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乱臣贼子 第141节

  李得财叩伏在地,道:“小人代府中的一千多名家仆谢过主公”。

  “嗯,你且起来,仔细说个明白”

  “喏!”

  于是,李得财便讲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个明白。

  无非是李贤麾下的奴隶也想着立功受赏,他们待在介亭,虽说不愁吃穿,可日子完全没有个盼头。

  若是跟在李贤身边,那情形就大不相同了。

  汉武帝时期的大将卫青不就是从一介家奴起家,进而成为举世闻名的大将军的吗?

  草根逆袭的故事,无论在任何时期都可以激励人奋发向前。

  李贤府中的家奴虽然不奢望去做什么大将军,可若是能够博出个荣华富贵出来,那也好过在介亭终老到死。

  李贤听罢之后,嘴里道:“也罢,既然如此,那便多招募五百人吧,省的名额不足,让乡民心生遗憾”。

  “使君英明!”赵亮与李得财齐声称赞。

  这时候,门外忽然有人来报,说介亭县令已经到了门外。

  李贤略一沉吟,便道:“你们随我一同迎接吧”。

  “喏!”

  如今的李贤无论身份还是地位都远远地高过介亭县令,即便李贤托大,等候县令来拜见,也不会有人多说什么。

  可李贤的根基还在介亭,他不想跟县令之间生出隔阂,而且,李贤调任夷安的时候,正是县令力排众议,才让赵亮当上了游缴的职务,这份人情,于情于理都应该还上。

  礼迎出门,也算是李贤表面姿态的一种方式。

  甫一见面,介亭县令便施礼拜道:“下官见过李长史”。

  李贤急忙搀起对方,嘴里道:“哎呀呀,使君折煞我了,若是不嫌,直呼我表字就可以了,来来来,屋里详谈”。

  介亭县令隐晦地松了口气,原本他还怕李贤翻脸不认人,现在看来,完全是自己多虑了。

  李贤虽然官升的快,可脾气却一点都没有变,还是从前那副随性的样子。

  其实,如果认真算起来,李贤担任介亭游缴的时候只不过是介亭县令麾下的一名佐官,可如今,风水轮流转,李贤竟然青云直上,成为北海国仅次于孔融麾下的人物。

  若是心胸狭窄的人物,说不定会对李贤心生嫉恨,可介亭县令却不是这样。

  年轻的李贤能够官至郡国长史,虽说羡煞旁人,可他却有足够的实力。

  张饶、管亥、卞南、卞喜、夏侯渊,败在李贤麾下的这些人物,哪一个都非等闲角色。

  李贤能够将这些家伙击败,甚至斩杀当场,这便说明他绝非池中之物。

  事实证明,介亭县令的眼光独到,刚开始,李贤升任夷安县尉的时候,他便大胆下赌,将游缴的肥缺交给了李贤的好兄弟赵亮。

  现在,李贤平步青云,介亭县令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自己没有看错人!

  分宾主落座之后,介亭县令笑道:“维中大破徐州兵马,实在是为我北海国出了一口恶气,我出城之前,城内的不少百姓正在放鞭炮庆祝大捷”。

  李贤将信将疑,“竟有此事?”

  “那是自然,维中还不知道,之前,徐州陶谦虽然与孔北海有旧,可每一年,我们都要从府库中调拨大量的粮秣运送到徐州去”

  李贤大为讶异,他可是记得很清楚,北海国内并不是歌舞升平,有的地方百姓依旧贫苦,孔融这种调拨府库,接济徐州的行为,怎么看怎么虚伪。

  “维中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徐州军力强盛,而之前我北海国内军力微薄,这粮秣,说穿了就是保护费,若是我北海国陷入困境,陶谦须得派兵过来援助”

  李贤恍然大悟,可片刻间,他不禁犹疑道:“不对吧?为何之前都昌城被管亥围困的时候,没见到徐州的一兵一卒?”

  介亭县令放低声音,嘴里道:“这也正是孔国相大为恼怒的地方,去年的粮秣我北海国早已经如数交接了,可事到临头,陶谦却畏惧管亥,不曾派出一兵一卒,自此以后,孔国相就起了自力更生的主意”。

  李贤这才明白,怪不得陶应会率军叩边,感情对方是来催要保护费的。

  只不过,孔融厌恶陶谦拿粮不办事儿,所以才迟迟不肯就范,等到李贤麾下的东莱军大胜凯旋,孔融就更不打算白送粮秣了。

  连夏侯渊的两万曹军都击败了,区区两万名徐州兵又算得了什么?

  孔融赌中了,声望如日中天。

  李贤在厅堂内却又浮现出新的疑问:“陶谦是真病了,还是假病了?”

  “真真假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陶谦试探出了我北海国的实力,也确定,东莱军不可小觑!”

  这马屁拍的可谓恰到好处,李贤不禁心头暗爽,他笑道:“这次回转介亭,我打算征召一些军卒,不知可否?”

  东莱军的待遇之厚,天下少有,介亭县令明白,李贤真要是把招募兵员的告示张贴出去,介亭青壮肯定会为之疯狂。

  如果李贤仅仅是个夷安县令也就罢了,介亭县令大有拒绝的理由,可现在,李贤顶着郡国长史的头衔,于情于理,都不能再否决了。

  “维中为郡国长史,当然可以在介亭招募兵勇,只是不知道,维中打算招募多少兵马?”

  “一千五百人”

  介亭县令松了口气,一千五百人对于介亭来说并不算伤筋动骨,他当即情真意切地笑了起来:“如果需要帮忙,维中尽管开口”。

  “那便多谢了”

  “你我之间何必说谢?”

  李贤笑了起来。

  又闲谈了一番过后,县令告辞而去,临行之前,他留下了一副宝甲。

  赵云是个识货的,一眼就看出宝甲价值连城,他叹道:“只是这甲胄便可以养活一千兵马了”。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介亭县令想从李贤这里得到什么呢?

  李贤并没有把宝甲退回去,这种保命的好东西自然是多多益善,哪有拒之门外的道理。

  送走介亭令之后,李贤在庄园内转悠了起来。

  阔别许久,庄园内的一切李贤都觉得分外亲切。

  酿酒的场地、存储鱼干、粮秣的府库、收盐货的木棚,在堡内转了一圈儿,一切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一些匠工脸上多了些岁月的痕迹,他们见到李贤之后,第一反应便是叩伏在地。

  当年,若不是李贤大发慈悲,这些匠工说不定早已经被驱逐出去了。

  兵荒马乱的年月,找到一分安稳踏实的工作可不容易。

  李贤尝了一口高粱酒,味道甘醇依旧,他击掌赞道:“好酒,几位师傅的技艺愈发长进了”。

  一名酿酒师不敢居功,嘴里道:“这也多亏了糜家送来了酒曲,如若不然,高粱酒虽然香醇,却总欠缺了些味道”。

  “喔?糜家还送了些什么?”

  这句话是对李得财说的。

  李得财额头生汗,他急忙说道:“小人该死,适才忘记向主公通禀了,糜氏三公子不但派人送来了酒曲,还送了些匠工过来,说他们都是主公之前想要找寻的人才。”

  李贤微微颌首,“糜氏的人还有没有说些什么?”

  “他们只是说,糜三公子最近将要来介亭一趟”

  “喔?还有这等事?”

  “不敢欺瞒主公!”

  李贤略一沉吟,嘴里道:“你去寻些人手,在城内城外张贴告示,就说我东莱军招募军卒,只要通过遴选,先发五百钱的安家费”。

  “喏!”

  “嗯,顺便到赵家庄去一趟,告诉他们这消息,喔,对了,若是家仆也是入伍,也一样须得过了遴选,告诉他们,真要想上阵厮杀,光宗耀祖,须得有真本领”

  “主公放宽心,小人会把一切说明白的”

  “好,去吧”

  “喏!”

  李贤回转介亭的消息很快在整个介亭传遍了,大大小小的世家豪族都有些坐不住了,他们纷纷派出人选,携带价格不菲的礼品,前来拜见李贤。

  从一介盐丁成为郡国上下首屈一指的大将,李贤的一举一动干系甚大。

  交好李贤,日后无论他是成是败,对介亭都只有好处,绝不会有坏处。

  对这些送上门来的礼物,李贤照单全收。

  这时候没有反贪局,李贤不怕人秋后算账。

  迎来送往在东汉末年显得尤为普遍,这时候收人家一件礼物,等到下一次,李贤照样奉还就是了,反正李贤没打算凭白得人家东西。

  李贤最讨厌欠人家的,无论是人情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只要有机会,他肯定会一一奉还。

  不大的介亭城,因为李贤招募兵员的消息彻底沸腾起来。

  不知道多少青壮结伴而行,他们迫不及待的想参加遴选,成为腰挂军牌的东莱军!

  每到介亭兵勇衣锦还乡的时候,他们总会把腰间的腰牌显露出来。

  每一次都会引得一片赞叹声。

  腰牌,已经成为一种时尚,青壮们都想将它悬挂在腰间。

  也曾有见猎心喜的匠工原样仿制了些,试图赚些银钱,可刚卖出三副就被赵亮带人抓了起来。

  军牌可是李贤麾下独一无二的东西,要是老匠工有意使坏,造出几十个、几百个军牌,谁又会仔仔细细的查验军牌的真假?

  当然了,总是有不法分子见缝插针,试图混入军中,躲避风险。

  对此,李贤没有一棍子打死。

  真正有能耐的那些,李贤破格提拔,一概收下,可若是没有一技之长,又欠缺拿手的本事,没有人会白养些吃白饭的夯货。

  东莱军早晚会再次开战,什么都不会的青壮,只会成为白白死去的炮灰,没有任何意义。

  翌日一早,在众多青壮望眼欲穿的等待中,东莱军终于开始了遴选兵勇的工作。

  依旧是查看力气,若是双臂连百十斤的力气都没有,上了战场,完整存活下来的可能性极小;其二便是考察一下青壮的反应力。

  李贤对军卒的要求其实不算高,只要身家清白,愿意吃苦学习,再通过遴选,那他们便是当之无愧的好苗子。

  赵家庄的护盐队、李贤的家仆都派来了年轻的精干力量,他们也侯在外头,等候遴选。

  “赵有,通过考核,请到李长史处领取军牌”

  “喏!”

  通过考核的第一人听到呼喊之后急忙来到李贤跟前。

  李贤手中的军牌刚刚完工,他笑道:“日后好生努力杀贼,我李贤不会亏待你们的!”

  “喏!”

  坚持为新卒发放军牌,这是李贤要求的。

  后世里,大名鼎鼎的黄埔校长就是因为一群黄埔的死忠学生对他忠心耿耿,这才完成了一统祖国的大业。

  眼下,李贤打算效仿校长,先跟入伍的新卒见面,完成授牌仪式,然后再与其中的佼佼者详谈几句。

  对于新卒来说,李贤是草根逆袭的典范,是所有人奋发的榜样,能够与其攀谈,那是颜面有光的事情。

  通过这授牌仪式,新卒都将李贤的面目记了下来,他们人多,而李贤只有一人,这么多人记住一个人的体貌特征,自然简单的很,可李贤要想记下每一个人就困难多了。

  这就好像学生记住老师容易,可老师要想记住学生的话,那就需要高超的记忆力了。

  李贤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试图在军卒中建立起一种个人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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