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额头的鲜血,周朴脸上露出浓浓愠色,伸手将抓起游马,岂料游马早有准备,反手抓住周朴的衣襟,两个人在牢房内翻滚扭打起来。
二人在扭打之际,游马摸到了周朴身上的钥匙圈,居然企图将其套在周朴的脖子上将其勒死。
没想到,他的腕力不如周朴,反而被周朴用钥匙圈套住了脖子。
“游马大哥!”
在游马众惊骇着急的目光下,被勒住了脖子的游马双手死死地攥着铜圈,却丝毫无法撼动周朴的臂力,面色涨得地通红,双眼也开始翻白。
而就在这时,只听嘎嘣一声,铜丝断裂,钥匙哗啦啦撒了一地。
望着倒在地上似乎昏迷了过去的游马,周朴长长喘了几口粗气,从地上拾起那些掉落的钥匙,冷笑着走出了牢门。
片刻之后,游马众们再次被关回牢房内,他们围在游马身边着急地呼喊着,但是游马却好似昏迷了过去似的,死死攥着那根铜丝,毫无反应。
直到周朴带着商水军走远,游马这才突然睁开了眼睛,举起了手中的那根铜丝,似得逞般露出了笑容。
他根本不会想到,此时已走出了监牢的宗卫周朴,曾停下脚步望了一眼手心的那些钥匙,脸上亦露出了几分笑意。
“哼,还算聪明……”
说着,他又伸手摸了摸尚在流血的额角,痛得呲了呲牙。
“出招可真阴啊,混账……”(未完待续。)
正文 第541章 :裂隙
当日深夜,宗卫周朴来到了赵弘润所在的县衙前衙,禀报了不久之前发生在县牢内的事。
“殿下,游马已越狱出逃。”
此时赵弘润正闲来没事翻阅着县令马潜书房内的藏书,听闻此言毫无意外之色,只是暗暗感慨周朴的工作能力。
“他……可曾察觉是你暗中放他?”
“卑职以为他不曾察觉到。”周朴用笃定的语气说道。
“很好。”赵弘润满意地点点头,放下书卷望向周朴,正要开口询问什么,忽然间周朴的额头包着白布,白布上隐隐渗出些血迹,遂惊愕地问道:“周朴,你的头怎么了?”
听闻此言,周朴罕见地露出几分尴尬之色,伸手摸了摸额角,讪讪说道:“卑职在给那家伙机会时……稍稍大意了一下。”
在旁,宗卫长沈彧无言地摇了摇头。
因为作为宗卫长,其余宗卫兄弟们的实力他是很清楚的,除非是像陈宵那种千里挑一的武才,否则,即便是学习巴国巫术的芈姜、芈芮姐妹,在不借助旁门左道之力的情况下,也很难打败他们这些宗卫。
周朴之所以会受伤,要么就是他太过于大意,要么就是他放水放得太厉害了。
而依着沈彧对周朴的了解,显然会是后一种情况。
“殿下。”沈彧转头望向赵弘润,压低声音说道:“游马虽逃出了监牢,不过眼下县城已全面戒严,恐怕他无法逃出县去,按照殿下您所期待的那样,将消息传给邑丘众。”
赵弘润闻言摇了摇头,轻笑道:“游马亦是阳夏县的地头蛇,我可不相信他们会仅仅只在各自的士馆底下挖造地道。不出意外的话,这城内很有可能仍然有咱们未曾发现的隐秘地道,以备不时之需。……因此,沈彧,你叫卫骄、吕牧他们多抓紧这方面的搜查,我不希望在我们攻打城外的隐贼势力时,那帮贼人却仍可沿着地道混入城中,骚扰军民。”
“卑职明白。”沈彧抱拳应道。
与此同时,正如赵弘润所料,已逃出县牢的游马带着身边仅剩的十几名游马众已来到城西一处偏僻的民居。
因为周朴的放水,游马非但自己用那根铜丝撬开牢门的锁逃了出来,还放走了他手底下的那一群游马众,不过因为人数太多导致目标过大,游马遣散了其余的兄弟们,叫他们自己想办法躲在城内,毕竟游马众在阳夏县经营了这么多年,除了士馆,仍有不少从外表看仅仅只是普通民户的据点。
而眼下他轻轻敲响门扉的这一户民居,便是他们游马众其中一个据点。
“笃笃笃,笃笃,笃笃笃,笃笃,笃笃笃。”
在敲响们约定的暗号后,屋内传来了一个低沉的询问声:“谁?”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游马低声说道。
这句话,是当年砀郡游马军在最艰难时候所提出的口号。
在游马低声说出这句口号后,屋门吱嘎一声打开了,里面探出一个脑袋来,仔细瞅了瞅屋外的人,在看到游马时,此人吃了一惊,惊喜地唤道:“游马大哥……”
“嘘。”游马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对方顿时会意,连忙打开们将游马这一行十几人让进屋内,随即,在仔细看了看屋外后,这才连忙关上了屋门。
这间屋子的主人,是一名三十几岁的男人,叫做马颌。
在游马众中,马是一个很普遍的姓氏,因为最初魏国朝廷组建游马众的目的,就是为了给宋国制造麻烦。因此,为了避免被宋人抓到把柄,游马众的士卒当时皆是已被各县名册中划掉了姓名的黑户,他们原本的家人都以为他们已经战死了。
而随后,随着朝廷宣布砀郡游马为魏国边境的贼寇之后,游马军便彻底失去了恢复原本姓氏的可能,于是,便改成游马或马等姓氏。
而这件民户的主人马颌,亦是游马众的一员,只不过他已娶妻生子,因此游马就不带着他混了,将其安置在阳夏县内,过着普普通通的生活,顶多就是平日里给游马众注意一下身边发生的事而已。
像马颌一样,但凡是有家室的游马众成员,都被游马勒令强行退伍了,如今还跟着游马混的,都是一些尚未婚娶的人,其中有很多皆是逐渐长大成人的原游马军士卒的子嗣。
想想也是,想当初,游马众来到阳夏的时候,仍有数百名精壮的汉子,外加一两千名游马家眷,岂是区区几间士馆可以安置地下的?
“游马大哥,我听说你被那个肃王抓到了县牢……可恨,他们居然这般折磨游马大哥你?”
进屋后,马颌注意到了游马那鼻青脸肿的脸庞,不由地面露愤怒之色。
见此,游马稍稍有些尴尬,毕竟脸上那些淤青,全是他自找的。
毕竟,为了想办法打开牢门的锁好方便逃出去,他主动挑衅了宗卫周朴,可以说是有目的的自作自受。
当然,他并不清楚,事实上宗卫周朴也早已猜到了他的意图,只不过是配合着他而已。
“只是皮外伤而已,不必担心。……先不说这个,打开地道,我有急事要出城去见应康大哥。”游马摆摆手说道。
“应康?”马颌闻言诧异问道:“应康不是在城内么?”
“昨日商水军袭击士馆的时候,我让他先离城了。幸亏走得早,商水军已经发现了士馆底下的地道。”游马解释道。
马颌一听这才释然,连忙带着游马来到里屋,叫醒了睡在床榻的妻儿。
只见他拉起铺在床榻上的席子,在榻板上摸索了一阵,随即将一整块木板拉了起来,露出了底下看似黑漆漆的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