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文被二人盯着有些不知所措,感觉像是自己被看光了一样,尽显得有些尴尬。
“九首师叔,其实,我们师傅早在半年前,就已仙逝了。”
明心看了看钟文,又看了看坐在他身边的师弟,暗自叹了叹口气,这才向着钟文说道。
“什么?离羽道长已仙逝了?这……”
钟文听到这个消息,感觉非常的不可思议。
依着他下山前,李道陵的交待,说是经过房州之时,一定要过来拜访他的这位故交。而且,据李道陵所说,离羽道长的身体应该还算是可以的。
可突然听到这么一个消息,钟文还真有些错愕了。
此行他本该不是来房州的,而是顺江南下去江南看看的,只因在巴东县所遇到的一些事情,才转道房州来的。
来了房州,自然要拜会自己师傅的故交了。
可却是没想到,造化弄人,师傅的故交已是在半年前仙逝了。
“师傅在世时,经常念叨李真人是否寻到一位弟子,记得上次李真人来此之时,都已是八年前了,唉。”
明尘突然插话进来,他的脑中,还浮现着李道陵以及他师傅在一起谈经论道的画面。
可这一转眼,已是物是人非。
“唉,是贫道来晚了,未得机会面见离羽道长,真是不幸之事。”
钟文也随之叹了一口气。
这种事情,他钟文真的不好评说。
虽未见着师傅的故交,但他的两位弟子到是健在,也算是过来拜会了,以后回去之后,见到李道陵的时候,也能告知情况了。
太阳落山,三人坐在一块相互说了一些话之后,明心师兄弟,开始安排起钟文来。
夜幕降临之时,这才请了钟文吃晚饭。
饭食简单之极。
稀粥加青菜所煮的青菜粥。
不多,每人两碗。
这对于明心师兄弟或许足够了,但对于钟文这个大胃王来说,估计今天得饿肚子了。
在人家道观做客,主人家吃什么,你就得吃什么,哪怕饿肚子,也属于无奈之举。
毕竟,别人是正常人,他钟文可不是正常人,或许用一个词来形容钟文最合适不过了,那就是‘妖孽’。
明心他们所居住的这个道观,本没有什么道君神像可供奉的,但却有着一张画像。
条件所限,不可能从外面请一尊道君神像进来。
只能请了一张道君的画像来,便于他们二人每日的供奉和诵经。
饭后没多久,明心明尘二人,再加一个钟文,三人盘坐在道君画像前诵经。
时间不长,两刻钟就结束了。
或许是出于在这山凹里面,更或者是出于他们师兄弟二人本就是如此的做法。
本该诵经一个时辰,在这里,只有两刻钟。
钟文不知其原由,也不便多问,明心师兄弟停下,他自然也得停下。
因外间天黑的缘故,明尘到是点了盏油灯来,引着钟文去了左边的一间屋子里。
“九首师叔,今日你就宿住在此间,这间屋子,原本是师傅他在世时居住的屋子。”
明尘引着钟文进到屋子里后,指着一个石头搭起来的床榻,向着钟文介绍道。
这要是放在前世,估计有不少人会调头离开,或者指着对方的鼻子大骂。
可钟文知道,这是一种尊敬。
道法高深的道长仙逝之后,他原来所住的屋子,或者使用过的东西,在道人们眼中,是神圣的,同样,对外人来说,也是神圣的。
而请钟文入住他们师傅的屋子,这本就是在告诉钟文,你的辈份比我们高,同样,也是对你九首的一种尊敬。
“多谢。”
钟文向着明尘告谢了一句。
随后,明尘离开屋子,顺手带上了屋门,留下钟文在屋内,由着那盏油灯陪伴着。
如果要是前世的任何一人,在这样的一间屋子里,估计别说是入睡了,想来多一刻都不想待了,可钟文不会去在意这些。
而且,钟文心中还会心怀敬意,毕竟,一位仙逝的道长,是值得尊敬的,更何况,还是自己师傅的故交。
自己师傅不可能前来悼唁,只能由着自己这个弟子前来,也算是对离羽道长的怀念了。
因天色晚的原因,前往离羽道长坟前悼唁也只能等到第二日了。
夜开始渐深,钟文吹灭了油灯,躺在床榻上。
没有去想什么,也没有去特意关注什么,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看,只是睁着眼睛。
发呆的状况,其实也是钟文习惯做的事情。
用此发呆的状态,去释放一身的疲惫,更是释放一下脑袋,好让自己第二天,能够满怀精神。
第二日清晨,钟文醒来。
明心明尘师兄弟,却是早已起来了,正在做着一些琐事。
“九首师叔早,昨夜安睡的可还好?”
当钟文打开屋门之后,来屋子外面,明心明尘二人向着钟文问好。
“二位道友早,昨夜睡的很好,二位道友有心了。”
钟文行礼后回应道。
钟文到现在,也不好称明心明尘二人师侄,总感觉二人的年岁比他大太多了,自称师叔总是有些别扭。
可是,明心明尘二人却是称他为师叔,这使得钟文也一样觉得别扭。
但钟文又不好解释什么,各论各的吧,实在不行,就直呼其名就好了。
随后,三人又是进行了两刻钟的诵经。
“明心,还请带我前去离羽道长坟前拜祭拜祭。”
结束诵经之后,钟文向着明心请求道。
拜祭,一定是要的,更何况,还是自己师傅的故交,无论如何,他钟文都得前去拜祭一下。
“九首师叔,那你请稍待。”
明心知道,这事今天必然要去的,只是没想到钟文这么心急。
明心昨夜还与他师弟明尘说起这事,想着今日向钟文讨教一些道法,或者一些武学什么的,再过一日再带着钟文前去师傅的坟前祭拜。
可钟文的做法,却是把他们二人原本的想法给打乱了。
不过,钟文的请求,他们是不可能拒绝的,师兄弟二人,拿了一些东西,带着钟文,往着山凹最深处走去。
三人行了半个辰之后,这才来到山凹最深处。
孤伶伶的一座石头堆彻的坟堆,出现在了钟文的眼前。
没有墓碑,没有仪仗,更是没有左右法侍,有的,只是石堆。
当钟文见着这么一座孤伶伶的坟堆之时,心中生出一股悲伤的伤感来。
人来世上一生,光着而来的,去之时,留下的也本是一场虚无。
能记住他的,除了他的两位弟子之外,估计再也无任何人了。
孤独,或许在他们师徒三人心中,本就没有这个词,或许,这是离羽道长此生的宿命,只是仙逝的过早了些罢了,使得钟文心中冒出一股悲的情绪出来。
而这股悲的情绪,不止是因为离羽道长,同样,也更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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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仇敌上门
“李道陵之弟子九首,前来祭拜。”
明心明尘师兄弟,带着钟文走近坟前,随既大声的喊了一句。
随后,点燃了香烛,递给钟文。
钟文接了过来,走近坟前,肃穆正神。
“九首奉家师李道陵之命,前来吊唁。”
钟文来之前,根本没想到是这样的一个结果,原本也只是过来访师友罢了,可如今,却成了吊唁。
人虽未曾谋面,但这股伤感,由然而生。
钟文不知道离羽道长是何故仙逝,但也知道,人老了,必然也会因为身体的某些机能丧失,自然而然的,也就得离世了。当然,这只是钟文的这些猜测罢了,具体原由,却是不清楚的。
祭拜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三人无声的离去,继续留下那孤单单的一座石头堆聚而成的坟堆,在那里留守着。
而离羽道长的师长们的一些坟座,却是不在此地,而在山凹的另一头。
如此的做法,据明心所讲,好像是他们师傅所交待如此的,钟文也不好打探其中原因。
三人都未说话。
哪怕一路回来,回到屋前坐着,也都不曾说过一句话。
毕竟,祭拜之事,难免有些伤感,更何况,明心明尘二人看似还有些心事,这更是不可能说话了。
时间,就在三人相对而坐之中流逝过去。
太阳高升,带来了一些热量,更是给这个山谷,带来了一些温暖。
“九首师叔,我得去做早饭了,让师兄陪着你说说话吧。”
明尘感觉时间不早了,起了身,向着钟文说了一句之后,转身去了边上的一间类似于灶房的石屋子里,忙着去做早饭去了。
钟文知道,在这样的一种条件之下,能有个居所已是不易,更何况这些屋子基本都是石头建造而成的。
道观也好,屋子也罢,有道人的地方,自然也就是道观了。
虽没有观名,但对于明心明尘师兄弟二人来说,想来是没所谓的。哪怕离羽道长在世之时,估计也是没所谓罢。
就如离羽道长一样,几十年如一日的,在这里隐居,有无观名,对他来说,从未去在意这些。
问道之心,比那些居于大观之中的道人,来的更为纯粹,同样,也来的更为实在。
“明心,我想问问,离羽道长是因何仙逝的?刚才我看你与明尘二人好像有所心事一样。”
钟文最终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出声打问了起来。
虽说此事本与钟文并无关系,如此的问话,着实有些不合时宜。
但钟文却有着另一种想法,离羽道长是自己师傅的故交,仙逝之事虽已是过去半年之久,也未传消息至龙泉观,所以才不知情。
但离羽道长的仙逝,总得知道其原由吧,如果是病痛所致,那到也没什么,但真要是什么大事情,那钟文必然要向自己师傅回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