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一点了点头,恍然大悟,怪不得刚才在给玄侯诊脉的时候觉得玄侯的脉搏不与常人相同呢,自己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想到这里的太医脑门上的冷汗唰的一下便渗了出来,玄世中毒的事情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知道,自己却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忽略了,无论是何种药材,若是与玄侯体内的药性相冲,万一出点儿差错,自己这可脑袋,决计是保不住的。
连忙将桌子上已经写了一小半的药方揉成一团,重新提笔换了一个药方。
太医将药方写好,吩咐殿中的小太监去太医院取药,又叮嘱了一番,这才与李泰和晋阳告辞退下。
晋阳走到床边想扶玄世躺下,却被玄世用眼神制止,玄世话还没说完,自然安不下心来休息,昨晚上他也在想,昨天出宫之后的李元景会有什么动作,现在李泰在宫中,玄世也一定要亲口叮嘱李泰才放心的下。
太医走后,晋阳按照玄世的意思禀退了左右,继续听玄世说。
“小,你不休息一会儿吗?放心,宫外有我。”李泰有些担忧的看着玄世,就这么短短的一会儿,玄世的脸色已经是非常难看了,呼吸也比之前重了一些。
“无妨,不将事情交代清楚我心里也不踏实。”玄世无奈道,自己已经与李元景翻脸,就得糙着这份心,努力的整倒他:“现在陛下为了安抚荆王,将我禁足在这武德殿,我现在很担心荆王在宫外会有什么动静,经过昨天那一出,荆王也肯定是坐不住了。”
“我派人盯住荆王府便是,一定第一时间掌握荆王府的消息。”李泰说道:“这是事关江山社稷的大事,也关乎到皇家的名声.......马虎不得。”
“你一动,更会打草惊蛇,所以,魏王殿下,你在宫外尽可能的联系钱堆父子,他们最近正在盯荆王府,一定会对你有帮助,如果荆王有什么动向,一定要及时禀报陛下,他是你皇叔,从辈分上,你还是处于劣势的,若是你与荆王强杠,对你的名声也不利。”玄世解释道。
“嗯。”李泰点了点头:“不过你在宫中也要小心,毕竟在宫里......”说到这里,李泰顿了顿:“皇爷爷有意袒护荆王......”
“宫里头的话,就交给兕子吧。”晋阳笑道:“这点儿事儿兕子还是办的好的,更何况兕子已经跟父皇提到过要彻查大安宫的那批侍卫......”
“无论如何,此事关系重大,还是小心为上。”李泰说道。
现在唯一最大的变数便是李渊那边对李元景的态度.......
交代完该交代的事情之后,玄世在床上躺下了,捂着厚厚的被子,殿中的炭盆由原来的两个变成了六个,效果显著的很,李泰仅仅是站了一小会儿,便有些热了。
玄世歇下了,李泰和晋阳也没有必要在武德殿逗留了,不过今日在武德殿听到玄世所说的一番话确实让二人心中有些忐忑。
之前晋阳虽然知道玄世与自己的六皇叔不对头,但是没想到最后扯出的是一桩惊天的谋反案,虽说平日里晋阳与李元景不相熟,可好歹名义身份上,李元景是晋阳的六叔,现在六叔要造自家的反,这让晋阳有些接受不了了,之前在甘露殿与玄世一起和李二陛下说在大安宫的事情的时候,晋阳心中也有了怀疑的苗头,可是现在,依旧觉得心里有些不好受......
李泰离开武德殿之后没在宫中停留,马不停蹄的便赶回了魏王府,派人去玄武楼准备将钱堆请过来。
而晋阳,则是去了甘露殿,这会儿李二陛下正在甘露殿处理政事,晋阳打算过去将玄世生病的事儿跟自家父皇好好说说。
第一百一十章:玄武楼的清晨
“嗯?儿病了?”李二陛下听到自家闺女的话,有些惊奇:“怎么回事儿,这宫里还缺了他衣食不成?”
晋阳走到李二陛下身边,在旁边的一方书案边坐下,现在虽然不经常在甘露殿陪着李二陛下批阅奏折,但是这方书案,李二陛下一直为晋阳留着。
“哥哥好歹也是个侯爷,宫人们怎会怠慢,只不过宫人们不知道,哥哥体质比较特殊,是最为惧寒的,那武德殿现在晚上也没什么人气儿,点了两个炭盆就没管了,作业哥哥被冻着了。”晋阳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那吩咐宫人们添加物事了吗?”李二陛下问道。
“已经置办妥当了,古今从今天开始,宫人们在武德殿,都会格外小心了。”晋阳笑道。
“你个小没良心的,你哥哥对你也不错,他现在病了,你还有心情在这笑。”李二陛下笑着调侃道。
“难不成兕子还要哭不成啊。”晋阳偷偷的翻了个白眼,皱着鼻子说道:“那让哥哥看见,不更得糙心嘛。”
“得,你有理,父皇说不过你。”李二陛下无奈笑道:“听说刚才青雀也去了武德殿?”
晋阳点了点头:“嗯,四哥听说哥哥被您禁足在武德殿,就过去探望了一番,这不正好碰到哥哥病倒。”晋阳无奈的摊手。
“那青雀可知道了什么?”李二陛下问道。
晋阳愣了楞,随后还是点了点头:“哥哥现在在宫中无法涉足宫外的事情,在大安宫的时候已经与六皇叔撕破了脸皮,哥哥觉得六皇叔在宫外一定会有所动作,但是哥哥没办法去阻止,只能拜托四哥在宫外多加注意六皇叔府邸的动静。”
李二陛下抚着胡须,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想了好一会儿,才出声。
“儿想的很周全,荆王既然能在下朝之后去含元殿找你皇爷爷,就说明他已经猜到了朕让儿去查探他在襄州丢失东西的意思了,呵。”李二陛下冷笑一声:“若是你六皇叔心中无愧,又和必反应如此激烈。”
若原先是五分怀疑,那现在便已经是确定了,荆州藏兵,十有八九,造反一事,他李元景也是蓄谋已久.......
晋阳垂下眼眸,没有说话。
难道十几年前的事情,又要重演吗?
“好了,不说这些让人烦闷的事情了,儿就让他在武德殿好生调养吧,让宫人们好好注意些,莫要怠慢了,至于宫外的事儿,就让青雀去做,若是青雀觉得忙不过来,叫上恪儿也成,小小荆州,还翻不起什么大浪。”李二陛下说道。
现在汉州的边境仍然驻扎着大军,荆州李元景私募的那批军队,一旦有了动静,只要一封诏书,汉州边境大军便可倾巢而出,将那批军队,扼死在半路。
李元景仍旧沉醉在他自己编织的梦中,岂不知,李二陛下,早已经快他一步,想好了后面的招数,只等着他的动静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日在大安宫中的事情被朝中的大臣们通过各式各样的渠道都给打听了出来,如今朝堂上的气氛,明显严肃了起来。
而自玄世被禁足武德殿的第二天的早朝后,李元景便再也没有出现在朝堂上过。
那日下了朝之后,李元景便急匆匆的回到府中,府上他的行李已经收拾好了,一回到府中,荆王府的长史便安排李元景离开长安的事情。
等到李泰出宫将钱堆叫到魏王府中问话的时候,李元景的马车,已经悄然的离开了长安城。
钱堆在玄武搂正和钱来聊天,老长时间不见面,父子之间,自然有不少话要说,从钱堆的终身大事,再谈论到府上商会的事情,钱多总有说不完的经验要教导自己的儿子。
早上天亮之后,东市上来来往往的人便发现了玄武搂大门口几个穿着黑色夜行衣的人,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
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上前仔细一看,这些人的库管中间都软踏踏的,竟是被人打断了腿。
“你说这些人是些什么人,怎么会被打断腿仍在这大街上呢?”
“谁知道呢?不过你看他们打扮,定是些强人,恐怕是夜间想要到哪家大户府中偷窃,被主人家抓住,才打断了腿吧。”有人大胆猜测道。
周围的人认同的点了点头,毕竟穿夜行衣的,能有几个好人?
虽然昨天已经让人将门外的那些碎木碴子打扫干净了,有眼尖的人看见了玄武楼大堂那破败的大门,指着那大门说道:“你们看玄武楼的大门,怎么破成这样,难不成这些人是玄武楼给扔出来的?”
“是啊,就在玄武楼门口呢。”
众人议论纷纷。
趴在地上的几个黑衣人不过是昨夜里经不住腿上的疼,疼晕过去罢了,被周围百姓这吵杂的声音一惊扰,便接二连三的醒了过来。
“你看,他们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