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战若成,则大势底定,失去粮草物资的唐军必败无疑。若败,吐蕃在河西九曲一地的大势将去,无力回天。
在这至关重要的时候,巴思只恨不得能跟尚赞婆一起,与之共同抵定大局。只是石堡城过于重要,容不得失,他只能在山中候着,焦急的等着消息。
此刻听得熟悉的旋律,激昂的歌声,忍不住欢呼起来:“成功了,万夫长成功了!我们赢了,终于赢了!”
他只道是奇袭成功,他所敬服的上司已经如计划中的那样收复了宛秀城,夺取了大唐的粮草,抵定了胜局。
一时间巴思只觉得热泪盈眶,他们连战连败,已经很久没有获胜了,这凯旋预示着胜利的军歌,似乎只存在记忆最深处。
听到远处传来的胜利凯歌,巴思舞者拳头,高声唱了起来。
余下的守城兵士,见巴思都唱了起来,也高声呼喝。应着远远传来的歌声,跟着高声合唱。
对于渐渐逼近的“友军”,他们没有任何质疑。
即便到了近处,他们也没有任何怀疑:对方穿着吐蕃特有的军衣,也是吐蕃特有的装备。至关重要的是那口醇正的吐蕃腔错不了。
巴思看着越来越近的“友军”,甚至有种下令打开城门的冲动。
不过巴思还是留了一个心思,石堡城至关重要,需要得到尚赞婆亲自下令,才能打开厚重的大门。
在歌声的影响下,石堡城上的将士放下了所有的戒心,只等着尚赞婆一声令下,他们好一起欢庆胜利,高呼战歌。
“友军”眨眼遇到近前,巴思骇然发现领军的竟然不是尚赞婆,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尚赞婆号称疾风将军,有着草原狼一样的奔袭速度,最喜欢在前领队。
待看清来人相貌,巴思神色恍惚,好似看到了昔年吐蕃军神。
一种叫做“恐惧”的感觉涌上心头,他还来不及大声提醒。
破空而过的劲弩已经跨空而来,箭矢射穿了一个个毫无防备的守城兵士,城头上一阵混乱。
“敌袭,敌袭!”
千夫长巴思终于醒悟过来,厉声叫吼着,但一切为时已晚。
城上莫名遭“自己人”袭击,乱作一团。他们大多都是梦中醒来,直接走上了城头,连兵器都没拿,短时间根本难以做到有效的抵抗。
唯一能保持理智的只有巴思,他高声呼喝打算兵卒稳住的时候,却被一支劲箭射进了他的喉咙。
取他性命的是论弓仁,作为军神之子,论弓仁刀箭弓马皆有极高造诣,这近距离的射杀敌将,不费吹灰之力。
相比城楼上的混乱,城楼下的攻势有条不紊。
云梯早在第一时间运搭上了城头,先登勇士已经开始向城楼上攀登了。
尽管石堡城号称天险,有着绝岭屠鹰的美誉。但在这种情况下,纵然渐渐恢复过来,积极参与防御的吐蕃军,依旧难挡论弓仁率领的唐军,石堡城落陷。
开元四年,十一月二十九日。
石堡城再次回到了大唐的怀抱,吐蕃进攻大唐的桥头堡,终于堵住了。
第十八章 手刃仇敌!
尽管论弓仁占据了一切优势,他依旧付出了五百的伤亡代价取下了石堡城,但相比历史上哥舒翰的三万,已经好上太多了。
论弓仁站在石堡城上迎接冬日第一道阳光的时候,宛秀城的战役也即将宣告结束。
尚赞婆用尽一切办法,也没能突破由裴旻、封常清、江岳、李嗣业布下的防线。
直到郭知运的到来,郭知运一路追击吐蕃退兵,收获颇丰。
直接追杀至金天桥。
河西九曲地还有一个称呼就是黄河九曲,黄河发源于中国青海巴颜喀拉山脉,几乎横穿东西半个中国。所谓天下黄河九十九湾,其中九曲位于河西,故而得名河西九曲地。
吐蕃在九曲中最为湍急的一个弯曲上建造了金天桥。
金天桥说是桥,更是堡垒,利用湍急的黄河为掩护的天然堡垒。
吐蕃退至金天桥,若强行追击,只会损兵折将。
郭知运心中虽很遗憾,依然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郭知运先到了宛秀城西门,得知裴旻在北门镇守,绕到了北门与之汇合。
看着一片惬意的裴旻,郭知运有些难以启齿的道:“裴国公,这最后一击,让给我如何?”
他老脸上有些微红,今日作战分为三部分,裴旻对付宛秀城里的敌人,他负责追击,而论弓仁负责石堡城,分工明确,人尽其职。
如今尚赞婆以是刀板上的鱼肉,裴旻没有进攻,是不想放过漏网之鱼,只要堵着出路口,要不了多少时间,对方便会自取灭亡。
郭知运此时的要求就好像是做最后强攻补刀一样,砍最后一下。
裴旻不解的瞧着郭知运。
郭知运颇为不好意思的道:“尚赞婆那王八羔子,仗着自己速度快,多次出石堡城袭击我鄯州附近村落。伤了不少百姓,小儿也是在于之对战中让他射死的。本以为报仇无望,却不想竟有这个机会。趁着还能战,我想手刃了他,为我儿报仇!”
“好!”裴旻听了毫不犹豫的应诺了下来,不带半点的犹豫。
郭知运深深的看了裴旻一样,道:“国公此恩,郭某人必报!”
裴旻笑道:“这能够手刃弑子之仇,诚乃一大快事,节度使还等什么。”
他手一挥,麾下将士让出了一条道路。
郭知运呼喝一声,领着麾下曲部向城中冲杀过去。
尚赞婆四处寻找机会突围,拼杀了一夜,早已精疲力尽。
正在城中心休息,只待兵马恢复精神,再次突围,不管成功与否都要死战到底。
如今吐蕃青黄不接,缺乏真正的帅才,但是族部特有的凶悍,却依旧一览无遗。
的哒的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