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田顺着马路，从西贡开往市区。
狗Roy一路上，足足骂了几分钟，渐渐的，他的骂声改成哭声。
今天刚被信一查出身份，他已经做好壮烈的心理准备。
后面被带来西贡码头的时候，他见到很多社团里的熟人。
有些是洪兴派来的，也有的人其实是东星仔。
比起对着加钱武、大口九痛哭求饶的其他针。
他，狗Roy！宁死不屈！
因为，他是一个光荣的卧底警员。
将来下葬的时候，那是有苏格兰风笛当BGM的。
没想到，就在狗Roy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要为女皇奉献的时候。
加钱武接了一个电话，亲手将他从汽油桶里面拔出来，交给李永森。
从即将跌入地狱回到人间，狗Roy很激动。
李家这座靠山，果然够硬！
结果，他的心理还没转变过来，李永森又给泼了一盆冷水兄弟，你这五年白捱了，回去还是穿军装，与慢你五届毕业的师弟一样去压马路。
一日之内！
大落、大起、大落！
足足被折腾了三回，现在狗Roy还没疯，他都是够优秀了。
开车来到医院，李永森亲自下车开门，将狗Roy搀扶出来，后者面无表情，一副任命的模样。
这家医院与港岛警队有合作关系，类似狗Roy这样的病号，医院划了一层病房出来专用。
没办法，港综世界，当警员是一个高危的职业，每天入厂维修的人数，实在太多了。
李永森帮狗Roy搞定入院手续，安慰对方几句，然后就起身离开。
他是一个讲义气的人，做不出黄志诚那种将伙计当工具使用的事。
自认愧对狗Roy，李永森没脸继续留下。
在他走后，一个肩章级别达到督察的男子，缓步走到狗Roy病床前面：“我姓杨，刑事情报科，请问，你是不是警员彭慈敬？”
看过对方打开的证件，狗Roy有些忐忑坐了起来，生疏敬了一个礼：“Yes sir！”
同病房几个正在接受治疗的受伤警员，其实自从狗Roy进来就一直偷偷盯着他胳膊上的纹身。
现在看到这一幕，他们对着二人指指点点，发出几声轻笑。
隐约听到‘二五仔’这类蔑称，狗Roy的表情，变得很难看。
而这位找张凳子准备坐下的杨督察，他面无表情，重新站了起来。
正当狗Roy目光灰暗，以为对方不喜自己身份的时候。
杨督察叫来医院的工作人员，竟然给他安排了一个双人高级病房。
甚至，临要出门，杨督察走到门口，还故意停下脚步，大声说道：“刚刚笑话手足兄弟的，每人抄10遍警例交上来再归队！
不服气，叫你们阿头亲自来找我杨锦荣谈！
另外，叫他别走错部门，因为，明天我就被调去保安司了。”
杨锦荣这话一出，全场个个夹住屁股把屁给憋住。
这么年轻，就能进保安司，难怪人家说话够硬气！
最最要命，这家伙，他还是以督察的身份调过去的，很显然，杨锦荣上面有人，靠山更硬！
换了病房，杨锦荣给狗Roy做好笔录。
卧底警员，刑事情报科也有管理权限。
按照基本流程，这次狗Roy身份暴露，李永森身为他的直接负责人，帮他申请归队。
刑事情报科这边，必须派人过来，问询情况外加核对身份。
“彭Sir，那你好好休息，我这边没什么大问题了。
明天，会有一个心理专家过来给你做下评估，相信这些，你的上级李Sir，他应该有和你交代过。”杨锦荣收好纸笔，拉开椅子准备离开：“对了，你还有没有什么诉求？
这次你因公负伤，还为警队卧底5年，不太过分的诉求，上面会酌情考虑满足你的。”
狗Roy道了一声谢谢，旋即鼓起勇气问他：“杨Sir，我想换一个上司，可以不可以？”
“啊？这……”杨锦荣有点吃惊，看着狗Roy的眼神，一下子变了。
当年在黄竹坑，他的身边，就有一个很优秀的同学被人骗去做二五仔。
送对方出警校那一幕，他一直都挂在心上。今日，看到狗Roy被人欺负，才会仗义相助。
没想到，自己似乎帮了一个不太值得帮的人了。
有些话说出口，就是覆手难收。
何况，卧底归队，不愿意继续呆在之前上司的手下，这个也不是新鲜事，真是一个很合理的诉求。
就是李永森这个人，杨锦荣算是有所了解的，他是警队里面难得的老好人。
结合李家最近走下坡路，李永森又因为打线人，被上面撸掉督察降为警长，杨锦荣越发觉得狗Roy讨厌。
打开钢笔，杨锦荣在狗Roy的考察报告上写多几笔，然后他道了一声再见，板着脸走出病房。
狗Roy也是知道，自己那一句说出去，肯定降低自己在杨锦荣心中的评价，可是他不后悔。
出来混了五年，他虽然自认守得住一个差人的底线，但是行为举止乃至做事想法，也是渐渐染上江湖的习气。
有关系不用，过期变质啊！
李永森自己都说了，现在被上面安排去九龙机动部队。
难得遇到这位牛逼的杨锦荣，不趁机让对方帮扶自己一把。
一旦过了心理考察期，很大可能被安排到李永森的手下，陪他压马路的。
……
陈志越要推动警队成立一个卧底部门，随着他和马修四处活动，小道消息渐渐传了开来。
杨锦荣所在的刑事情报科，拥有插手卧底警员的职权，属于这次会被影响到的部门。
他上面有人，察觉出警队的风向不太对，提前就安排他转档去保安司。
从警校毕业以优异的成绩入职中区警署，不到一年调入刑事情报科。
眼看就要离开，正好今日有狗Roy这件事情。
杨锦荣决定亲自接手，就当在老部门画出一个完美的句号。
谁知，宁死不屈的卧底伙计没遇到，反而踩中一坨趋炎附势的狗屎，太晦气了！
第409章 风险大了点
用狗Roy这个无关轻重的小人物，换到李家在卧底部门成立上的支持票，陈志越肯定是不亏的。
出于习惯。
陈志越要来有关狗Roy的档案，发现一个熟悉的人名李永森。
《机动部队》，一共拍了好几部。
大家最熟悉的肥沙寻枪，是院线电影，其他几部，是电视电影。
在那几部里面，饰演肥沙那个演员，有些是用肥棠这个名字出现的。
而李永森，这个PTU警长，给陈志越留下很深的印象。
在电影中，李永森这个人十分复杂，他对伙计讲义气，能扛事，敢争功。
可他的办案手段，常常越过警例的红线，十分激进和冒险。
陈家驹办案闯祸，原因不是鲁莽就是倒霉、或者可能中了反派的奸计；
李永森办案捅娄子，那他纯粹自信过头，故意去踩警例红线结果玩崩盘的。
想到狗Roy在《激动部队-同袍》里面，处处和李永森所在的小组对着干。
陈志越用私人电话，直接打给骆天虹：“这个人……我要他的详细档案。”
天虹武馆。
骆天虹记下李永森的名字：“好的，李永森……目前在九龙警署机动部队A组当组长。
越哥，我知道，我马上叫人去查，挂了。”
挂了电话，骆天虹跑上二楼。
周大彬看他来得急，给他倒了一杯茶：“天虹仔，怎么了？有急事啊？”
“宾周叔，越哥亲自吩咐，要查这个人。”骆天虹放下写有李永森姓名的便笺纸，端起茶水一饮而尽。
一听是陈志越的吩咐，周大彬不敢怠慢，抓起纸条开始建档案，然后他好几个电话打出去，埋在李家内部的针，陆续收到命令。
……
三日后。
陈志越收到有关李永森的资料，里面最为详细，莫过于他这次被贬职的原因。
“竟与江家兄弟一案有关……”陈志越摸了摸下巴，抓起电话，通过传呼台，给万大大留下一条见面的暗号。
万大大很快回电，还是约在西贡码头碰头。
近期，江家兄弟可能之前作案太多，反而消停下去。
李向东三人靠着万大大的搭桥牵线，几次为涉黑的大水喉出头，彻底在道上打响了眉头。
其中，最出位一件事，就是帮杨姓珠宝商，从油尖旺祥兴手上，抢回被对方黑吃黑的珠宝！
下午三点钟，西贡码头上。
陈志越手持一根钓鱼竿，旁边的钓箱空空如也。
大口九看得上火，很想放几条鱼进去却又不敢。
“我钓不到鱼都不急，阿九，你抓耳挠腮急什么啊？”陈志越将水箱盖子盖上，顺手拍了拍：“坐吧，别老盯着我的水箱看了。”
“越哥，很多小弟看着呢。
您这两个钟头没鱼咬钩，太尴尬了。
要不，我潜水下去，给你挂尾十斤的龙趸？”大口九坐下来，压低声音建议道。
陈志越瞥了他一眼：“空军很丢人吗？我觉得你造假让我更加丢人！
好了，坐着别动了，我约大大来谈事，又不是真冲钓鱼来的。”
“那……那行吧。”大口九拍了一下大腿，突然很羡慕在新界包了一个小山包，放养兔子给越哥和几位阿嫂打猎的陆家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