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是各个兵种单独操演,骑兵展示了冲陡坡,跨壕沟,骑射,长枪手展示了结阵突刺,原地防御,最后是一千自生火铳手,进行操演。
这几年来,明军没有打仗,但是明朝却一直关注着明魏清两方的交战,对于每场战役都进行了分析,也知道战场上魏军弄出了一些新的器械。
明朝一方面派遣细作前往西魏刺探,一方面联系澳门的葡萄牙人,已经铸造出了一批自生火铳和铜炮。
明朝这边有资源,有工匠,与西夷接触也更加方面,对西魏武器的仿造,已经跑到了满清的前面。
这时一千名自身火铳手,演练排铳齐射,效法魏军将火炮摆在两翼,用火炮发射炮弹,阵线上硝烟弥漫,炮弹、排铳,再加上一窝蜂、百虎齐奔箭、手投掷天雷组成的火力往,足以令任何迎面之敌胆寒。
朱慈烺看完操演,不禁心潮澎湃,谓众臣道:“朕自南渡以来,每思祖宗江山来之不易,有感北地百姓身陷胡尘,便常常中夜坐起,夜不能寐。今日看禁军操演,朕心甚慰,光复河山,振兴大明,指日可待矣!”
……
南京,宫城,御书房内。
观看完操演的朱慈烺回到宫中,心中依然兴奋,他穿着龙袍,戴着翼善冠,负手在房间内来回踱步,不知如何发泄心中的兴奋。
这时他走了几步,忽然停下脚步,“王卿,正想在开个口岸,设立市舶司收税,所得银钱拨给工部铸造器械,你以为如何?”
“陛下,臣以为此事还需要缓一缓,不能太刺激郑氏,应该等朝廷水师有一定实力后,再继续开放!”王彦行礼道。
织造局的船出海就被劫掠,让王彦知道阻力很大,他怕刺激郑家,郑家会一不做二休,直接让海盗攻打宁波,所以不敢做进一步试探。
朱慈烺听了却有些不快,不过心腹大臣都这么说,他便也就不再提,而是扭头问道:“诸位卿家今日有什么事情禀报吗?”
路振飞行礼道:“陛下,臣有一事,朝鲜国秘密派出使者,前日抵达南京,被礼部安排在驿馆,陛下要不要接见?”
“朝鲜使者?”朱慈烺眉头一挑,朝鲜可以说是明朝的亲儿子,亲儿子来见老子,朱慈烺听了意外又惊喜,“他们过来做什么?”
路振飞道:“据说是建奴逼迫朝鲜剃发易服,朝鲜上下群情激奋,有意反清!”
朱慈烺微微沉吟,便道:“这算一件好事,礼部安排一下,朕明日接见!”
“臣领旨!”路振飞行礼领命。
这时陈子龙出列道:“陛下,臣有一事禀报,最近南京出现传闻,西魏将兴兵三十万东征,不知锦衣卫告知陛下没有?”
朱慈烺闻语眉头一皱,“卿家也知道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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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城,大明朝廷各方政治势力,明争暗斗之际,高义欢面临的局势,却继续恶化着,向十分不利的方向发展。
西平一战后,高义欢本欲包抄多铎侧翼,迅速逼退多铎,不想多铎连夜赶至郾城,使得侧翼兵力凶厚,甚至强于高义欢,让高义欢不得不放弃包抄的计划。
这时多铎兵力依然占据优势,不过他却没有领兵南下,找高义欢复仇,而是屯兵郾城,等高义欢主动来攻。
这一次多铎十分谨慎,他似乎在等什么消息,知道高义欢肯定先熬不住。
果然,十二月底,武关方向送来奏报,阿济格在凤翔府追上李自成,顺军九战皆败,最后被清军困在扶风、凤翔等地。
顺军残部损失惨重,磁候田见秀、义候张鼎降清,大顺军心动摇,李自成只能率领部众强行突围,结果混乱中与主力失散被清军所杀。
当然也有传言李自成未死,说是看破红尘,遁入岐山出家。
这种说法,高义欢显然是不太信的,李自成纵横天下多年,不是那种服输的人物,他要是不死,必然还会出来兴风作浪,不可能出家。
不管是何种结果,大顺政权在这一刻彻底的崩塌,让高义欢心中一阵唏嘘。
李自成在他的堵截下,被迫回头与清军一战,最终战死杀场,为他的作为,付出了代价。
其实李自成的死,高义欢是要负点责任的,不过他却没有愧疚,也没有去验证李自成到底死没死,就在军中设了个简单的灵堂,悄悄的领着一众顺系降将,给李自成上了柱香。
一众顺将都有些神伤,不过同时也知道,李自成和大顺已经完了。
李自成一死,顺军残部群龙无首,让高义欢可以大胆的启用归降的顺将,不过李自成一死,也带来了一个问题,顺军残部将不成气候,清军在关中的兵力将失去牵制,成为高义欢的众大威胁。
根据周荣华传回来的消息,顺军在凤翔府失利后,残部人马分为两路突围。
一路由汝候刘宗敏率领,从扶风县突围南下,经过斜谷窜入汉中,同活跃在那里的顺将贺珍会合。
另一路顺军残部,则由李过、高一功等人率领,从岐山县突围西去,窜入陇右与那里的顺将党守素会合。
这两路顺军残部,加起来还有五六万人,不过都已经退出了关中的核心区位,渭河平原彻底被清军占据,已经无法对清军构成威胁。
武关的人马来报,已经有数万清军,逼进武关,随时可能从西面发动进攻。
这或许就是多铎能淡然的待在郾城的原因。
汝宁府,上蔡县,多铎四万人马到了郾城后,高义欢已经没有夺回郾城的可能,魏武军只能已退为进,放弃西平县,将人马撤退到上蔡县,引诱多铎兵马深入汝宁。
这时在魏武军大帐内,高义欢本想早些休息,高养足精神,奈何为了局势忧心,让他全无睡意。
半夜三更,高义欢无法入眠,便索性起身,披上外套,手里拿着一盏油灯,站在地图前沉思着,看上去还挺像一位伟人,只是不晓得他能不能想出化解危局的奇谋妙计。
高义欢用油灯照着地图,眉头紧皱,思索着破局的策略。
他已经向多铎示弱,引诱多铎来攻他,不过多铎除了派出小股骑兵南下劫掠外,主力却窝在郾城,并不来攻他,似乎打定主意,要和高义欢耗着,等高义欢主动进攻。
现在关中的清军已经准备攻击武关,高义欢不击败多铎,就没法子增援武关,南阳府极有可能被清军攻陷。
多铎不主动来攻他,高义欢那点兵力,主动攻击几乎必败无疑,便让高义欢陷入了一场巨大的危局。
此时他正看着地图,忽然帐外隐约间传来一阵窃窃私语,打断了高义欢的思绪。
这让高义欢心里一阵烦躁,他正要怒吼之际,帐外一个声音响起,“大帅睡了没?”
“何事?”高义欢将灯放下,听出是赵大宪的声音。
帐帘被掀开,一阵冷风灌入,吹得高义欢一个哆嗦,赵大宪带着雪花钻进来,脸上满是气愤,“大帅,刘黑子那龟孙开溜了!”
高义欢身子一晃,后退两步,一手撑在帅案上。
赵大宪见此急忙去扶,高义欢抬起另一只手制止,“不用!你说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