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座藏武楼 第27节

  裘公公便将此事的来龙去脉详细叙述了一遍,最后担忧道,

  “林家的辟邪剑法我曾在上一代的林家之主林望春手上领教过,剑法实在奇快奇诡,而且功力极深,如果不是我用搏命的法子和他拼斗,将其击退,必会死在他的剑下。

  这个林伯晖恐怕就是林家的传人,段毅虽然天资纵横,但练武时间太短,不会是林伯晖的对手的。”

  安婆婆听到林望春三个字,也是面色一变。

  贺兰月儿更是如被重击,整个人呆了下来,又心急又焦虑,还满是后悔,不知该怎么做。

  当她听赵钰说段毅在大名县的青楼里待了一晚上,便又急又气,也不顾内中的原因,见到段毅便给了他一巴掌,现在却是后悔极了。

  除了后悔,贺兰月儿更多的便是担忧,她怕段毅被林伯晖打伤,更怕他输了之后会被切掉一只手掌,想想自己没了手掌的样子,贺兰月儿便急的直掉眼泪。

  眼看贺兰月儿又哭,安婆婆可抵不住了,满是皱纹的脸上一脸心疼,连忙安抚道,

  “小月儿不哭,这件事也好解决。

  段毅比武当日,我们去现场观看便可,如果林伯晖取胜之后还要刻意伤人,我们必不会让他如愿。

  而段毅真的输了,我们也大可将他掳走,不管什么阮家,金鼎派,总之不会让他断手的,你放心吧。”

  听完这些话,贺兰月儿急切和担忧的心理才平复许多,想了想,走到房间的床头柜前,取出一块灰色的方布,咬着嘴唇,哀求道,

  “安婆婆。这乌蚕宝衣能抵刀剑,卸重力,你将它送给段毅,就,就当是我之前没问清楚就打他,对他道歉的赔罪之物。”

  乌蚕宝衣,乃是用大雪山乌蚕的蚕丝织就,虽不是独一无二,但也十分珍贵,是贺兰家主在贺兰月儿十岁生日时送她的礼物。

  安婆婆本想阻止,转眼一想,贺兰月儿平时也不喜欢穿这件衣服,况且有他们二老保护,远比什么乌蚕宝衣来的安全。

  段毅既然得到月儿的喜欢,送给他倒也不算什么,总比他日后死在江湖争斗,让月儿伤心难过来的好。

  “好,小月儿乖乖的听话,别再哭了,安婆婆一定不会让段毅出事的,你放心吧。”

  

第43章 战前

  

  九月初二,天色尚且蒙蒙微暗,段毅独自一人坐在屋内的屏风之后,穿着白色的内衣,手里还捧着一块貌似衣饰的灰布。

  这件灰衣质地轻软,却又柔韧无比,看起来就像是两块破布缝制在一起,并不很美观,但段毅知道,就这么两块布,只怕比之他近两天用以练功的寒玉也不逞多让,甚至更加宝贵。

  乌蚕宝衣,由大雪山的乌蚕蚕丝制成,可挡刀剑,卸重劲,乃是十分罕见的护身宝贝,有这么一件衣服,往往就能死里逃生,甚至以伤换命。

  “赔罪之礼?小丫头倒是有错认错,情深义重,可惜,没什么感觉啊,且看以后吧。”

  段毅换上这件乌蚕宝衣,摸着昨日被扇了一巴掌的右脸,眼角眯起,还隐隐作痛,不由得苦笑一声。

  他虽然比较耿直,但也不是傻子,少女在想写什么,他怎么能不清楚?

  就因为对方是在乎他,所以才冲动了一点,当然不可能责怪她了。

  只是贺兰月儿虽然容貌精致漂亮,为人单纯可爱,但年纪实在太小,前无胸脯,后无屁股,实打实的空前绝后,让他升不起一丝一毫的男女之情,反而更多像是妹妹一样看待。

  “不过人嘛,总会长大的,说不定以后就变成魅力十足的真正美人呢?”

  收拢了杂七杂八的心思,段毅走到房屋的东角,从墙壁上取下悬挂的十炼剑,又从床边的包袱里取出一个牛皮纸,坐在桌边,开始做决斗前的最后准备。

  打开牛皮纸,里面装的是一团纯白色的药粉,数量不多,段毅用准备好的白巾蘸着药粉擦拭在十炼剑的剑锋之上,极为用心。

  为了这些药粉,他不但从白希文处借了十两银子,担了外债,还不得不忍受药店活计的白眼和嘲弄,一切的目的都只有一个,那就是赢。

  另一边,大名县内阮家大宅,阮祥背着双手在气派的房间之内走来走去,一双眼睛满是担忧,在他旁边则是徐管家。

  “他到底行不行?决斗的前一晚,他竟然还如此荒唐,到飘香院找了四个女人过了一晚,今天的他还能拿得起剑吗?”

  容不得阮祥不怒,不担心。

  为了请林伯晖出手,徐管家允诺了对方纹银千两,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大夏以铜板,银子,金子作为通用货币,千个铜板为一贯,价值约为一两银子,购买力大致等于现代的两千块,这一千两换算下来,也就是两百万的人民币,抵得上阮家生意的两年收入。

  若是物有所值也就罢了,但这个林伯晖除了会玩女人,根本没见过他练功,甚至在昨晚着花费一大笔银子叫了飘香院的四个红姑娘作陪,让阮祥担心他被榨干,今天根本没力气起来。

  输了决斗事小,但不能给阮栋出气,报仇,事大。

  “老爷不用担心,您不是查过了吗?

  这个林伯晖就是岭南福州出身,定然是林家的小辈,其辟邪剑法的威力,有七个剑手证明过了,其作风,咱们也早有耳闻,就相信他吧。”

  徐管家叹了口气,知道老爷是关心则乱,却也好奇,真不知道这人如此懒散,好色,为何还能练出这般厉害的武功呢?

  “时候差不多了,派人到飘香院接林伯晖,一起去金鼎派。”

  阮祥无奈,只能寄希望于林伯晖能不负他所托,只要战胜此战,再提着那个凶手的头颅,想来阮栋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

  至于银子,他连最宝贵的儿子都没了,还要来做什么呢?

  时间渐渐流逝,邻近中午,火热的日头下,阮祥一行终于赶到了山上,在刘志威的带领下来到中峰山腰处的擂台下先是和金鼎派众人见礼,然后等候段毅的到来。

  此时擂台下已经聚集了一些人来观战,人数不多,但都是金鼎派的中坚,包括各大长老以及门下的入室弟子,其中曾经引着段毅上山去拜见白希文的王金贵也是其中之一。

  “林伯晖在短短三个月之内连败魏州的七个小有名气的剑手,论武功,肯定不是我能相比的,段毅真的能和这样的高手决斗吗?”

  王金贵在一众入室弟子当中并不显眼,看起来很是普通,但比起旁人,对于段毅的了解却是更多。

  想想初见段毅,还是半个多月前的事情,那少年衣着寒酸,风尘仆仆的模样,像极了投靠富贵人家的穷亲戚,别说高手,连武功根基都看不出。,

  虽然当时他表面没说什么,但心里总归还是有几分轻视的。

  但这才过了多长的时间,段毅不但在剑术上赢过了阮栋,还能与这般高手一较高下,实在是让人不敢想象。

  除了金鼎派众人,贺兰月儿以及安婆婆裘公公也在擂台的一角安心等待。

  好在没等多久,段毅以及白希文便从一侧山道走来,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白希文成名已久,作为金鼎派的第一高手,旁人见了不知多少次,倒也没什么稀奇的,倒是段毅,招致不少人的热眼。

  一个穷苦的少年,具备无上的习武天资,短短时日就有旁人数年也不曾修成的火候,能剑败阮栋,还可与如今声名鹊起的林伯晖决斗,桩桩件件,如何不引人好奇?

  山上清修虽然不苦,却也无聊,枯燥的很,有这等人,这等事,便足以让人想看个究竟。

  众目睽睽,数十双火辣辣的眼睛注视在一个人的身上,还都是深谙武学之道的人,这种压力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若是心态不够好,或者不够沉稳,单单这些目光便足以让段毅分散精力,心神,甚至心慌意乱,最后败北。

  这就类似于现代的发言,讲话,面对着数十双乃至数百双眼睛,要想侃侃而谈,必须具备一颗大心脏,不然可能话都说不利索。

  好在段毅并非寻常的山间少年,体内的寒冰真气运转之下,让他处于一种极为冷静的状态,心中古井无波,将这些如芒在背的目光视若无物。

  这般状态,是从今早开始便静坐,刻意凝聚,为的,就是使得段毅自身处于最巅峰的状态。

  而随着两方汇聚,彼此也都见到了这场比斗的对手。

  林伯晖眼中的段毅今天穿着一件合身的蓝色外衣,手持十炼剑,头发被一条红色的发带箍住,整个人气质清冷,却又不失凌厉,尤其是一双眼睛,如同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令人望之生畏。

  忽略他还稚嫩的脸庞,倒还真有些高手气度,可惜掩饰不了稚气未脱的事实。

  段毅站定之后,也打量向明显是对手的那人。

  林伯晖身材中等,与段毅相差不多,只是粗壮了许多。

  他的头发油腻,披散,甚至沾成一绺一绺,显得不修边幅。

  一张长满胡须的脸庞,根本分不清楚长相以及年纪,看起来就像是落魄的流浪汉一般。

  不止如此,这人裸露在外的胳膊上也长满了黑毛,整个人看起来像黑猩猩更甚于一个正常人,充满了野蛮以及凶悍。

  相比林伯晖的轻视,段毅则显得凝重许多,五指紧握十炼剑,

  “辟邪剑法修成的真气燥热难耐,阳火旺盛,所以导致此人身上长满毛发,男性荷尔蒙爆棚,再一次证明我的猜测不错,他应该是没有自宫便练了剑法。”

  前世有一个段子,是说葵花宝典,或者辟邪剑法的最后还有两句真言,便是与开头两句呼应的若不自宫,也能成功。

  这明显是调侃,并不代表真的不自宫也能练功。

  所以段毅虽然重视对方,但自信却未曾削弱半分。

  刘志威作为这场比斗的负责人,见到双方聚齐,一个纵身跃到擂台上,轻轻咳嗽一声,压下擂台边的低声细语,开口道,

  “段毅,林伯晖,你们两个上来。”

  

第44章 辟邪剑法

  

  话音落下,段毅以及林伯晖两人各自施展轻功,纵上擂台,显露不凡造诣。

  段毅的身法如同一只劲射的利箭,直来直去,虽然看似简单,但一个快字已经道尽其身法的精髓。

  林伯晖的身法甚至比段毅还要快上一些,只是显得十分粗糙,爆裂的真劲催发下,将脚下的泥土炸的飞溅起来,没有段毅那种自然。

  “咦,此人的真气似乎十分厉害,但却桀骜不驯,不能被人运用自如的样子,莫非林伯晖的真气不是自己修持,而是外人灌输进体内?”

  围观此战的高手不少,哪怕次一级的金鼎派资深入室弟子也能看出林伯晖的状态似有不对,纷纷皱眉。

  平常之下倒也瞧不出什么,但刚刚两人催动轻功,林伯晖的真气外泄,却是暴露出一些情况,不过或许是此人有意显摆也不一定。

  倒是与安婆婆贺兰月儿一同观战的裘公公面色犹疑,摸了摸自己的右腹,那里曾被岭南福州林春望的长剑划伤过,差一点点就将他开膛破肚,然而对方的真气似乎与林伯晖所修的有所不同啊。

  “今日一战,林伯晖代表阮家与段毅决斗,所争为何双方都清楚,我也就不再多说。

  这一场比斗,不禁真气,剑术,以及其他,不过点到为止,取胜者不可趁机下杀手,明白了吗?”

  曲东流不曾到场,因此这件事便是由刘志威主持,见到两人纷纷点头同意,领着两人到了靠山壁一侧的案台上。

  那里早已经备好纸笔以及一封决斗书,上面写着胜者如何,败者如何,大意就是将阮家要求段毅在阮栋灵前叩首斩手的事情写下,以字据为正,而不是口头约定。

  段毅对此毫无异议,大笔一挥,写下自己的名字,字迹工整,笔画如剑,锋芒外露,也得多亏了段父的教导。

  而林伯晖就干脆一些,嫌麻烦,直接蘸着墨水用大拇指按了个指印。

  “好,你们可以开始了。”

  刘志威见到两人如此干脆,收下这张斗书,退下擂台,其余人也纷纷安静下来,等待两人决斗。

  许多吃瓜群众对于两人因何而斗不感兴趣,只是好奇。

  一个是少年奇才,习武时间很短,却惊艳众人,另一个已经是成名的剑手,家学渊源,手中之剑已经挫败七个成名剑手,两人究竟谁更胜一筹?

  普遍来说,大家都更看好林伯晖一些,战绩在那里,名气在那里,而段毅,或许有潜力,却真的太年轻了。

  另一些人却有不同心情,诸如白希文,贺兰月儿等是担心,阮祥徐管家则是一脸期待,期待段毅的失败。

  段毅走到擂台中央,缓缓拔出十炼剑,滋啦的金属摩擦之声分外刺耳,随即摆了个起手式,正是嵩山剑法的一式。

  他深知,对付此人,必须全力以赴,绝不能如和阮栋那一场似的,以基础剑法来验证和磨砺自己所学,不然结果只有一个,失败。

  而此刻,他的状态很好,握剑的手有力而且稳当,心中也是无悲无喜,如同一片寂静的湖泊,只等着对手拔剑。

  林伯晖同样来到擂台中央,看着段毅如临大敌之状,哈哈一声传出,略带嘲笑之意。

  他的身形松垮,好似喝醉的醉汉一般,浑身都是破绽,似乎根本没将段毅放在眼中,更不怕对方持剑来攻,

  “你叫段毅是吗?年纪虽小,但很有勇气,也很坚强。

  可惜实力不足就是实力不足,希望今天一战你不要怪我。”

首节上一节27/377下一节尾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