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示意身后的弟兄将那个蟒甲将军从马背上丢下来,那个将军被堵着嘴巴想骂也骂不出来,只能在这地上挣扎着。
张郃向着城上道:“此人乃是赵云麾下大将,如今被我等擒获,郡守可以此为条件让赵云撤军卢奴,张郃只愿保得一命不死,功劳尽归郡守如何?”
郡守并没有立即回答,此刻他也正在沉思。
只是那敌军却越来越近,城下的张郃也越发的焦急。
“郡守大人,若是保得张郃一命不死,张郃所立功劳一应归郡守大人!”张郃再三催促,越发的焦急了起来。
眼看着敌军还有两箭之地,张郃更是越发的急了:“若是郡守不愿放某进城,某便自去其他地方!”
说罢,他把转马头将这将军捞了起来,便要下令离去。
“张校尉且慢!”
郡守急忙叫住了他,如今自己城中不过三千人马想要防住敌军没有一个战将是不可能的,张郃虽然丢了常山关但是留他一命或许还有大用。
更何况对方手上正提着一个敌将,这也是满满的功勋。如今麹义将军正率军北上,只要在卢奴坚守数日彼时这功劳还不都是自家的?
想到这他面上露出了一丝奸笑,这送上门的好处没有理由拒绝啊,更何况还能卖一个救命的人情出去?
要说张郃这厮倒也值得给这个人情,他的名字早早就在冀州传开了,若非是这出身及政治立场不对,早就升迁为将军了。只是这张郃虽然立场不对,但是却与好几个将军都交好,与麹义也有几分情义。这等人终究不是池中之物,今日若任他离去将来难免怨恨。若是今日给他一个恩惠,将来
说不定还有其他好处。
“开城门!”
随着郡守一声大喝,城门洞开。
“谢过郡守大人!”
张郃大喜抱拳,率着身后的弟兄策马入了城中。
入了城后大门紧闭,张郃带着几个弟兄提着这人便上了城墙。
留在城下的百十个弟兄也守在了城门边上候着,只等张郃从城上下来。
“张郃谢过郡守大恩,定不敢忘!”张郃上了城墙,面上尽是劫后余生的庆幸,见着这郡守后二话不说便单膝跪在地上。
“张校尉见笑了,哪里话哪里话!你我乃是一朝臣子,自然要相互帮衬!”郡守笑着将张郃扶起来。
张郃抱拳谢过之后,示意身后的弟兄将那绑缚的将军抬上来丢在地上,向着郡守道:“此人乃是赵云帐下庞德是也,赵云那厮死追着我不放便是因为此人!”“我当为何这赵云会率军来此,还以为其只是为了攻城略地,原来没想到还有这等原因在里面!”郡守捻着自己的胡须,认真打量了一下那个小将,连连点头,向着张郃赞
许道:“张校尉果真勇武非凡,将来必定是一方大将!”
“谢郡守!”张郃一笑,这时候城下的敌军抵达了一箭之地,已经做出一副即将攻城的模样。
张郃向着郡守抱拳,道:“郡守,如今贼军迫近。在下以为,何不以庞德为条件,让敌军撤去?”“张将军多虑了!”郡守胸有成竹,面上更是笑得越发灿烂:“如今麹将军已经率雄兵赶赴中山,要不了几日敌军必然会溃去。如今我等镇守卢奴城,内有我郡数年存粮,纵
然是维持个半年也不在话下!这庞德,杀了吧!”
其实郡守这样也是想要试探张郃,相对于是想看看对方的真假吧?
“好!”张郃点头,转身面对庞德,手按在这腰间长剑之上,左右的士兵也纷纷警戒的看向他,仿佛只要他有所异动当即便会将之格杀。
只是张郃嘴角却挂起了一丝轻蔑的笑,为将者若无以一挡百的本事,那如何对得起这一身横练的筋骨?
但见他长剑刹那猛然转身,一道白芒乍现,面前的郡守虽然还是适才那般泰然自若的模样,此刻表情却已经凝固了。
鲜血从长剑上低落,郡守的表情渐渐错愕,很快更是扭曲了起来,但见那猩红的血快速冲脖颈处喷射而出,止都止不住,只是瞬息间便将他的衣裳打湿!
周围的士兵还陷入震惊之中,却见张郃威势十足,喝道:“郡守已死,降者不杀!”
众人面面相觑,那郡守的门客死士当即便要扑杀上来,却见城下的敌军已经宛若溃堤之水一般杀向了城池。
原来低下的城门已经被张郃带来的人打开,如今没了城墙戍卫,士兵们更是越发的惊慌!
张郃连连杀了四五个死士,镇住了其他人,那些临时征调的州郡士兵纷纷将手上的长剑放下。
随着铁蹄入城,赵国后方的大粮仓之一的卢奴彻底告破。这般,张郃倒也献上了自己的投名状,算是真正的与赵国决裂。
第五百九十五章 定风波上
短短数日时间,天下产生的变动可想而知。
燕辽二国悄无声息的投降,而赵云也率军横扫中山,掠袭无数。
而大河之上,庞大的船队正逆流而上,已经两日时间了,这大河中的船队原本应该早就进入狭窄河道了,只是现在却还在平阴城下墨迹。
随着船队二船并行,终于进入了那狭窄的河道之中。
这里的大河不仅水急,有些地方还布满了暗礁,许多地方只能容许一艘大船通行,船队的速度也变得极其缓慢。
不过好在这东西乃是日夜兼程,纵然慢也终会抵达那要去往的地方。
逆流而上,两岸入眼的尽是陡崖峭壁,虽有一线长天,但给人的却是一种难言的压抑感。
水门,甘宁正站在这最中间,他的脚下是奔流不息的大河,以及那无数倍水门挡着的火船。
苍鹰清啸,在这河谷只见回转,迅即俯冲而下,落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将这帛书取出一阅,甘宁挥飞了苍鹰,向着身后众人道:“准备迎战!”
“准备迎战!”
无数声呼喝在这水门之上回响,两岸的军营之中,数不尽的士兵正在快速向着这里赶来。
一个个抵达自己的位置,或是架起床弩,或是架起石砲,或是结成箭阵,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等了这么久,终于等来了厮杀,甘宁说不上是喜悦还是紧张,只是将这鹰目直视前方。
脚下的水门一旦被敌军撕破,那么整个函谷关都将陷入威胁之中,他知道自己位置的重要性,也知道务必要将敌军阻截在此。
而一旦完成了此番阻截,那么联盟最后的进攻也将宣告失败,极有可能为国家换来长久的和平。
所有人都在这里屏息以待,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厮杀。
战鼓声响彻长空,在这河谷之中回荡,敌军已经近了。没有让他们等候片刻,那大河的尽头出现了第一艘敌船,紧接着第二艘,第三艘,数不尽的船只开始从那拐弯处出现,正努力在这逆流之中驶向前方的水门,驶向自己的
射程范围。
“准备!”
甘宁一声暴喝,这水门上无论是石砲还是床弩纷纷调整位置,开始锁定远处的敌人。
“试发,射!”
但见一杆巨矢腾空而起,在天空化作一道黑色流光,直奔前方的,最终无力落在了船前不远处。
“石砲,发!”
无数巨石腾空而起,向着前方的河道飞去。
而敌军也不甘示弱,拼命的向前划动船只,更有数不尽的弩砲集中在了甲板之上,开始准备还击。
只是那巨石或是砸穿甲板,或是砸入楼中,虽然并未造成贯穿伤,但却造成了一定人员的损伤。
这船体刚刚进入巨矢的有效射击范围,甘宁便下达了发射的命令,但见那数不尽的巨矢腾空而起,恰似一阵黑雨向着敌军疯狂涌去。
纵然船体正面镀了一层铁,但那巨矢依旧没入其中,而左右那数不尽的巨矢不断摧毁穿上的女墙,或是门梁。
最前方的两艘大船能够做出的反击是十分有限的,火力更是不及水门,无奈之下也只能顶着水门的强大攻势慢慢前进。要说晋军早就酝酿好的水战又岂会这般容易?这段河道的两侧乃是不算高的小峭壁,约莫也就比楼船最高点稍高那么一点吧。只是这两侧却是密林,看不出也看不到里面
究竟有些什么。
随着无数声号响在这密林之中响起,但见无数积雪的干草被掀开,里面竟是早就准备好的向下倾斜在悬崖边上的床弩,也不知做了什么改变那巨矢竟然没有滑下来。
随着一声令下,两侧巨矢向着整个船队疯狂倾斜下来。
就在船上的齐军急忙准备应对的时候,那一队队弓箭手纷纷补位,不断向着崖下倾泻羽箭。惨叫声混着喊杀声不断在这河谷之中回荡,随着几声巨响,却见那靠近末尾的两艘船只很快便搁浅在了这大河之中。搁浅的船只将河道封锁,使得后面的船只无法上前,
而前面的船只无法后退。而最前面的两艘船只也终于不堪重负,在触到水下的拒船桩之后入水搁浅。如此一来倒真是将中间的大船困在了这河道之中,不过也好不少船只纷纷抛锚定在此处,纷纷
向着两侧迎敌。
此时,水门打开,数不尽的小船随波逐流,被冲刷了下来。
随着弓箭手换成火矢,那火船瞬间被引燃起来,就像是随波而来的火墙一般快速向着船只过来。
火船在船队的正前方燃起了熊熊烈火,而不少士兵此刻也将黑水倾泻在那后放沉船之上,放火焚烧。
这中间被截断的齐军已经无处可逃,只能任人宰割。
惨叫声不绝,一艘又一艘的船只被引燃,或是被砸沉。
而后方的船只见状不对,一个个都开始准备想要后退。
只是又岂是这般容易?但见那断崖两边竟然跃下数队士卒,这些人在身上绑缚着早就丈量好的绳索,这些人跃上楼顶之后与敌军展开激烈的厮杀,一旦清出一块地界,他们便会将绳索绑在女墙
或是门梁之上,使得无数士兵能够顺着绳索滑下来夺船。
而且这绳索不仅能够引导士兵们下来夺船,更能够将船困在此处,确保他不会逃掉。
被困在中间的船队亦是如此,晋军精锐以这种方式不断发动夺船之争,喝杀声不绝。
山谷之上,徐晃柱剑而立,向着左右喝道:“王上有令,夺船为主,沉船为辅!”
“诺!”
却说那顺河风下来,风助火势,火挟风威,很快便在最前方燃起了熊熊烈火。
而被困在其中的敌军也纷纷滑下逃生用的小船,随波而下。
这些齐军本就多是些老弱病残,哪里打得过晋军精锐?夺船更是毫无悬念。
等待这晋军攻入甲板之下,将那一间间舱室打开之后方才发现了不对劲,这里正绑缚着数不尽的晋军俘虏。
每一艘船都是如此,好在晋军为了得到齐军的船只发动了夺船,不然只怕还不知要杀死多少自己人!
血染大河,樯橹灰飞烟灭。
血战作罢,烽火将熄。俘获的船只在晋军的驱动之下向着水门徐徐开进,此战解救被俘士兵万人,获齐国战船三十艘。
第五百九十六章 定风波中
晨,这几日的天气是一天比一天暖和。
虽非春日,但这房中依旧充满了真正清香。
但见一个男子从屏风后面的浴桶之中起身,擦拭干净身子之后他换上了这打底的衣物从屏风后面转出身来。
此人便是已经归顺了晋国的张郃,南面的战局因为齐军水师的失败也几乎敲定下来,剩下的唯有北域了。
张郃张开手旁边的侍女急忙上前为他换上了这冬日打底的衣物,倒也要暖和了许多。
侍女们将这蟒甲一件件为他穿上,晋国的将军甲胄穿着就是不一样,虽然看似比较麻烦实则穿戴起来十分简单。
“原本听市井商贩说晋国的将军蟒甲算得上是这甲胄之中的极品,今日换上之后果然不凡!”
张郃不仅感慨,这甲胄不仅看起来极为华丽,而且也十分实用,穿在身上莫名的多了几分安全感,唯一不足之处就是较重,太兼顾防御使得某些时候算不得十分灵活。
坐在这炭火前,侍女们将他头发弄干之后盘起发髻。
带上这飞蟒盔家,更显得英气逼人。
他站起身来,侍女为他挂上了黑色披风,这般看来更是有几分虎将英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