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兰发出梦呓般的呻吟声,身子燥热难当,被王源挑逗的难以自持。终于公孙兰猛咬舌尖清醒过来,将王源一把推开,纵身回到自己的马背上,迅速将衣服整理好,策马便行。
王源无奈的在后方哑声道:“表姐,何不遂了我的愿?”
公孙兰啐道:“你居然想在山野之地做那样的事情,而且还在……还在马背上,想也别想,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王源心道:“这可是马震啊,后世据说你们大唐朝的皇帝喜欢这么干,你是唐朝人居然不懂这些。”
但这样的话在公孙兰面前是绝难说出口的,公孙兰可不是家中那些任自己为所欲为的妻妾们。不过公孙兰的话似乎只是嫌弃地点不合适,看来很有希望。也许公孙兰喜欢大床静室,安安逸逸的办那件事,那么以后打探清楚了,给她个喜欢的环境,或许便可得偿夙愿了。
两人都有些尴尬,静静策马沿着河岸往前行,忽然公孙兰勒马停步,指着右侧江流上方的峡谷道:“这里应该可以过去。”
王源忙注目观瞧,但见这处峡谷两岸相对而出,将江面的宽度缩小了不少。远远看去,北岸距离南岸的距离应该在三百步之内。
“对岸山崖上有几棵树木,而且是在靠下方的地点,应该可以钩挂绳索。”公孙兰纤指轻指对岸黑魆魆的山崖下方。
王源眯眼细看,果然看到几棵树木长在突出的山崖下方,应该是松树才能长在崖壁之上,这倒是个好的落脚点。
“应该是个好地方,距离也应该是够的。”王源跳下马来,从马鞍上取下一柄臂张弩弓,又将马腹上悬挂的长绳摘下,将一只尾部中空的弩箭装上,将绳索一段系在箭尾中空处,用脚踩住扳动机簧卡住。这是军中的搭桥工兵常用的一种射绳方式,只是王源稍加改动换做了臂张弩来发射,距离会更远,劲道更足,可以固定的更牢靠。
王源平端臂张弩对准对岸山崖树木上方的位置,粗略估计了风向和重力的因素,扣动扳机,臂张弩激射而出。箭支带动绳索飞速往前飞行,呈抛物线往下坠落,箭支很快消失在对岸崖壁下的暗影中。
绳索往山崖下快速滑动,王源忙伸手抓住,往回收了几轮绳索后,发现绳索纹丝不动了,用力拉了拉,绳索在空中绷直,发出嗡嗡之声。
“好了,拴牢之后我先过去,你随后便可滑行过来。”公孙兰跃下马来,将马儿拴在一棵小树上。
王源将绳索绕在一块大石头上紧紧绑牢,低声嘱咐道:“一定要小心,我不知道那一边是否牢靠。虽然我拉不动,但并不表示已经固定牢靠了。”
公孙兰一笑道:“放心吧,若我坠入江中,记得教人找到我的尸首安葬便是,我可不想喂了江中鱼鳖。”
王源啐道:“说的什么话。”
公孙兰粲然一笑,身子跃起轻盈的踩上绳索一头,双足迈开如滑行一般快速沿着绳索滑向对岸。王源紧张的看着公孙兰的身影,绳索左右摇摆,公孙兰展开双臂左摇右晃随时像是要滑下绳索的样子,但偏偏却又滑不下去。王源倒是惊的大呼小叫,连连大叫小心。
眼看公孙兰的身形接近了对岸的山崖中间的树丛,王源也长舒了一口气,暗想总算是安然无恙。但猛然间只见绳索振动发生,像是一条毒蛇一般弹跳起来。与此同时公孙兰的身子一晃,脚下腾空,竟然从绳索上滑落,身子直直的朝黑暗的江面坠落下去。王源惊的身上冒出冷汗来,大叫一声:“表姐小心。”
王源肝胆剧烈,但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公孙兰的身子迅速下坠,似乎已经无法避免坠落下去的命运。然而却看到公孙兰身在空中凌空翻越靠近崖壁,手中寒芒闪动,瞬息之后崖壁上火星爆起发出金铁交击之声,片刻后公孙兰的身子停止了下落,身子一个转折,消失在上方的几颗松树的阴影里。
王源激动的大叫:“表姐,你没事吧。”
公孙兰的身影从树丛中探出来,挥手叫道:“无妨,你可以过来了。”
王源大喜过望,手软脚软身子失去了气力,坐在地上调整了片刻,才能起身来用绳圈套住自己吊在绳索上往对岸滑去。
第594章 林中
王源腾云驾雾一般滑向对岸,速度太快却又没有制动的措施,眼见崖壁黑乎乎扑面而来,想竭力减缓速度,却又不得法。慌乱中索性闭眼缩头整个人像个大圆球直接撞向松树枝叶,口中对站在松枝上的公孙兰叫道:“表姐快闪开。”
下一刻,王源整个人便扑倒在一个软绵绵的身体上,周围砂石树枝簌簌落下,顿时一片灰头土脸。
呸呸吐出口中的砂土之后,身下传来公孙兰嗔怪的说话声:“还不快起身?真是笨的狠了。”
王源忙抓住松枝爬起身来,公孙兰才得以站起身来,整理着鬓角发梢上挂着树枝松针。王源一把抱住公孙兰叫道:“表姐没受伤吧,刚才可吓死我了,是绳索松脱了么?”
公孙兰嗔道:“刚才倒是没受伤,被你这么一撞却差点受伤了。教你的那些都忘了不成?刚才那种情形需提气弓身,双脚向前,以双腿卸去冲击之力,即便撞上了崖壁和松枝也不至于受伤。你却大呼小叫的不知防护,若是身子直接撞上来,岂不是要糟糕?”
王源忙道:“皮糙肉厚的撞上了也没事,表姐你怎么能舍身来挡,若撞伤了表姐,叫我如何是好?还有刚才差点掉落悬崖是怎么回事?吓得我手软脚软。我来瞧瞧撞在什么地方?”
王源伸手替公孙兰摘掉发梢上的松针和土屑,又在她身上上下检查,口中不断询问这里疼不疼那里疼不疼,直到公孙兰告知全身上下尽皆无碍,这才长长吁了口气,脸上紧张的神情才放松下来。
刚才公孙兰差点失足是因为臂张弩射出的弓弩没有钉在粗壮的松树主干上,而是卡住了幼枝,公孙兰抵近时幼枝折断,这才发生了事故。好在公孙兰武艺高强且全神贯注,身子落下时提起往前纵跃了数尺,又拔剑在崖壁上刺入止住了跌落之势,才得以安然无恙。
“还好还好,总算是有惊无险。表姐没事便好。老天保佑,菩萨保佑。”王源喜道。
公孙兰见王源关切若此,眼中满是温柔之色,二郎是真的关心自己到骨子里,这么琐碎啰嗦的王源还是第一次见到。关心则乱,若不是真心的喜欢自己,以王源的脾性又怎会做出这等婆婆妈妈的举动来。
“还顾着照看我呢,瞧你自己成什么样子,你的脸都被松枝刮破了一条,都流血了。真是笨的很。”公孙兰柔声责怪道,伸手取了布巾替王源擦拭脸上被松针划破的一道伤痕。
王源笑道:“还好是我的脸,若是表姐的脸被刮花了,那我可是大罪过了。”
公孙兰轻轻擦拭王源的伤口,嗔道:“以后切莫如此莽撞,绳索滑行怎能没有减速的绳圈?这等冒险之事一定要多加小心。”
王源揽住她腰笑道:“知道了知道了,表姐的话我一定记住便是。”
公孙兰皱眉看着王源的伤口道:“这小小的伤口却血流不停,这如何是好?我拿药给你擦一擦吧。”
王源低声笑道:“听说唾液可以止血。”
公孙兰一愣道:“你是何意?又打什么坏主意?”
王源摊手道:“我哪里有什么坏主意,我自己用唾液擦一擦便可,不必理会这样的小伤口,咱们还是快些上崖,找李宓将军的大营在何处。”
王源伸手往嘴巴里蘸了些唾液便往伤口上抹,公孙兰叹了口气,拉住王源的手,凑上前来,在王源的脸颊伤口上用舌头轻轻舔了舔。王源感觉到她舌尖的温软,心中一动,伸手便要抱去,公孙兰却已闪身离开。
“一股血腥味,咸咸的,好恶心。”公孙兰啐道。
说罢纵身上了山崖的褶皱处,几次纵跃便上了崖顶的平地。王源哈哈大笑,沿着公孙兰的足迹往崖顶攀爬。公孙兰如履平地,王源却是吃力的很。好在很快上方便有一根绳索垂了下来,王源抓住绳索,公孙兰在上方用力拉拽,将王源拉上了崖顶。
崖顶之上,月明风清,松涛和流水在耳边回荡。回首西边的律賁城,灯火依旧辉煌,矗立在数里之外的高坡之上。
王源暗暗咂舌,低声道:“律賁城是块难啃的骨头啊,这地势不利于大军攻城,有些难为了。我大军在北岸,即便搭建桥梁,重型器械也一时难以过来,看来是我失策了。”
公孙兰轻声道:“先莫想这些,找到李宓将军的大营两军汇合才好,到时候再商议攻城之法。”
王源点头称是,两人迅速下了山崖没入崖北谷地长草之中,往东疾行。沿着山谷行到尽头,足足走了有五六里地,竟然没有见到有大军驻扎的迹象,甚至连个夜间的斥候哨探也没有,这让王源甚是疑惑。
前方已经是一座大山横亘,山坡上覆盖着一望无际的树林,松涛如潮声汹涌灌入耳鼓,却不见任何有兵马的迹象,王源不禁站在山脚下的谷地里四顾茫然。
难道是李宓和阁罗凤的大军尚未按照计划抵达?王源很快否定了这个可能。李宓和阁罗凤的联军有充足的时间赶到律賁城下,虽然从姚州到此处道路难行,但并非无路可走。山谷间有行军的道路,几十年来吐蕃人和南诏大唐之间的你来我往的战役都围绕着姚州一带打响,这里的山谷中的道路也因为需要通行兵马而建。自己和公孙兰一路行来,也是沿着山谷中清晰可辩的道路行走的。
再往前,大道通向山坡下的山林边缘,一直延伸到黑魆魆的远方,难道说为了安全起见,李宓和阁罗凤将兵马驻扎在更远的地方?但能够驻扎兵马的地方便只有面前这座山那边的谷地了,那岂非是在十几里之外?这完全不合规矩,那样的话如何能让自己的大军和他们汇合?
月上中天,已经略略西斜,王源和公孙兰却陷入了迷茫之中。两人漫步向着山坡下缓缓靠近,其实也没什么目的性,只是觉得该再找一找踪迹为好。行到山坡下方的百余步远的时候,猛然间从树林边缘发出了轻微的“咔哒”声。连续数声,虽然细微,但却被王源和公孙兰尽数听在耳朵里。这声音绝非是山林野兽的声响,打了这么多次仗,王源已经听出这是弓弩卡上机簧的声音。树林里有人!
王源和公孙兰立刻隐没在长草之中,微微探头观察着树林边缘的动静,公孙兰很快就在树梢之间见到了几个模糊的身影,那些身影埋伏在树上,刚才发出的弓弩的响动正是他们所为。一瞬间,王源似乎明白了什么,突然站起身来,公孙兰制止不及,只见王源已经大步流星向林地边缘走去。
林间弓弩机簧之声大作,左近数十步内的大树上都有人埋伏于此,若是同时发射,王源怕是立刻便要被射成了刺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