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动手了吗?
闹得这样大,不动手殴打一番,怎么刚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其实弘治皇帝,还真没见过方继藩怎么打人的,心里……居然隐隐有些期待。
刘健在人群里,有点心疼,想要站出来,却又知道,自己很是不便,还是不要亲自出来的好。
其余人,各怀心事,很想看方继藩清理门户。
方继藩道:“刘杰,你做了什么事?”
“弟子……”
刘杰道:“弟子不曾做过什么事?”
“是吗?”方继藩抬眸,看向文素臣:“文先生……你怎么看?”
文素臣道:“刘杰那当朝宰辅之子,又在朝鲜国立下大功,可……”
他话还说完。
人群之中,却有人几乎冲出来,接着,到了方继藩面前。
这个人……长的有些奇怪。
是个年轻人。
他一脸激动的样子。
看看方继藩,看看王守仁,再看看刘杰。
倒吸了一口气之后,他……噗通一下,跪了。
此人是谁?
所有人议论纷纷。
弘治皇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微微皱眉,凝目,越觉得不可思议。
“弟子李怿,见过师祖!”
李怿说罢,拜倒在地。
他当然清楚,若非是师祖运筹帷幄,自己或许早已惨死,而今,在师祖的安排之下,自己方有机会,逃脱生天,登基为王。
此番来京,除了要朝见大明皇帝,就是想来见师祖的,师祖这是大恩大德啊,学了他的本领,哪怕只是一丁点,都足以使自己受用终身。
“……” 李怿……
李怿是谁?
所有人都懵了。
有人想起了什么,朝鲜国宗室姓李,听说,大明新册立的李朝国王,叫李怿。
师……师祖……
那方才还面上含笑的文素臣,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弘治皇帝开始伸出了手,掰着手指头,心里默默起算。
不,他不是一个人。
刘健也哆哆嗦嗦的,取出了手,掰起手指头。
师祖两个字,辈分太高,一般人难以冷静下来,不用手指头,还真未必理出头绪。
许多人掰着手指。
王守仁乃方继藩的弟子。
刘杰拜在王守仁门下。
而李怿称呼方继藩为师祖………
这……
这堂堂朝鲜国王李怿,居然……居然拜入了刘杰的门下吗?
太可怕了。
所有人看着这师门上下四代的关系,贵院的关系,真的好乱啊。
李怿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大礼,朝方继藩又磕了一个头,他用一口带着某种地域口音的官话道:“弟子漂洋过海而来,一直都盼能聆听师祖教诲,师祖是有大才学之人,弟子自拜入了恩师,门下,一直学习汉话和汉学,现在汉话已有长进,已能熟练掌握,唯独汉学,浩瀚如烟,即便费尽才智,也学不到其万一,学生身份不同,本早该来拜谒,只是碍于礼节,所以……迟迟不敢来见师祖……”
“……”
所有人,还在发懵。
像做梦一般,看着这一幕。
文素臣脸抽了抽。
这……这算咋回事呢?
李怿又道:“学生虽忝为朝鲜国王,可来此,便是希望,能在师祖、师公、恩师这儿,学习一年半载,师祖,你看……中不中?”
中啥?
依旧……还是鸦雀无声。
现在大家算是接受了一个事实,跪下地下的,乃是朝鲜国王李怿。
这朝鲜国王,这样年轻?
竟还想不到,朝鲜国王的汉话,居然这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