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刘文善同样一脸焦虑的出来。
他还没有收到名帖,不过时候不早,他得去翰林院当值去,因而,头戴着翅帽,身上穿着钦赐麒麟衣。
相比于其他的师兄弟,他的仕途,并不算好,现在,也不过是区区翰林修撰而已。
自然,他并不在乎这些官位,他更喜欢待在学府里。
这位西山学府的刘师叔,是个素来低调的人。
他踏出学府,见了一个奇怪的人团团的转。
而那人见有人出来,好奇的打量着刘文善。
显然,陈新并不认得刘文善。
因而,双方凝视了几秒。
突然,陈新鼓起勇气:“在下想要请教,敢问,学中的刘文善刘先生……可在?”
刘文善沉默了。
看着对面这锦衣华服之人,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我就是。”
三个字一出。
刘文善开始觉得对面这个人,精神有些不正常了。
却见陈新顿时热泪盈眶,突然拜倒在地。
刘文善一愣。
啥意思?
这是干啥?
“在下陈新,见过先生……”陈新哽咽:“先生大才,在下实是敬仰无比,特来拜见,还请先生勿怪在下唐突,实是在下,若不见先生一面,实是夜不能寐、食不甘味啊。”
“……”刘文善有点懵。
历来……只有自己的师兄弟们,才会被无数人所推崇。
这是情有可原的。
欧阳大师兄,那是大臣中的标榜人物,无数人都以他为楷模,上至君王,下至寻常的官员,对他的印象,都不坏。
王守仁师弟,桃李满天下,哪一个新学的生员,不对他五体投地。
唐寅师兄,才情无双,逼格满满,脾气虽然也糟糕,可大家就喜欢这样恃才傲物的小坏蛋,更何况,他平倭寇有功,光芒无人可以掩盖。
徐经师弟……额……好吧,徐师弟是惨了一点……又没有音讯了,不知死活。
而刘文善,历来是小透明……之一。
突然来了这么个热情的人,他有些招架不住,忍不住后退一步:“你……”
“在下陈新,祖祖辈辈,都从事丝绸买卖,地位卑贱,贱名不足挂齿。昨夜,读得刘先生一书,惊为天人,今日……特来拜见。”
陈新声音嘶哑,脑子里,顿时又想起了,昨夜那国富论里诸多的观点,又是泪流满面了:“先生大才啊。在下……在下……呜呜呜……”
刘文善想了想,上前,将他搀扶起来。
这种被人推崇的感觉……居然……挺爽。
“不要多礼,不要多礼,来,有什么话,到里头去说。”
陈新惊诧的道:“这……不会打扰先生吧。”
“无妨。”刘文善道:“本是要去当值的,不过……迟一些,也无不可。”他吩咐预备给他准备了车马的马夫:“你再等一些时候,我迟一些来。”
凡事都有第一次……
刘文善突然有一种小小的窃喜感觉。
当然,他不敢表露出来,恩师教导的是,要低调,不要张扬。
………………
这两天,去上海,坐高铁,地铁,然后彩排,接着还是彩排,最后又是彩排,随后是登台,此后坐灰机,坐车,一直到昨晚十点,才终于到家,两天总共只睡了八九个小时,昨晚终于好好的睡了一觉,嗯……今天……老老实实恢复更新,在外面,每一分钟都是焦灼的,明知道大家都在等更新,真的很惭愧,好吧,大家骂我吧。
第九百三十四章:孝子贤孙
刘文善迎着陈新至厅堂。
他打量着这个商贾。
陈新已率先道:“刘先生此书,既是惊世骇俗,可对于我等贱商而言,实是甘霖雨露,刘先生,请再受鄙人一拜。”
说着,他作势要拜下,刘文善将他重新搀扶起来。
对此,刘文善的心里是颇有安慰的,在学里和庙堂上,他受到了极大的争议,可万万料不到……竟还有人对国富论如此的欣赏。
刘文善谦和的道:“多谢抬爱,足下做的是丝绸买卖?”
“正是。”陈新颔首点头道:“只是小本买卖而已,这京里的丝绸商极多,鄙人忝居末流,实是惭愧得很。”
刘文善写国富论,这一年来,一直都在研究经济和商品交换之道,因而对于这位丝绸商,倒是生出了极大的兴趣。
他凝视着陈新,见他一脸惭愧的样子。
不过陈新确实不算什么豪商,尤其是在丝绸这一行。
刘文善便道:“行商和读书是不同的,读书人书读得多,或许更容易金榜题名。可行商之道,讲究的是资本的多寡,以及规模的大小,却并非是人天生下来就会经营,便可力争上游,所以足下并不需惭愧,只要能安分守己,诚信经营,便可俯仰天地,无愧于心了。”
这不说还好,一说,陈新倒是惭愧起来:“说来更是惭愧了,先生,鄙人资本固然是不厚,可买卖盈利有限,却也是鄙人不自知的缘故,就说前些日子,鄙人染了一批丝绸,偏偏……这丝绸的花色,实是不讨人喜欢,结果至今无人问津,与时下紧俏的花色相比,诶……”
“至今还囤在手里吗?”刘文善笑吟吟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