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单家和李唐之间的恩恩怨怨侯爷也知道,我们回二贤庄,不是拖累嘛,二贤庄是单家的心血,在玄家手里头很好,我也就放心了,所以…….”
“你还知道二贤庄是单家的心血,你知不知道你单冲是单家唯一的血脉,十个二贤庄都比不得你一人重要!”玄世怒道。
单冲的这番话,让玄世心中充满了愧疚,什么二贤庄,什么商会,什么钱财,单冲一出事,玄家背负着的,将是一辈子的愧疚。
躺在床上的单冲,听到玄世的话,眼角留下一滴浑浊的泪水,迅速的抬起左手将那滴泪水抹去。
多少年了,自从跟在自己身边儿的管家死了之后,自己孤身一人藏身在常州,渐渐的走到今天,没有人如此在意过自己,如今乍一听到玄世的这句话,单冲的心,一瞬间便软了下来。
坚强的防御总是在不经意间会因为一句关心的话语而崩溃,而独自一人打拼坚持了这么多年的单冲,也不例外。
“如今单大哥你到了长安也好,等这件事情风头一过,单大哥愿意留在长安帮小弟,小弟扫榻欢迎,若是不喜欢长安,便回二贤庄吧,或许在二贤庄,还能见到当年的一些故人。”玄世叹息一声说道:“至于常州那边,单大哥尽管放心,该有的公道,那些人一个也不能少给咱!”
第二百八十三章:离开
事情不能只看表面,因为在常州单冲是生意场上得罪了人,这才被常州的官府背地里找了借口动手,单冲气愤不过,来长安为自己的兄弟们找场子,只是出手教训教训那些官员罢了,这件事情玄世打算让常州那边的人收集一些证据,等到李二陛下问起的时候,那些证据就能排的上用场,那时候,倒霉的是谁,就不得而知了,虽然对那些大家族造不成实质的伤害,但是足以让他们脸面上过不去。
大唐官员私底下男盗女娼的不少,几乎七成人背后都有大家族撑腰,无论是做商人还是做官,都离不开一个圈子,一个人脉的圈子,之前单冲在常州被这些官员下黑手,无非就是单冲没有圈子,没有过硬的后台,常州的那些官员觉得他是个软柿子,就算随便拿捏也不会有人替他出头。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单冲是单家人,以后单冲的身后,就是长安侯府和潞州二贤庄,这件事情既然玄世知道了真相,就会替单冲摆平,不但要摆平,还要反过来敲打敲打常州的那些官员。
若说敲打,玄世自然没有那个分量,可是程咬金就不一样了……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神侯府的锦衣卫们按照玄世的吩咐,骑着快马,大张旗鼓的便出了长安城。
王敬直得到消息后,派人跟了上去。
不得不说,那些被打的官员当中,有两人,是他父亲王的门生,也算得上是王家这棵大树上的人,被打之后,中途折返回长安便找到了王敬直跟他诉苦。
这会儿的王已经在家养病了,正是王敬直和王崇基两兄弟斗的正欢快的时候,为了拉拢住这两名官员,王敬直便接下了这件事情,反正以王家的影响力,抓几个小毛贼还是绰绰有余的。
另外两家的情况跟王家也差不多,揽下这件事情的理由各有各的,只是谁也没想到这些官员在常州惹出来的事情会一直延续到长安,而且惹的这个人,还“大有背景”。
虽说在朝堂上陛下将这件事情交给了大理寺和神侯府,可是三家都没往别处想,只是觉得一伙儿贼人而已,戴胄和玄世都是聪明人,没必要为了这么一伙儿贼人而得罪长安三大家族,破了案,抓到了人,还不是自己这些人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就算是大理寺和神侯府也要卖个面子不是。
只是他们都把单冲想的太简单,将玄世想的太简单。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玄世在院子里和另一个锦衣卫陪着单冲三人呆了一下午,玄世在于阗呆了十多年,跟着袁守城也学到了不少药理,帮着单冲将伤口重新处理了一番,还好现在是冬天,要是搁在夏天,单冲这伤口非得化脓不可。
算一算时间,现在王家、郑家和卢家的人应该已经被出城的锦衣卫吸引到别处去了,玄世吩咐院子里的两个大汉将做好的担架抬进来,小心翼翼的将单冲抬到担架上。
单冲一条腿被划伤,另一刀被砍在胸前,看那力度,好在单冲躲避的及时,不至于砍的太深,不过这伤口日后留疤,是必然的了。
“你们三个单独走,这是东山侯府的腰牌,拿在身上,要是路上有金吾卫盘查,就说你们是东山侯府的人,在东郊查案的时候被贼人砍伤。”玄世从腰上解下一枚腰牌,放在了单冲的手里。
长安城除却那些被打的官员和随行的护卫外,没有人见过单冲三人,也不会发觉他们三个就是在东郊明目张胆打人的人,至于单冲三人出手的时候为什么没有蒙面,那也是为了不引起周围庄子上的人注意,这样打完了人直接把武器藏起来大大方方的藏在庄子上便是。
意外的就是单冲受伤的事情,受了刀伤,自然就不能再躲在周围的庄子上了,总要想办法给单冲治伤,于是便混进了长安城,找到这廖无人烟的道政坊,躲了起来、
因此玄世这么做,其实也是有一定的风险的,便是万一街上有一个见过三人的人,就麻烦了。
“我们直接到卢国公府?”单冲问道。
“恩,拿出腰牌,门房自会将你们带进去,现在我要去一趟医馆,单大哥你这伤不能再拖了。”玄世看着单冲煞白的脸色说道。
单冲本来一个八尺男儿,这些天被伤痛这么的面色苍白,显然是失血过多造成的,抬担架的这两个杀才光知道买刀伤药,也不知道买些补血的补品回来。
两帮人分头行动,玄世带着另外一个锦衣卫,也可以分散三家人留在长安的那些人的目光。
谁会想到犯案的人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往卢国公府上去。
玄世带着锦衣卫离开了院子,少顷,两个大汉也抬着单冲按照玄世说的,直接前往卢国公府。
“尚大哥,你说那小子不会坑咱们把。”虽然已经在前往卢国公府的路上,但是其中一个大汉还是显得忧心忡忡。
“不会。”单冲肯定的说道。
“为什么?”
“因为他是玄家的人,是明德叔叔的儿子,二十多年前的事情我都没跟你们说过,你们是在常州才跟着我一起走到今天的,其实我本不姓尚,而是姓单,我是单家的人。”单冲说道。
两个大汉从自从跟着自己开始,从无到有在常州建立了偌大的家业,再到现在跟着自己到长安,无论是去打人也好,为了自己的伤在长安东奔西跑买药也好,都足以让单冲十分的信任两人,信任到将自己真实的身份告诉两人。
“单家?”二十多年前单家兴旺的时候两人不过还是个孩子,到了长大之后,单家早就已经没落了,所以两人从未听说过单家。
“没错,也是,当年我单家统领北方绿林道的时候,你们二人年纪尚小,那时候正是隋末,但是随着我父亲被李渊射杀,全家被李渊抄斩之后,单家就开始没落了,我二叔在洛阳死在了李世民的手里,为了不连累二贤庄,我才在管家的带领下,藏在了常州。”单冲感慨道。
第二百八十四章:程咬金的机智
“单大哥,这么说,你父亲和你二叔是单氏双雄?”前面抬着担架的大汉诧异。
“没错,当年我全家都死在李家手里,所以这么多年,我不敢回二贤庄,一直隐姓埋名,生活在常州。”
“单大哥,对不起。”前面那大汉对着单冲道歉。
躺在担架上的单冲笑了笑:“为什么要跟我道歉?”
“要不是我们哥儿俩撺掇着你来长安,你就不会受伤,不会卷进长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面去了。”
“都是兄弟,为兄弟出头,是应该的,其实我心里也咽不下这口气,你们不说,我自己也会来长安给那些人一个教训,我们单家与李家,是世仇,当年若不是临走之时我娘嘱咐我不要报仇要好好活下去,或许当年我会跟着我二叔,一起投奔王世充,最后一起死。”
两名大汉沉默了,但是在常州的时候,是自己两人撺掇着单冲来长安报仇这事儿,确实他们自己心里一道过不去的坎儿。
至于当时单冲提出来只是教训一顿那些官员,两人没有反对,现在这世道,杀个人会被官府严加追查,更何况杀的是朝廷命官,单冲不同意两人将自己的下半辈子都交代了,至于他自己,已经无所谓了……
到了晚上,街上的人并不多,净街鼓之后,长安城的老百姓们更是家家闭户不出,就算是官员府宅上的下人,无事也不得外出,在这一点儿上,金吾卫看管的格外严格,除非你有官员手里头的令牌,即使这样,还要被百般盘查。
两个大汉抬着单冲在街上走着,果然,一刻钟之后,便遇到了巡城的金吾卫盘查。
“站住!什么人?”巡城的金吾卫看到三人,迅速的将三人包围起来。
单冲一看,想起玄世给自己的那块牌子,拿出来,递给了那金吾卫。
“几位军爷,我们是东山侯府上的,今日跟着弟兄们出城到东郊猎场被贼人所伤,被两个兄弟送回来疗伤,这是侯府的腰牌,您看一下。”
单冲说的有理有据,今天傍晚的时候神侯府的二十多号锦衣卫出城那些巡城的金吾卫也得到了消息,而且这两天,东郊发生的事情在程府下人的“无意”说漏下闹的满城皆知,因此,金吾卫听了单冲的话,也没有多怀疑,仔细的看了看单冲三人,便将侯府的腰牌还给了单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