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得空闲,孤都在书房里闷了好几日未出门了,今日想起来,便出来找你们二人聚一聚。”李承乾笑道:“既然出来了,走吧。”
“去哪儿?”李恪看着二人问道。
“玄武楼。”李泰说道:“现在正好趁着小不在,还能白吃白喝呢。”
“净瞎说,走吧,长安之大,咱们能去的地方也没几个,还是去玄武楼最为稳妥,上车。”李承乾说道。
三人上了马车,赶车的太监才跳上车架,马鞭一甩,往玄武楼出发。
马车上,李承乾坐在正中间,李泰和李恪分坐两边,马车走出了一段路,李承乾才开口问道:“阿恪,你手上可还有你封地府兵的调兵鱼符?”
李恪闻言,摇了摇头:“没有,我的鱼符早就交给了父皇,我一直身在长安,要那鱼符也无什么用处,何况我还在右武卫营中做事。”
李恪的意思便是,自己已经身处在右武卫营中,若是手上还掌握着封地府兵的调兵鱼符,那他在长安,哪有这么安生的日子。
“大哥问这作何?”李恪不解的问道,好端端的,为何问起了鱼符的事情。
“难不成你也不知道?小昨日便奉旨离了长安去了荆州了。”李承乾说道。
李恪点头:“这个我自是知道,大哥问我鱼符的事情,是想帮小?”
“没错,此番小前往荆州,仅仅带了十多个护卫,这如何让人放心的下,荆州之地乃六皇叔苦心经营多年的后方,对于小来说可谓是龙潭虎穴,万一出点儿什么差池.......”李承乾没有再说下去。
小,可是明德叔叔唯一的儿子,他李承乾从小照顾到大的孩子啊。
玄世在陇西那十年,几乎每个月都会与李承乾通信,请李承乾多多照拂长安城侯府,当然李承乾也照着玄世说的做了,当年侯府的人将长安城闹的满城风雨,李二陛下默许了,李承乾暗中让暗卫替侯府背锅、收拾残局,这种事儿没少做。
李承乾三兄弟最穷最窘迫的时候,玄世二话没说便让他们入股了侯府的商会,在他们想要为长孙皇后修建暖阁的时候,都是由玄世一人出主意,让钱堆去操持,免了他们的后顾之忧。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总之兄弟三个和侯府无论是上一辈还是这一辈之间的关系,都已经是不可分割了。
“这倒是不必担心,今日一早,英国公也离开了长安,出发去了汉州边境,然后绕道江南,从蜀中往东边走,估计是这般,如果时间来得及,那英国公就会调遣山南东道境内的府兵,若是来不及,恐怕就会直接从汉州边境调动军队以便策应,况且西边还有吐蕃,英国公这一去,恐怕也有防患吐蕃的心思。”李恪分析道:“所以说大哥还是把心放在肚子里,咱们所能想到的,恐怕父皇早就有了安排。”
“说的也是。”李承乾点头应道。
兄弟三个准备去玄武楼蹭吃蹭喝,而此事的玄世,仍旧在路上奔波。
若是想在晚上之前到达商州城,那路上遇到小镇连吃午饭的时间都没有了,仅仅是在路上,休息了一会儿,就着白水啃了几个馕饼果脯,众人便又上了路,早在昨晚出了小镇的时候,队伍便入了秦岭,走的都是山路崎岖不平的山路也大大的降低了众人前进的速度,好在这条路修的较直,从山坳之中直通商州城,也省了众人不少绕路的时辰。
玄世和石虎一同坐在马车的车架上,一直呆在车厢里,饶是能坐能躺的,但是也经不住车厢里的气闷。
第一百七十四章:多歧路,易埋伏
官道两旁尽是高山,有的地方是被笔直的开凿出来的,在这个时代,修一条这样的山路,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甚至要搭进去多少条人命,玄世都不敢去想像。
“侯爷,您看这条路,虽说通往商州城的路就属这条最进,但是早年间中原大乱,多数军队要从关中进攻商州的时候,无一敢走这条路的。”石虎说道。
“这倒是,这条路比之外面的官道,更为狭窄,两旁介时断崖高山,若是从此处行军,只需少许军队在道路两旁的山坡上埋伏,介时以滚石巨木袭之,下面的人,便成了瓮中之鳖了。”玄世笑道:“只要是个有点儿常识的领兵之人,都不会带着自己的军队走这种道路的。”
“侯爷,这就不一定了,若是奇袭呢?”石虎说道:“侯爷刚刚所说的情形,仅仅是被敌军知道了行踪,所以才会设计埋伏,若是一日之内,奇袭商州,情形是否一样?”
“石虎,知道夏侯渊吗?若是领军之人,能有夏侯渊那般擅长千里袭人,则事无绝对,当然,这世上,所有的事情,都是事无绝对,只不过,若是你为将领,没有七八成把握,可敢拿着手下千百兄弟性命开玩笑?行军打仗,虽说难免有死伤,但是,为将帅,要做的就是在取得胜利的同时,要将自己阵营的损失,降到最低,为将帅者,长稳妥,偶有奇策险招,乃是常情况,不过总管历史先贤,好像还没有一个将军是整日里靠着险招去带兵打仗的,当然,爱出险招奇策的良士,还是不少的。”玄世说道。
石虎跟玄世讨论起行军打仗,玄世这才猛然间想起,年前在茶馆喝茶的时候,石虎是有意军中的,现在也过了年了,看来是时候找个机会为石虎找个门路了,自己家里人,总不能违背了意愿,跟着玄世一直做个马夫吧。
虽说之前玄世是想让石虎留在神侯府做个指挥使来着,可是如今看着情形,是不太合适了。
“石虎,现在也过了年了,等咱们从荆州回来,侯爷我就找个机会把你送去陇西的军营中,不过,到了那里,侯爷我也帮不了你,一切就得全靠你自己了。”玄世说道。
“嗯,侯爷放心,石虎定不会失了咱们侯府的威风的。”石虎一听玄世说要将自己送到陇西的军营之中,心中那个高兴啊。
百战沙场,可是自己从小就向往的一个梦想,如今,这个梦想,就快要成真了。
“今年处默兄张调职回了长安,他在陇西还有一支队伍,现在也已经并入到了陇西左武卫大营之中去了,现在也不知道石城的守将换成了谁,虽说山高路远的帮不了你,可是一小小的校尉的位子,侯爷我还是有这点儿薄面的。”玄世说道。
“这倒不必,侯爷,依我石虎的本事,小小校尉,那还不是手到擒来,我一次未曾去过军中,一切都是陌生,所以啊,到不如从一小小的军士做起,脚踏实地的。”
“想法很好,军中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底下都是直来直去的汉子,很好打交道,但是也不会缺少那些就去玲珑心的人,暗中也要多加小心才是,陇西对于军方来说是个好地方,对于朝廷来说也是个好地方,所以,盯着陇西的人,自然不会少。”玄世说道:“万事小心。”
突然,前方打头阵的侍卫急速勒马,停在了原地,骑在马上,将挂在马匹一侧的长刀抽了出来。
领头的高峻大喝一声:“全部戒备!有埋伏!”
珑儿迅速调转马头,骑着马到了马车旁边,抽出随身携带的长刀,护卫在马车一旁。
“怎么回事?”玄世看向珑儿,随后目光看向前面,却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侯爷,前面山路的两旁有人埋伏,现在还不知道具体有多少人,若不是他们其中一个动弹发出了动静,咱们一旦走到前面,那就糟了。”珑儿说道:“前面队伍里有个侍卫耳力超乎常人,听到了动静,就告诉了高峻。”
“如此.......”玄世低声喃喃道:“咱们在这儿停下,他们心中也会打鼓吧。”
“那倒是。”珑儿想了想,点头说道。
“如此,哼哼,静观其变,传令下去,队伍原地休息,喝点儿水,吃点儿东西,暗中戒备。”玄世说道。
“是侯爷。”珑儿低声应道,随后拨马前行到队伍前方,背对着前面的道路,正对着高峻的面,朝着队伍大声喊道:“侯爷有令,原地休息,喝点儿水,吃点儿东西!”一边说着,一边跟高峻使眼色。
高峻点点头,示意明了,随后对着旁边的侍卫耳语一番。
众人得了令,纷纷拿着刀,翻身下了马,坐在马匹旁边,从马背的搭子上的口袋里拿出了水囊馒头和肉干,认认真真的吃了起来,偶尔交头接耳说些什么,像是普普通通的在聊天一般。
前面不远处已经埋伏在山上的一行人见此,倒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走的好好的怎么就停下开始吃东西了呢?
“头儿,怎么办?是等一会儿,还是现在就冲下去。”一身着灰色麻衣,头上裹着布巾的人对着一旁认真观察着下面形式的约莫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说道。
“豹子,你说他们这是整哪一出呢?走的好好的,说停就停了。”领头的有些不解的说道。
“刚刚小的听到下面那个女的喊说他们侯爷下令让队伍休息,吃饭喝水,歇一会儿再上路,这样停下,挺正常的吧。”豹子也随着领头的中年男子向下看去,一边观察着,一边说道。
“你踏马傻啊,谁家队伍会在这种地方儿下马休息?”领头的听到豹子的解释之后,一脸看白痴的样子看着豹子说道:“这里离着前面出口处不远,出了这山路,便是一段平摊的官道,两旁没有断崖,视线开阔,在那种地方整顿,不更安全吗?”
第一百七十五章:各跑各的
“这......”豹子被领头的这么一问,也说不出话来了,随后话一转,问道:“那头儿您的意思是.......”
“再等等,看看他们到底耍什么花招,刚才走在前面的那个侍卫好像已经发现了我们,不然谁好好的走个路就突然停下把武器拿了出来。”领头的目光一直定在玄世一行人身上:“咱们先静观其变,咱们埋伏在这山坡上,他们不往咱们的口袋里钻,若是靠着咱们下去与他们对阵,断然是不可能拿得下他们的,两条腿怎么比得过四个蹄子,信上说他们这一行人着急赶路,老子可不认为他们会在这山谷中耗费上一整天等到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