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座藏武楼 第22节

  白希文冷哼一声,没有搭话,直接带着段毅离开,连表面功夫都没做。

  贺兰月儿吐了吐舌头,冲着曲东流露出笑脸,脚步后撤,就要跟着离开,却被曲东流叫住,

  “月儿,在舅舅大婚之前,你都要老老实实的待在山上,尽量减少和山上之人的接触,知道吗?

  安婆婆,裘公公,也请两位多费心,不要让宵小之辈对月儿不利。”

  贺兰月儿听罢,登时一脸的失望,想要反驳什么,但念及舅舅大伤未愈,也不想让他生气,加重伤势,只能闷闷的点头。

  少女虽贪玩,但也知道事情轻重,不算任性。

  至于两老也是一样,虽然看不上曲东流的某些行径,但也认为他思虑周全。

  他们知道眼下金鼎派不是那么安全,可能有内奸,甚至谁也不知道有没有第二个,对于贺兰月儿的安全自然也就更看重一些。

  曲东流又让三人先行离开,如此大殿当中便只剩下一众金鼎门人。

  

第35章 丧子之痛

  

  “掌门师兄,我还是不懂那个凶手到底想干什么,就算他能让我们和白师弟产生嫌隙,但之后呢?

  白师弟固然武功高强,但金鼎派可不止一个白希文。”

  外人离去,大殿上只剩下金鼎派自己人,谈论起来也就没有那么多的顾忌,石坚一脸的困惑问道。

  “不论他的目的是什么,我们都不能放松警惕。

  接下来我们要做的还有很多。

  第一步就是揪出那个内奸,如果真的是那群外门弟子中的一个,要找到他并不难,之后这个人就交给石坚你。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从他的嘴里撬出山上是否还有同党,他的背后是什么人。

  其次就是山下阮家那里,志威,阮栋是你的弟子,现在他死在山上,阮家必不会善罢甘休,你去安抚好他们。”

  阮栋出身魏州富商阮家,家内资财十分丰厚,所以在阮栋资质不是很好佳的情况下,大把银子洒下,生生让阮栋拜在刘志威门下,化不可能为可能。

  这三年以来,阮家不但每年拿出一笔银子孝敬金鼎派,作为阮栋习武的固定学费,对于刘志威也多有帮助,现在阮栋死了,他们也必然要给阮家一个交代。

  “这,我明白了。”

  刘志威面上苦涩,阮家不是普通人家,现在孩子死了,肯定要讨个公道,只希望对方的要求不会太过分,不然他怕是很难做

  ……

  大名县中,阮家后宅之内,一个须发皆白,双眸如鹰隼的老者正手持花洒,在小小的的花圃内给开放正艳的鲜花浇灌清水,旁边则站着几个丫鬟下人服侍。

  他的意态悠闲,手法熟练,嘴角淡淡笑容,让人分外亲近,当真是个慈祥又和蔼的长者。

  突然,花园后方的拱门处匆匆走来一个管家打扮的中年,脸色十分难看,来到这老者身后,冲着几个下人摆摆手,便将人屏退,花圃内只剩下他和老者两人。

  “老徐,何事这么紧张啊?莫非是生意上出了什么问题?”

  老人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这中年管家十分亲近。

  这是他一手提拔教导出来的人物,不但头脑聪明,而且为人忠诚,是未来帮助幼子守家拓业的不二人选,也被他当做自家人对待。

  不然换了普通的管家,哪有那么大胆,在老爷面前便越俎代庖,对下人发号施令?

  “老爷,刘志威来了,他带来一个消息,说,说,少爷他,他,在山上被人谋害了。”

  徐管家断断续续的将自己刚刚得来的消息说出,面上说不出的难看和担忧。

  脸色难看是因为少爷被害,担忧则是自家老爷承受不住这般打击。

  他面前的老人名为阮祥,是阮家之主,纵横魏州商界,积累雄厚家财,乃是十分厉害的人物,也是他最钦佩和仰慕的人。

  但再厉害的人物,也有软肋,有弱点,阮祥的弱点便是他的儿子,阮栋。

  阮祥是老来得子,年近五十才有了那么一个儿子,分外的宠爱和疼惜,让阮栋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有求必应。

  当阮栋年纪稍大,萌生出学武的想法后,阮祥更是不惜耗费人情和巨资,让阮栋得以拜师金鼎派副掌门,慈父之心,由此而知。

  现在阮栋在金鼎派中被人杀害,对于阮祥这位年过六十的老人,必将是一个极大的打击,也不知道他能否挺得过来。

  “什么?”

  阮祥手中的花洒直接掉落在地,两眼一花,苍老羸弱的身体摇摇欲坠,几乎就要瘫倒,好在徐管家反应不慢,一把将他搀扶住,稳住了身体。

  死死抓住徐管家的胳膊,阮祥浑浊的两眼从未有过的愤怒,如同幼崽死去想要撕碎一切的雄狮,咆哮道,

  “究竟怎么回事?阿栋在金鼎派中,怎么会被人谋害?你给我说清楚。”

  话说到一半,阮祥的两眼已经流出眼泪,如丝如线,屡屡不绝,脑海中闪现的都是阮栋的样子,从牙牙学语开始,到长成少年离家学武,只感觉心脏被人捏住,疼痛难忍。

  世上最悲苦之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更不要说阮栋乃是阮祥晚年所出,倍加疼爱,灌注了所有的希望和感情,现在上天生生将之剥夺,怎么能不痛苦,不愤怒?

  甚至阮祥连自己也痛恨起来,这两年他精力大不如前,早已经有了将阮栋接回来栽培教导,好让他继承家业的想法,哪会想到,就是一念之差,让他没了自己的儿子。

  “我也不是很清楚,刘志威就在外面,老爷不妨听他怎么说,他是少爷的师傅,少爷被人害了,他难辞其咎。”

  徐管家见到阮祥虽然又伤心又愤怒,但好在没有直接被打击的不成样子,心下也松了口气,转而恨恨道。

  当初阮栋学武,阮祥花了极大代价让他直接拜在金鼎派的门下,原因就是金鼎派在魏州名声极响,乃是名门大派。

  谁也不会料想到,这金鼎派中看不中用,如此不济事,自家少爷竟然死在山门之内,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对,刘志威,我倒要看看他要怎么跟我解释这件事。”

  听到徐管家的话,阮祥才想起正事,强忍住心中的悲伤与愤怒,一把将之推开,擦干眼角泪痕,重新恢复冷静,只是语气极为不善,原本的愤怒似乎也有了发泄的对象。

  商海沉浮,他能从一介贫寒打拼下如今的家业,自然也不是寻常人。

  阮家接待客人的正屋之内,刘志威一身紫衣稍显凌乱,有些心不在焉的摇晃着手里的茶盏,思量着该怎么将事情完美的解决。

  阮栋作为他的弟子,实际上并不怎么得他的喜欢。

  因为这个人天资一般,却又好高骛远,自尊自大,实在有太多的缺点。

  唯一让他喜欢的,便是阮栋的家世。

  不但时常带些稀罕珍贵的玩意给他,讨他欢心,同时大幅资助他练武消耗,让他着实过了两年舒心的日子。

  现在阮栋人没了,他过去受到的资助,现在就成了烫手的山芋,谁让他没看好人家的儿子呢?

  很快,阮祥便带着徐管家来到正屋内,和刘志威相互见礼,倒也没有直接翻脸,养气功夫很好。

  等到再次落座,阮祥便直接发问,阮栋究竟是因何被害,凶手又是谁?

  刘志威腹内已打好草稿,也不拖延,便将阮栋被害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一一道出,同时也表达了金鼎派的愧疚,希望能略作弥补,以安阮祥丧子之痛。

  “比剑失败?羞愤而走?被人利用所杀?”

  得知整件事,阮祥苍老面容一片哀泣,双手紧握,青筋暴起。

  竟是死的如此冤枉,如此憋屈,他若是不给阮栋讨个公道,日后死去,有何面目再去见爱子?

  “所以说,杀害我儿子的凶手肯定跑不了了,那么那个叫段毅的人呢?

  若非是他,我家阿栋也不会羞愤而走,给人可乘之机,他难道就什么责任也没有吗?”

  阮祥骤然眯着眼睛质问刘志威,杀人的自然有罪,导致阮栋死亡的人,同样不能放过,这就是他的想法。

  纵然知道对方只是一个不会任何武功的老人,但刘志威仍觉心内生寒,那是何等可怕,何等怨毒的目光?

  “这,阮老爷,比剑一事,段毅并未耍手段,确实赢得光明正大,之后的事情只能说阴差阳错,实在怪不得他。

  还有,若非此人,我等也会被蒙蔽,差点错以为阮栋是自尽而死,从而放走真正的凶手,如此说来,若叫段毅为此负责,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刘志威对于段毅并无任何好感,但对方身后是白希文,曲东流又不想多生事端,也便为他说了几句好话。

  “错,在我看来,若无段毅,我儿便不会独自一人离去,给人可乘之机,他虽不是直接害死我儿,但也是间接凶手。

  我不要你们金鼎派的任何补偿,只要那凶手和段毅的性命作为补偿,刘副掌门,你可能答应?”

  

第36章 阮家的要求

  

  “要凶手和段毅的性命?前一个好办,但后一个条件,这?

  比剑一事,乃是阮栋提出,比剑之后,阮栋也是自己承受不住失败的结果,羞愤离去,若就此认定段毅有罪,实在有些强词夺理了。”

  见到阮祥的脸色变化,刘志威想了想,话锋一转,继续道,

  “唉,阮老爷,实不相瞒,昨日知道这件事,我也是勃然大怒,立即就要问罪段毅。

  那时我与你是一般心情,阮栋是我的弟子,他的死,有关之人都要付出代价。

  但这实在牵扯不小,那段毅乃是我师弟白希文的远亲,兼且天资极高,很受看重,若非如此,我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你要他的性命来给阮栋陪葬,我做不到,就是金鼎派也做不到,还请你见谅。”

  刘志威对于段毅的感官很复杂,既欣赏他的天资,沉稳气度,机敏心智,又讨厌他是白希文的人,讨厌他让自己和阮栋蒙受羞辱。

  现在见到阮祥似乎咬准了段毅对于阮栋之死有极大的责任,他索性顺水推舟,段毅如何,全看白希文能不能挺得住了。

  “金鼎派第一高手?”

  阮祥听到白希文三个字,登时心中一凉,充塞于胸间的杀意消散不少。

  虽然他是商人,但对于江湖武林,也有不少了解,白希文的大名,他也是如雷贯耳。

  当初阮栋之所以萌生练武的想法,也是因为从下人口中听说白希文之大名事迹,心生憧憬,甚至想直接拜在白希文的门下学武。

  可惜此人并不收徒,无论他开出什么样的条件,都不答应,这才退而求其次,让阮栋跟随刘志威学武。

  “莫非就因为白希文的袒护,便能让段毅活的逍遥自在?”

  阮祥心中郁闷,又觉悲凉。

  真正的杀人凶手金鼎派不会放过,他不必忧心,但段毅却不能不管。

  于是脑海中一会儿闪现出阮栋凄厉惨叫让他报仇的画面,一会儿又被一个强悍无匹的霸道身影占据,让他生不起反抗的念头。

  要说阮祥不知道段毅和阮栋之死并无牵连,倒也不见得,但那又如何?

  他的儿子死了,而段毅是让他儿子蒙受羞辱,间接死亡的人,他便一定要付出代价。

  这也是人的通病,除了大圣大善之人,遇到这种事情,都是帮亲不帮理,更不会去想是不是自己的亲人咎由自取。

  “老爷,虽然我们不能让段毅给少爷陪葬,但让他付出代价却也并非做不到吧。

  刘副掌门,不提你金鼎派多年受我阮家供奉,单单我家少爷是你金鼎派的弟子,被一个外派之人以剑术取胜,名声有损,难道你们就没有什么想法吗?”

  徐管家见到阮祥倍加苦恼和犹豫,不禁生出一股英雄迟暮的感觉,心中一动,上前拱手说道。

  他也是将整件事从头听到尾,抓住了几个重点。

  第一,段毅练武不过十日,就能剑败自家少爷,确实是天资纵横,但仅限于剑术,而不是纯实力。

  可见如果真的生死决斗,自家少爷未必会输,甚至一定能赢,不然对方也就不会提出这样的比试条件。

  其二,段毅不是金鼎派的弟子,而仅仅是作为白希文的远亲在山上居住且习武,这又是一个切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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