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太子朱标问询他这事儿,他还蒙在鼓里。
这孩子真是让他从小就给娇惯坏了,做事一点都不顾及后果。
不就是为了一个女人嘛?
话说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活人不多的是?
他想不明白为何儿子非要一棵树上吊死,吕家的那丫头真的有那么好吗?
该死的吕伯益,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的,当场拒绝了自己给儿子的提亲。
现在还敢告他的刁状,这让他实在是有点不能接受。
满腔的怒火可不是光来源于吕伯益的控诉,关键的是李家这么多年给他输送了不少的利益。
这一笔笔巨额的银钱输送,人家不可能不留证据的。
这要是李家真的打算鱼死网破的话,那还真难说会是一个什么结局。
儿子这简直就是在自掘坟墓啊,他都不敢想要是李家真的反水的话,他会是一个什么结局。
这会儿打起来儿子是毫不手软,如果不是老管家上前跪倒在地,拼死挨了他几鞭子,他或许还出不了心头的怒火。
鞭子抽在老管家的身上,看着他忍着疼痛皱着眉头的样子,胡惟庸总算是清新了过来。
“老胡啊,你这是何苦来载?我教训孽子,怎么能然你受过。快快请起。”
说着,胡惟庸上前赶忙掺扶起老管家。
“老爷,少爷年少不懂事,做了错事,老奴替少爷挨几鞭子这是应该的。还劳动老爷您搀扶道歉,实在是愧不敢当。”
胡惟庸扭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外伺候的胡大壮一眼:“大壮啊,你过来扶着少爷去上药。”
额,胡大壮忙躬身应是。
胡金鹏这狗日的还挺沉,这货最近比较倒霉,才多久啊,就挨了他老爹胡惟庸两顿毒打了。
上次的伤估计刚好利索,这就又添新伤。
不过这次打的比较起来上一次轻的多了,他是不知道,上一次胡惟庸用的可是锦衣卫刑堂里的带倒刺的鞭子,这次只不过是寻常的马鞭子而已。
上药的同时,胡大壮一脸心疼的道:“少爷,您忍着点疼,我开始给您上药。老爷也真是的,也不问青红皂白的就对少爷下手。
都是该死的李格闹的,敢给少爷强女人,还反了他了。
日后我要是见到那夯货,我一定要揍的他连爬都爬不动。”
额,胡金鹏感激涕零啊,合府上下除了管家胡伯以外,就数胡大壮对他好了。
人在极度伤心难过的时候,是需要一个倾诉对象的。
胡金鹏很委屈,从小到大,老爹么有动过他一根手指头。
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接二连三的揍了自己两顿了。
他感觉老爹不爱他了,伤心难过的一批。
要是我娘还在就好了,他嘤嘤的哭泣起来。
这么多年来,他是在管家胡伯的照拂下长大的,母亲过早的去世,这对他的打击很大。
一个自幼缺失母爱的孩子,心里是不健全的。
虽然他老爹胡惟庸既当爹又当妈的辛辛苦苦把他拉扯大,但是身边没有母亲,这总是一个遗憾。
他为什么会对吕婉容那么上心,这源于他幼儿时候依稀对母亲的记忆。
虽然那个印象早已经模糊不堪了,但是在当街见到吕婉容的那一刻,他跟郑长生一样,被吕大小姐的美貌深深的震撼了。
可以说是来自心灵深处的一击,吕大小姐的倩影早已经牢牢的印在了他的脑海中。
甚至跟他幼儿时候对母亲的模糊记忆柔合到了一起,之前他只记得母亲温暖的怀抱,看不清面容。
这下好了,母亲那张模糊的面容,竟然被吕大小姐给代替了。
胡金鹏有很严重的恋母情结,这也是他这么多年来在十里秦淮河的画舫上专门找,上了岁数的粉头原因。
这个上了岁数可不是说七老八十的,而是按照这个时代的标准来说的。
超过十八岁的就算是上了岁数了,因为这个时代普遍人们结婚都是十三四岁,等女人倒了十七八岁那孩子都几个了。
姑娘只要是超过十八岁那就算是老姑娘了。
你还别说,胡金鹏这货的眼光还真的是跟后世之人很相似。
喜欢熟女,不喜欢小屁孩,这跟郑长生也是一样的眼光,不过郑长生是后世穿越过来的,思想观念在那放着呢。
可是胡金鹏却是这个时代的人,这思维明显就有点超前啊。
所以吕婉容正好是符合他的标准。他这才对吕大小姐紧盯不放。
胡大装帮他上好了药,帮他穿上衣服:“少爷,您先歇着,小的在门外伺候着,您有事就叫小的。”
说着,他就要往外面走。
“慢着,大壮兄弟,你过来,我知道你的事情。”胡金鹏用命令的语气道。
他这番话惊了胡大壮一跳,靠,难不成老子暴露了?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在他脑海中过了那么一下,就被他给否决了。
不可能暴露了,他来胡家做密探的事情,只有大哥王三石和三弟郑长生知道。
就连母亲都不知道,胡金鹏是不可能知道的。
排除了这个因素,那胡金鹏所说的知道自己的事情,就很是寻常事了。
“少爷,这不好吧,上下尊卑有别,当下人的怎么能在少爷您的面前落座呢?”
胡金鹏大手一挥,满不在乎的道:“去他娘的上下尊卑,老子喜欢你,你就是我的兄弟,不拿你当外人,尽管放心大胆的坐下来。”
胡大壮小心翼翼的在胡金鹏的对面坐了下来:“少爷,您有事儿尽管吩咐,小的保证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话说的很是有点江湖的豪气。
胡金鹏这人就是一个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说好听点是豪放,说点难听点就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孩子。
他对他老爹胡惟庸都没这么客气过,在他老爹面前是谨小慎微,可是在胡大壮的面前却尽显一副江湖豪气。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跟班,以后你就跟着我。我知道胡大为对你们家做过什么事情,这都是我后来知道的。
没有想到这个该死的胡大为,竟然这么无耻,骗了你家不少的钱财。我这就吩咐人,打断狗日的双腿,赶出府去。”
啊哈,真是天道有轮回,苍天绕过谁呀,你胡大为也有今天。
胡大壮扑通一声就给胡金鹏跪下了:“少爷,小的谢谢你,当初我就恨不得杀了胡大为这个王八蛋,他可是把我们家骗惨了。
现在少爷替小的了了这个心愿,出了胸中的恶气。
我胡大壮发誓,从今往后,小的唯少爷马首是瞻,任凭刀山火海也绝不回头。”
天空中突然间响了一声炸雷,咔嚓一声。
惊得胡大壮缩了缩脖子,考,说瞎话,不会这么快就来报应吧?
胡金鹏看了看窗外,额,下雨了......
第269章 回府
一场大雨滂沱而下,豆大的雨点砸在青石板铺就的路面上,溅起水泡无数。
郑长生撑着雨伞走在上面,雨水浸湿了靴子,打湿了袍服下摆,不远处十几个身穿蓑衣,头戴斗笠的锦衣卫慢慢的跟在后面。
三里多的路,似乎一眨眼就到了。
老管家李大年坐在府门的过道里,一张摇椅,一壶茶,正悠闲自得的打着盹。
他本来是在城外的庄园里看家的,城内新宅子的管家是他儿子李小牛。
大事小情的都是李小牛在打理。
前阵子老管家偶感风寒,李小牛请示李夫人把老父接到了城里治病,这才留了下来。
老爷子闭目假寐的打着盹,突然听到有脚步声,警惕的睁开了双眼,双脚一点地,摇椅停了下来。
他努力的挣扎着起身,额,原来是少爷回来了。
还没等他上前行礼,郑长生放下手中的雨伞,一把搀扶住他:“李伯,来了就好啊,我早就让小牛哥去接你,可是您总说老宅无人照拂,一再的推脱。
这次来了,就不要回城外了,在城里好好的住下,享享福,憨娃也总念叨着您。”
李大年是老了,背已经不如当初那么挺直了,两鬓斑白,目光也失去了昔日的光彩,略显浑浊。
这让郑长生感到有些鼻头发酸,犹记得当年来到郑家庄园第一次和老管家相见的情景,这一晃的时间八年过去了。
岁月是把杀猪刀,一点都不假啊。
“少爷,快点进屋吧,夫人老是念叨着您呢,这几日清减了不少,用饭也比之往昔少了许多。
我知道她心里一定非常的想你。”
想到母亲,郑长生感觉一股久违的亲情。
脚步不在停留,直奔佛堂,这个时间母亲应该在佛堂礼佛的。
果不其然,刚拐过走廊,就听到木鱼之声,在哗哗的雨声中似有似无。
郑长生放慢了脚步,悄悄的擦了一把眼泪。
来在佛堂门前,平复了一下心情,努力的露出一副笑脸,推门而入。
“娘亲,我回来了。”
李秀英手颤抖了一下,木鱼急促了起来。
小七从内堂闻声撩开帘子跑了出来,羞红了脸好半天才言道:“夫人,少爷回来了,我去做饭。”
说着低着头,小跑了出去。
李秀英终于念完了佛经,结束了礼佛。
“我儿回来了,娘交给你的事情你查的怎么样了,这都多久了,你说说你这孩子,一点都不上心。
小七不是说,锦衣卫遍布全国,那查一个人还不简单?”
额,朱小四这张破嘴,什么都给小七说,小七是个心里藏不住事情的人,她知道了,母亲必然知道。
就说嘛,突然之间母亲让自己给她查找失散的家人。
这么多年了,就知道一个名字,什么都不知道,天下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这上哪里去找?
总不能放下锦衣卫的正事儿,撒开人手帮自己办私人的事情吧?
这要是等锦衣卫步入正轨,发展壮大之后,或许还可以抽出多余的人手去办这事儿,可是现在锦衣卫人手招募培训还在进行中,之前的人手都有正事在忙。
自己身为指挥使,怎么能够因私废公?
“娘,儿子在着手去办了,天下何其之大,再说了外婆和舅舅他们也不知道还在在人世,当年兵荒马乱的,您要做好这个思想准备,不能寄以太大的希望。
有时候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