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摇了摇头:“非也,明年的大考,说道好听是囊括天下英才,但是真正的人才又有几个呢?像是徐满堂这样满腹才华,但是心思却又不正的人,宁可千贯铜钱打发回家,我也不想让他进入朝堂,我想父皇的想法也会是这样的吧,虽然他偷了书院的钱,因为他母亲的重病情有可原,但是第二次为了一己之私去偷盗玉麒麟纸镇,完全没有考虑这个御赐之物丢失会给书院造成什么样的后果,这难免就太自私了,为了一己私欲,却害了别人,这样的人进了朝堂,也难保不会成为第二个孙耀庭。”
“照你这么说,这徐满堂还不如孙耀庭呢。”玄世笑道。
孙耀庭是不是为了一己私欲?若不是,他又怎么会死心塌地的跟着荆王李元景,若是的话,他也不过是一个受人制约的棋子而已,而徐满堂,他明明能够有其他的选择,但是偏偏却走了这么一条不归路。
偷盗书院财物,偷盗御赐之物,这两样罪名,足以让他身败名裂,无论他的出发点是什么,贼就是贼,点儿背不能怨社会,只能说明你还不够努力又或是说努力的方向不正确罢了。
“哥哥,我突然想到,只是大考选举出来的人,若是德行有亏,又怎么才能及时的发现呢?”看着玄世。
“这种事情是避免不了的。”对于晋阳的问题,玄世也没有想好怎么回答,毕竟在后世,这种事情似乎是司空见惯,又为之奈何?
“兕子,你要相信,大唐贞观年间政治清明,大唐的繁荣昌盛也非你父皇一人之力,看看朝堂上,文臣不贪财,武将不惜死,所以现在的大唐能够被四方朝贺,再看看譬如魏征魏大人、房相杜相,褚大人,岑大人等直臣、能臣,还有扬名在外如程伯伯、柴伯伯等人,这样的朝堂,不是些许宵小能够撼动的。”
听了玄世的话,就算是晋阳,也不禁一阵热血沸腾,没错,父皇手下这么多能人异士,些许宵小算什么!
房门被敲响。
“进。”玄世对着房门外喊了一声。
高峻带着余盛和魏立成进了玄世的房间。
“草民见过侯爷,见过公主殿下。”一进来,余盛和魏立成便对玄世和晋阳二人拱手行礼。
“不必多礼,今日让高峻带你二人过来,是有些事情想问问你们。”玄世起身说道:“关于徐满堂的事情,你们知道多少?尤其是魏立成,你与徐满堂同宿,跟我说说他近来的行踪吧。”
“这......”余盛和魏立成相视一眼,都发现了对方眼中的不解。
“尽管说便是,也不妨告诉你们,徐满堂现在卷入了鹿山书院失窃案里面,已经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就是他偷了书院库房中的东西。”玄世看着二人说道:“所以,才会叫来你们二人,问一些事情。”
“什么?满堂偷了书院库房里的钱?”余盛不可置信的看着玄世:“不可能啊,满堂不是那样的人!”
“余兄稍安勿躁,先听听侯爷怎么说。”魏立成拉了拉余盛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失态。
“我手底下的人已经查清楚了,徐满堂在老家有一老母,前些日子重病,家里拿不出钱了,徐满堂这才走了歪路子。”玄世说道。
“满堂怎么这么傻!这种事情为什么不跟我们说!”余盛听闻,一脸痛惜,虽然不信,但是事实就摆在眼前,东山侯还有公主与徐满堂无冤无仇,也不可能去陷害于他,人家手底下的人都已经查清楚了,他还能怎么反驳。
“他这么做也是有苦衷的吧?侯爷,满堂他偷书院的钱,我给他补上,侯爷和公主可否高抬贵手。”余盛希冀的看着玄世和晋阳二人:“满堂走到今天不容易,还有小半年的时间就要大考了,这个节骨眼上出这种事情,会毁了他一辈子的。”
倒是没看出,余盛这人,这么重情谊,让人刮目相看了。
“其实徐满堂露出破绽的不是他偷书院的那笔钱。”玄世叹了口气说道:“你们可知道陛下御赐给书院一镇院之宝?”
余盛和魏立成二人再次相视一眼,转过头对着玄世摇了摇头。
“说出来你们就知道了,陛下御赐给鹿山书院的镇院之宝,名为羊脂玉玉麒麟纸镇。”晋阳也起身,走到了玄世身旁,看向二人:“可有印象了?”
“那天在燕来楼一胡商出手竞价拿出来的玉麒麟纸镇!!”魏立成惊讶道。
“没错,本候第一天来的时候,去了库房,发现玉麒麟纸镇不见了,便一直在暗中调查,那天我也在燕来楼,看到那胡商,便顺藤摸瓜,将徐满堂找了出来,魏立成你也可以好好想想,最近一段时间,徐满堂有没有行为举止异常的时候。”
余盛将目光落在了魏立成的身上,三人关系最为亲近,而魏立成和徐满堂,则是住在一个宿舍里。
听到玄世的话,魏立成仔细的回忆了一下,越想还真是越觉得徐满堂最近行为诡异的很。
“之前他休沐日的时候经常不跟我们在一起,也就没注意,但是有好几天都是早出晚归,当时也问他去做什么了,他就是敷衍了一下,说是出去做了零工什么的,当时也没觉得奇怪,因为满堂家里的情况我和余兄都了解,满堂这人好面子,我和余兄也就没再说什么,难不成就是那几天......”
玄世一边听一边点头,徐满堂这人好面子,所以他母亲病了,家里缺钱的事情没有告诉余盛和魏立成,若是说出来,余盛一定会借钱给他吧,看徐满堂将偷来的一千贯都托人带回去,看来他母亲的病,花费的也不是个小数目......
第一百三十三章:孙耀庭
“若是第一次去书院的库房偷钱情有可原的话,那第二次他从库房带走陛下御赐的玉麒麟纸镇,那就不是一件小事了。”玄世说道:“偷盗御赐之物,加上之前偷书院的钱财,这牢饭,恐怕就要吃上几年了。”
“你是说满堂他偷盗玉麒麟纸镇,是再次作案?”魏立成看向玄世。
“没错,我手底下的人调查到,徐满堂每逢休沐日,必去燕来楼,恐怕就是为了要见秦冰月,余盛你应该知道燕来楼是什么地方,怎么可能是徐满堂一个出身贫寒的人能够去的地方。”
“燕来楼......”余盛喃喃道。
“据我所知,你们二人,并不是没个休沐日都会去燕来楼的吧,之前是余盛你带着魏立成和徐满堂一起去,所有的花销,也是你由你来出,但是你没有去的时候,徐满堂自己怎么可能负担的起燕来楼的花销,更何况送给秦冰月的贵重的首饰。”玄世接着说道。
“真的无法挽回了吗?”余盛希冀的看着玄世。
玄世摇了摇头:“已成定局,做错事的人终究要为自己所做的错事承担责任,接受惩罚,若是天底下人人都找着各种各样的借口,那大唐又要这律法有何用,再者,徐满堂并不可怜。”
欲望,使人贪婪。
余盛的眼眸垂了下来,对啊,满堂做了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就这么简单的被放过呢,为了燕来楼的秦冰月而下手偷书院的镇院之宝......
“今天下午,所有的证据都将呈交大理寺,本侯希望到时候二位能在公堂上,做一见证。”玄世说道,虽然这样对二人来说很难做到,但是,他俩也是这件案子的重要证人,而另一证人,便是那胡商了。
至于靠着鼻子闻味儿的天狗,若是带到公堂上,也就只有三个字:不靠谱。
“侯爷,这.....”魏立成为难的看着玄世:“我们与满堂本就兄弟一场,让我们上堂作证......”
“罢了,你们不愿出面也是情理之中,那就写份证词吧。”玄世指着书案对二人说道。
二人相视一眼眼,便缓缓的向玄世的书案处走去。
玄世揉了揉隐隐有些发胀的太阳穴,看了一眼晋阳,又看向趴在书案前魏立成和余盛的背影。
“哥哥,怎么了?”晋阳见玄世面色有些不适,还揉着自己的脑袋,以为他身体哪里又不舒服了。
“无事,只是有些头痛罢了。”玄世笑道:“可能是这几日太紧张了吧。”
“反正这件案子已经破了不是?哥哥也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晋阳安慰道。
玄世心中苦笑,是啊,总算不用这么紧张了,可是这案子破了,李靖也从汉州回来了,不知道孙耀庭的事情李靖是什么看法,此事不能再拖了,还要尽快去大理寺见孙耀庭。
瞄了一眼身旁的晋阳,难道要带着兕子一起去吗?
“兕子,下午我要回一趟长安城,你是继续在书院,还是跟着我一起回去?”
“哥哥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忙吧,兕子就在书院等着哥哥就是。”晋阳笑着看着玄世。
玄世微微一笑,伸手揉了揉晋阳的脑袋:“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