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事一会再说!”王辰毫不客气的将关羽斥了一声,目光看向面前匈奴人昔日的单于。
“你现在虽然活下来了,但是却已经失去了统治各部的威信。”王辰将杯中的奶酒一饮而尽。
“将军说的是!”羌渠知道,没有依靠自己的能力收拾这个摊子,就算是再度成为单于,只怕也没有人会服自己的统治。
王辰看向已经包扎好的老王,声色要柔了些,道:“您是匈人的老王,昨日战场相见,有所得罪还望谅解。”
“将军哪里话。”老王此时也是极其的滑稽,面上绕了两圈白布,只剩下眼睛和嘴巴还能动,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也能够听到他话语之中服软的气色。“匈人与我汉人约为兄弟便是一家人,昔日蒙先帝恩赦将你们安顿在此,可是尔等毫无感激之情还不断攻杀。使我兄弟骨肉相残,叫那塞外鲜卑独大。如今你们却又敢公然
攻略郡县,意图杀我度辽将军,此本是死罪!”“昨日一战,杀了你匈人上万,便当做是教训了。”王辰说完,又道:“现在尔等皆是我的俘虏,也就是说你们的命在我手上。我本欲效仿武安君,只是不想太造杀业。且我
等本是兄弟,本就不该自相残杀。”
王辰的这番话直说的须卜骨都侯满额冷汗,想不到自己一众竟已经在刀口上周了一遭,心中发怵。
“将军不杀我等,我等这便是欠了将军性命。此番大恩,我等自当报答。”须卜骨都侯急忙拜谢道。
“也别谢我。”王辰知道自己想要彻底掌控这匈奴的兵马,只怕也极难。不过仅凭着这一战要是能够安定匈奴,那么自然是极好。
“这次放过你们,但将来你们必须要听我的宣调。”
“将军放心,只要将军有令,我等莫敢不从!”二人向着王辰拜道。王辰看向须卜骨都侯,道:“此番按照我的意思,羌渠继续作你们的单于。双方都不要再追究彼此,回到各自的部落好好养马放牧。只是此番俘虏的这些儿郎,我却要带走
。”
“啊?”老王将头抬起来,目光之中流露出祈求:“将军,这些儿郎可是咱们一大半的男人了。还请将军恕罪啊,饶过这些儿郎吧。”
并非是一定要将这些人带走,只是如果不带走的话这些大人只怕也不会安分,但话既然说到了这个份上,为了便于将来掌控他不得不考虑给老王一个面子。“既然老王求情,也好。我带走三万儿郎,以补充我此番大军损耗。”王辰说完,顿了顿,又道:“只是这三万儿郎的粮草用度,便交给你你们各部了,我边关并无多余粮草
供养他们。”
这三万人既是作为人质,又是王辰将来组建匈人营的一个打算。只有手上握着三万条人命,这些匈人方才会安分一些。
“将军不杀已是大恩,我等自然不会计较。”三人向着王辰一拜,感激涕零道。
“另外,还请你们告诉未来的各部,若是再敢有所变动,休怪我王辰无情!”“诺!”
第一百二十二章 训斥
看着堂下畏惧的三人,王辰最终也是将话软了下来。
“这并州部分虽然水草丰盛,但是比起塞外的万里草原怕还是有些不足。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能够再回草原,见见那狼居胥山?看看那会盟龙城吗?”这话无疑是说到了这些人的心坎里面,自从大部内迁之后这河套地区对于他们的影响颇深。或许新生代的匈奴人对于狼居胥山,对于那万里草原,对于那龙城并没有半点
兴趣。但是那些老一辈的人,那些多少听说过以前故事的人,对于那万里草原还是有着一种渴望。渴望能够再回到那匈人驰骋的草原之上,去见见祖宗们曾居住的地方,曾走过
的路。
只是现在想要回去,却又那里那般容易?庞大的鲜卑占据着漠南漠北,自己这些人也只能在汉朝的疆域内苟延残喘。
想要回去,或许只能依靠做梦吧。
看到老王和须卜骨都侯都将头颅低下,王辰知道这或许已经有了一些作用。“咱们并州的水虽然好,在你们心中只怕还是没有燕然山下的水甜吧?这并州的草不错,只怕却没有你们记忆中的风吹草低见牛羊吧?那万里的沃野,是你们祖祖辈辈居住
的世界,就这般拱手让人了?”
王辰越说,这些人将头越低的厉害。他知道,想要通过种族仇恨的方式说动他们是很难的,不然当初鲜卑强大的时候那几十万匈奴人也不会自号鲜卑了。“根据先贤们所言,你们的先祖是夏人,本与我汉人同出一源皆是炎黄子孙。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走了不同的方向,去往了不同的地方。但总归来说,你们身上与我们流淌
着同样的血,我们都是华夏族人,本就是兄弟又何须约为兄弟?”说着,王辰站起身来,将这三人扶起来,道:“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我身上留着同样的血液,本就是同一个族人,何必这般自相残杀?
”
“将军说的是!”三人纷纷向着王辰惭愧道。
“回去好好想想,我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带着你们去看看那狼居胥山,去见见那龙城,去尝尝那燕然山下的水。”
王辰和蔼的安慰以及这一通话,直将三人说的轻叹连连,自愧不如。
“将军的心胸,我等比不上。先前得罪,惭愧。”
王辰并未打算一鼓作气将这三人收服,他知道两族之间虽然有了这东汉的破冰,但终究还是有一些间隙。想要将这分开的草再揉成草绳,非一日之功啊。
他安排燕回送走了众人,这帐中也只剩下王辰与关羽二人。
王辰将胡凳搬到这炭火前,驱一驱昨夜的寒气,看着依旧跪在前方的关羽,最终叹了口气,示意他坐到自己身边来。
可是关羽却依旧不动,只是抱拳跪拜着。
“我说云长啊,事已至此你也不要内疚了,坐过来吧。”
看到关羽这个样子,王辰也不想再去追究那件事儿,本来按照他的意思匈奴迟早都要解决,趁着现在解决掉也不失为什么坏事儿。
“羽坏了兄长大计,自知罪孽深重,还请兄长责罚。”关羽就是不坐,执拗的希望王辰能够责罚他。
“云长你这话就说错了,如果没有那件事儿,我们能够平定这部分匈奴吗?现在我们打赢了,还得了三万匈奴人补充兵马,这是罪吗?不是,是功!”王辰笑着劝道。“羽自己知道,兄长此番奔袭过来,所带的都是精锐。如果我们败在这里了,兄长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力量也会顷刻灰飞烟灭。只是天幸我等打赢了这一战,但是云长更明
白自己的罪,不敢言功,还请兄长责罚!”
对于关羽的执拗,王辰也是有些郁闷,虽一开始是想要呵斥一下他,可本就是兄弟,也没那个必要,只要他自己找到问题所在便是了。
没想到关羽却不依不挠,王辰就不明白了给了梯子为什么就偏偏不下了。“云长,先前定下军屯大计是为了应付即将到来的乱局。保证府库充盈,只是没有想到会遇上这般情况。”王辰叹了口气,起身走到关羽身边,道:“不过匈奴人咱们迟早都
得办,趁着此次机会办掉一些人那自然是极好。”“兄长是在为我开脱,但我自己知道做错了。兄长若是不责罚我,我这心里也十分难受。本来兄长打算休养生息,可是我一个念头便叫兄长又陷入了这困境,死伤了这么多
弟兄,我.”关羽说到这面上越发的愁苦,最终只能向着王辰拜下:“请兄长责罚!”
“春耕已过,此战耽误的时间也不长。既然没有什么影响,那也不要再提了。”
“请兄长责罚!”“云长!”王辰佯怒,道:“你要我如何责罚你?让你统率一部,便是将这征伐的大权交给你。你当初便宜行事,本就无错。我若罚了你,以后叫我如何带兵?那将来再安排
别人来,是不是事无巨细一并上报与我?”
“兄长,我.”王辰并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只是怒道:“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虽然如今我各路大军都被调动了起来。但是,这是你的错吗?不是!云长,如果我今日责罚你了,将来我
如何统兵?如何让大家服气?这不是我偏袒你,而是这道理便是如此。”
“你心中纵然有万分愧疚,但无过我如何能惩罚你?统兵者,赏罚要分明。云长,你这是要陷我于不义啊!”
“兄长,我没有那个意思.”关羽低下头,就好像是一个犯错的孩子,不知该怎么说话。“你如果要是觉得愧疚,好。将我给你的三万人好好带起来,将来在战场上多给我杀敌,多给我建功。”王辰说完,再将关羽扶起来,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道:“云
长啊,你是我兄弟,我们两个对天盟誓了的。此生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你我是手足兄弟啊,那是要好好走一辈子的兄弟。”
“我希望在将来你我都老了,咱们能够坐下来温一壶酒,再来回忆年轻时候的点滴,谈笑风生。”
“兄长.”关羽心中大为感动,双目噙泪,不知该说什么,只是紧紧握着王辰的手。
王辰笑着在胸口轻拍了一拳,道:“兄弟!”“嗯!”关羽噙泪点头,也伸出手在自己的胸口轻拍:“兄弟!”
第一百二十三章 归途
处理了匈奴的乱局,王辰的军队此番可谓是满载而归。
四万匹马,更有其他牲畜上万头。
当然了,这马除去匈奴三万儿郎之外,也就区区万匹而已。
与来时的着急不同,大军倒是放慢了行进速度。一路寻着好路,凯歌高奏,向着阴馆缓缓前进。
这刚刚过了?水,准备顺水而下向近在咫尺的阴馆开进。
说来也巧,在这里还恰巧就遇上了一件怪事儿。
只见那风和日丽之下,一群百姓前呼后拥,吹吹打打,用轱辘车推着一个道骨仙风,飘然于世的白发老头向着阴馆而去,刚好在这官道上与大军相遇。
眼见着一个个肃杀的军士,百姓们或多或少还是有些畏惧,那些吹笙的也不知觉间便沉默了下来。
“止步!待我大军过后再走!”前方开路的先锋副将大手一直,呵斥对方道。这些百姓当即便不敢有所动作了,只是那轱辘车上的白发老头当即便不乐意了,站在车上向着那先锋副将呵斥道:“怎么?这路是你家的还是怎的?既然不是你家的,那咱
们想走就走,你能咋的?”
听到老头这般说话,旁边的一个中年男子当即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退一步。可是老头熟视无睹,双目之中反而一副正义凛然模样逼视对方。
“诶我说,你这老头找死是吧?”那副将瞪了他一眼,也不多说,只是向着左右道:“左右,将这些人驱到一边。”
“我看你们谁敢!”那老头凌然不惧,当即便指着那副将呵斥了起来:“看你们的模样打扮,是王辰的手下吧?”
“大胆,敢直呼我家主公名讳!”副将怒喝一声,这周围的士卒纷纷欲拔剑。
这态势直将这些百姓吓了一大跳,一个个面带惊恐想要向后退去。
谁知这老头更是得意了,道:“哼,有何不敢?便是当着他王辰的面,我也敢这么说。”
“哗啦!”一柄柄长剑出鞘,斜指众人。
可虽然如此,这周围的百姓却不见得一人离开。那老头更是有恃无恐,道:“呦呵,想动手?来,来,来!”说着老头将头伸出去,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道:“头在这,不怕你来砍!就怕你砍了不好与王辰交代!
”
这话一出来,到叫副将有些犹豫了。老头更是得意,伸出手在胡子上轻轻一捋,装出一副高深莫测模样,道:“哼,一群莽夫。你们可知道老夫是你家主人说尽好话请来的?误了我与你家主人的大事儿,你们
担待得起吗?”
说着之间,老头竟有几分鹤骨松姿,圣人气概。直将面前的这些人唬得一愣一愣的,一时间进没有人敢擅自动手。
副将心中也是犯起了嘀咕,这一路过来莫说是寻常百姓,便是地方官员大户,见着之后都只能在路边干等着。
这个老头周遭虽只是一些寻常百姓,但竟敢这般有恃无恐的与自己说道。莫不是这人正是主公请来的贵客?只怕那般便不能得罪了。
这老者还想要表演一番,却见一骑快速从后过来,在哪副将耳边轻声附耳说了几句,那副将便下令道:“听令,改为三队前进,为他们让出一半道路来。”
随着一声令下,大军迅速改为三队,向着阴馆开进。
而这老头也是冷笑一声,坐了回来,大手向前一挥,得意洋洋道:“走!”
这周围的百姓此刻也是有了底气,当即便簇拥着他要向前走去。
“怎么了?”
只是那轱辘车上的老头又嫌不够,向着前面嚷道:“怎的?怎的不吹了?给我响起来。”
他旁边一个中年人面上有些尴尬,只是低声道:“师父,这旁边的人可都是杀人不见血的人,适才咱们得了便宜便了,现在还是不要吹打了。”
那老头瞪了他一样,喝道:“那王辰请我们来,我们便是他将军府的上客,这些人都是他的手下。怎么?还怕他吃了你们不成?”
也恰巧王辰的队列正好在此,听的旁边那老头的说辞,联想到适才的情况,这心中也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他示意旁边的亲卫往后一些,伏在马背上向着那前方吹笙的百姓喊道:“诶,说你们呢。既然老先生想要热闹热闹,便吹起来嘛,也叫大家听个响。”
众人看去,只见王辰的穿着与这其他士兵不同,一看应该是一个大官。这才心下大定,急忙吹了起来。
只是那老头却也不看王辰,只是看着前方不说话,装出一副高深莫测模样。
“诶,老先生。”王辰向那老头道:“老先生。”
老头转过脸来,面上尽是一副傲意,向着王辰遥遥抱拳,道:“有何指教?”
“既然老先生是我家将军请来的贵客,怎可委屈?我这虽无什么舒适车乘,但也有骏马,请老先生乘马。”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老头一副淡然,向着王辰抱拳。
两支队列分别停在了路上,几个亲卫急忙牵来骏马一匹,将这老头扶上了马。
谁知这老头倒也是一个熟手,当即便纵马到了王辰身边,随着一并前行。
而他那些随从正想过来的时候,却被亲卫给喝退,只能远远跟在后面。
“我看将军你们这身打扮与周围人不同,看起来威武不凡,许是王将军的亲信吧?”身旁,老者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