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城外,洪泽湖岸边的旷野里,驻扎着整齐的军帐,一座连着一座,一望无际,从江南调来的十万大军,数百艘内河船只都停泊在湖边,桅杆如林,场面十分壮观。
此时,距离明军北伐失败,已经过去了两年半的时间。
随着时间的推移,明朝的兵力恢复到三十五万人,其中二十五万为南京朝廷直接控制的军队,剩下十万为郑家的军队。
南京朝廷与郑氏间矛盾重重,不过朱慈烺通过给郑芝龙封官,提拔郑森为福建总兵官,已经与郑家在各方面达成了妥协。
郑家控制海上航道,南京控制江浙丝绸、茶叶、江西的瓷器,控制货源,双方各占一个优势。
此前郑家想独吞走私利益,而南京朝廷则想开海收取海贸赋税,郑家不愿意让步,使得两方矛盾加剧。
南京为了打破郑家的垄断,在宁波等口岸开放通商,吸引荷兰、西班牙、日本的船只来港,使得郑家的封锁,失去了成效,而郑之龙并不想重为海盗,眼看着斗下去,对郑家也没好处,加上郑森担任总兵官后,给郑芝龙拆台,使得郑芝龙最终选择妥协,而朝廷也做出让步,为郑家提供货物,让郑家以每年三百万两承包福建、两广的海贸赋税。
对于郑家的军队,南京朝廷无法直接调动,不过只要通过郑芝龙的允许,或者通过郑森还是勉强指挥得动。
这样一来,南明内部到也暂时和谐,而郑家近两年多来,给南京提供的六百多万两白银,加上宁波市舶司的税收,使得南京又从新拉起了一支装备精良的军队。
不得不说,明朝在经济上,具有巨大的优势,在经济活动中,西魏只能算是明朝的一个原材料供应地。
明朝随便几个精美的瓷器,几两好茶叶,一匹好绢,就能换走西魏几亩地的收成。
正是经济上的优势,让朱慈烺在不到三年的时间内,又重整旗鼓了。
六月间,天气炎热,洪泽湖刮着东南风,很利于船只向北挺进。
朱慈烺与大臣商议,决定在西魏动手之前,抢占山东和北直隶,明军便不断向淮河一线增加兵力。
明军要抢占山东北直,首先就要解决,魏军在淮北布置的一枚钉子。
这时朱慈烺已经下密旨给了马士英,让他着手解决刘黑子,打通大军北上的通道,而明军也已经做好了准备,只等一声令下,就要拔营出发,不过马士英对此,却还有些犹豫。
现在马士英还在苦恼,他该以什么样的借口出兵,毕竟刘黑子是反清义军,他必须要找个合适的借口才行。
如果是高义欢,没有借口,创造借口也要上,可马士英却并没有主动创造机会。
清晨,太阳东升,马士英站在一座矮丘上,注视这波光粼粼的洪泽湖,看见湖中兵船游弋,注视着营地中的明军,早起操演,心中还是十分满意。
早前马士英领兵那会儿,明朝各部兵马,一年也巡练不了几回,而现在每天出操,精神面貌不可同日而语。
看着操练的士卒,马士英只觉得现在的明军比四镇时其的明军精锐数倍不止,可是他心里却依然有些没底,因为明军现在的一套,都是来自魏军。
当年江北大战,从湖广赶到瓜州支援的魏军,给明军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明军便将魏军的一套学了过去。
“督师,将士们已经准备就绪,刘顺正攻徐州,正是我们出击的大好时机。”将军吴易说道。
马士英点了点头,却不接话,而是问道:“军资都送来了吗?”
吴易点头道:“走水路十分方便,军资已经备齐,只有粮食还差一些,不过也够一月之用了。”
马士英默默点头,还是不说出兵的事情,这时,十多名骑兵,忽然奔驰到山丘下,为首一人翻身下马,急匆匆跑上来,单膝跪地,“卑职阎应元启禀督师,徐州守将派人送来信件!”
马士英眉头一挑,连忙道:“将人带来见我!”
不多时,一名信使被带了过来,跪地向马士英行礼,然后说道:“小的拜见督师!”
马士英问道:“谁派你来,所谓何事?”
“回禀督师,是王家屏王军门派小的前来,军门愿意进献徐州,请都督发兵解围。”
说完,信使将一封信呈给了马士英,马士英看完了王家屏的求救信,脸上露出笑意,他将信收好,然后对信使道:“王军们既然愿意归顺大明,那徐州就是大明的城池,本督作为大明的督师,救援徐州责无旁贷。你会去告诉王军门,让他在城头遍插明旗,本督大兵不日便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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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931章 徐州易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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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黑子让人在夜间呐喊,虚张声势,骗得城墙上的清军,放了半夜的铳,射出近万支箭。
清晨,徐州守军在城头俯瞰,运河只被填去一点,正欣喜之时,忽然又发现不太对头,城外怎么没看见什么尸首。
正在这时,远处义军营盘中出来了一支人马,推着盾车来到河边,开始收集城上射下来的箭矢。
徐州城虽是军事重镇,物资充足,可是箭矢和火药也不是用不完,昨天闹腾了大半夜,便消耗了二十分之一的箭矢和火药。
城头,王家屏看见这一幕,脸上愕然,差点鼻子气歪,他一拳砸在城头,咬牙切齿,“好你个刘黑子,什么东西,还跟老子玩草船借箭!”
接下来几日,义军仗着人多,虚虚实实的骚扰清军,时而白天填河,时而晚上填河,趁着守军一不注意,就填平一大段,等清军发现,便又虚张声势,骗骗箭矢和火药,消耗着城中器械。
此时,徐州城下,义军士卒顶住盾牌,推着盾车,近万人将一筐筐的泥土倾倒进护城河中,激起滚滚浊浪,旷野上人流穿梭,车轮留下道道印迹,场面十分壮观。
短短十日时间,刘黑子的人马,便已经在东城外,填出一段约二百多丈宽的护城河,将泥土推进到城墙脚下。
在这段时间里,义军的攻城器械也早已就绪,只等火炮从河南运来,便要开始攻城。
这时刘黑子骑马注视着填河的义军,犹如蚂蚁搬家般,将土石倒入河中,已经填出了足矣攻城的宽度,当即一挥手,“撤回,停止填河!”
叮叮叮的鸣金声响起,填河的士卒,立刻如潮水般撤退。
城头上张弓射箭的弓手,抬铳轰击的火铳兵,看着义军撤退,城墙下很快便得冷冷清清,只剩下丢弃的箩筐、独轮车,以及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逐渐停止了射击。
王家屏从城上探出半个身子,目光严峻的注视着城墙脚下,看见护城河已经被填平,失去了防护的作用,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他手扶着墙垛眺望,半响忽然扭头问道:“派出去的人还没回来吗?”
“还没有,会不会被抓住了!”旁边一名千总担心道。
王家屏拳头捶在城墙上,“老子派了几批人,运气不该那么差啊!”
他话音刚落,一名清兵快步跑来禀报,“军门,去淮安的人回来了!”
王家屏大喜,急问道:“人在哪里?”
“启禀军门,人在南城,刚吊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