不需要规避,在镇远府和古鲁河卫之间几乎都是大片的森林,以及松花江的众多支流形成的沼泽湿地。

  只能绕行。

  绕行的话,距离就远了,大致在九百里左右。

  第十八卫一行走的不能算慢,出发十五日,现在已经走了七百多里了,考虑到大部分都是步卒,再加上这三万贱民的拖累,一日接近五十里,这已经是很不慢了。现如今,距离古鲁河卫还有三天也就到了。

  在贱民的队伍中,彭山虎正抄着手四下打量着,眼神每每瞟到那些武毅军士卒们的身上,就是一阵暗淡,心中暗叹一声。

  出发已经十五日了,这十五日,彭山虎一点儿也没落的把这些武毅军士卒的行为看在眼里。

  也正是因为如此,彭山虎心中利用贱民起事的念头,自己也就能感觉越来越是绝望。

  这些武毅军士卒从来不打骂百姓,至于女色、财物、那更是没有丝毫的触犯,他们每天赶路的路程很长,这些贱民们当然很累,但是每每看到那些士卒在前面赶路的身影,他们便也咬着牙跟了上去。

  而每每到了晚间,安营扎寨下来,他们都是会建好帐篷,然后再来这边帮着贱民们建造容身的窝棚,还会去为这些贱民们打猎一些小兽,甚至当粮食不够的时候,还会把自己的军粮分一部分给他们。

  贱民们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晚间瞧瞧谈论的内容,也从对这些官儿们,士卒们如何如何不满变成了到了萨尔浒之后,生活会如何的美满幸福,能种地,能吃粮食,能安稳的生活。

  据那些曾经随着武毅伯爷征北的军官们说,萨尔浒靠着大河和森林,物产丰富,鱼虾鸟兽不知道有多少,土地肥沃,当初那儿的女真人春天把种子胡乱往地里一扔,等到了秋天,就是一场大丰收。那里面的森林里,河里,还有沙金、人参这些稀罕物,运到关内,可是值大钱的!

  彭山虎已经能够很清楚的感觉到,现如今,自己周围的百姓们,看向那些武毅军的眼神中,再不复当初的仇视和恐惧,而是已经充满了感激和崇敬。他们对武毅军产生了极大的认同,这些日子武毅军的所作所为,已经是让他们深深的认识到了,就像是那些武毅军士卒们经常说的那句话一样:“咱们和关内那些兵可不一样!”

  彭山虎甚至是已经是不止一次的看到,有些天真稚嫩的小孩儿,拉拉那些士卒的衣角,很是天真的问道:“阿叔,我们以后能不能当武毅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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