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学成:“不好意思,刚才走神了,没看见。”
叶言行:“你本来看不见,是注意力突然分散了。”
孟蕙语也很不好意思地声道:“刚才师父您停下脚步一话,我分心了。”
丁齐明白过来是怎么事了,这是行走的定境受到了惊扰,一瞬间便难以再清晰地感应外物,他点了点头道:“这明你们的方外秘法还没修炼到家,假如入微境修炼圆满、突破到隐峨境,不会出现这种状况了。”
毕学成拍马屁道:“还是师父了不起,这一路胜似闲庭信步,随手打落那些白翼龙,跟玩似得,不仅时刻罩着我们,一边走着还在吃零食呢。”
孟蕙语:“师父当然是最棒的!”
叶言行:“要不怎么是师父呢?”
丁齐这一路已经“偷吃”了六枚黄金枣,这几名弟子真有出息,居然发现了或者而感觉到了。丁齐苦笑道:“这也不算是吃零食,黄金枣可补益神气,在这种情况下服用,可让修炼的效果最佳。你们每人也吃三枚吧,不着急,一枚一枚慢慢吃,吃完了再去。”
丁齐取出了随身带的还剩下的九枚黄金枣,却有意没有直接递过去,而是让三名弟子伸手来接。令他惊喜的是,三人很自然地都接过去了,并没有感觉到这有什么不正常。
这是下意识地的动作,明他们在刚才短暂地分神之后,又“恢复”到了感应外物的状态,看来修为距离凝练出清晰的元神已不远。
毕学成是话多,吃枣的时候又问道:“师父,时间早着呢,我们干嘛不继续往前走?听您昨夜一个人走到东营二社那边了,我们也想试试呢。”
丁齐:“修炼讲究循序渐进,根基要扎实,欲速则不达。每夜这样修炼一个时辰差不多了,去之后还不耽误休息,而且不惊扰这里的社民。”
这话得是不错,徒弟们方才的吹捧听着也舒坦,但丁齐却些脸红,幸亏黑暗看不见。从东营主社走到东营二社,差不多有八公里,现在才走了两公里,假如按刚才那种节奏,三名弟子应该能走到,他这位师父却顶不住,更别提再走来了。
孟蕙语:“我们听师父的对了,毕师兄不要自作主张。”
毕学成:“我没有自作主张,刚才是随口一。还是师父的话有道理,听师父的当然对了!”
;
145、驻颜果
145、驻颜果
次日丁齐等师徒四人没有出门,留在各自的房间里抓紧时间读此地的典籍,有很多东西并不是在外面转一圈能了解的,而且今天也下起了细雨。
丁齐已将真约全、天国史以及天国物志前三册都看完了,后面六册还在三名弟子手。他并没有着急去隔壁取来新的典籍,在二楼房放下卷定坐行功,没有双腿盘坐,是靠在椅子端坐,看似闭目养神,却已神游方外。
他在练功,修炼兴神境功夫,假如换一名道家修士,可能会认为他是在修炼元神外景,但丁齐修炼的是他独创的方外秘法。坐在屋闭目展开元神,意识仿佛已超脱了寻常的感官之外,延伸到神祠外的村社,依稀可见此地社民的生活景象。
兴神境讲究与天地共情,首先要能见身外的天地,这不仅是丁齐最初摸索方外秘法时的体会,也是修为突破兴神境后很直观的感受。这一阵子他在凝炼心盘,而凝炼心盘的根基在于有一个现实世界为依托。
坐在屋能见到村社情景,还不算是心盘,要将这一切融入元神凝炼成某种认知或者意识印象,那才算是心盘,而丁齐此刻只是在观察。
雨天不出远门,很多人留在屋劳作,如编竹器、织布,也有人去了近处的田地,还有人到离村社较近的水边捕鱼、捉虾、抓几只青蛙,顺便照料庄稼。
这里没有油纸伞。虽然油纸伞的工艺对此地人来没什么难度,但材料还是奢侈了一些,大家用的是竹叶伞,而且已经形成了固定的制式。用细竹篾扎成圆锥形的框架,再用那种可以包粽子的宽边大竹叶,像盖瓦片般一片片编去,既轻便又透气。
伞柄是一根竹棒,而且这根竹棒还可以卸下来,将竹叶伞直接当帽子戴在头,两边用带子在下巴系住,箬笠和雨伞两用。除了箬笠还有竹叶编的蓑衣,围在肩可挡雨,主要是在野外干活时穿的。
学童们来神祠里课了,这是丁齐昨天特意叮嘱的,不要因为他们的到来而打扰这里的日常生活。学加大学只有十几个孩子,却在村社央的空地旁修了两座联排别墅式的二层楼,因为学舍也是临时的驿馆。
如邻村有人来了,办事情耽误了时间,天黑之前没法赶去,住在学舍休息。学八名孩子在前厅课,桌凳都从厢房搬了出来,他们主要学写字和算数。认字从背诵真约全开始,一边背一边学面的每一个字,算是此地的开蒙方式。
大学课堂在神祠的后厅,也是丁齐住的房间楼下,但老师只有一位,是元帅肖博知。肖博知通常分别给大学和学个讲半天的课,隔天则让孩子们自习。需要自修的内容很多,如天国物志一类的课程都是学生自己,有不明白的地方再问,肖博知还有两名助手。
这天午肖博知在给大学孩子讲量数之术,很快吸引了丁齐的注意力,丁齐也坐在楼听讲。肖博知所讲的内容居然是“堆垒论”与“筹算论”,这应该是借用了国古典数学的名词称谓,至于有什么而不同之处,丁齐倒不是很了解。
当年太平天国残部未必有这样的数学家,可是此地有这么长的历史,虽然受到生产条件以及应用技术的限制,但数学也有很大程度的发展。
在国古代,真正需要运用数学解决复杂问题的人并非账房先生,而是“大匠”,那些大型工程的设计者与施工组织者。
堆垒论是一种喻。如将一堆同样粗的木头堆在一起看截面,在已知面积的情况下,计算里面有多少根木头,或者在已知数量的情况下,计算要有多大的空间才能堆下,进而推广到各种复杂形状的面积与空间丈量计算。
几何学的祖原理,又称幂积原理或卡瓦列利原理,是在堆垒论的基础得出的。这里的大学孩子已经学了一段时间,肖博今天讲到了“移细目修填法”,用以计算复杂形状的面积或体积,感觉有点像围棋里的算目。
丁齐有种感觉,这种理论已经很接近于微积分了,其实再进一步是微积分了,甚至连一些具体形状的计算公式都出来了,但是这么差了那么一层尚未总结。
当肖博知再讲到“筹算论”的时候,有点超出丁齐的知识范围了,因为丁齐毕竟是学精神卫生专业的。此地课程并不强调理论,是为了应用,肖博知讲的是如何计算建筑各个部分的重量以及各个部位的受力,并进行空间结构的分解。
这不是结构力学吗?或者是结构力学的一种运用与计算方式,虽然只是其最简单的原理。这也是丁齐在大学里没有学过的,他居然听得津津有味,但学堂里有几个孩子显然觉得很枯燥无聊,他们也不想当盖房子修桥的工匠,而且村社里很少盖新房子。
丁齐感到有些惊讶,这里的孩子只接受两年的“义务教育”,居然已经讲到这么深的内容了?须知外面的学二年级,数学还只是百位以内的加减乘除呢。
当然了,这里和外面的情况完全不同,外面的很多课程这里是没有的,孩子年满十二岁“学”,年满十三岁“大学”,教的东西其实都是将来的生产活动会用到的,内容很简练,不指望所有人都能学会,只要各有一部分人会行。
假如有人都学会了还想继续深造,那有希望成为下一任元帅了丁齐正在听课呢,孟蕙语走出房间楼了,手里拿着一本,来到房间外敲门。丁齐睁开眼睛把她叫了进来,问道:“有什么事?”
孟蕙语的神情很激动也有些兴奋,打开手那本册道:“师父,这里面记载了一种神的东西,叫驻颜果。我记得没错的话,谭师伯开的那张汤浴药方,里面有驻颜果药散。它是传之物,此地已没人见过,现在又是从哪儿弄来的?而且我好像”
这番话得又急又快,丁齐截住话头道:“你好像在山见过吗?”
孟蕙语点头道:“是的,果子的形状像梨,但纹路有点像苹果,白白的带粉色锯齿状条纹。当时我们都看见了,还讨论过能不能吃,结果谁都不认识,所以没敢乱吃。”
丁齐把她手那本拿过去,仔细看了面的记载,也不禁在心惊叹。他这一路都在凝炼心盘,足迹所至过目不忘,当然能够清晰的想起来。确切的,是在他们到达此地的第十三天,于深山见过此物。
那里一共长了五棵同样的树,其有三棵结果,但是果并不多,总共也是十来个。孟蕙语觉得果子好漂亮,还摘下来一个把玩了半天,终究没有吃,后来扔掉了,现在终于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心懊悔万分啊。
驻颜果顾名思义,有驻颜之效,可不仅仅所谓的美容养颜那么简单,别女人了,连男人都会动心,谁不希望自己更年轻英俊呢?至于它是否真有这个功果、效果究竟怎么样,倒是谁也不准,但仅仅是有这个可能,足以让世人疯狂了。
假如只是传,倒也没谁会当真,可是真的找到了这种东西,消息再传到了外界,定会有人不惜代价都要弄到此物。丁齐微微皱起眉头道:“我知道这事了,但你要明白,此地消息绝不可外泄,否则遗患无穷。”
孟蕙语还在兴奋,随口道:“这我当然知道,师父放心好了!但我想的是,驻颜果耶,我们真的找到了驻颜果,而我居然把它给扔了!”
丁齐:“扔了扔了吧,现在不是已经有汤浴了吗?方子是你谭师伯开的,想必他也是在山遇到了,看了天国物志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又返山采来的。”
孟蕙语眼神一亮:“师父,那我们可不可以也去”到这里她发现丁齐的神情有些不对,正用一种审视的目光在看着她。她过神。来赶紧低下头道,“师父,我是不是太贪心了?”
丁齐:“你真想去采驻颜果吗?”
孟蕙语弱声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也没有那个本事。”
他们在崇山峻岭走了二十七天才望见人烟村寨,而发现驻颜果是第十三天。山野茫茫,哪里再去找那途曾偶尔经过的地方?而且算知道地方,以孟蕙语的本事,绝没有办法自己再找去,那简直和找死差不多。
丁齐:“你是想让我去帮你采驻颜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