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来,王辰身后的赵云差点便笑了出来。
唯独燕回老实一些,憋不住大笑了起来。
老头无解,怒视了燕回一眼,道:“这人怎生这般无礼?便是说错了也不用这般笑话啊!”王辰也瞪了燕回一眼,直看得他面红耳赤之后,方才向老头歉意抱拳,道:“老先生见笑了,这厮往日里便是如此。我这边军十万,哪个不是将军亲信?我乃是这一营主官
,管教无方叫老先生见笑了。”
“是老朽说错话了!”老头道:“怪不得你们这身打扮与别人不同,这前前后后唯独你们头上戴着白缨,看起来倒是威风凛凛,原是一营主官。”
“老先生啊,这人不可衣冠啊。我等头上顶着这白缨可也不是白顶的,每逢战事咱们都得冲在最前面啊。”
“哦,这主官还得兼任那先登死士啊?怪不得一个个穿戴这般漂亮,这头顶的白缨是叫诸军好识别吧,这杀起来也能鼓舞周围士气不是?”老头装出一副很懂的模样,道。
“呦,老先生是个行家啊!”王辰抱拳,敬道。
“哪里哪里,只是略懂而已,不然你家主公也不会三番两次苦求老夫出山了。”老头这话倒是丝毫不掩饰自己懂的意思,又作出一副高深模样,苦叹道:“唉,老朽本早已看透俗世红尘,归隐山林。奈何你家主公那般诚意,这思来想去,话都说到那个份上了,也不能不给脸不是?这不,便出山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郦横
二人越聊王辰心中对这个老头越发的感兴趣了,而身边的燕回脸都憋得铁青,想笑又不敢笑。
“聊了这么久,还不知老先生名讳呢!”王辰向着老头抱拳,问道。
“老朽姓郦,单名一个横,字叔仪。乃是汉安二年生人。如今已经已经四十有四了。”这个郦横倒是满口胡话,虽长得鹤发童颜,但怎么看也不像是四十四岁的人啊。
不过王辰倒是不介意,只是笑道:“老先生看似已经得道了啊,这般年轻便已经鹤发童颜,颇有仙人姿态啊。”
这一句话到叫那郦横更是舒服了一些,抚须笑道:“将军也是会说话的人啊,只是不知将军姓名?若是见了你家主公,也好为将军美言几句才是。”
王辰一笑,只是此时已经可以看到那阴馆的城墙,当下便岔开话题道:“老先生,前面便是阴馆了。正好我也要去将军府办点事儿,如此便送你过去如何?”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郦横笑道。
这几百亲卫带着郦横一行人从城前的道上分离出来,望着城门而去。
城门处,公孙彦和高顺及一干文武早早的就侯在了这里。
一见众人策马过来,公孙彦一干人当即便迎了过来。
“吁!”马匹停在了城前,众人翻身下马。
“主公此番大获全胜,这边塞各郡可安了。”公孙彦领着一干官员向着王辰拜下,道。
“起来吧,可已设宴?”
“来时夫人便已经安排好了,便等主公入席。”
这话才刚刚传到郦横的耳朵里,便见下马的他一哆嗦,直接就摔了下来。
“哈哈哈哈.”燕回实在是忍不住了,放声大笑了起来:“主公.主公要杀俺,也等俺笑完了再说俺实在是忍不住了!”
便是往日里少笑的赵云也放声大笑起来,直将面前迎接的众人笑得云里雾里,不知为何。
那郦横虽然摔在了地上,但是却急忙翻过身来,连滚带爬到的王辰身边,连连叩拜:“草民眼拙不知是王将军本尊,适才多有冒犯还请恕罪,还请恕罪!”
眼见郦横这般模样,那周围跟随的百姓也纷纷跪下,连呼饶命。
王辰轻笑着摇头,将这郦横扶起来,道:“老先生多礼了,快快请起,随我入府吧。”
“谢将军恕罪,谢将军。”郦横连连感激,整个人被打回了原形,不敢再有丝毫做作。
“走,入城!”
随着众人入城,郦横哪里还有适才的威风?
整个人就好似霜打的茄子,彻底瘪了,在众人后面,就像是一只鹌鹑一般不知所措。
“走吧老神仙!”赵云奚落了他一句,然后领着他向着府内走去。
他是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与自己一路说过来的人,竟然就是王辰。
一想到自己适才吹的那些话,他自己都不好意思抬头了,直将这头埋得老低。不过也不得不佩服王辰的胸怀,如果换做其他官员,只怕自己这脑袋早就搬家了。
入了府,众人纷纷坐下。
唯独没有他郦横的位置,只能侯在这末位,不知该如何。
“郦横!”堂上,王辰肃声道。郦横直吓的一激灵,疾步向着堂前赶去,向着王辰跪拜。不等王辰开口,他便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罪人郦横,本是冀州人,往日里也只是靠着这一张嘴巴谋生。虽偶有
骗人钱财之事,但却并无伤天害理。”
“此番承蒙将军召唤总有了出头之日,只是苦于穷困并无钱资上路。此番也是骗得几人,方才得来,万望主公恕罪!”
这一话出来,堂中众人议论不休,众人更是羞于与其同堂。
王辰也是阴沉着脸,虽然知道这人品行不行,只是没有想到竟然这般不堪。本不欲让人知晓,没想到他却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
“主公,此等小人用他作甚?万望主公怜惜名声,将此人推出城门斩首示众!”说此话的并非是公孙彦,而是这雁门郡新上任的郡守。
公孙彦倒是饶有兴致的打量着面前的郦横,本来自己就是寒门出身,虽然这郦横多行君子不齿之事,但他并不想要将其置之死地。只是一听到要斩首示众,郦横当即吓的体若筛糠,向着王辰连连拜道:“将军呐,草民真未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啊。往日里行骗,也不过是骗那些豪强大户,寻常百姓
从未骗过。将军饶我啊,饶我性命。”
王辰并未说话,倒是公孙彦这个草寇出身的军师开口了:“要主公饶了你的性命,我且问你,除去这张伶牙俐齿,你可还有何本事?”
公孙彦的话暗示得不能再明显了,这郦横是个聪明人,当下便会意道:“草民不才,早年曾学得一些纵横之术,有一副善辨的口舌。”“只是你却并未将这些先贤留下的学问用在正途,先贤们用纵横之术来控天下之大势。而你却将这般大学问,用来行骗谋生!”王辰薄怒,大手在这食案上一拍,直将那酒
食散落一地,吓的郦横肝胆欲裂。
虽然公孙彦的话语之中有心要保这个郦横,王辰也不是看不明白,当下这般作为也是与公孙彦的默契配合。
“拖出去,砍了。”
王辰摆手,懒得再说。
“将军,饶命啊将军。草民与李文善乃是至交。还望将军饶命,饶命啊!”
眼看着那堂外的亲兵健步进来,这郦横吓得更是不轻,连连叩首,就差尿出来了。
“主公且慢!”公孙彦自然知道王辰是何意思,当下便站出来向着王辰抱拳道:“主公,此人虽多行不齿之事,可主公现下正是用人之际。若其真的有才,或可将之留下。”
“子明,何须与此人多言?”王辰起身,向着亲军呵斥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拖下去砍了!”
“主公!”公孙彦向着王辰拜下,道:“主公息怒,臣以为郦横虽有伶牙俐齿,将来或可作为说客,为主公奔波四方。”
“子明,你且让开。从古至今,你可曾见过有人用骗术得来霸业吗?”这堂中都是自己的心腹,王辰自然可以畅所欲言,毫无顾忌。
说罢,王辰将自己的长剑拔出来,向着堂下走来:“如此小人留在这世上也是祸害,今日我王某便为民除害,将他诛杀!”“主公!”公孙彦面上作出大急神色,道:“主公现下虽收了三万匈奴人,可这些人并不归心。这郦横既有纵横之术,又有唇色之利,若其能够使得这三万匈奴人归心主公,
或可饶其一命!”
“将军饶命,饶命,草民愿为将军解忧,使得这三万匈奴人归心!”也不管自己能否做到,郦横当即便应承了下来。
“噹!”剑锋插在了他的头前,郦横此时浑身都在打颤。
“行,那我给你三个月时间。三个月你解决不了这事儿,我便将你剐了!”
“诺!诺!诺!”
王辰这才收起长剑,向着堂上走去:“三个月,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我只要看到结果!”
“诺!诺”
“赐其小座,开席!”
郦横这事儿算是了了,王辰趁势而来的一个下马威更是将这个品行不端正的人吓得不行,只怕将来在王辰面前连假话都不敢说了吧。
而这公孙彦与自己的默契倒是越发的好,仅仅在只言片语只见便理会了自己的意思。酒过三巡之后,虽然隔得远,但也可清晰看到郦横举樽的手还在瑟瑟发抖。
第一百二十五章 梁不息
后院,夜。
颜如玉为王辰满上了一樽温酒,只是自己的酒樽却并不上酒,只是陪侍在王辰身边。
“你怎么不喝?”王辰诧异的看向她空空的酒樽,今日本来就是想要打算好好陪陪她,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却又这般扫兴?
颜如玉面上有些害羞,低声在他耳边道:“王郎出征之日,妾身不舒适,寻来医者方才知道已经怀了孩儿,所以不能饮酒。”
“什么?”王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认真看着面前的颜如玉,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嗯!”颜如玉轻声应答,害羞的低下头。
“哈哈哈哈.”王辰大笑,想来这两世为人,总算是有了一个孩子。
他也不饮酒了,只是将面前的颜如玉抱起来,大笑着向床上走去。
将她放在床上我,王辰伸出手在她的琼鼻上轻轻捏了捏,笑道:“今晚我便好好赏你,争取争取给我生一对双胞胎。”
“嗯哼.”颜如玉轻轻拍了拍王辰的胸脯,撒娇了起来:“你把人家当做什么了。”
怀中可人的娇羞无疑是将王辰心中的欲火给撩拨了起来,感受着怀中可人的温度,嗅着她的兰芳,王辰再也把持不住了。
将这纱帐撂下,挥退了房中侍奉的婢女。
解那束袍金丝带,褪那青云白霓裳。
轻羽拂尘仙子笑,巫山云雨两尽欢。
深夜,共赴云雨的二人已经沉沉睡去,那满堂的灯火也尽灭。
只是那屋上的瓦却被掀开了一片,一个黑衣人从那掀开的洞中跃上房梁,好似一只飞猫,整个过程竟没有产生一丝声响。
他快步在这梁上奔走,却没有丝毫声响。
在确定下面二人已经入睡之后,方才翻身下梁,三两下落在了地上。
先是蹑手蹑脚走到了王辰的书案前,但却并未拿起任何公文,只是将王辰的金印给取走了。
而床上的王辰此时却翻了一个身,将已经熟睡的颜如玉抱在怀中,手在不经意间将夏被拉起,遮住了颜如玉露出的玉肩。
那人本欲离去,只是王辰这一翻身却让这人将目光集中在了床前挂着的宝剑上。
他两个翻身来到了这床前,伸出手将悬挂的剑取下后,方才再翻身上梁,从瓦洞之中钻出去。
便是在他走后,王辰紧闭的双目睁开,面上挂起一抹令人寻味的笑。手在颜如玉的背上轻轻拍打着,就好似在安慰孩子睡觉一般。
翌日一早,中堂。
燕回额上尽是冷汗,跪在堂前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晚上主公丢失金印配剑,这就是自己的失职!他不敢想象,对方只是取走了金印和配剑,如果是想要主公的性命,只怕不是自己一死了之就能够恕罪的了。
“我说你也别在那儿跪着了,这事儿没啥。一会啊,自然有人送来。”王辰胸有成竹,一边批阅着面前的公文,一边向燕回道。
“请主公降罪,是属下不周。”燕回再拜道。
王辰将竹简放下,抬起头看向燕回,道:“你说咱们这些弟兄怎么都一根筋啊?平了匈奴人,云长求我向他降罪。这丢了金印,你求着我向你降罪?”
“我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这事儿不赖你。一会自然有人送金印来,你还在那儿跪着干什么?”王辰真就纳闷了,自己的弟兄怎么一个个都是这般模样?
燕回知道王辰脾气,要是让他说得太多了自己还不听那是要发脾气的,当即便起身站到一旁。
诶?王辰面上倒是喜了起来,这燕回难得一次不一根筋。
“我说燕回啊,你怎么就搞得好似我要你恕罪一样,绷着个脸干啥?”王辰道:“别给我绷着个脸,对了,勇弟这都回晋阳一段时间了,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