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好奇心还真是旺盛,玄世心中无力吐槽,不过现在自己身在宫中,在宫外总要有人看住李元景,对上李元景,侯府众人虽说在智计上不输荆王府,但是身份始终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事已至此,不如与李泰全盘托出,现在李承乾不在长安,能够帮玄世看住李元景的,便只有李泰和李恪了。
玄世眼神示意李泰将众人禀退。
李泰看到玄世的颜色,便挥了挥手,将殿内的太监宫女都撵出了内殿。
晋阳自然是留下来的,毕竟昨日在大安宫,晋阳也见证了一小部分事情的发展。
待内殿仅剩下玄世、李泰还有晋阳三人后,玄世这才开了口。
“荆王要造反。”
简短的五个字,却是直冲李泰和晋阳的心底。
荆王要造反?怎么可能!!!
“小,这话可不能乱说。”李泰神色严肃道。
晋阳也跟着一起点了点头,但是心中还是有三四分信了玄世说的话,若不是哥哥掌握了一些消息,昨日里为何六皇叔会如此急着要对哥哥下手,毫不留情的要让大安宫的侍卫对哥哥格杀勿论呢?
现在,晋阳想听听玄世为何这么说。
“我当然也知道这事儿不能乱说,知道昨天为什么我会去大安宫么?”玄世苦笑道:“荆王在襄州丢了一批财货,别问我怎么知道的,你们都知道我与荆王不对头,手下的人一直在查探他,他在襄州丢失的那批财货至少有二十万贯,那是他原本打算运到荆州,给他在荆州私募的军队发的饷银。”
“等会儿!”李泰打断玄世的话,面色上严肃的表情更甚,试探着再次问了一遍:“你是说荆王在荆州私募了军队?”
玄世点头:“没错,事到如今,我也不放都跟你们说了,十多年前,我身中剧毒,便是荆王一手谋划。”
“害你中毒的不是孙耀庭吗?”晋阳问道。
“孙耀庭是李元景的人。”玄世解释道:“这当中其实也是牵扯了两代人,有些事情,你们心中想必也了解,我就不多说了,今年秋天的时候,高源从李元景的府上偷出了一本账本,那本账本我翻看过,上面记载了从武德年间到贞观初年与荆王府来往的大臣的名单,还有荆王送给这些大臣财货的数量。”
说道这里,李泰和晋阳心中可谓是泛起了惊涛骇浪.......
玄世顿了顿,继续说了下去:“当然,孙耀庭只是其中之一,在查处孙耀庭的时候,在他的府上,我还拿到了他与荆王来往的密信,还有他与长安一些官员之间来往的信件,由此,我便让人顺藤摸瓜的查了下去。”
“与荆王来往的官员都有哪些?”李泰问道,这也算是个重点了,既然种种迹象都表明荆王要造反,这些人,还是提早提防为好。
“不必紧张,与李元景来往的这些官员都是武德年间在太上皇手下任职的人较多,当然现在也有少数人仍旧在朝堂上,但也是无关紧要了,再者说,我拿到的那本账本记载的也不完全,大多都是早年间的,无法考证现在。”玄世说道:“所以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的盯住荆王。”
李泰和晋阳相识一眼,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那昨天又是怎么回事?”李泰问道。
“荆王在荆州私募军队的事情,估计陛下收到了一些风声,昨天在朝堂上,陛下让我以大理寺少卿的身份去调查荆王在襄州丢失财货的案子,下了朝之后,我便被陛下召到了甘露殿,陛下祝福我,让我暗中在荆州调查荆王的一些作为。”
听到这里,李泰和晋阳都明白,自家父皇这是对荆王起了疑心了,但是又不好明面上去调查,所以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让玄世去查探。
“然后呢?”晋阳看向玄世。
“然后我出了甘露殿刚走到宫门口便被侍卫拦下了,说太上皇召见。”玄世说道:“我与太上皇从未有过交集,所以我有些疑惑,不知太上皇要找我做什么,但是静下心来仔细想一想,我刚答应了接受荆王的案件,太上皇便召见我,所以我就让小宫女拿着我的玉佩来向魏王殿下你求救了......”
李泰面色尴尬的咳了两声。
“皇爷爷是为了六皇叔的事情召见你的?”晋阳问道:“难不成皇爷爷是阻止你查探六皇叔的事情?”
玄世点头。
“皇爷爷是在维护六皇叔啊......”晋阳皱着眉头看向李泰:“所以说是哥哥没有答应,所以才触怒了皇爷爷吧。”
对于李渊的脾气,晋阳还是多多少少的有些了解的。
“不,太上皇没有理会,只是到最后,荆王跳出来了而已。”玄世苦笑。
正当玄世要接着往下说道时候,殿外小太监的声音便传了进来。
“殿下,太医到了。”
第一百零九张:操心保命
“进来吧。”李泰三人听到外面的太监说太医已经到了,立马止住了话题。
听了玄世说了这么多,李泰和晋阳二人心里也有了底,现在荆王造反一事连李二陛下都在怀疑,或者是恐怕不止怀疑这么简单,且玄世手中还有了账本和信件作为证据,便已经不是空穴来风之说了
现在自家父皇只是暗中让玄世去暗中查探此事,恐怕也是顾忌诸多。
顷刻间,太医院的太医背着要想随着武德殿内引路的小太监进了内殿,见到李泰和晋阳也在殿内,连忙拱手行礼。
“臣参见魏王殿下,参见晋阳公主。”
“不必多礼。”李泰从床边走到太医面前,伸手将太医托起:“昨夜东山侯应是受了凉,你赶紧先给他看看。”
“是。”太医应道。
李泰和晋阳从床边让开,太医走到床边,将随身背着的药箱放在了床边的木凳上,打开箱子,从箱子中取出了一个布包垫在了床上,又将玄世的手腕放在上面,将其放平,食指和中指扣在玄世的脉搏上面,认真的辨别着玄世的脉象。
摸了好一会儿脉,太医才将手从玄世的手腕上收回来,又起身将手掌放在玄世的额头,随后撑开玄世的眼皮让玄世转动眼珠仔细看了一番。
“敢问侯爷此时感觉如何?”太医问道。
“头晕,浑身无力,还有些冷。”玄世说道。
“冷?”李泰皱了皱眉头,随后吩咐身边的小太监说道:“去内务府,多弄些炭盆过来摆在殿中。”
“是。”小太监应了一声之后,便转身出去办事。
太医摇了摇头:“玄侯乃是寒气入体,与自身脏腑冲撞之下,导致内热无法.....这个......这个简单一些说来便是热病了。”
玄世一听,这不废话嘛,昨儿个冻了一晚上,今早起来感冒发烧了......让这太医说的神神叨叨的,刚才看他望闻问切还听像这么一会事儿的,弄到最后就四个字:感冒发烧。
“玄侯这热病现在也是刚起,现在用上一副猛药,便可药到病除。”说罢,太医从板凳上拿起药箱便走到了桌子边,从药箱中拿出纸笔,开始开药方。
晋阳走到太医身旁,制止了太医:“且慢。”
“公主有何吩咐。”太医放下笔,站起身来拱手说道。
“哥哥体弱,孙道长临走前是特意嘱咐过的,恐怕用不得猛药,还是请太医开一些温和些的方子吧。”晋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