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咱们不能争这一城一地的得失,这面敌军越是往前,咱们北面的事情也越好开展!”“臣弟明白了!”
第五百五十七章 大对决九
第三日,旋门关。
“报!”一声急报响彻关中,但见一个副将快步入了旋门府衙,向着堂上拜道:“报我王,五社、孟津、小平津相继传来大河漫滩急报,各位守将奏请撤军!另有巩县急报,雒水上
涨,若不出意外一日之内便会大水封路!”
果不其然,前两日王辰便已经有了后退的打算,只是没有想到这才两日时间河水便相继上涨,看来大河下游流冰堵塞河道,这一下还真是要战略撤退了。
堂下诸将议论纷纷,堂上王辰却一副皆在预料之中的模样。
“看来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啊,好在这两日已经将百姓都迁往关内了。传我号令,各军准备弃关,分别撤往函谷陆浑二关。沿途破坏道路,用木石堵塞河道!”
“王上,当真要撤吗?”魏延面上很是不甘,他站起身来向着王辰拱手道:“若是少了八关险阻,仅仅依靠淆函道只怕难以阻挡敌军啊。”
“是啊!”
众将议论纷纷,显然不少人都还是反对此番撤军的。
“真是天不与我等!”
“不管如何,咱们只需与敌军在此决死,我觉得敌军绝不可能会攻入关内才是。”
王辰舔了舔唇,既然已经决定要撤退了,还是得与诸位兄弟说清楚才是。他站起身来,将手向下压了压,示意众人不要说话:“如今我等放弃这八关,敌军却也不好接手过去。用我的话来说,咱们这是用空间换时间!诸位可以好好想想,敌军几
十万大军一日消耗多少?在此又消耗了多久?咱们如果想函谷关撤退,不仅会加大敌军的补给压力,更会为我军换取一定的作战空档期。”“你们想想如今这天气,泼水成冰般的寒冷。若是我军堵塞河道使得大水肆掠洛阳一带,敌军只怕一时间也难以进入函谷方向,只是在这洛阳处理水患也要花费些时间。另
外,这大河出现冰墙抬高上游水位,若是赵宋而过不赶紧处理,一旦冰化,必然会在下游形成洪灾。”
“而另一面,一旦天气好转,敌军势必会利用水军。这也给了我们绝佳的机会,消灭这水上的隐患,咱们才能稳操胜券!”
众人听了王辰这一席话,显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理解。
魏延是个聪明人,当下便理会了王辰的意思,于是向着王辰抱拳,道:“王上妙计,不过末将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王辰点头,
“如今若是后撤,还望王上让大河三关及轘辕关最后撤离,确保主力大军从此回到洛阳之后,再行撤军才是。另外,各关安排五百死士据守,确保阻截敌军一段时间。”
“这是自然!”王辰道:“此事今日便要处理妥当,我要保证敌军在过关之后因为水患寸步难行。”
“王上英明!”众将纷纷抱拳,拜道。
“如此,便都下去准备吧。既然这些人虎视眈眈,想要咱们大河二郡,那就让他们兜着便是。我就怕这二郡之地太烫手了,他们兜不住!”
旋门关上,随着入关的大门轰然打开,已经再次据守一段时间的晋军主力开始向着关内缓缓退去。
一路上雪景动人,天地一片洁白,就像是一块不掺杂色的美玉,给人一种心旷神怡。
不少树上还残留着冻雨痕迹,那随风冻结雨好似将这时间瞬间凝结,景色之美让人难以忘怀。
一条黑龙穿破了这美玉,在这天地间向着西面快速离去。
一路上,士兵们已经换上了冬衣,饶是如此,还是有不少人已经冷得缩起头来。
马背之上,王辰出了一口寒气。
这个天气是不敢带面甲的,除非自己是真的想死。
那冷风扑面而来,虽有围巾护住口鼻,但那冷风还是红了鼻子。
王辰感觉就快要感受不到这脸了,他不断伸手在面上按压,有时候甚至直接将面遮着,依靠着这手套带来的温度让自己更舒服些。
好在士兵们人手一套皮甲陪冬衣,不然这天气还不知要冻死多少人。
孟津关,李通站立在这城楼之上。
“王上诏令,我等必须守到黄昏方可离去。”副将将这送来的帛书交给了李通。
虽说这大雪之下敌军也不可能冒着船被流冰砸沉的危险进攻,但是他却依旧愁眉不展。
“黄昏?”他看向那城下的水位,甚是发愁。
“是的,王上诏令如此!”
“说得倒是容易啊,黄昏!”李通道:“咱们且不说别的,这涨水的速度到了黄昏时分,只怕咱们都得淌水过去。”
“王上诏令,就算是淌水也要淌过去啊!”副将也是没有办法,这上面诏令如此,就算是拼尽最后一人也要死守孟津。
本来自己调到这里来,就已经没有想过还能活着回去了。
大不了在这里战死,这何不是自己最好的归宿?
“得了吧,这天气若是淌水过去不全给冻死?”李通来回踱步,如今退也不是,守也不是,到底要如何才是回事?
“那咋整?要不咱们都死守在此吧?”副将倒是大不了赴死的心情,只是李通却没他这般想得开。
不过也得佩服,这大晋的将军们宁愿战死,也绝不愿意后退一步,甚至投降。
“我说你这脑袋啥时候开个窍得了!”李通暗骂了一句,指着这副将道:“你马上带五百弟兄,在城南搭建浮桥,趁着水位上来之前,将这浮桥给我搭建完毕。”
“明白!”副将抱拳,面上更是欣喜异常,急忙便向着后面离去。
雒水,巩县东北方向。
无数士兵正将拆下的木石沉入河中,以此来形成水障拦截流冰的同时抬高水岸,在这个天气里面这似乎是最好的法子。
一旦水障截住了流冰,很快便会形成一堵冰墙,而冰墙更会阻截上游越来越多的流冰,以此形成一个冰水坝抬高上游水位。
看样子王辰的大军已经离开了巩县,向着洛阳而去。
“以前,董卓为了防御咱们及关东诸军主动放弃了洛阳。如今,倒也轮到我这般做了。”
王辰从那城郭之上收回目光,向着身旁的关羽打趣道。
“董贼与兄长如何比的?”关羽道:“兄长是仁义之君,这董卓却是乱世之臣,况且兄长迟早会将这洛阳重新收回。”
“嗯!”王辰长长出了口气,道:“洛阳,不是不守,而是咱们得用计打赢这一仗。丢掉点土地不算什么,主要是此时我们要让敌军深入进来。因为,这一场大战还未正式开始决战
,就已经走向终结了。”“兄长妙计!”
第五百五十八章 大对决十
广武城到卤城或许是因为这滹沱河的原因使得这一代形成了一个狭长且地势相对平缓的地带。
这一个狭长平缓带就像是生生将句注山与五台山分开一般,北面是那阻隔雁门平原的句注山,南面却是五台群山。
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记录了晋国崛起的过程,更见证了那些风风雨雨。
东面,约莫四万人正快速向着广武方向前进,中间燕辽大旗招展,更有严、柳二字大旗伴在左右。
广武城前,两万晋军骑兵已经完成列阵,等候着即将到来的厮杀。
敌人是燕辽二国精兵,而这里却是晋国最精锐的两万人。
这两万人几乎都是龙兴之卒,跟随着心中的战神经历了无数征战,如今纵然是倍于己的敌军他们面上也没有丝毫害怕。
但见一个绣衣使掌着黑色大旗快速驰马从东面赶来:“将军,敌军已不足十里!”
“文远的援军已经在路上了?”王勇策马立于中军,左右乃是燕回率领的王府亲卫。
“张将军的援军还有一刻左右抵达敌军后方!”绣衣使拱手抱拳,道。
“足够了!”
王勇点头,示意绣衣使退下,向着身边的燕回道:“传我号令,全军前进!”
随着这天崩般的马蹄声响起,大地战栗,庞大的骑兵阵容开动起来,向着前方驰骋而去。
‘广武,将会是这燕辽联军的坟墓!兄长,你且看着,看着我如何将这敌军击败,将飞狐道拿下,替兄长逼退敌军!’
夏屋山,三万骑兵正疾驰在这小道之中,虽然偶有战马失足坠落谷底,但这根本不能阻挡大军前进的步伐。
两柄尖刀,正从不同的方向快速驰向燕辽联军,只等这最后一击,将这敌军精锐彻底冲垮,定鼎北面局势!
“止步!”
喝令声在这天地间回荡,燕辽联军在这荒野之中停下了前进的步伐。
“严将军,怎么回事?”这辽国领兵将军向着身旁的将军问道。
“柳将军,你听!”严将军示意柳将军倾耳倾听,这天地之间好似有一个声音正在不听回荡,隐约传来。
柳将军倒也没有听出什么,他向着严将军道:“没什么声音啊?难道严将军有了幻听不成?”
“你再仔细听一听!”严将军眉头轻皱,那面上好似有些犹豫却又有些恐惧,显然他也还未判断出是什么声音。
柳将军又倾耳听了一会,但还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道:“没什么吧?不过是天色有些变了,又有何奇怪?”
严将军根本就没有理会他,作为这公孙瓒帐下的骑兵将领,他似乎已经可以确定这是什么声音了,面色渐变,一股难言的恐惧袭上心来。
但见他把转马匹向着身后军阵暴喝,道:“长枪兵快速上前,结成列三百人枪阵,五列!快!”
“怎么回事?”柳将军大惊,他看向严将军,道:“严纲,你这是何意?”
“骑兵,敌军骑兵过来了!”严纲也未曾去计较他,只是紧张的说了一声,催促枪兵上前。“等等!”柳将军喝了一声,示意大军且不要先动,他看向严纲,道:“你可不能因为这无端来的声音,便判断是敌军骑兵来了。咱们斥候在前,也未曾见有何禀报,何以如
此揣测?”
“行军打仗有太多的不可能,晋国本以骑兵称雄,此时发动骑兵不过来不足为奇!”严纲据理力争,希望面前的将军能够同意自己的策略。
行军打仗,最要命的事情便是指挥不一。
如今联军虽有四万精锐在此,却存在两个主将,使得这指挥不一,士兵完全不知道要听谁的,便是这般又如何与晋军厮杀?
有时候,某些所谓的利益真的是害死不少人。
严纲一边解释,一边指挥自家士兵上前结阵。“胡说,二位陛下在剧阳牵制了敌军,我等从卤城过来一路都未曾走漏半点风声,敌军哪里还有什么骑兵过来?”柳将军喝了一声,又止住了上前的燕国士兵,向着严纲喝
道:“你莫要在此妖言惑众!”
“柳毅!”严纲喝了一声,道:“若是你辽国的将士想要寻死我绝不拦着,但你也莫要牵扯到我的将士!”
说罢,那轰鸣声越来越近。
严纲面色瞬间垮了下来,指着西面喝道:“竖起你这耳朵听一听,那北面的是什么!”
“若真是骑兵来了,又岂会见不得半点烟尘?”柳毅据理力争,道。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日子,地上积雪无数,哪里给你来的半点尘嚣?”严纲喝完之后,向着左右喝道:“枪手上前结阵枪阵,弓手与刀盾牌交错列阵,准备迎敌!”
柳毅的面上紧绷着,甚至带着一丝冷笑,就这般看着燕国的士兵在前列阵,准备看看这严纲的笑话。
在他眼中,那骑兵的轰鸣声不过只是天怒罢了,若真的是有敌军大规模过来,又岂会没有半点风声?
若只是小股部队,他燕国两万精锐已经足够了。
风雪之中,第一杆大旗随风招展,大大的晋字依稀也能够瞧见。
“将军,是敌军!”
身旁副将大惊,指着远处出现的第一杆旗帜喝道。
“我看得见!”柳毅依旧是适才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在他眼中,不过是少量敌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