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天子看了看天色,站起身,揉了揉姬南泷的脑袋,笑道“朕何尝不想这家伙来做驸马,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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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起来,朕更宁愿他做一个对大周有用的将军,要是就因为你的喜欢,朕就让他丢了前途,那朕倒是实在有些过分了。你作为大周的公主,自然也要替大周考虑。”
姬南泷双眼朦胧,带着哭腔说道“那我还不如不做这个大周公主!”
大周天子没有多说什么,虽说他在竭力促成这桩婚事,但实际上这件事没到最后,谁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成,他现在便将一切说出来,最后要是不成,想必这有了希望然后又绝望的安阳公主会更伤心。
眼见天色不早,大周天子便离开御书房前往崇德殿召开早朝,只留下姬南泷一个人。
在崇德殿前,今日有些不同寻常。
因为除去往常应当在此时进入崇德殿参加早朝的官员以外,还有一位早已经不在少梁城的文官现如今也来到了崇德殿前。
国子监祭酒谢陈都,这位谢家的家主,谢应的叔父,天下一等一的书法大家,已经淡出朝野多年的祭酒大人今日便出现在了崇德殿外。
对于这位谢家的实际掌权者,朝中文武一向都钦佩有加,毕竟这老大人在先帝在位时便担任过统军大都督,皇帝陛下即位之后的数年内也是权柄极盛,要不是年事已高,说不定这位老大人现如今还是大周的宰执大人,如此人物,容不得人掉以轻心。
今日在崇德殿前相侯,这位老大人身边除去大周宰执李济,实在是再无第二人敢上前相扰了。
老大人看了一眼多年未见的崇德殿,忽然笑道“李济,你说少梁城当官不易,为何老夫当年全无感受?”
李济现如今虽说是大周文官之首,可在这位老大人面前其实资历也不够,他轻声笑道“老大人在官场多年,一身阅历哪里是这些大臣能比的,没有此感,也是理所当然。”
谢陈都笑着摇头,“做官这件事,只能算是微末之道,老夫年轻时候曾放豪言,说我谢陈都书法第一,乐理第二,文章第三,这做官便只能排到最后了。”
李济平静道“老大人涉猎太广,且无一不精,就连这最末的做官都能做到国子监祭酒的位置,如此说来,李济不得羞愧死?”
对于李济的一番话,谢陈都一笑置之。
沉默片刻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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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陈都笑道“李济,老夫这次入京,只为我那侄儿求一件事,不求你帮忙,可万望你不要捣乱。”
李济没有立即开口,这位朝野威望的老大人今日入京本来就不算是小事,可入京之后没有半点歇息,便参加早朝,便更是有些奇怪,之前诸多朝臣都还在猜测这老大人入宫的原因,现如今谢陈都几乎挑明,李济哪里还有猜不到的理由。
这老大人入京所为的,除去那位谢家宝树和安阳公主的婚事还有什么?
正失神间,李济便又听到一句话。
“李济,你觉得老夫此事能不能成?”
李济抬头之后苦笑道“老大人所求之事,李济自然不敢怠慢。”
听到这番话的谢陈都点点头,只不过却是笑容玩味。
——
早朝开始在即,按着以往,长春宫便应当是闲下来了,可现如今因为要准备之后的宴会,倒也算不得闲,司礼监掌印太监苏谨行走在宫墙之内,眼神晦暗不明,转过拐角的时候,被一个小太监撞了一下,小太监抬头看着自己撞到的正是那位掌管万余宦官的掌印太监,吓得惶恐跪下,一个劲磕头,实在是苏谨在内廷的积威实在太深,由不得人不害怕。
苏谨看着这个跪着的小太监,原本并不准备说些什么,可等看过小太监几眼之后,忽然厉声道“哪来的山精野怪,敢在长春宫内撒野!”
小太监脸色发白,先是有些茫然,但很快便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而就在他倒下之后,后背便一阵蠕动,很快便发出些声响,从他的后背里,便爬出了只长着青色皮毛,如寻常一般大小的猫来,那只猫爬出来之后,舔了舔爪子里沾染的鲜血,桀桀笑道“想不到这种穷乡僻壤,还有个修士坐镇,怪不得一直流传这天底下的皇宫无论大小都不好进。”
苏谨不和他多说什么,只是伸出左手,一把便抓住了这只猫妖,由不得它动弹,掐住脖子之后,苏谨呵呵笑道“我的机缘,你一只猫妖,争什么争?”
说完之后,苏谨一口便咬下了这只猫的脑袋,在嘴里咀嚼,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
吃着猫头,苏谨含糊不清的念道“还差多少?十个还是五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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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神鼎四年春
在大周的宫闱之中死了人,虽说身份并不重要,但怎么也算不上是一件小事,因此有人发现这具小太监的尸首之后,很快便上报了上去,宫里的侍卫很快便将其处理,只不过这件事却是在内廷并没有掀起什么风浪,毕竟这马上长春宫便要举行宴会,犒劳将士,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大周天子的脸面自然有些挂不住。
司礼监秉笔太监谭宝领着宫中侍卫在长春宫缓行,身后的侍卫统领是当年的北边军退下来的功勋武人,战功卓著,对于这个在宫中仅次于宦官第一人掌印太监苏谨的秉笔太监,实际上并不太过敬畏,不过这一番探查案子,却是不得不和内廷直接联系,顺带着也应当和内廷的权势宦官打上交道。
两人来到案发现场的那处宫墙拐角,尸体早已经抬离此处,就连血迹都被清扫干净,甚至为了不让旁人知晓,这里也并未保护起来,来到拐角处,侍卫统领随意问道“听内廷所言,这孩子打小从进宫便不喜欢多说话,做事也是小心翼翼,在宫里这些年生一件事都没有办砸过,也并无招惹其他人,那这么看来,为何被人谋害致死?凶手更是将他的心肺砍了个稀巴烂。”
谭宝作为内廷中仅次于掌印太监苏谨的宦官,平日里也只有对着大周天子的时候才轻声细语,现如今面对着一个侍卫统领,也不曾如何翻脸,只是平静说道“宫中的事情,远比外人想得更复杂,许统领虽是宫中人,但内廷里的门道实在也不太清楚,这孩子虽说入宫之后并未招惹其他人,但因为长得清秀,宫中不少人都在打他的主意,可若是说谁和他有这样的仇恨,非要置他于死地,我倒是实在想不出来。”
宫中糜烂,自古有之,并非仅仅是皇室而已,这些自小便进宫来的太监也是如此,只不过在内廷中的关系盘根错节,过于复杂,倒也没人想着去管。
许统领蹲下身子,背朝着苏谨,感叹道“宫中仵作勘验尸首,发现这孩子死的蹊跷,虽说整个后背都被利刃划开,更是将体内的内脏都给砍烂了,可看起来,那些伤口竟然都是由内到外,这也就是说,那伤口应该是从穿透前胸划破的后背,可仵作无论如何看,前胸也没有半点伤口,于是仵作便怀疑这是从嘴里伸入的尖锐之物,正好肠道也已经毁坏,这种可能倒是很有可能,只不过这等异物伸入嘴里,势必会引起那孩子的不适,我们却没有见到半点污秽之物,实在是有些蹊跷。”
许统领由于是背对着谭宝,因此并不知道在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那位司礼监秉笔太监的脸色便越来越难看,等到他转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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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之后,谭宝明显神情便有些萎靡。
看着这位侍卫统领,谭宝尖声说道“许统领与我说这么多,我可不懂。依着我来看,将平时与那小子有恶的几个太监找出来,一番用刑便可。”
许统领点点头,沉声道“若是没有别的线索,也只有如此了。”
谭宝捂住心口,轻声道“还有两件事,是之前宫里太监们说的,不知道许统领有没有兴趣听上一听,当然,这两件事,前一件事倒不是什么大事,传出去便已经传出去了,至于这后一件事,还希望许统领听过之后三思,切勿轻易付诸于口。”
许统领疑惑应下“许某知晓轻重。”
谭宝点点头,开口说道“宫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只猫,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可这只猫长得奇怪,一身毛皮都是青色的,因此有小太监动了心思,想着抓住它献给宫中的某位娘娘,可后来在宫中寻觅,却是不见那只猫了,生出心思的小太监以为这只猫已经出宫去了,便不再放在心上,数日之后,那小太监又看到了,这一次,那只猫竟然是在宫墙上口吐人言。”
许统领一惊,“口吐人言?”
谭宝点点头,“此事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因此宫中便无人相信,大家便当作了笑话,可这第二件事,便与这只猫有关。”
许统领不说话,等着谭宝开口。
谭宝正色道“就在这孩子的尸体被发现之前,也就是早朝时,有人曾在这个方向听到过一声猫叫,有人见到苏掌印从此地而过,依着仵作估计的案发时间来看,前后差不到多少。”
许统领惊怒道“你是说苏掌印和此事有牵连?!”
谭宝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许统领不要再说,他轻斥道“依着苏掌印在宫中的地位,没有必要做出此事,要让一个小太监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去,哪里需要这么麻烦,我说出这些东西,不过是想着让许统领心里有底而已,哪里敢牵连上苏掌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