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当年张三链子在传授摸金符的时候,曾告诫他的三位弟子“合则生、分则死”这个道理,三位弟子领受之后,便抱团出师了。
这三人中,飞天自幼洗髓换骨,擅长轻身术,能飞檐走壁,摸金的手段更是高强。
但他心性慈悲,手底下不硬,有些优柔寡绝,行事不能当机立断,这在盗墓行里是个大忌。
那铁磨头也是一身本事,胆大包天,不惧鬼神,论杀人越货勾当他都是行家里手,可身上匪气太重,脾气点火就着,做事又比较草率,是个祸头。
而金算盘精通易理五行,是个盗墓高手,又识得世间各种奇异方物,他虽然心机灵巧,细密谨慎,只可惜身手不行。
这仨在一起却正好相互间取长补短,配合恰当。
三人先到邙山开市,接连盗了几座古墓,把墓中最值钱的明器取出来,经营古物,换钱换粮,周济灾民。
他们这几趟买卖都做得顺风顺水,此后的足迹所至,踏遍了中原诸省,不知盗发了多少山陵巨冢。
然而,日中即落,月满则亏,有一年,该着金算盘他们三个人倒霉。
三人看准了洛阳附近的一处古墓,于是裹粮进山,不期撞上了一场战乱。
大队败兵从战场上溃退下来,败兵势大,赶着无数难民,铺天盖地般拥进山来,把金算盘师兄弟三个冲散在了山里。
飞天和铁磨头救了一伙灾民,躲入山间古墓林中。
那些难民中,有个怀孕待产的妇女,在混乱中牵动胎气即将临产,谁知胎儿横生倒长,眼看临盆难产,就要一尸两命死在荒山野岭。
飞天一向心肠仁善,哪里忍心看着别人当场丧命,他看出这片古墓林里,有座坟丘封树俨然。
了尘审视地脉,纵观山形,料定坟里边肯定有棺材泉,也就是地宫里有泉眼在民间有种说法,把棺材涌烧滚了能够顺产。
于是飞天和铁磨头一商量,救人要紧,拽出旋风铲来,飞也似地挖开坟土。
区区一处土坟,哪架得住两个摸金高手挖掘,顷刻间就见到了棺材盖子,谁知坟土棺板里藏有销器。
二人大风大浪没少经历,阴沟里翻了船,铁磨头被机关打中罩门,当场死于非命。
飞天这才想起来,当初下山时,师傅曾千叮咛万嘱咐“合则生、分则死”,如今果然是应了张三爷此言。
倘若有金算盘在此,他最精于五行八卦各类数术,肯定能识破棺中机关,但一念之差,铸成大祸,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后来金算盘来寻两个搭档,见铁磨头竟已横尸当场,也是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
只能说人莫与命争了,跟飞天两个嗟叹了一回,含泪将铁磨头的尸体焚化了,骨灰装到瓦罐里。
飞天和金算盘一商量,按师傅所说的“合则生、分则死”,咱们两个今后要是再去倒斗,估计也不会有好结果,看来是不能再做摸金的勾当。
飞天这些年来看尽了民间之苦,自道本事再大,也救济不了亿万天下苍生。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他打算挂符卦金,带着铁磨头的骨灰坛,去江南寺庙中出家为僧,以后伴着青灯古佛,忏悔前尘往事,改号为了尘长老。
金算盘不想出家,也不想摘符,既然倒斗的事不能做了,还可以做老本行,继续当个贩货牟利的商人,赚了钱一样可以扶危济贫了。
于是就跟了尘说:“一叶浮萍归大海,人生何处不相逢。咱们今日一别,将来肯定还有再见的时日,你要遇到什么麻烦需要帮衬,只管到黄河船帮里寻我就是。”
这也是为什么了尘长老临死前把摸金符交给了鹧鸪哨,说金算盘平时就是一幅商人一样的打扮,在黄河两岸倒斗,只要找到他,并把摸金符给他,或许还能够请他帮忙。
因为他没有办法教他分金定穴术,希望他能够拿着摸金符去找金算盘,不过鹧鸪哨最后也没有找到,所以去了丑国隐居。
金算盘之所以叫金算盘,是因为他拥有一个纯金的算盘,专门用来推演五行数术。
此人商贾人家出身,虽然精明但有点自视过高。
他是张三链子的二徒弟,也是胡八一祖父的二师伯。
平时倒斗多了,金算盘的见识也广了。
而他之所以会死,也是因为急于求成。
日常在黄河边上暗自倒斗的金算盘想到了龙岭有皇陵一事,而那会正好看到黄河旱灾闹饥荒,一条大鱼搁浅。
于是他就跟村民说得把这大鱼的鱼骨挪到龙岭上休鱼骨庙,这样能够祈求风调雨顺。
实际上,他就是要以鱼骨庙来掩埋自己要盗墓的事实。
当初要去龙岭倒斗,他的金算盘还莫名其妙碎了,明明知道前方可能有危险,也知道可能阎王要来收他这条命了。
但是他就是要去倒斗,本来他想要打造金刚伞防身,可这金刚伞起码得一年才能够打造好,他等不及,于是索性心一横,直接就去了。
最后还是躲不过人脸蜘蛛,死在了鱼骨庙之下。
但该说不说,胡八一自诩是分金定穴的高手,可是见到金算盘打得盗洞后,立马感觉被比了下去。
老胡根据村民的传说,以及自身懂得的风水秘术和分金定穴术,推断出这里有座大墓。
而且出资造鱼骨庙的这位前辈肯定是自己的同行,从他打的盗洞能看出还是个顶级的摸金校尉。
鱼骨庙有个距离古墓一公里的盗洞,胖子当时问老胡:这人是不是吃饱撑着,既然能看出古墓的位置,为什么跑这么远打盗洞?
胡八一这样回道:
“盖鱼骨庙的这位前辈,相形度地,远胜于你,他自然是有他的道理,我推测他是想从下边进入地宫。”
大唐时期,国力强盛,对陵墓非常重视,一般都是用大石头堆砌,铸铁长条加固,很难破墓墙而入。
不过再好的陵墓都有一个虚位,从风水角度来说,也是为了藏风聚气。
金算盘精通分金定穴,找出虚位,然后借着鱼骨庙的掩护,打出了一条通往地宫的盗洞,由此可见金算盘分金定穴的能力。
按照原著所说,金算盘挖盗洞的手艺也是了得,见棱见线,圆的地方跟他娘的拿圆规画的似的,还有洞壁上的铲印,一个挨一个,甭提多匀称了。
只是可惜,金算盘自身身手不行,再加上急于求成,这才被人面蜘蛛要了性命。
而当年,跟金算盘一起行动的就是陈玉楼,只不过他当年眼睛已瞎,侥幸逃了出来,而金算盘却永远留在了里头。
可能是感觉到自己与高斌有缘,陈玉楼没有像原著中给胡八一设套那样,也给高斌设套,反而直言不讳的说,龙岭迷窟去不得。
高斌却直接问道:
“难道您不想找回金算盘的遗物吗?”
陈玉楼大惊失色:
“你到底是谁?此等隐秘你又从何而知?”
高斌早就习惯当先知了,对于他人的震惊见怪不怪。
“这个您不用知道,您就说还想不想要金算盘的遗物。”
“当然想。”
“告诉我鱼骨庙的位置。”
陈玉楼沉吟片刻,开口说道:
“我可以告诉你,但你一定要注意安全,那下面太危险了。”
“我知道,陈老爷子放心。”
等陈玉楼说出路线,高斌起身说:
“老爷子,等我们从墓里出来,您跟我去京城吧。”
陈玉楼没料到高斌会这么说,不禁问:
“去京城?”
“对,您老在这边也没个依靠,堂堂卸岭魁首,不应该死的不明不白。”
“你小子,老子活的好好的,死不了!”陈玉楼气呼呼的说。
“哈哈,开个玩笑,不过我是认真的,此间事了,就跟我回京城吧,有吃有喝,风吹不着雨淋不着。”
陈玉楼沉吟道:
“我总觉得你小子没安好心。”
“哈哈,那可是天大的误会了,陈老爷子,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对你没坏心,那个人只能是我。”
陈玉楼好久没听过类似的话了,不禁笑道:
“恰恰相反,如果这个世界上只有最后一个坏人,那个人非你莫属。”
一老一少放声大笑。
...
回到房间,胡八一竟然没睡,靠在床头眼珠子锃亮。
“老胡,你怎么不睡?”
“睡不着,总觉得冥冥中有根线,拉着我们到这里来。”
“嗯,那就顺其自然,明天一早咱们出发去找鱼骨庙。”
“我刚刚也出去转了一圈,遇到一个姓刘的老头,他跟我说他亲眼见过铁头龙王。”
“嗯?”高斌不记得电视剧里有个姓刘的老头,难道是小说里的人物?”
没等他开口,老胡说:
“他说那时还没解放,黄河发水后那条铁头鱼在古兰县搁浅了,这大鱼身上有七层青鳞,鱼头是黑的,比铁板还要硬,光是鱼头就有解放卡车的车头那么大。
跑船的都迷信,说它是河神变的,好多迷信的人想去把龙王爷送回河里,还没等动手,铁头龙王就死了。
那时天热,没一天就开始烂了,臭气熏天,附近的人怕得瘟疫,把鱼肉和内脏都焚烧了祭河神。
正商量怎么处理它的那副鱼骨,就来了个外省生意人,他就出资在不远的龙岭,将之修成一座鱼骨庙,供奉龙王爷。
我觉得这件事有蹊跷,因为把庙直接建在河边,那还说得过去,毕竟龙王庙就是建在大江大河,亦或是大海之旁。
可我们来的这一路,我发现龙岭这片地方属于黄泛之地,到处都是山沟和高山峻岭,也没有江河在此交汇,在山岭上建龙王庙,必然别有用心。
而且那刘老头说龙岭里有座唐墓,这么看来,那个建鱼骨庙的商人搞不好跟咱们是同行。”
高斌点了点头,顺势说出了金算盘和陈玉楼的过往,老胡一听,拍了下手:
“果然呐,这么说那鱼骨庙就是金算盘修的。”
“没错!”
想通了这件事,老胡心里的石头算是放下了,躺下来没一会儿就起了呼噜声,跟胖子的呼噜此起彼伏,一唱一和。
高斌早就习惯了,有时候没有这呼噜声还睡不踏实。
...
第二天一早,他们在孙教授的带领下先进山,到了一农户家暂时放下行李,孙教授便暂时在此落脚等他们回来。
高斌三人在农户家简单吃了点东西,带上专业装备,踏上通往龙岭迷窟的路。
期间,高斌和老胡也在农户家发现了一块唐代石碑。
这石碑顶有半个残缺的兽头,高斌认出这只兽叫乐猁。
唐代国力强盛,都把陵墓修在山中,以山为陵,地面上也有一些相应的设施,竖一些石碑石像,石骆驼、石狻猊之类作为拱卫陵寝的象征。
乐猁就是一种专趴在石碑上的吉兽,传说它是西天的灵兽,声音好听,如同仙乐,以此推断,这石碑上应该是歌功颂德之类的内容。
陵寝前十八里,每隔一里便有一对,乐猁就是第二对石碑。
有了这个发现,基本能证明一件事,此地必有唐墓!
而李淳风正是唐朝的奇人,这个发现让胖子和老胡兴奋不已,这次算是来着了!