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合作?”高斌本来还想把他们摁下呢,一对二,优势在我。
一听他们还有想法,他也不着急了,决定陪他们玩玩。
水自流接过话头:
“高队,我们想请您帮着照顾一位朋友,绝对不碍着您什么,只要让他在里头吃好喝好就行。”
“那么我能得到什么呢?”
这要是在后世,那个录音器材满地都是的时候,高斌肯定不敢这么问,这要是被人录下来当成勒索的证据,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但现在,他完全没有这个担忧。
“那就看您所需了,要钱给钱,要票给票,或者您有什么不方便办的也可以交给我们兄弟去办。”
水自流自信的说。
“具体说说。”高斌点了根烟,完全没有给他们散一根的想法。
看他抽烟,骆士宾的烟瘾也来了,兜里掏出一包大前门,用火柴点燃。
高斌看到以后瞳孔一缩,再次加剧了他弄死骆士宾的想法,什么档次,跟我抽一样的烟。
“要钱的话,我可以一次性给您50,票的话,我手里有两张自行车票,要是想要更难弄的票得给我们些时间,粮票、肉票倒是不少,随时能拿出来。”
水自流的话高斌就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用什么动作废了骆士宾,要不把他下巴砸碎了?
脸实在太长,看着就膈应,强迫症都犯了。
见他不搭茬,还以为高斌对这个条件不满意,顿时道:
“高队要是觉得不够,我们再想办法。”
这时高斌回过神,出声道:
“你们是为了涂志强来的吧?”
水自流是聪明人,再联想到刚才高斌一口叫出二人名字,立马有了不好的预感。
“高队,您...”
高斌抬了下手,也不跟他们磨叽了,直接道:
“实话告诉你们,郑娟的事,涂志强交代了,你们俩都有份儿,所以跟我走一趟吧。”
骆士宾勃然大怒:
“艹!你特么耍我们?”
高斌箭步一跨,左右两记寸拳直取骆士宾中路,左拳轰在心口,右拳直奔咽喉。
几乎在眨眼之间,骆士宾便蜷缩在地,高斌得势不饶人,跟上一记踢蹬。
骆士宾只觉得剧痛,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烟蒂还未熄灭,静静的躺在地上,火星闪烁。
水自流蒙了,他没想到高斌这么狠辣,说动手就动手,更没想到高斌的身手如此之好,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时间,人已经晕死过去了。
面对这样的人,骆士宾根本提不起还手的念头,很干脆的双膝跪地:
“高队,绕我们一命,以后给您做牛做马。”
比起另外两个人渣,高斌更看好水自流此人,能屈能伸,是个成大事的。
原本将骆士宾弄晕过去,高斌就有留水自流一命的想法,现在正好可以谈谈了。
嘬了口烟,脚踩着骆士宾的脸,半副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上面。
“知道为什么留着你吗?”高斌眯着眼问。
水自流怔了下,试探道:
“或许,您觉得我有用?”
“呵呵,是个聪明人,说说吧,当初郑娟遇害,你有没有参与?”
水自流连忙道:
“没有,当时我喝醉了,直到醒来以后才知道宾子,哦,骆士宾犯的错误。”
涂志强也这么说,高斌心里早就清楚。
“哦,这么说你的罪还没那么深。”
“高队,看来强哥把那天犯的错都说了,我也不问为什么,只要您肯放我们一马,我保证以后拿命来还!”
高斌摆摆手:
“你的命自己留着,我用不着。”
顿了下,脚下碾着骆士宾的驴脸,他幽幽道:
“你可以做个选择,跟骆士宾一块进去作伴;或者举报他,把这些年你们犯的事都推到他身上,留自己一条小命。”
水自流张了张嘴,满肚子疑问不敢问出口。
看他那神情,用屁股也知道他在想什么,高斌嗤笑道: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针对你们吧?”
水自流点头如捣蒜。
“其实没什么原因,纯粹看不惯你们的龌龊行为,就当我是为民除害的英雄吧。”
英雄要是都像他这样,这个民族完了。
可惜这话只能在心里想想,可不敢说出来,水自流很清楚,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没有谈判的资格,说再多也无用。
“真的没别的办法了吗?”他不死心,跪在那祈求道。
“涂志强死定了,骆士宾可以不死,但也别想出去,只要我在这个体系内一天,他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水自流真是聪明,也识时务,这个时候,他可不会为了兄弟义气陪骆士宾进去作伴。
他能做的,就是让他少受点罪。
想明白的他,眼神慢慢坚定起来,开口道:
“我交代。”
“聪明的选择,走吧,跟我回去。”
踢了骆士宾一脚,让水自流背着他,慢慢往回走。
路上,高斌开口道:
“进去以后该怎么说知道吧?”
“我知道。”
“嗯,放心吧,只要你把自己摘干净了,我保证你的安全。”
可是保守起见,在给水自流做笔录期间,他故意没关门,还让人铐着涂志强从门外经过,两人正好完成了这辈子最后一眼相望。
可惜,一个是绝望,一个是愧疚。
当然,水自流想的更多,看着被折磨的没有人样的涂志强,他觉得高斌是个魔鬼。
以前以为自己算个人物,可跟高斌一比,不,俩人完全没有可比性。
太狠了!
内心生畏,甚至不敢正眼直视高斌。
上面收到消息的关大海跑下来问:
“这什么情况?”
“还能什么情况?自己送上门来了呗,我还能不要?”
关大海失笑:
“怎么好事儿全让你小子赶上了,我再给市局那边去个电话吧,流程不能乱。”
“行,麻烦您了,钉死骆士宾就好,水自流我一会儿带走。”
“你看着办,笔录别出差错,我跟兄弟们打招呼,都得闭嘴。”
“麻烦你了海哥。”
“客气什么,忙吧。”
一个小时候,骆士宾躺在冰凉的地面悠悠醒来,左看看右看看,从心底发出一声嘶吼,他知道,自己完蛋了。
监狱门外,高斌带着水自流重新踏上回家的路。
一个在前面走,一个在后面跟着,谁都不说话。
快到公交车站的时候,高斌突然停下脚步,转回身对水自流说:
“机会我给你了,以后...”
“以后我跟着您混,让我往东绝不往西。”
高斌笑了笑:
“行,你和骆士宾这些年攒了多少钱?”
“我们花销也大,没攒下多少,算上进货用的资金,一共370块钱,手上的票据拢一拢加一块,也能有300多。”
这就是小700块了,不少,看来这俩人没少忙活。
“给我留200,再留一张自行车票,剩下的你继续做买卖,每个周一来一趟监狱找我拿票,帮我换成钱,你留2成,给我8成,有问题吗?”
水自流哪敢要他的钱:
“我不用,都给您。”
“给你就拿着,别废话,你也得生活,让你跟着我肯定得把日子往好了过,不能越过越差。”
直到现在,水自流才觉得自己的选择也许还不差。
“我还没说完,给你那2成呢,得拿出一部分,每个月送个郑娟,用什么理由你自己找,我不干涉,要是不够自己贴补。”
水自流恍然,但是没觉得高斌周扒皮,反而觉得应该,这是他们欠郑娟的,应该这么做。
“我没问题,保证每个月都去送,就是不知道郑娟愿不愿意接受。”
“那也是你的问题,自己想办法,总之,每个月不能少于30块!”
“我知道了!”
高斌吸了口气,转身继续往前,缓缓开口道:
“我每周给你的票据量不算小,所以你自己得有数,多跑几个黑市,散开了卖,注意安全,要是被抓到了,你该怎么做,心里有数吧?”
水自流挤出笑容:
“懂,我会要求调到第二监狱服刑,在您手下肯定吃喝不愁。”
言外之意,这事儿他自己扛着,绝不会牵连高斌。
“你真是聪明人,好好干吧,离开那两个人渣,你的人生将会有另外一个走向,我保证比原来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