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的话,诈然之间触动了陶商的一根心弦,他抬起手将酒盏一饮而尽,冲着曹操和刘备拱手道:“玄德公此言不错,此地多留无益,还是越早离开越好陶某先行一步,后会有期了。”
说罢,丢下酒盏,冲着曹操和刘备一拱手,转身走出了长亭。
望着陶商离去的背影,曹操不由得慨然而叹,无奈道:“年轻人,干什么事都如此着急,就算着急要走也不差这一会也不知下一次见面,却还得是什么时候”
陶商丢下曹操和刘备,急忙驾马奔回营地,不是为了别的,是因为刚才刘备的话语中有一件事间接提醒了他。
刘备适才说兖州刺史刘岱与东郡太守桥瑁不和!
如果没有记错,桥瑁死后不久东郡就为黄巾所攻,而也正是这一连串的事件与机缘,促使曹操入驻东郡并在日后得到了连带家属几近百万的青州黄巾的归顺,曹操亦是因此得到了大批黄巾的降众,获得了巨大的人口与生产力量,从而有了争霸天下的根基,从一个打狼的诸侯一跃脱颖而出
黄巾!
回了营地,陶商急忙奔着皇甫嵩的帐篷跑了去,若想达成自己的这个想法,必须得求得他的帮助才行。
掀开皇甫嵩帐篷的帘子,陶商迈步走进去,一下子却是楞住了。
但见皇甫嵩坐在软塌上,杵着下巴认真的听着,他桌案对面坐的小莺儿,一边给他擦桌案和香炉,一边正在给他讲着什么民间趣事,皇甫嵩抚摸着胡须,听的似是很是舒坦。
”小莺儿?你在这做什么?”陶商疑惑地看着来莺儿,没弄明白她在这里干个什么。
小莺儿闻言,将头转了过去,瞪着不怎么好使的眼睛用力的看了一会,方才好似影影倬倬的瞅清楚是陶商,怯生生地道:“陶老爷,小莺儿不好意思白吃您的饭食,刚才刚套扫了您和王老爷的帐篷,听说这位是您的叔伯辈,就过来帮着拾到拾到他不介意的。”
皇甫嵩对陶商点点头,笑着道:“我看这姑娘眼神虽然不好,但手脚挺麻利的,就顺了她的好意,让他打扫打扫不碍事吧?”
陶商闻言一愣,摇了摇头,道:“那有什么课妨碍的,老师高兴就好你要是高兴,回头你俩再认个干爷爷干孙女什么的,也算抬举她了。”
小莺儿闻言急忙摆手,道:”陶老爷别取笑我,小莺儿命贱,哪有那个福气。”
看着小莺儿怯生生的样,陶商摸了摸袖子中的东西,心下一动。
陶商轻轻一笑,突然冲着来莺儿招呼了一声,道:“小莺儿,过来。”
小莺儿好奇地道:“干嘛?”但还是听话的走了过去。
陶商伸手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东西,放在她的鼻子下晃了晃。
小莺儿使劲地嗅了嗅,苍白的脸上露出了诧然地表情,道:“这这是什么味道,这么好闻?”
陶商笑着道:“好闻吧,这是饴糖。”
糖果的发展历史可追溯到三千年前,中国古书上出现“饴”字就是在汉代,饴糖是中国历史上最早的硬糖,首载于名医别录,初期主要用以入药,但也有人用以含服品味。
当然,就算是糖,这也不是一般老百姓能吃到的东西就这几块,还是昨日袁绍派人给陶商送来以表亲近之意的。
当然相对的,陶商也哭丧着脸派糜芳给袁绍送了回礼,而且肯定得比他送来的礼要重。
心眼子,全让世家的人了长了!
陶商将饴糖放到了小莺儿的手里,小莺儿高高兴兴地含了一块在嘴里,一边含一边含糊道:“真甜”
“好吃吗?”陶商笑着问道。
小莺儿使劲地点了点头。
“好吃也给你姐姐夫人拿几块去。别一个人全造了,回头让我知道后果很严重的。”陶商装模作样地道。
小莺儿抬手擦了擦鼻子,重重地一点头,道:“知道了,陶老爷吩咐的,小莺儿肯定照办。”
“回你姐姐夫人那去吧,我有点事跟老师说。”
小莺儿点了点头,冲陶商和皇甫嵩道了声安,便用竹杖敲敲打打的点着地,向着帐篷外走出去。
陶商转过头,看向皇甫嵩,低声道:“老师”
从打正式跟皇甫嵩学习兵法起,陶商就改口称呼他为老师了。
“怎么?有事?”皇甫嵩疑惑地看着他。
陶商深吸口气,一字一顿道:“在回徐州之前,我想出兵去剿黄巾余寇。”
第九十五章 议计黄巾
“啪嗒!”
不知为何,刚刚走到皇甫嵩帐篷口的小莺儿手中的竹竿突然掉在了地上。
却见这小丫头蹲下身,匆匆忙忙地在地上摸索一阵,一边起身一边嘀咕着道:“破竹子,怎么连你也要跟我过不去”
说完了之后,便急急忙忙地起身,又向着远处蹒跚着匆匆而去。
这一点细微末节在帐内的陶商和皇甫嵩都没太注意。
皇甫嵩不解地看着陶商,似是有些不明所以。
“好端端的,你去剿黄巾余寇做什么?”
陶商在皇甫嵩的对面坐下,耐心地道:“当今天下,无数民众流离失所,就算是张角已死,但天下黄巾余部仍然数不胜数,昔日的三十六渠帅余孽为患一方,众多百姓因为天灾人祸流离失所,不务生产却加入黄巾中为祸,我想左右都已经来到这里了,何不在回返徐州的路上,一面剿除黄巾平定内耗,一面收拢这些原本误入歧途的百姓,让他们重新务农,恢复生产,也好早日觅得安定这样也算是为天下造福。”
皇甫嵩当年剿灭黄巾,一向是以杀伐为主,其手段之烈可谓震慑四方,令人胆寒。
别的不说,单说他当年曾将十万人的尸骨筑成了“京观”,此举就令天下黄巾余部胆寒所谓的“京观”,乃是用尸骨累成的高冢!
像是陶商这样的想法,他当年虽然也有,但却不甚赞同,叛逆者岂可重新收复?不论身份如何,敢造反那就必然要惩戒
但时过境迁,如今的皇甫嵩屡遭动荡,在洛阳下狱后又险些被杀,如今又因为乱战不得不与其子和家眷亲属们分别,在这样的打击下,皇甫嵩性情上的冷酷少了几分,再加上年纪大了,昔日的杀伐戾气却是去了不少。
而且他也明白如今天下大乱,若要恢复大治,则必要恢复生产而要恢复生产,其根本则首先在人。
陶商的想法,他初时听着有些惊讶莫名,但细细品来,却还真是为国为民之举。
在陶商的心中,黄巾军的本质其实是很值得敬佩的。这个时代的士族高官,都称呼黄巾为贼、或为贼寇但在陶商自打穿越回来之后,每每与人谈起黄巾之时,他都是口称黄巾,而从来没有称呼过黄巾贼。
就算是在汝南,与许褚共同对付截天夜叉何曼,直到何曼自尽而亡的那一刻,陶商也没管他叫过一声贼即使是何曼当世的行为令他非常的不齿。
黄巾起义是中国历史上第三次农名起义,参与起义的基本上都是在东汉末年最底层的、因为吃不上饭而不得不参加叛乱的农民他们大多数的人都只是为了生存,为了能有一条活路而不得已去干这掉脑袋的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