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最得意 第43节

许统领抱拳,有些犹豫的开口说道“那今日之事,要不要禀报陛下?”

谭宝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许统领不是第一天在宫里当差了,自然知道该说些什么,不该说什么。只是这件事若是没有个说法,想来在陛下身前也交不了差啊。”

许统领神色复杂,最后到底还是没有说出什么东西来。

两人不再此地停留,转身离去,皇帝陛下现如今正在长春宫召开宴会,此事现如今也不好上报,许统领正好可以回去捋一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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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身影渐渐消失。

不多时之后,此地方才来了另外一人。

正是司礼监掌印太监苏谨。

苏谨站在原地,看着渐渐消失的两人,神情平静,他伸出左手,手上鲜血淋漓,那半截猫尸依旧柔软,苏谨将其扔到地上,片刻之后,猫尸竟然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

无头猫尸转过身来对着苏谨,“想不到这地方竟然真有你这等已经迈过青丝的前辈,是我愚蠢,自以为这种地方实在是不该有修士在此,死得其所啊。”

虽然无头,可声音却丝毫不差的传入苏谨耳中。

苏谨冷声道“我不想杀你,你这修为境界被我吃去一半便算是对你的惩戒,你现在便可离去,只是再让我发现你出现在宫闱之中,便无论如何都要取了你的性命,让你数十年修为都付诸东流,届时你便知道今日我对你到底是有多仁慈。”

那无头猫尸作揖,以示感激,当并未立即离去,反倒是问道“前辈既然已经有这番修为,无论是前往妖土,还是隐入山林之间都大有可为,为何偏偏待在此地这座小皇宫中?”

苏谨摆摆手,对此并不作答。

猫尸也不纠缠,很快便跳上宫墙,消失在苏谨的视线里。

苏谨看向远处,方向正是北方。

走过几步,苏谨身躯急速变小,竟然便化作了一只毛皮黝黑的猫,它走在宫墙上,神色落寞。

这座皇宫里的众人都以为这位苏掌印从小入宫,服饰了前后两代大周皇帝,可谁知道,他入宫之前,曾在那座京口山上的学宫听课,还是某位夫子的得意门生,学宫里的有教无类,在那些年到底是并不是口头之说而已。

只不过虽说是在学宫里听课时间不短,但实际上性子还是极为暴戾,当时便犯下过错,只不过实在是它的那位先生实在不忍心让它被逐出学宫,便想替他压下来,可即便是如此,也是被一个学宫学子发现了此事,那人当年便已经修为极高,对付他本来便不在话下,因此很快它便被那人给伤了,若不是有自家先生拦下,说不定早就成为了那人所杀的第一位妖修。

可经此一事,它在学宫也呆不下去,被先生逐出学宫之后,竟然又遇上了那人,那人一路追杀他,直到大周境内,他被大周先帝所救,而那人则是被学宫的老夫子给带回山上,根据苏瑾得到的消息,也知道那人现在的日子并不好过,甚至可以说是极惨。

看向北方,苏瑾口吐人言,“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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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有人居于此楼上

五千字章节)

依着大周的年号来看,现如今应当是神鼎四年春。

可其实依着延陵的年号来看,现如今正该是正和十六年的春天,这个春天和以往的春天看起来没有任何区别,唯一不同的便是这个春天,延陵第一次想着要惩戒某座小国,还因此派出了十几位修士,最后的结果竟然是大败,那十几位修士也被人尽数斩杀在了那条罗桑河旁,因此洛阳城的朝堂之上罕见的发生了一次剧烈争吵,最后的结果便是刑部派出三位供奉前去捉拿那两个导致这十几位修士死去的罪魁祸首,只不过那三位供奉在十几日之前被派出洛阳城之后,在今日便又回到了洛阳城,三人同去时一般,回来之时也无带回任何东西。

这件事被刑部压下,并未当着文武百官在早朝上当众说出,只是在早朝散后,向那位延陵皇帝递上了一封折子。

而作为这座山河中三大王朝之一君主的男人,在看过这封折子之后,只是用朱笔写下了几个字,便搁下笔,独自前往那座延陵耗费无数人力财力建造的摘星楼,此楼高逾百丈,登上其最高处,便好似身处云端之中,若是胆量不足,便大抵会吓得走不动道,当年修建此楼的时候,延陵朝野上下都有些不解,延陵历代皇帝陛下都以宽厚仁和的形象示人,从未做过什么劳民伤财的事情,就算是偶有要建造些什么,都是从境内其他小国招募民夫,从未让延陵百姓受劳役之苦,可为了建造这座摘星楼,先帝更是发动多达八十万民夫,历时三年才修建而成,至于累死多少人,都不存于史册之中,只是工部官员才有些大概了解而已。只不过世人不知道此楼作用,延陵皇帝倒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此楼的作用并非是像是外界传言般是用于祭天之用,摘星楼其实是一座囚笼。

穿了一身玄黑色真龙服的延陵皇帝一步一步登楼而上,走到高台之上时便站立在远处,视线放在远方云层,神情平淡。

这位延陵皇帝身材算不上高大,身上并无帝王之气,反倒是更像是一个中年儒生,实际上当年延陵学宫在洛阳城招募学子的时候,这位当时尚是皇子的延陵皇帝便以天资过人四字让延陵学宫那些夫子现在都有些意外,若不是那位先帝极力阻止,现如今延陵应当还有皇帝,便不该是他了,因此这些年洛阳城一直有传言,说是这位皇帝陛下就算是不当皇帝,进入学宫之后,也应当是山河之中不可多得的修士,在那条修行大路上必定能够走得更远。

其实不管如何而观,这位延陵皇帝除去在修为上的天赋之外,其余方面也一样有过人之才,不然那位先帝如何敢在面临着学宫震怒的危险非要留下皇子,要知道这先帝膝下可是整整有多达六位皇子。

即位之后的延陵皇帝,年号正和,这十六年来不曾出过洛阳城,延陵境内风调雨顺,不仅百姓爱戴,就连学宫那边对这位皇帝对于延陵的治理都是极为赞赏,而这十六年来也不曾有任何一位朝堂大臣因为这位君主喜怒而遭罪。

延陵君主的贤能早已经传遍山河。

若不是周国太过于急迫的想着开疆扩土,这位皇帝想来也不会在意。

半柱香之后,刑部的三位供奉便已经来到摘星楼高台上,三人看着负手而立的延陵皇帝,躬身行礼之后,其中一人便开口禀报道“陛下,一切详情都已经呈交刑部,想必陛下已经看过,这次缉拿失败,实在是非人力可以抗衡的,千里戒这等法器,那两人似乎全不在意,一路行来至少便已经捏碎了二十枚。”

说这些话的时候,那位供奉脸上尽是苦涩之意。

这动辄便能捏碎二十枚的人物,如何是一般修士?

那位延陵皇帝没有转头,只是平静笑道“折子上说是个喜欢穿青衫的姑娘和一个背着柴刀的少年,一对少年少女便在罗桑河将朕的十几位修士都给尽数斩杀,那至少也得有青丝境了吧,如此年轻的青丝境,朕派人去缉拿他们,实际上最开始便是一个极为愚蠢的决定,现如今没抓到,倒是让朕也不觉得意外,失败了便失败了,朕不在意。只是朕前些天才又得到一封战报,你们猜是什么?”

三位供奉皆是缄默不语,皇帝陛下虽说是在笑,但谁都知道这事情没那么简单。

延陵皇帝转过身来,看向这三位刑部供奉笑道“罗桑河之后,陈国士卒仍旧南下,可这十数万士卒,到了离少梁城还有数百里的地方竟然被一个年轻人带着不足十万的铁骑像撵猪猡一样漫山遍野的跑,仅仅不足一日便已经溃败,就算是十几万头猪让那些周人抓,想必也要抓上不止一日吧。”

“朕久居洛阳城,可也不是聋子瞎子,那位周国国君在数年之前发出的豪言虽说朕极为欣赏,但也不可坐视其继续壮大,现如今延陵已然折损一次,洛阳城里的那些贵胄们正是想着看朕出丑第二次的时候,朕便不出手了,罗离,你即刻前往陈国,传达朕的旨意,便说之后灭周一事,由陈国自己承担,延陵兵器粮草,但不派一兵一卒,我延陵大好儿郎,不该死在那些地方。告诉陈国国君,朕给他一年时间。一年之后,若是周国还在,朕便灭了陈国和周国。”

三位供奉之中的其中一人领命而去,楼上只余下其余两人。

等到那人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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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消失在摘星楼之后,延陵皇帝盯着这剩下两人,温和说道“罗离和学宫早有勾搭,朕不想再见他,你们两人替朕将他除去,在陈国境内最好,若不是在陈国境内,那便在延陵境内也无所谓,朕知道延陵身后是学宫,可延陵是延陵,学宫是学宫,虽有联系,朕却不想觉着自己是个牵线木偶,一举一动都有人看着。你们也无需担忧学宫震怒,就算是事情败露,学宫也不会出手的,因为这是朕的态度,学宫里的先生夫子们会理解的。”

延陵皇帝说的云淡风轻,可事实上也并非那般,延陵学宫作为山河之中儒教门下的第一学宫,且不说门下修士多少,光是身后儒教这座大山,便足以让人敬畏,三教之中,虽说道教在圣人数量上占优,可儒教怎么说也有四位圣人,每一位都是能够移山搬海,动辄便能覆灭了一座世俗王朝,抱着惹恼其门下学宫的风险去杀人,实际上谁心里都没底。

只不过站在楼上的皇帝陛下自然要比在楼下的他们考虑事情更为长远,这位皇帝陛下即位十六年来,并未作出过一件影响延陵国祚之事,和学宫那边的关系也是极好,因此这两位刑部供奉实在是不敢多怀疑什么。

两人虽说将信将疑,但身在洛阳城,身为刑部供奉,便应当奉旨行事,因此也并未说些什么,点头领命之后,便自顾自下楼而去。

两人离去之后,站在摘星楼上,延陵皇帝自嘲笑道“朕何尝不知,就算如此也是个牵线木偶而已?”

楼上之人除去他之外已经全部下楼,按理说应该无人听得见他说的这番话,可很快便响起一道平淡的声音。

“你被困于洛阳城,我被困于此楼,虽说大小不一,但其实本质相同,只不过我比你好些,不用去做那木偶而已。”

顺着声音转头,延陵皇帝便看见了一位不穿着一身灰布衣衫,不知道是从何处走出来的中年男人。

男人身材消瘦,神情平淡,腰间一边别了一柄普通铁剑,另一边则是一卷泛黄书籍。

男人给人的感觉十分别扭,偶尔有些读书人的儒雅,又偶有剑士的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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