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欢快的笑声,与男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就好似一副快活图。
官员们总喜欢在这官闾之中减压,不似家中那般,这里的女子既妖娆又体贴,总能让一副愁容的他们在这里快活。
到了这里,纵然千般苦恼,一夜之后也能忘却。
琴声,混着淫靡的声音不断传出。
颂诗,混着女子的嬉笑声传来。
似亵渎,又似本性。或许,这才是人生所求吧?
这小小的官闾之中,却承载了不少人一生的快乐,一生的痛苦。
“哐啷!”房门被粗暴打开,在这官闾之中这样的声音很少出现,就算出现却又有谁会在意呢?
紧接着,一声女子惊恐的尖叫声在这门廊之上远远传来,这才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左右负责安全的军士快步过来,只是刚刚走到近前便发现了不对劲,这女子身上划拉了好长一道口子,鲜血流了一地,已经晕倒在这门廊之上了。
“大人!”
士兵们惊呼一声,也不去顾那披着薄纱的美丽女子,而是纷纷入了房中。
只是这里的景象却叫他们大吃一惊,一具无头的尸体正依靠在这榻前,他衣衫不整,却已经瞧不得他惊恐的神情了。冲起的鲜血染红了他,也染红了周围的地板。
大开的窗户吹来阵阵凉风,还可见那鲜血低落的痕迹从这窗外消失。
“追!”
为首的人怒喝一声,周围的人也急忙向着屋外离去。
同样的悲剧还在不断的上演,只是一夜之间,高邑的官场似乎已经陷入了完全的恐惧之中,人人自危。
几乎同一天,皇宫之中已经加重了整整三倍守卫。
城中,绣衣使落脚点。
史阿正站在这阁楼上远眺高邑城夜景,面上多有几分惆怅:“这离长安远了,每到夜幕降临,总是会想长安的夜晚。”
“那是,这小小的高邑城能与咱们的长安相比吗?”旁边,梁不息斜依在胡床之上,把玩着手上的玉佩。
“是啊,长安城比这高邑大了又何止十倍?”史阿叹了口气,坐了下来,看向把玩玉佩的梁不息,道:“情况如何了?”
“赵国只要是陛下点名的几个人都已经杀了,就看啥时候去齐国了。”梁不息漫不经心,这种事情自己做的不多,但绝对也不少。
史阿点头,道:“要想用暗杀彻底解决问题,那是不可能的。但至少能够达到泄愤的目的,人头已经安排送回去了吗?”
“已经安排好了!”
“嗯!”史阿点头,面上突然笑了出来:“那个袁熙听到了风声,当天便加重了数倍防御,这一下子倒是叫人好生想笑。咱们的目的也不是他,他的头陛下会亲自收。”
“有时候我就搞不懂了,这袁熙本可以跟着陛下好好的,为何非得要杀了吕将军呢?”梁不息叹了口气,道:“这不是明知道亏本的买卖,还要做嘛?”“这就是咱们不懂的地方了,按照军师上次说的话,袁熙杀了吕将军得到的利益会更大。依附我们,得到的利益会更少。所以,最终杀死吕将军的不是袁熙,而是利益。行
了,这些事儿咱们也管不着了。”史阿拱手,显然不想再讨论这个事情,道:“齐国奇士府的腰牌拿到了吗?”
“早就拿到了,要走今晚可以走!”
“那就今晚走吧!”
“诺!”
却说皇宫之中,袁熙此刻正焦躁不安。
纵已是深夜了,但他还是毫无睡意,生怕一闭上眼睛那神出鬼没的剑客就将他脖子抹掉!
颜良跪在殿中,也不敢说话。
如今京师的防御是他在负责,出现了这么多高官一夜被杀,傻子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不可能向天下说是晋国的杀手做得?所以自己也只能自认倒霉。
“查出来了吗?”
袁熙已经记不得自己问了多少句这种话,但是每一次给自己的结果都是同一个结果,他煞白的面上可以看出显然已经吓得不轻。
颜良还是皱眉摇头,道:“几个官员都是被人直接取走了人头,中间有人死有人伤,只是人头却已经不知去向。无疑的是,这几个官员都参与了昔日针对吕布的筹划。”“你是说这是晋国的报复?”袁熙更是气愤,也不知向谁呵斥道:“小人,王辰小儿真是一个小人,竟然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报复!有种就真刀真枪与朕打,这般暗里来算什么
本事?算什么英雄?”
“陛下,或许也不全是!”颜良又道。
袁熙嗯了一声,看向颜良,道:“那又是如何?”“若是对方想要报复的话,吕布的脑袋是我割下来的。我应该早死了才是,只是却依旧安然无恙。而刺客也应该早就进宫准备行刺了,为何到现在都未曾听到刺客的消息或
是半点风声?”“如果到现在都没有听到消息,那么只有两个可能。其一,刺客已经混入宫中待机。其二,陛下与臣不是刺客的刺杀目标。如果是第一种,有末将在这里自然可以保得陛下
安然。如果是第二种,只怕就有些危险了。”“你说的不错!”袁熙点头,面色也渐渐凝重起来:“如果是第二种,那么就是有人在故意挑唆两国关系。其必然是想要朕与晋国大打出手,而如此能够获利的似乎只有那几
个国家了!”“陛下此言甚是!只是如今军队都已在北境集结,如果与晋国大战,一时间只怕难以调度。”颜良眉头紧锁,昔日诸位军师判定晋国短时间内不会动手,方才敢将军队调往
北境。
若是晋国此时动手,却又不知当如何是好。
却见堂上的袁熙突然笑了起来,笑得极为开心。
“陛下?”颜良抱拳,关切询问道。袁熙却是笑着摇头,道:“看来是朕想错了,如今朕的军队集中在北境。如果晋国真的想要报复朕,必然是用兵的绝佳时机,又岂会如此?不过正因为有了这些事情,朕才
能够放心的率军北上!哈哈哈哈!”“陛下英明!”
第七百一十章 鸾凤逐龙
秋去东来,又一年便要过去。
为父为母的最为操心的便是这孩子的亲事,到了婚嫁的年纪就要张罗着这嫁娶之事。过了这婚嫁的年纪还未婚嫁的,更是寥寥无几。
而晋国更有一个名士,其知名度之高在晋国那是数一数二的,其更是一手教出了不少高官,其中也不乏对其仰慕者。
蔡府的门槛都快被这些仰慕的提亲者踏破了,但是这位孤傲的女子却并未看起任何一人,只任由这年华匆匆而去。
这下子可是急坏了蔡府的当家蔡伯喈,每日里都在催促着,念叨着。只若是这话太重了,对方便索性搬去国子监了。
若是自己还不得了,对方只怕便会望宫里跑了。以前便是因为她经常去晋王府,这世间多了不少流言蜚语。如今若是再将她赶入宫中去,只怕这些流言蜚语都将成事实。而这倒也成了蔡琰的一道护身符,使得蔡伯喈也
不敢如何催促她。
后院,两个老者正并肩而行,一路上算是有说有笑。
只是二人之间总是有些距离,毕竟一个是老学究,一个却只是一个小隐士。“今日请李兄过来,便是为了小女之事,我呀算是拿她没有半点办法了,二十好几了还挑三拣四的,索性也不想再逼她了。就想李兄为我指点一二,若是看得这将来她能成
亲,那我也懒得再管这些了。”蔡伯喈面上愁眉苦脸,显然为了蔡琰的事情算是愁的不行了。李意却是轻松一笑,伸出手捋了捋胡须,道:“蔡兄此言诧异,所谓万物皆有命,有命便有缘,或是好缘,或是孽缘,总归逃不脱个缘。若是有缘,千里也自然会相遇。若
是无缘,纵然对面更不会相识。婚嫁之事,讲的便是这个缘。二人若无缘,自不会一起,只是看缘起缘灭,好缘孽缘罢了。”
“李兄这一番话,倒是好生绕口。一会可得满足我这个老头子的心意,若是有了这话,我也算是知足了。”蔡邕叹了口气,心中更是堵得慌。
“蔡兄放心便是了,一会为文姬算了之后,自然不会与你隐瞒什么。毕竟好友一场,我自然会说得清清楚楚,也好叫你放心。”李意笑道。
“如此,那边谢过李兄了!”蔡邕急忙驻足,向其拱手抱拳,笑道。
“行了,咱们也莫要说这些玩笑话了。若是说不得的东西,我自然要闭嘴才是。到时候你可不能说我不顾信义,咱们可是事先说好咯!”
“李兄,这事儿你无论如何都要助我,不助我可不行啊!”
“行行行,一会再与你说!”
二人有说有笑,来到了这后院。
但见那凉亭之中,一个女子真披着狐裘倚在那躺椅之上,手上攥着一卷书,旁边的小炉上正温着一壶酒,只是人却已经睡着了。
“哈哈哈哈……”李意只是一瞧,便笑了出来。
蔡邕不知该说什么,只得引着李意上前,将蔡琰唤醒,道:“昭姬,昭姬,有客人来了却还睡什么?”
蔡琰睡眼惺忪,嗯了一声便要侧过身子继续睡,只是被蔡邕又拍了几下,方才醒转过来。
“干嘛啊!”蔡琰抱怨了一声,站起身来,没好气的看着蔡邕,甚至连其身后的李意也没有给个好脸色。
“有客人来了,快与李叔见见。”蔡邕故作严烈,道。
“见什么见啊?”蔡琰本是一个温婉的女子,此刻却像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公主,不断抱怨道:“又是哪家儿郎啊?我不嫁,我不嫁,我说了不嫁啊,急着见什么见啊?”
“你!!”蔡邕气得上气不接下气,指着蔡琰便要呵斥。旁边的李意急忙凑过来拉着他,道:“伯喈,何故如此,何故如此啊。”说罢,又向蔡琰道:“昭姬见笑了,不是嫁不嫁,老夫无儿无女,也非是来给谁提亲的。便是这要回
去了,受了你父所托,来这府上替你瞧瞧这面相罢了。”
“哦!”蔡琰这才收起了自己的坏脾气,示意二人坐下,但却也不说话。
蔡邕急忙给李意满上了一樽酒,道:“来来来,李兄请。”
李意将这酒推到一边,先问询了这蔡琰的生辰,然后伸出手在哪煞有其事的掐算半天,口中念念有词,也不知是再说什么。
“嗯!”片刻后,他方才睁开双目,再看向蔡琰的目光也更和善了几分:“此女不得与之寻常人家,若是寻常人家必克夫薄命!”
说着,二人的眼神交错,多了一丝理解。
便是蔡琰对齐态度也和善了不少。
“啊?”蔡邕大惊,毕竟这东汉时候谶纬兴盛,对于这一块多有些将就,更何况还是李意这种备受推崇的高人咯?他面色急道:“那当如何解?”李意却是一笑,道:“要解倒也简单,君可知这凤凰非梧桐不歇,俗树又岂能供凤凰歇脚?昭姬的本命似乎已经发生了改变,这是比较奇特的。但是,其命中有龙凤,乃是
皇后之命,寻常人等岂能阻之?”
“便是陛下真想要娶你,却为何迟迟不见动静?”
李意是真不知道二人竟还有这么一段过往,听到蔡邕这么一说,额上却渗出几分冷汗,还好自己没有说错话。蔡邕便将昔日之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只是李意却叹了口气,道:“你日后也莫要再阻她何去何从了,缘分在哪,谁也逃不掉的。你若阻着,龙凤之命的人若非皇后,必
孤一生。昭姬克夫,唯有皇帝才可。”
“那她何时才能嫁出去?我最关心的便是这个!”
李意掐指算了半晌,额上的汗是越来越多,他吐了口气,道:“或一世也不可能,或便在这一两年内。天启我曰:鸾凤逐龙,真龙入地,鸾凤升天!”
“此,当何解?”
“我也无法彻底解出来!”李意如实道:“只是昭姬若是一两年内尚还嫁不出去的话,终此一生皆会孤独终老。”
“怎么会这样呢?”蔡邕得了这结果,却是更忧虑了。李意却是苦笑着摇头,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站起身来道:“寻我问询的人,十有九人在知道结果之后都是如此。最终反而比现在过得更差,我也想知道是为什么。但是
后来才晓得,凡事不可太尽,说尽了事必尽,事尽了人必尽。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了,你现在便不要管昭姬便是了。”“好吧!好吧!”蔡邕叹了口气,也不知该说什么。
第七百一十一章 祸根种下
齐国,临菑。
“这里的夜晚,多少还是有几分长安的影子了。”
阁楼之上,史阿从这夜景之中收回目光,转身走到了众人面前。
但见这长桌上陈列着一份图案,看起来更像是一座府邸的布局图。
“那是,天下最热闹的几大城,咱们长安排第一,这临菑可是数第二啊!”梁不息也不抬头,只是用手上的牌子在这布局图上不断的摆弄着。
这二人说话,其他的官员更是不敢插话。
“怎么样?情况如何了?”史阿转入正题,问道。
“这几日去那国老府上转了几圈,戍卫算的严密,但该有人的地方也还是有人的。”梁不息皱眉,道:“我最担心的不是杀国老,我最担心的是杀了国老之后!”“不错!”史阿点头,他的眉头也皱得较深:“杀了国老之后整个临菑都将乱作一团,咱们的弟兄只怕也逃不了多少人。所以在行动之前,不参与这次行动的弟兄们应当撤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