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作铜臭!
书香门第怎么可能沾染铜臭?去做走私的事情?
那么,他们有没有走私?
当然有!
他们需要钱,和那些在大明地位最为低下的商人一样喜欢钱,也需要钱。但是,他们却不能够承认自己喜欢钱,更不能够承认他们走私,因为他们的读书人,他们是有风骨的人;有风骨的读书人怎么可能沾染铜臭?
通俗的讲,这些人就是既想要当****,又想要立牌坊。
事情可以做,但是不能够说,更不能够让别人说。别人说,那就是再打他们的脸,如今罗信就是在打他们的脸,这些人当即就不愿意了,一个个如同被羞辱到了极点的模样,纷纷言道:
“大人,你这是在污蔑……”
罗信摆摆手止住了他们道:“我不管你们是真糊涂,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今晚在这里要告诉你们的是,你们之前走私的事情也就算了,本官既往不咎。但是从今晚起,本官郑重提醒各位,走私是杀头之罪。到时候别悔之晚矣。”
“大人……”
众人见到罗信竟然开始威胁起他们了,一个个心中愤怒。在他们看来,罗信这就是在给他们一个下马威,然后再提出捐款之事。这是想让他们大出血啊!这必须和罗信争,不能够承认走私,否则就会被罗信抓住把柄。
但是,这些人刚刚卯足劲想要和罗信争的时候,却见到罗信站了起来,喝道:
“送客!”
话落,便是一甩袍袖,想着后堂走去。这一下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罗信邀请他们赴宴,不是要求着他们捐款吗?
先是点出他们都在走私,不是吓唬他们,好让他们多多捐款吗?
这怎么还没有开始谈,罗信就送客了?
难道罗信根本就没有让他们捐款的那个念头?
那他是什么意思?
把人请来,就是为了吓唬一下?
这些人带着迷惑不解离开了,他们没有各回各家,而是找了一家酒楼聚在了一起,想要弄明白罗信的葫芦里究竟埋得什么药?
知府衙门。
宋大年的管家匆匆而入。
“大人!”
宋大年放下手中的书卷,淡淡地问道:“罗信的宴会结束了?他募捐了多少银子?”
管家擦了擦汗道:“一分银子也没有募捐。”
“嗯?”宋大年眼中露出了一丝惊讶。
“那罗信根本就没有模具,据那些离开的人讲,罗信出面之后,只是敬了一杯酒,然后就宣布吃饭,席间一句话也不说。等到宴席结束之后,却指出在座的世家豪门都在暗地里走私,而走私在大明律法中是死刑,是株连九族的罪行。他告知那些是嫁豪门,以前走私的事情他就不管了,既往不咎,但是以后谁还敢走私,他罗信定斩不饶。”
“然后呢?”宋大年的脸色不由变色。
“然后他就送客了,直接离席回到了后堂。”
宋大年愕然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然后陷入了沉思,喃喃自语道:“难道他还真敢开杀戒不成?他就不怕东南的势力将他给分尸?东南这边的势力错综复杂,有官员,有世家,有豪门,有天下最多的商人,有海盗,有真倭,有假倭,你罗信真的以为你浑身是铁?
你一旦侵犯了这些人的利益,让这些人汇聚到一起,那你可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宋大年站了起来,走到窗户前,将窗户推开,外面的冷风扑面而至,他的双眸变得深沉。
“罗信啊!罗信!想当初我刚到东南的时候,也抱着一腔热血,想要在东南立一番事业,但是却发现这里就是一座泥潭,只会越陷越深。只有你变成了烂泥,才能够在这里生存,如果你不肯变,就只有沉入泥潭窒息而死。
罗信,你这是要深陷泥潭吗?
可叹啊!可悲啊!”
宋大年站在那里叹息了一阵,回过头望着管家道:“那些世家豪门呢?”
“他们聚集在太白楼。”
“呵呵……”
“老爷,我们……”
“我们什么也不要做,就在一旁看着。看看究竟是罗信挖了泥潭,还是泥潭淹没了罗信。明日我就离开杭州,到下面各县视察,你留在杭州,将这里的消息传送给我。”
“是,老爷。”
“呵呵……真想知道那些豪门世家现在是何等嘴脸,他们应该没有想到罗信如此强硬吧?”
“老爷,您说那罗信会不会是虚张声势?”
宋大年沉吟了一下道:“这也不好说,还有三天就是这些世家豪门走私的日子,我们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就是。”
太白楼。
“我看那罗信小儿就是虚张声势。”崔家家主不屑地说道。
“如果不是呢?”
“好了,不要再议论了。”陆鼎拍拍桌子道:“不管罗信小儿是不是虚张声势,我们试一下就知道了。”
“如何试?”
“还有三天就是我们走私的日子,我们走私说是走私,实际上整个东南没有人不知道。但是那又如何?连手握重兵的胡宗宪都不敢管我们,我就不相信他罗信敢管?”
“那我们正常走?”
“不`!”陆鼎摇了摇头道:“三日后我们各家只走私以往三成的货物,如果罗信敢出现,那么他不仅得罪了我们整个东南世家豪门,也断了倭寇和海盗的财路。如此我们就可以和倭寇海盗联手,彻底将罗信从这个世界上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