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常也知道自身资质太高,几乎无所不窥,可是要传人学他这样,那就强人所难,他知道自己也难以找到和他一样的传人,因此并不强求,能把自身武学传下去,就差不多了。
曾阿牛出身名门,父亲乃是当世最顶尖大宗师的得意弟子,义父也是武林中横行一时的大豪杰,他虽然对自己出身不以为然,可是出身来历和一些奇遇,让他某些方面的见识,早就超越同辈。和李志常几天谈论下来,对于对方只言片语露出的涵养,几乎让他惊为天人。李志常对武学见解颇深,诸般杂学也样样精通,偶尔流出几句读书人的谈吐,也大有见地。让曾阿牛眼中浮现出义父和父亲的影子,对于李志常愈发的亲近。
本来曾阿牛数经磨难,对于人心颇有防备,但是李志常本来就极容易给人亲近的感觉,加之少年对于李志常产生一种孺慕之情,差点就对李志常吐露出他一声悲惨的遭遇。
这日两人无聊,谈论一些世俗见解,突然李志常止住话头,曾阿牛也惊讶道:“远处好像有人过来了。”
李志常微笑道:“曾兄弟果然耳力不凡,我还听见了狗叫声,你可忌口,说不得今晚我们能吃上一回狗肉了。”
李志常话音一落,果然远处隐隐传出几声犬吠,同时一个农夫在雪地里面狂奔。
李志常心头叹息也不知道是什么大户人家,放出猎犬到处咬人,真当是人命不如狗。他眼力极佳,自然看得出几条猎犬乃是名贵品种,毛发齐整,显然是有人梳理。
他暗自捏了几个雪球,待到猎犬追近,将要撕咬到农夫身上的时候,李志常这才运劲,掷出雪球。雪球上附上他的真气,威力足以碎石,几条猎犬连惨叫都来不及发生,就已经毙命。
农夫见到李志常救他一命,连忙想要下跪感谢,李志常一道柔和真力扶住他,不让他跪下来,他微微一笑,开口问道:“这位大哥不用感谢,也不知道这恶犬主人是何等得性,你不用担心我,自行离去吧。”
农夫开口道:“大兄弟你还是赶快走吧,这恶犬主人乃是周围有名的恶女人所养,我看你行动不便,趁他们没来,你让我背着你,一起逃走。”他当然也看见了一旁的曾阿牛,不过乱世人命不值钱,能够救上恩公他已经问心无愧。
李志常知道乡人质朴,若是一味劝他,乡人恐怕会在这多停留一会,到时主人找上来,他固然不惧,但此时此刻他行动不便,难以照料与他。何况对方既然是有名有姓的大户,若是见到农夫的样子,指不定给农夫家人惹出麻烦。
因此李志常盯着农夫的眼睛,柔声道:“今天你出门劳作一天,马上就要回家吃饭,一路上什么事也没发生。”农夫看着李志常眼睛,只觉得大脑空空蒙蒙,然后听见李志常的话,自觉沿着家里的路线,小步离开。
这自然是李志常的摄魂大法,抹去了农夫的一些记忆。农夫没练过武功,遂不及防下,轻易被李志常控制住,老老实实按李志常的话,自行回家。
只有一旁的曾阿牛瞧见李志常轻轻易易便控制住农夫,如见鬼魅,心道:“若是这位李道长对我用出这法子,那岂不是要我说什么就说什么,要我做什么我就得做什么。”他心中有无数秘密,若是被李志常知晓,难保李志常不会生出其他想法。他自幼见识了人心险恶,想到这里,神情颇为复杂。
李志常看出他的犹疑,开声解释道:“曾兄弟可是看见我这妖法,心下害怕?”
曾阿牛听到李志常看出他心中想法,身子一震,只道李志常要对他暗下毒手。他为人性子偏软,心道:“自己一条命本来就是捡回来的,若是这位道长想对付我,这条命就让他拿去吧,只是义父的消息我坚决不能吐露半分。看他那妖法也要盯着人眼睛才能施展,我闭上眼,就不怕被控制住了。”他想到这里,安心闭上眼睛。
李志常见他闭上眼睛,差点笑出声来,这孩子肯定不知道这世上有门传音搜魂大法,不需要看人眼睛,光利用特殊的发音技巧,都可以控制人的思维。
只是传音搜魂大法乃是李秋水独门绝技,琅嬛玉洞里面并没有记载这门武功,这门功夫的真气运行线路,李志常确实无从得知。
李志常继续道:“曾兄弟不必害怕,我对你用这摄魂大法,这门法子只能对不会武功或者内力不深并且意志不坚定的人使用,如你这门内力深厚的人,这门摄魂大法没有任何用处。这也只是一门小技巧,很简单,我说出它的原理,你自己都能用。”
第三章 明了
李志常把摄魂大法的原理缓缓道来,曾阿牛这才明白,摄魂大法的确只能对付意志不坚定的普通人或者一般的江湖人士。甚至他自己都能轻而易举的用出这摄魂大法,一切神秘事物揭开它的面纱后,也就那样。而且几日下来,通过李志常的教导,他也知道自己内功颇为不凡了,根本不用畏惧这门摄魂大法。
李志常见到曾阿牛释然,微微一笑,也不继续这个话题,他知道这位小兄弟,心中必然有不得已的苦衷才对人心防备,处处风声鹤唳,之前怀疑须也怪不得他。李志常道:“曾兄弟我们也好几日没有进食,现在咱俩难兄难弟,伤势已经不会恶化,可以稍微行动了,乘着这里有柴火,烤了这狗肉吃如何。”他大袖一拂,两人之间的积雪纷纷被罡风吹散,露出裸露的空地,正好给二人烧火。
曾阿牛道:“只怕等会这恶犬主人就要过来。”
这时候,远处雪地里,传来女子呼喝恶犬的声音。曾阿牛认得这声音,正是他令他五年前神魂颠倒的那个蛇蝎女人。
那女子骑马过来,喝道:“好啊,两个臭要饭的,居然敢害了我的大将军,表哥快来给我出气。”
若说曾阿牛长发浓髯,衣衫褴褛,算得上叫花子,可是李志常上半身白衣如雪,颇为华贵,只是跟曾阿牛在一起。便给归于一类,十分无辜。
李志常见到一行两人,男的英俊。女的俏丽,可谓郎才女貌两人所乘也是良马。故而李志常一发现两人,不顷刻间,两人便到了此处。
李志常淡淡道:“不就是杀几只恶犬,你这主人管教不善,也该好好教训,省的哪天惹了了不起的人物。”
俏丽女子听到李志常的讥嘲,心中恼怒,她向来骄横惯了。扬起马鞭朝李志常脖颈卷来。马鞭乃是上等的犀牛皮编织,若是被少女缠实,普通人只怕就这一下,也得一命呜呼。
李志常见得鞭风及面,神情冷淡,右手往面前一伸,两根指头夹住马鞭,运劲一扯,少女便栽落马鞍,滚到雪地里。落得个鼻青脸肿。她在心上人面前,出了这个大丑,把李志常恨得要死。俏丽女子的表哥一时间也不敢上前。他为人颇有城府,早先见到几只猎狗死的蹊跷,同时李志常一招之下,夺下他表妹的马鞭,并让她翻身落马,足见武功高强。
因此翻身下马,快步上前扶住他的表妹,他微微施礼道:“这位大哥多有得罪,在下是朱武连环庄的卫壁。这是我表妹,人称‘雪岭双姝’之一的朱九真。之前多有冒犯,还勿见怪。”
朱九真本来想继续发脾气。可是他表哥居然对这人说话客气,因此一时发作不得,转向衣裳破烂的曾阿牛狠狠瞪了一眼。
曾阿牛见到五年过去,这朱九真依旧这般蛮横,曾经对她的爱慕,一下子烟消云散,没有丝毫萦怀,何况他怕被朱九真认出来,深深埋下了头。
李志常听到朱九真,卫壁,朱武连环庄这些字眼加上曾阿牛,哪里还不明白,他似乎到了以前看过的倚天屠龙记里面。不过那本书,他没看全,说起来他当年年少十分,沉迷武侠,一直偷偷翻看,连练功都不勤快。这本倚天屠龙记正是他最后看的一本武侠,当时他也是看到年少张无忌坠落悬崖这里,他师父就突然把他叫到静室,说他将要坐化,吩咐了他今后孑然一人,要万事小心。数日后,他师父果然去世。
李志常就这么一个至为亲近的师长,因此后来每念及这本倚天屠龙记,都会想到他师父,故而纵然他对后续剧情十分好奇,也一直没有翻开这本书。可是他来这个世界,居然能恰巧到他之前看到的剧情,其中恐怕不是巧合。同时他还想到一个问题,既然之前陆小凤世界和小李飞刀世界是连贯的,那么这个倚天屠龙的世界,和之前他最初的世界,是不是也是连贯的。
他想到这一点只觉得极有可能,而且朱九真也算得上朱子柳的后人,论起辈分,他也不知道大她多少辈,这番算得上以大欺小了。不过事情还未清楚前,李志常也不会对他们多加改观,而且他知道这两人心思非是良善之辈,即便书中记载不实,可是纵容恶犬伤人,朱九真更是不讲道理用马鞭来伤他,这些事情本身就不对。
这些心思都是刹那间的想法,因此李志常冷笑道:“今日若非是在下,换做一个普通人,只怕不丢掉性命,也得脱一层皮,卫公子你说我见不见怪?”说到这里,他的语气冷峻森寒。
李志常本身就是武学大宗师,天子一怒尚且伏尸百万,他就算不是久居上位,可是心中发起怒来,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气势就让两人心底发毛,不敢相向。
卫壁将朱九真扶上马,两人灰溜溜,策马而去。
行到远处,朱九真道:“表哥,你怕这人干什么?他和那臭叫花都是双腿残废”
卫壁道:“表妹我们出来游山玩水,何必为了两个残废大动肝火。”说话间开始对朱九真动手动脚,朱九真嘤咛一声,动了情,也不去想李志常的事情。
曾阿牛见到两人远离,这才抬起头来,李志常明了他身份,因此豁然开朗,这张无忌原来身怀九阳神功,难怪几乎让他惊疑不定。
他自己便是当代武学大宗师,自然不会觊觎张无忌的九阳神功,何况这孩子身世悲惨,虽然不知道后来是不是苦尽甘来,但也颇为令人同情。
他也是自幼无父无母,飘飘荡荡在世间,想到这里兀自出神。
这时候张无忌道:“李道长我们还吃不吃狗肉?”
李志常魂魄归来,暗自道:“悟出第九剑后,似乎我的心神也发生了变化,若是以往我性情洒脱不羁,决不至于有这般浮想。”银河九天第九剑的变化涉及到精神奥义,已然是另一番不知名的天地,不然也不能让李志常和那处使他穿越的石室产生联系。而且李志常这次并不是像像前几次那样天下无敌后回到石室,再次穿越,而且之前陆小凤世界他也算不上无敌于天下。
银河九天的第九剑变化固然能令鬼神动容,可未必就真能完全胜过叶孤城的天外飞仙。这次李志常穿越到这世界后,不像之前有所感应,无敌于天下后,便能回到石室。
如今他也不清楚,在这个世界成为天下第一后,还能不能离开,其间种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不过叶孤城和他一战后,恐怕境界还会提升,到时候能到何等地步,李志常也不敢妄加猜测,只是觉得叶孤城不会如故事里那样,死在紫禁之巅。
他理清思路,开口道:“怎么不吃,我可是许久没吃肉了。”他伸出右手,虚空一抓,一条猎犬便忽然受到牵引,从雪地里跃起,落在他手上。
张无忌见他虚空一抓,便隔空摄物,奇道:“道长这便是传说中的擒龙功么?”
李志常道:“曾兄弟好见识,居然认得贫道这门武功,其实这门武功没什么奇特地方,你的功力足够了,要不要我教你。”
张无忌知道这位道长性情爽朗,不过擒龙功这门武功他小时候听义父讲过,厉害得很,他不愿受此恩惠,因此婉言谢绝。
李志常见他不愿学,也不强迫,手掌作刀将猎犬处理的干干净净,同时聚起柴火,用出燃木刀法,把狗肉烤的香气四溢,让两人大快朵颐。
两人多日没有进食,数日下来,便把几条肥硕的恶犬吃了个光。两人身周留下一片狗骨头,狗肉倒是吃了个精光。
两人坐到正午,李志常忽然道:“这几天吃好喝好,突然不吃东西有些不习惯。”
张无忌道:“我可能过些天就能稍微行动,不知道道长还需要多久。”
李志常道:“我双腿小腿处,折断成三节,经脉现在也没有打通,大腿处微微有些骨裂,恐怕还需要几个月,双腿才能用力,半年之后方能痊愈,不过不知道能不能恢复如初。”
张无忌听到李志常居然是粉碎性骨折,难得他这些时日还能言笑自若,丝毫不萦怀。他得了蝶谷医仙胡青牛真传,自是知道李志常的伤势严重到了何等地步,但看李志常浑不在意。
心道:“李道长真是胸襟似海的大英雄大豪杰,我三师伯也是受了如此伤势,连太师父都束手无策,记得小时候三师伯常年脸色阴郁,比起李道长这份气度,当真有所不如。”他心下暗自拿师长和李志常相比,又有些惭愧,他不会掩饰,神色流露出来。
李志常见到他神情道:“不知道曾兄弟在想什么?”
张无忌暗自惭愧,脸色微红,连忙道:“小弟想起一枚灵药或许可以帮助李道长。”
李志常‘哦’了一声。
第四章 黑玉断续膏
李志常自身伤势自家知道,将来再次行走凭着他的医术和神照经的奇妙,自然没有问题,就是怕会留下什么后遗症。这一点即便他医术极为高明,也只能小心翼翼控制伤势,顺其自然。不过世上若是真有什么灵药,让他完好如初也不会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道家有内丹成道,外丹成道,两种法门。外丹便是凭借药石之力温养肉身,若是有什么灵药能够让人断肢重生李志常丝毫都不会惊奇。
张无忌说的这灵药,也是灵光一闪,他传承了当代医道大家蝶谷医仙胡青牛的医术,并得到胡青牛的医经,从中知晓了一门灵药,他为自己三师伯俞岱岩伤势一直记挂在心上,因此此刻觉得对李志常用得上,便说了出来。
张无忌道:“李道长。”
还没等他开口,李志常微笑道:“曾兄弟你也别老是李道长李道长了,我痴长你一些岁月,你叫我李大哥就行了。”
张无忌答应一声,继续道:“李大哥,你也知道窝医术不差,其实我一身医术来自一位前辈的医经,这位前辈医经中记载了一段话,我说给你听。”
李志常这些天自然清楚,张无忌医术高明,也知道他得了蝶谷医仙的医经,不过故事里面可没说医经里面都记载了什么,因此示意张无忌继续说下去。
张无忌明白李志常学识高博,恐怕不会觊觎别家的宝贝,而且李志常自己也是医术高明的大家,他所以得事先提醒,怕李志常不喜。如今见李志常没有生气的样子,继续开口道:“医经记载西域有一路外家武功,疑是少林旁支,手法极其怪异,断人肢骨,无药可治,仅其本门秘药‘黑玉断续膏’可救,然此膏如何配制,却其方不传。”
张无忌道:“这是医经原话,不过也可以看出这黑玉断续膏对于粉碎性骨折确实有奇效。”如果一般地断人肢骨怎么会无药可治,自然是如粉碎性骨折这般伤势,才能让人束手无策。
李志常一听就明白,这黑玉断续膏应该是出自伤俞岱岩的那几人,他如今双腿伤势恐怕还重于当日俞岱岩,可是俞岱岩如何能够和李志常相比。若是李志常比之日月,俞岱岩也只是萤火。
要是这黑玉断续膏真的那么神奇,李志常若是伤势出现问题,到时的确可以去那西域寻找黑玉断续膏。
李志常点了点头道:“好了,曾兄弟你不必再说,我知晓你的心意,若是我这伤势难愈,自行去了西域便是,若是真有奇效,到时送你一点,拿去研究也无妨。”他纵然双腿残疾,天下也大可去得,既然明白如今身处世界,李志常自然明白,当今之世除了那他也摸不清深浅的张三丰老道,其余人等,哪里有他看得上的人物。
何况张三丰百岁高龄,李志常自忖张老道不过跟他功力相当,生死决斗,多半还是自己赢面较大。此番世界居然不像他想象中那般厉害,既让李志常欣喜又让他失望,其中情绪,也非是张无忌可以晓得。
李志常悟出银河九天全部变化后,根本性情也没有以前冷淡,多了几分人气,他自己也察觉出来,可是他本性便是任其自然,并无刻意纠正。
这时候远处雪地里又传来人的脚步声,自从那日卫壁、朱九真二人离开后,这几天再没有其他人过来。没想到今天又来了人。
李志常对着张无忌道:“曾兄弟,没想到又有佳客来访。”来访的倒不是什么佳客,却是一个手提篮子的村姑,正快步走近他们。村姑看到雪地中的狗骨头,又看到李志常和张无忌盘坐在地上。她知道方圆百里只有雪岭双姝之一的朱九真,才喜欢养狗,而且条条凶狠,附近的人没少吃亏。
她说道:“这位丑八怪和这位俊小哥,你们饿不饿。”她看到两人都是双腿残疾,难以起身,估计这些天也只是靠这些狗肉充饥,狗肉吃完了,两人现在这样子在她眼中看来也是颇为凄惨。
李志常瞧着这位村姑的面目,的确是个乡村少女,只是面容黝黑,脸上肌肤浮肿,凹凹凸凸,生得极是丑陋,同时显得一对眸子颇有神采,身材也是苗条纤秀。
他上下打量少女,少女自然发现,村姑道:“你没见过丑八怪么,是不是不想吃我这个丑女的东西。”
李志常愕然道:“姑娘倒是误会了,今日鹤发鸡皮媪,前朝玉样花貌人,百年之后,都是一堆枯骨,美丑倒是其次了。而且我瞧姑娘本来面目谈不上天姿国色,也当颇为清秀。”
村女抿嘴笑道:“这位小哥你别是怕我不给你吃的,才这么夸我吧,我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长得丑就是长得丑。”
李志常心里奇道:“这世上哪有不爱惜容貌的女子,纵然有女子长得丑,也很少有坦然承认的,这名少女面容丑陋也不是天生的,不过是练了一门毒功,才导致这般情景。”
倒是张无忌道:“姑娘我们不饿,却是谢谢你的好意了。”他自忖不过三日,便能慢慢杵着拐杖行走,这倒是因为李志常传了他几句易经锻骨篇的法门,他伤势又远比李志常轻,自身内功也有了火候,伤口愈合速度十分惊人。
三日饥寒对于李志常和张无忌不过就是少吃一顿饭罢了,丝毫都没有影响,所以张无忌倒是不愿意受她恩惠。
少女一听,嗔道:“你这丑八怪自己不吃东西就算了,非要连累别人么。”
李志常见这少女说话颇为有趣,微微一笑道:“姑娘可别看我这位小兄弟长发浓髯,可是好生收拾一下,也算得上一名英俊男子,和姑娘的清秀也是相得益彰。”
张无忌想到自己父母都是俊美之人,刮净胡须后,他自然不丑。不过这丑女哪里能跟清秀搭上边。
少女乐了,笑道:“你先说我漂亮,又说这丑八怪英俊,我真是好久没遇见像你这么眼光差的人了。”她掏出两张饼子,噗嗤一笑道:“来来来,看你把本姑娘乐的,这两块饼子就赏你们了。”
李志常倒是不客气,伸手就接过少女的饼子,拿了一张给张无忌,张无忌可以拒绝少女,可是李志常跟他关系亲近,若是拒绝,岂不是生分了。他十分珍惜李志常这新认识的大哥,也不愿意拂他好意,乖乖接过。
倒是少女见到张无忌一脸不乐意的样子,一把抢过他的饼子,扔到雪地里,踩了几脚,说道:“你不喜欢,就别一脸不情愿的样子,这东西我就是喂狗也不给你吃。”
李志常听到这句话,差点把吃进嘴里的饼子吐出来。少女同时也想到这一点,无意间又中伤了李志常,她不好意思道:“小哥,我不是说你是狗,我是说这烙饼我给狗都不给这个丑八怪吃。”她越说越描不清,说到这一句,又把自己乐了一下。
张无忌本来心中气恼,不过见到少女笑起来的时候,那狡黠的神色,和以前母亲捉弄自己的神色如出一辙,念及亡母,只觉凄然,一点都不责怪少女了,两行热泪不自觉流下。
少女见到张无忌哭了起来,以为是被自己欺负的,她说道:“好了,丑八怪,我不再说你丑就行了,这张饼给你自己吃。”
张无忌堂堂男子汉居然在一名村女面前流泪,又给他敬慕的李志常给瞧见,心下羞愧,摆手道:“我不是哭你的烙饼,而是突然想起了我的母亲,你笑起来跟她很像。”
少女道:“原来你娘也是丑八怪。”
张无忌道:“我娘很美丽的,比你好看多了,只是你的眼睛像我娘。”
李志常见两人斗嘴,也是颇为有趣,开口道:“好了,美丽的姑娘谢谢你的招待,还不知道你的姓名,将来我找机会报答你可好?”
少女道:“我没有姓,你叫我阿蛛,或者蛛儿都行。”
李志常点了点头道:“阿蛛?我叫李志常。”
张无忌此时也自报姓名道:“我叫曾阿牛。”
少女道:“李志常、曾阿牛,我记住了,对了,你们是不是遇到了朱九真的恶狗?你们打死了她的恶狗,不怕被报复?”
张无忌道:“他们早已经来过了,幸亏有李大哥,惊跑了他们,不过这几天都过去了,他们还没回来,也许是忘了我们俩。”
少女道:“我瞧你们行动不便,说不定对方就在商量什么对付你们的计划,要不我帮你们忙,看看对方打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