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刘宗周在年轻的时候是理学的簇拥者,但是后来却变成了不遗余力宣扬心学的信徒。因为理学中知难行易的思想让读书人整日都沉醉在浮夸之中,而没有实际上的行动,比如明末的东林党,已经忘记了儒家的根本。
罗信思索了三日,他极为大胆地给自己定了一个目标,那就是以理学和心学为基础,挖掘儒学的根本,去掉理学中的浮夸,也去掉心学中的虚无,将最纯粹的儒学根本撰写出来。
如此一来,难度又提高了,好在他有着庞大的资料库,在那个大箱子里面装的都是他誊写的资料。而且都是经典的资料,是历史上大儒所写的经典文章,他现在第一步要做的就筛选,而且是粗略的筛选。
然后他又开始重读粗略筛选出来的书,拿着鹅毛笔将书中认为是浮夸和虚无的地方圈起来,这便是细选了,在阅读的时候,如果有新的感悟,就写在纸张上。
所以在桌子上那十几张之上根本就不是罗信要撰写的书,只是一些他心中的感悟。到如今只是细选的工作都没有结束。此时罗信的心已经沉静了下来,他已经意识到这是一个旷世日久的工作。
近一个月的时间,罗信还没有将箱子内的书籍重新读完,就更不用说是细选了。而且罗信读得很慢,他发现把这些后世的经典文章当作资料库来筛选的时候,和平时读书的感觉完全不同。这是一个去腐存精过程,也是一个形成自己的思想体系的过程,所以思考的更多,得到的也更多,竟然让他久已没有提升的学问又有着提升,而且这种提升是思想体系的提升,是境界的提升。
发现了这个情况之后,罗信读得就更慢了,思虑的时间也就是更长了,往往是读两页就要思索很长时间,如此他的进程就更慢了,但是罗信却完全沉醉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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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一章 再往晋阳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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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
罗信坐在那里,眼睛虽然看着书,但是却已经神游天外,遨游在心学和理学思想体系的碰撞之中。
“老爷来了。”
书房外间传来了鲁大庆的声音,但是书房内的罗信却完全没有听到。门被轻轻地推开,罗平走了进来,看到罗信神游天外的模样,脸上不由现出了担心,紧走两步来到了罗信的跟前唤道:
“信儿,信儿……”
罗信那无神的眼神生动了起来,但是依旧有些茫然地望着罗平,半响才反应了过来。
“爹!”
“信儿,你怎么了?”罗平的脸上充满了担心。
“我没怎么啊?怎么了?”罗信的脸上充满了茫然。
“你刚才好像失了魂一般。”罗平见到此时的罗信已经恢复了平常,紧张的神色放松了下来。
“哦……”罗信闻言哑然失笑:“我只是在思考一些东西。爹,我没事。”
“没事就好!”罗平的脸上变成了讪讪的笑容道:“信儿,那酒已经在地下埋了几个月了,是不是可以喝了?”
罗信这才知道老爹来这里是为了要酒喝,老爹这一提起酒,他才想起来自己酿酒的目的,这些日子完全沉浸在学问之中,竟然把拜访知府孙继先的事情给忘记了。
琢磨着如今已经是五月了,距离六月的道试也不远了,也应该去拜访一下知府大人了。该试探的终归要试探,赶早不赶晚。
而且……
历史上北方战事虽然是在八月,但是谁知道现在安不安全,阿拉坦汗会不会提前开启战事,毕竟自己都能够穿越过来,还有什么事情不能够改变?
“还是搬到县城去住吧。”
罗信心中有了主意,便道:“爹,我们回县城,把那些酒也挖出来带到县城埋起来。”
“好,给我一大坛。”
“行,爹想喝,到时候我们再酿就是了。”
“这样好,呵呵……”罗平开心地笑了起来。
第二日。
罗信一家便回到了县城的宅子,当天晚上罗信带着三小坛酒来到了老师陆庭芳家,送给了陆庭芳和陆庭江兄弟二人各自一坛,将第三坛酒当晚就喝掉了,喝得陆庭芳兄弟二人大呼过瘾,一直逼问罗信这酒从哪里来的。罗信对自己的老师自然也没有隐瞒,陆庭芳和陆庭江听完,相互对视了一眼,默然不语,那陆庭江更是叹息了一声,满脸的遗憾。
“怎么了?”罗信不解地望着两个人,陆庭江再次叹息了一声道:“这是一个暴富的好生意啊,可惜做不了,也不敢做。”
罗信也默然,这件事情他早就想到了,不过他的心中却没有什么遗憾,一方面他志不在此,另一方面他认为以后有的是机会。
“信儿。”陆庭芳突然开口道:“如果孙继先问起你这酒的来历,你如何说?”
“偶然从一个陌生老道那里得到的。”罗信眨着眼睛笑道。
“哈哈哈……”陆庭芳和陆庭江放声大笑。待笑声落尽,陆庭江神色认真地说道:“信儿,二叔也不问你这酿酒的秘方。但是这秘方一定要好好保存,不能够让他人得到。将来你在仕途上有所建树,到那个时候我们自己做,你只管好好为官,这些事情二叔保证给你打理得妥妥当当。”
听到陆庭江的话,罗信却是陷入了沉默。陆庭江见到罗信沉默不语,便以为罗信不想让他为罗信打理生意,脸上便现出了尴尬之色。而就在这个时候,罗信低声开口道:
“二叔,这些日子锦衣卫有没有再找过你?”
一听到锦衣卫,陆庭江的脸就是一白,摇头道:“没有。信儿你?”
“二叔,如果锦衣卫邀请你加入,让你做锦衣卫的暗线,你一定要尽量拖延,不要轻易答应他们。最好能够拖到信儿在仕途上有所成就,那个时候也许锦衣卫便会有些顾忌。”
“信儿,你是说……”陆庭芳神色一变:“锦衣卫会逼迫庭江做暗线?”
“很有这个可能!”罗信点头道。
陆庭芳神色凝重地沉思了起来,脸色便越来越难看,有着罗信的提醒,他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而且越想这件事情越是有可能。
“怎么办?”一旁的陆庭江急了。
陆庭芳也紧锁着眉头,脸色充满了忧虑。罗信不想要让老师过分担心,便开口相劝道:
“这只是我们自己的猜测,未必是真的。信儿争取尽早踏进官场,为二叔解困。二叔一定不会有事的,我还等着让二叔给我打理生意呢。”
陆庭芳深深地望着罗信,脑海中回想起初次见到罗信的模样,不由感叹了一声道:
“信儿,辛苦你了。”
休息了一夜之后,罗信便骑着马带着两小坛酒向着晋阳府行去。靠中午的时分到达了晋阳府,考虑到自己和孙继先并不熟,总不能够赶着饭点儿去,便直接去了周玉的家里。
“信弟,来我这里怎么还带着礼物?这是酒吗?”周玉看到罗信手中拎着两个小坛子,便开着玩笑说道。
“这可不是给你的,是给义父的。而且还只是一坛,另一坛是送给知府大人的。”
周玉便撇了撇嘴道:“知府大人会稀罕你一坛酒?而且还这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